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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教訓(xùn)(周莊頭相關(guān),可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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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捕頭早先也是個身高八尺的健壯漢子,哪想到新媳婦嚴(yán)氏娶了不到一年,他因為吃不飽飯,整個人餓的好似皮包骨一般,雙頰凹陷,五官蒼老,每日回家看著嚴(yán)氏那張臉,李捕頭心里頭便直冒火,拿起棍棒狠狠地教訓(xùn)女人,哪想到他還沒打幾下,嚴(yán)氏就扯著嗓子大喊大叫,弄的街坊鄰里全都聽到動靜,紛紛過來拉架,讓他不要打女人。
    家丑不可外揚(yáng),無論如何李捕頭還是吃公糧的,自然也得將臉面給保全了。
    既然他不敢將嚴(yán)氏活活打死,就得對這個新媳婦百般忍讓。李捕頭原本也不是沒想過將發(fā)下來的月錢自己留著,或者直接交給李陳氏,偏偏嚴(yán)氏是個有主意的,每當(dāng)衙門發(fā)銀錢時,她便會親自來到衙門,坐在門口撒潑放賴,李捕頭顧及臉面,只能將銀子全都給了這厚顏無恥的婦人。
    李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李捕頭的二弟也不是個好東西,做生意連一個銅板都沒賺到不說,甚至還賠出去了大筆的銀錢,李陳氏整日里哭天抹淚著急上火,因為肝火郁結(jié),憋出了大病,再加上她到底年紀(jì)大了,這些日子病情更為嚴(yán)重,都下不來床了。
    嚴(yán)氏本就不是什么純孝婦人,她恨不得李陳氏這個老虔婆早日歸西,自然不會將手中銀錢拿出來給婆母治病,后來李捕頭將她逼得急了,嚴(yán)氏便直接回了娘家,無論自家男人怎么叫門,她都不出來。
    眼見著自己親娘一日病的比一日重,李捕頭雖然糊涂,但也是個孝子,急的滿嘴都是燎泡。
    后來還是李二弟提醒了一句,說先前的嫂子萬氏是個賢良淑德的,即便有些摳門,卻比嚴(yán)氏那種市井潑婦不知強(qiáng)出了多少。
    李二弟反反復(fù)復(fù)念叨了好幾次,他每說一遍,李捕頭便會回憶起萬氏的優(yōu)點。
    人在回憶中都會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李捕頭天真地認(rèn)為萬氏對他余情未了,便偷偷摸摸地溜進(jìn)了廢莊,哪想到萬氏根本不顧舊情,張嘴就要叫人來,男人哪里受得了這個?當(dāng)即惱羞成怒,就想要如同以往一般動手好好教訓(xùn)女人一番,要不是盼兒跟欒玉主仆恰巧呆在周莊頭家里,恐怕還真讓李捕頭得逞了。
    萬氏如今可是雙身子,周莊頭打了這么些年光棍兒,在廢莊里忙里忙外,好不容易有了這點骨血,萬一出了什么三長兩短,盼兒也過意不去。
    好在李捕頭這些年根本沒什么長進(jìn),幾下便被欒玉制服了,讓周莊頭教訓(xùn)一番之后,直接趕出了廢莊里。
    即便把李捕頭嚇得心驚膽戰(zhàn),周莊頭胸臆中依舊積聚著一股邪火兒,因此他才找了人將李家現(xiàn)下的情況打聽的一清二楚。
    只要一想到李捕頭那個卑鄙無恥的男人竟然還敢打著他媳婦的主意,周莊頭兩手捏拳,恨不得將姓李的整個人都給生撕了,也省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著。
    如今李家的情況并不算好,李二弟欠了一屁股的賭債,也不敢再嚷嚷著做生意了,要不是李捕頭在衙門里當(dāng)值,他此刻怕是早就被債主從李家拖出去,打的他娘都認(rèn)不出來。
    得知此事后,周莊頭心里琢磨一番,花了點銀錢,買通了李家的鄰居,借著那家人的手,好好把姓李的整治一頓。
    李捕頭在京兆尹府當(dāng)差,混了這么多年還是個捕頭的官職,每個月拿著四兩銀子,再加上他花起錢來心里根本沒數(shù),手頭上半點兒積蓄也沒有,如今還趕上李陳氏臥病在床,李捕頭實在想不出辦法,便去鄰居家借了十兩銀子,給他娘請了大夫診治。
    李二弟著實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比李捕頭整整小了十幾歲,是李陳氏的老來子,最是疼寵不過,小的時候但凡李家得著了什么好東西,頭一份兒肯定是要給李二弟的。
    年復(fù)一年地嬌慣著,早就將李二弟的性子給養(yǎng)歪了,他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懷才不遇,若是能轉(zhuǎn)運(yùn)的話,便可以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yè),只可惜活了二十多年,沒把運(yùn)氣等來,反而將家里折騰地不成樣子。
    李二弟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什么都不會做,也懶得伺候李陳氏,整日呆在家中躲避債主,日子過的十分乏味。
    這天晌午,男人懶散地躺在藤椅上,嘴里叼了根野草,眼珠子半睜半合,倒是閑的很。
    隔壁的院子里傳來了清晰的說話聲。
    “桐花巷的那個小娘子皮相生的可真好,膚白腰細(xì),走路時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要是能把這種女人弄到手,甭提有多美了?!?br/>     “想得美,瞧瞧那女人穿戴打扮,手里頭肯定能有不少銀錢,哪能看得上咱們這種糙漢?”
    “你還真當(dāng)那小娘皮是什么好東西?她是別人養(yǎng)在桐花巷的外室,就算被人占了便宜也不敢聲張,要是鬧的人盡皆知,給她男人招惹了麻煩,那小娘皮哪里還有什么好日子過?”
    李二弟聽出了鄰居的聲音,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容貌嬌美身段兒曼妙的女子,因為欠債的原因,李家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根本沒有女人愿意嫁到這么個火坑里來,以至于李二弟都二十四五了,連個媳婦都沒娶著。
    此刻聽著隔壁的污言穢語,他這心里頭好像揣了只小貓兒似的,用爪子輕輕在心口撓著癢癢,甭提有多難受了。
    猛然從藤椅上坐直身子,李二弟將嘴里的雜草呸了出去,他記得桐花巷離這邊根本不算遠(yuǎn),只隔了兩條街,要是他小心著點,肯定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
    眼下李二弟已是精.蟲.上腦,根本想不了別的,趁著李捕頭去了衙門當(dāng)值,他偷偷摸摸換上了大哥的衣裳,李捕頭生的高大,這身灰褐色的短打根本不太合身,但李二弟卻顧不得那么多,低著腦袋,快步往桐花巷的方向走去。
    桐花巷只是一條小巷子,里頭的住戶并不很多,其中年輕貌美的女子更是只有一人。
    李二弟剛走到巷口,就瞧見一個穿著桃紅色裙衫的女子帶著個小丫鬟往外走,那女子當(dāng)真如同鄰居所說,模樣生的十分嬌美,丹鳳眼、櫻桃嘴兒,腰身纖細(xì),雙腿筆直,走路時小腰款款擺動,眼神兒甭提有多勾人了。
    平日里李二弟根本沒見過這種美人兒,想到此女是別人私底下圈養(yǎng)的外室,他面龐扭曲了一下,嘴里罵罵咧咧道:“女人一個個就是下賤,沒名沒分地也要跟著有錢的男子,等我有了銀子……”
    那女子帶著小丫鬟很快離開了,李二弟抬頭望了望天,發(fā)現(xiàn)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他爬上了一棵老榆樹上頭,直接翻墻藏進(jìn)了院子里。
    這座二進(jìn)的院子里只住了主仆兩個,現(xiàn)下屋里頭沒有別人,李二弟躲進(jìn)了主臥的床底下,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眼皮子直打架,都快等得睡著了,才聽到吱嘎一聲,原來是房門被人推開了。
    男人心頭一喜,掀開床單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屋里頭一片漆黑,應(yīng)該是還沒點燈,所以什么都看不見。
    腦海中浮現(xiàn)出美人兒那張宜喜宜嗔的臉,李二弟心頭好似架起了柴火堆,那把火燒的極旺,幾乎將人的理智全都給焚燒殆盡。
    李二弟心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便什么也顧不得了,一把從床底下鉆出來,朝著那道影影綽綽的人影撲了過去,張開手臂死死抱住了身量嬌小的女人,對著粉面可勁的親,口中喃喃道:
    “好妹妹,可想死我了,快讓我親香親香?!?br/>     女人哪想到屋里頭竟然會藏了個人,當(dāng)即嚇得失聲尖叫:“大人救救奴家!快救救奴家!”
    聽到這話,李二弟悚然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屋里頭竟然還有第三個人,原來是這婦人的姘頭來了,能將如此嬌美的女子當(dāng)作外室養(yǎng)著,那位“大人”想必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自己碰了他的女人,即便還未成就好事,估摸著也沒什么好下場。
    心里轉(zhuǎn)過此番想法,李二弟身上冷汗津津,衣裳都被滲出來的汗?jié)n打濕了。
    他再也顧不得什么美人兒了,保住小命才是正經(jīng),狠狠將懷里的女人推出去,李二弟不管不顧地往外跑,豈料剛從門里走出去,便對上了院子里站著的高大護(hù)衛(wèi),雖然只有兩個人,但這二人渾身筋肉堅實,一看就是常年習(xí)武的練家子,李二弟生的細(xì)胳膊細(xì)腿兒,哪里能在這種人手里討到好?
    兩個護(hù)衛(wèi)根本沒費什么力氣,三兩下便將李二弟給按在了地上。
    臥房中的一男一女走出來,儒雅清俊的中年男子將哭的梨花帶雨的美人兒摟在懷里,眉頭緊鎖,盯著趴在地上灰頭土臉的男人,質(zhì)問道:
    “你是誰,竟然敢對我的人下手?”
    李二弟看著男人的穿著打扮以及周身的氣度,便知道眼前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他連連咽著唾沫,忍不住道: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能大人您放我一馬,小的糊涂了!”
    一邊說著,李二弟費力地抬起手,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抽,他心里越怕,對自己下手就越狠,男人一張臉都被打的沒有一塊好肉,腫脹的如同豬頭一般,看起來瘆人極了。
    但中年男人卻好似沒看到眼前的場景一般,老神在在地?fù)е鴳阎袐扇岬呐?,一直沒有開口。
    等到李二弟實在抬不起胳膊,臉上疼的沒有知覺時,一個護(hù)衛(wèi)拱手上前,小聲道:“這是李捕頭的親弟弟,屬下曾經(jīng)見過一回。”
    聽到這話,男人臉色霎時間陰沉地好似鍋底一般,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那副模樣著實瘆人的很。
    “好好教訓(xùn)一番,別把人打死了?!?br/>     說完,中年男人拉著女子細(xì)致的手腕,將人帶進(jìn)了屋里,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因為這種不長眼的狗東西給耽誤了。
    第二日。
    李捕頭去了衙門,還沒等邁過門檻,就被人給攔住了。
    “你們這是干什么?”
    守著大門的捕快是李捕頭手下的老兄弟,這些年沒少吃他喝他的,臉上有些抹不開,面露羞愧道:“李哥,不是兄弟們攔你,是大人下了令,說不讓你繼續(xù)再衙門中呆著了?!?br/>     耳邊嗡的一聲響,李捕頭只覺得自己聽錯了,他現(xiàn)在就指望著每月那四兩銀子的月錢過日子,要是捕頭得活計丟了,他哪里還能活得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捕快一臉為難,不過看著李捕頭這副面色鐵青的模樣,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憐憫,道:“李哥,你這是被你弟弟坑了啊,他昨個兒去了桐花巷,桐花巷那位跟咱們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你心里也有數(shù),你家二弟竟然敢打那位的主意,聽說還當(dāng)著大人的面,摟著岳姑娘連連親了幾下,你說大人能饒了他嗎?”
    李捕頭踉蹌著往后退,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家兄弟竟然會糊涂到這種地步,京兆尹養(yǎng)在外頭的女人他都敢碰,簡直是不要命了。
    男人嘴里頭發(fā)出嗬嗬的喘息聲,面色鐵青,雙目圓瞪,那副猙獰扭曲的模樣將守門的兩個捕快都駭了一跳,他們往后退了幾步,也不敢再跟李捕頭搭話兒。
    李捕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等到他走到家門口時,發(fā)現(xiàn)李二弟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好似一灘死肉,被人扔在了李家門口,兩條腿都被打折了,一看到李捕頭,扯著嗓子哭嚎起來。
    “大哥你快幫幫我!我的腿斷了!快去請大夫!”
    緩緩走到李二弟面前,李捕頭眼神晦暗不明,伸手掐住兄弟的脖頸,李二弟的喊叫聲霎時間戛然而止,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雙手不斷用力,想要掙脫開來,偏偏李二弟根本比不過李捕頭的力氣,無論他如何努力,胸腔中的空氣都在減少。
    只見李二弟兩眼翻白,整個人便如同瀕死的魚一般,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簡直瘆人的很。
    李捕頭到底沒狠下心,在家門口將親弟弟活活掐死,他深吸了一口氣,抓著李二弟的胳膊,把人拖拽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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