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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路上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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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氏的低泣聲在房中響起,看到自己這個妯娌哭的如此可憐,代氏嘆了一聲,心里頭將翟耀罵了千遍萬遍,京城里年輕貌美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以翟家的門第,翟耀想要納妾也不是什么難事兒,為何非要盯緊了楊玉蘭那個女人,難道他不知道要跟自己的小姨子避嫌嗎?
    代氏身為長嫂,本就應(yīng)該照看著二房三房,不過此刻楊氏遇上情況,實在是讓她有些為難,指尖掐了虎口一下,代氏定了定心神,道:“我之所以懷上身子,并不是得了什么生子良方,而是兩人的身子骨比以往好轉(zhuǎn)了些,自然而然就懷上了。”
    楊氏知道代氏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怕是真的沒有什么生子秘方,她慘笑一聲,兩手死死捏起拳頭,顫巍巍地站起身,沖著代氏道了謝后,就聽到一陣衣料摩挲的動靜,原來是楊氏從房中離開了。
    看著女人踉蹌的背影,代氏嘴里一陣發(fā)苦,她跟這個妯娌相處了整整十幾年,雖然關(guān)系并不如何親近,但到底是一家人,若是她能幫得上忙的,肯定不會推辭,偏偏代氏不可能將翟恒精氣淤塞的事情說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氏失望而歸。
    對于翟家發(fā)生的事情,盼兒并不知情,她坐在馬車上準(zhǔn)備回侯府,突然馬車猛烈地晃蕩了一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女人骨碌碌摔了下去,幸虧車中鋪了羊毛毯子,盼兒腦袋撞在地上,倒也沒傷著,欒玉見主子摔了,忙不迭地將人扶了起來。
    盼兒坐直身子后,剛想掀開車簾看上一眼,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尖叫聲,柔白小手略頓了頓,她心道不妙,一旁的欒玉面上也露出幾分凝重。
    “夫人,您在馬車?yán)锖煤么糁境鋈デ埔谎邸!?br/>     欒玉的身手不差,只見她從軟墊下頭抽出一把長劍,掀開簾子,直接跳了下去。
    尖叫聲一直未曾停止,盼兒只是個普通人,即使眉心里藏著一汪靈泉水,依舊是個貪生怕死的性子,無論如何都是改不了的。她在馬車?yán)锏攘撕靡粫海逦芈牭杰嚨紫聜鱽硪魂囅はに魉鞯膭屿o。小女人忍不住疊眉,水眸中露出明顯的警惕之色,她知道車底下有人!
    將車簾掀開一條縫隙,盼兒看著外頭纏斗著的幾人,欒玉跟車夫的身手雖然不差,但雙拳難敵四手,與他們交鋒的足足有五人,算上車底下的那個,便是六人。眼見著欒玉等落入下風(fēng),盼兒舔了舔干澀的唇瓣,掀開車簾,直接跳了下去。
    即使有人持械傷人,但主街上的百姓并不算少,大家只是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那處。盼兒一頭扎進人堆里,那些歹人就是沖著她來的,此刻發(fā)覺正主已經(jīng)跑了,自然想要去追,偏偏有欒玉跟車夫攔著,只有原先藏身于車底的男子倒出手來,朝著盼兒離開的方向追去。
    自打跟褚良成親后,盼兒便再也沒有做過那些粗重活計,她養(yǎng)出了一身細(xì)皮嫩肉,小腰纖細(xì)如同柳條兒一般,平日里穿著衣裳的確是十分好看,但此時此刻,她累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往外沖,心臟好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掌死死攥住,讓她絲毫不敢松懈。
    一旦被人追上,她知道自己肯定必死無疑。
    平日里白皙的臉蛋漲成了豬肝色,盼兒嘴里也彌散著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兒,即使她沒有回頭,也能猜到那名歹人一直死死跟在她身后,要不是周圍的百姓實在不少,她怕是早就被人追上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就在盼兒心里涌起無盡的絕望時,突然有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盼兒還以為是褚良來了,她心里一喜,待看清了男人的模樣后,眉眼處流露出明顯的詫異之色:“怎么是你?”
    寧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盼兒這般狼狽的模樣,他沖著手下的護衛(wèi)擺了擺手,這些人便將來勢洶洶的歹徒給攔住了,歹人見勢不妙,轉(zhuǎn)身想要逃走,卻被人一腳踹在地上,手中的匕首遠(yuǎn)遠(yuǎn)非出去,嘔出了一大口血。
    “夫人,你沒事吧?”
    寧川眼里的關(guān)切不似作假,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盼兒自是十足感激,她先是微微頷首,隨后從懷里摸索出了靈泉水,急急地吞咽著,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透明澄澈的水珠兒順著嫣紅的嘴角溢了出來,打濕了身上做工講究的裙衫。
    寧川眸色一深,看著女人瑩潤香軟的手腕,因為他握得力氣有些大了,白皙皮肉上涌起淡淡紅暈,感受到那滑膩的觸感,寧川不太舍得放手,偏偏此刻正街上人來人往,盼兒乃是有夫之婦,自己必須顧及著她的名聲。
    滿心不舍地將手松開,寧川輕咳一聲,問:“夫人,這名歹徒已經(jīng)擒住了,可要送到京兆尹府?”
    “不必送官。”盼兒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跟誰結(jié)了這么大仇,竟然派了歹人當(dāng)街行兇,就為了要了她的命,不過既然那人有膽子做下這種事情,自己可不能將此事輕輕揭過,將這幾個歹人帶回定北侯府,好好審問一番,說不定也能得到些線索。
    “寧公子,小婦人手下的車夫與丫鬟正在與歹徒纏斗,還請您幫幫忙。”
    對于盼兒的話,寧川自然是舍不得拒絕的,余光落在女人逐漸恢復(fù)平靜的小臉上,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褚良會有這么好的運氣,能將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據(jù)為己有。
    寧川沖著護衛(wèi)吩咐一聲,四五個人急忙趕了過去。
    想起欒玉他們跟歹徒交手的那一幕,女人秀氣的柳眉一直緊緊擰著,杏眼中滿是濃到化不開的擔(dān)憂。
    寧川指了指一旁的茶樓,問:“褚夫人不如先上雅間兒坐坐,寧某已經(jīng)往定北侯府送了信,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了。”
    盼兒笑了笑,跟在寧川身后走進了茶樓,在雅間兒呆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雕花木門被人從外推開,看到褚良那張帶著獰色的面容,盼兒站起身,幾步走到男人身邊,柔膩指尖將一碰到男人的手,就被緊緊反握住。
    想到雅間中還有別人,盼兒忍不住紅了紅臉,刻意壓低了聲音:“是寧公子將我救下來的,還不快跟人家道謝。”
    褚良將目光投注在寧川身上,待看到這個年輕男子俊朗的面容時,他心里涌起了淡淡的警惕之色,將小女人拉進了三分,沉聲道:“今日之事,多些寧公子了,改日褚某定當(dāng)備上厚禮,親自上門道謝。”
    “不必了,尊夫人對寧某有恩,今日出手相助,也在情理之中,褚將軍不必放在心上。”寧川說這話時,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模樣生的清俊,周身也帶著一股儒雅的氣質(zhì),跟盼兒當(dāng)初在邊城中見到的那個斷腿書生,當(dāng)真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被褚良從茶樓里帶了出來,粗糲大掌扶著小媳婦纖細(xì)的腰肢,稍微一用力,就將盼兒抱上了馬車。
    車廂里沒有外人,盼兒小臉蒼白,就連嘴唇也失了原本嬌艷的顏色,配上微微泛紅的眼眶,實在是讓人心疼不已,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往外涌。褚良將人抱在懷里,胸口的衣裳濕了一片,那股潮濕的感覺印在他胸口上,讓男人心里甭提有多堵得慌了,他的妻子遇上危險,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反而讓盼兒一個人拼死逃命,要不是她運氣好遇上了寧川,后果不堪設(shè)想!
    寬厚手掌在女人脊背處輕輕拍了幾下,盼兒忍不住抽噎一聲,就跟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眼眶鼻尖通紅一片,就連眉心中也不斷涌出靈泉水,這副模樣甭提有多可憐了。
    好不容易平復(fù)了心緒,因為哭的時間不短,盼兒的嗓子略有些沙啞:“欒玉跟車夫回來了?”
    “你放心,寧川手底下的侍衛(wèi)身手不錯,有他幫忙,已經(jīng)將六個歹人都擒了下來,我準(zhǔn)備將人帶到城北大營中,好生審問。”說到最后幾個字時,褚良咬牙切齒,渾身緊繃,硬的就跟石頭一樣。
    指尖在男人頰邊戳了戳,摸到了略有些刺人的胡茬,然后慢慢下滑,在凸起的喉結(jié)上流連了一會兒。
    將小媳婦送回侯府之后,褚良吩咐廚房燉了一碗雪蛤,又把有安神效用的香包放在床頭,盼兒方才受到了驚嚇,喝了雪蛤之后,身體涌起的濃濃疲憊幾欲將她整個人都給淹沒了,眼皮子直打架,到了最后,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男人坐在床邊,彎下腰在小媳婦柔軟香滑的唇角落下一吻,感受到那股甜蜜的滋味兒,褚良只覺得渾身發(fā)熱,好在他還記得有正事要做,理智將心中的欲.念強行壓住,猛地站起身,離開了主臥。
    褚良騎著馬,直接去了城北大營。
    軍營中本就有專門審訊犯人的牢房,牢房背陰,比起別處要更加潮濕,里頭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經(jīng)久不散,伴隨著忽高忽低叫喊聲,那些剛被關(guān)押到此處的犯人,一個個都怕極了,有些膽子小的,甚至都被嚇的屎尿齊流,十分不堪。
    六個歹人此刻都被綁在木頭樁子上,軍漢們沒有提前動手,并排站著,好像在等著什么人一般。
    褚良將一走進去,這些人便沖著他抱拳行禮,男人略一擺手,牢中霎時間便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遠(yuǎn)處的痛呼聲。
    走到其中一名歹人面前,褚良獰笑一聲,一腳踹在了這人肚腹上,惡形惡狀地問:
    “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男人習(xí)武多年,力氣早非常人可比,被猛地踹了一下,那人只覺得腹部傳來一陣絞痛,五臟六腑好像緊緊揪在一起,他不斷嗆咳著,殷紅的血珠兒從嘴角溢出來。
    見著這人如此硬氣,半分開口的意思也沒有,褚良的神情越發(fā)猙獰,臉色也黑如鍋底,他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唇邊輕輕吹了一下:“這把匕首乃是御賜之物,削鐵如泥,若是用此物在你身上輕輕割一下,你都感受不到疼痛,皮肉骨骼就盡數(shù)分離了。”
    一邊說著,褚良手下也沒有閑著,他將刀尖抵在了男人腹部,先是將外頭那層不起眼的衣裳劃破,之后匕首觸到了歹人的腹部,微微用力,劃了一刀。細(xì)細(xì)的血線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浮現(xiàn)出來,褚良用刀尖一挑,直接將歹人的一層皮給剝了開,這人常年習(xí)武,身上筋肉結(jié)實,流出體外的黃色脂肪并不算多,他能清楚的看到青藍(lán)色的血管,以及殷紅刺目的鮮血。
    感受到自己的肚腹被人生生剖開,即使那歹人也是個硬氣的,此刻也不由通體生寒。
    “說還是不說?”
    歹人死死閉著眼,沒有吭聲。
    倒是他身旁的那個挨不住了,腦門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說!我說!”
    聽到這話,褚良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是怡寧公主把我們派過來的,公主不日即將和親,她說想要在大婚之前,聽到尊夫人的死訊。”
    聞言,褚良兩手握拳,身上怒意如同滔天巨浪一般,讓人看著就不由心驚膽顫。
    怡寧公主當(dāng)真好大的膽子,當(dāng)初在邊城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鬧也就罷了,如今竟然變本加厲,想要傷害盼兒,真當(dāng)他沒有半點脾氣,能夠容忍這毒婦不成?
    盼兒這一覺睡的時間不短,等到她睜開眼,天早就黑透了。
    欒玉走進屋里,手里頭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面:“夫人,您一下午沒吃東西了,快吃點面條墊一墊,否則肚子該難受了。”
    “今日真是多虧了你們,要是我一個人出門被那些歹人給盯上,此刻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說著,盼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都沒想到,自己做人竟然這么失敗,惹得別人派出殺手,只為了要她的性命。
    “主子快別這么說,奴婢護著您是應(yīng)該的,身為侍衛(wèi),若是連自家主子都護不好,我們也沒有臉面繼續(xù)活在世上了。”
    走到桌邊,盼兒一覺醒來,覺得嘴里頭沒滋沒味兒的,實在是不想動那粗糧餅,便小口小口地吃著面條,吃了足足大半碗,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了些,她趕忙將筷子撂下來,喝了口清水,涮了涮嘴里的味道。
    褚良就是這時走進屋里的,這人剛將房門推開,盼兒便聽到了動靜,幾步?jīng)_到了男人面前,兩手拉著他的胳膊,還沒等湊近,鼻尖便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
    眼中波光流轉(zhuǎn),盼兒也不是傻子,知道褚良是去審問那些歹人了,這人身上穿著玄色的衣裳,根本看不出臟污,但只憑著這股腥氣,她便能猜到那些兇徒的下場。
    就算褚良手上沾了許多人的血,盼兒也并不覺得驚懼,她的男人在戰(zhàn)場上拼殺,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護住大業(yè)的一片安寧,而他今日對那些人動手,是為了護住自己,即便手上沾滿鮮血又如何?她根本不介意這種事。
    拉著小媳婦坐在桌前,欒玉也是個識趣的,不愿打擾兩位主子相處的時間,忙不迭地端著空面碗退了出去,還細(xì)心地將雕花木門闔上,不留一絲縫隙。
    房中點著蠟燭,光色昏黃,灑在小女人臉上,更顯柔美。
    “是怡寧公主干的。”褚良突然說了這一句。
    說實話,盼兒竟然沒感覺有多驚訝,畢竟她曾經(jīng)跟怡寧公主打過交道,知道那女子就是個偏執(zhí)的性子,明明跟她男人幾乎從來沒有接觸過,偏偏非要嫁給褚良,甚至為了達(dá)到目的,三番四次的使出手段,如今那位馬上就要和親了,想必心中怨念更深,才會派人來對她動手。
    余光掃見褚良手背上濺了一滴血點,盼兒從懷里掏出錦帕,不急不緩地拉著男人的手,輕輕擦拭著。
    “將軍準(zhǔn)備怎么辦?”
    褚良眼中劃過一絲殺意,微微瞇起了眼:“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盼兒皺了皺眉:“將軍這么做怕是不太妥當(dāng),即使怡寧公主千不好萬不好,也是要替咱們大業(yè)和親的,若是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沒了這和親的人選,邊疆又怎能安穩(wěn)?”
    雖然對怡寧公主十分惱恨,但盼兒卻不得不為邊疆的百姓想一想。
    “媳婦放心便是,就算怡寧公主沒了,和親之事都不會受到半點兒影響。”
    用懷疑的眼神仔細(xì)打量著面前的男人,盼兒好半晌沒吭聲,最后才無奈道:“你心里有數(shù)就是,怡寧公主到底也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你要是做的太過,被陛下給記恨上了,咱們一家子該怎么辦?你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得為我和小寶考慮一二......”
    褚良將香香軟軟的小媳婦露在懷里,輕輕嗯了一聲,先前在城北大營中,他親手將那幾個人都給處置了,鮮血濺了老高,衣裳也被打濕了,此刻那些污血蹭在了盼兒身上,當(dāng)真難捱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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