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喜歡看熱鬧的楚凌軒看到此情景，火速跑來，無語地沖柯顏殤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不是吧兄弟，你竟然把人直接氣暈了，你是人類嗎……”

“閉嘴，開車，去醫院。”柯顏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阻止他繼續嘮叨。

楚凌軒立即乖乖閉嘴，認命地去開車，直到坐上了車他還在想，他這個人怎么就這么有奴性呢？居然怕柯顏殤怕了這么多年。

他這個人嘴巴向來閑不住，只安靜了幾分鐘就又開始八卦了起來，“小柯啊，你老實說，是不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

柯顏殤正在閉目養神，只淡淡地開口，簡短地回答：“沒有。”

“切～”楚凌軒怪叫，滿臉的不相信，“就你這么一個不懂情趣的半老頭子，突然對人家姑娘這么上心，說沒有奸情也得有人相信不是？”

柯顏殤性子冷淡沉悶，還特別不愛說話，每天板著臉一臉嚴肅的樣子還真像個小老頭。

柯顏殤默不作聲，他一向懶得向別人解釋什么。

楚凌軒也沒指望能問出點什么，他嘴巴一向很嚴，不想說話時你就是撬都撬不開。

誰知過了一會兒，他卻解釋道：“我只是受人所托。”

***

唐優雅是被餓醒的，她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卻只感覺身下一空，整個人華麗麗地摔在了地板上。

唐優雅趴在地上，揉著自己倍受摧殘的腰，她這個月一定是和腰杠上了，這才幾天，就已經摔了兩次。

病房的門被打開，柯顏殤走到她面前，像是踢寵物一樣用腳尖踢了踢她，“沒事吧？”

唐優雅翻了個白眼，“如果你不時不時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過得特別好。”

她算是醒悟了，柯顏殤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災星，有他在的地方就準沒好事，為了生命安全，她決定從此以后把人生信條改為：防火防盜防副總。

柯顏殤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很冷艷地冷哼道：“如果我沒有及時出現，你現在已經躺在馬路上曬成干了。”

“行行行，我感謝你，我感謝你全家行嗎？只要你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我給你祖宗十八代都燒香。”唐優雅雙手合十，滿臉的真誠。

“唐優雅，封建迷信不可信，罵人是不好的行為。”柯顏殤在床邊上坐下，同樣一臉真誠地看著她。

“……”唐優雅扶額，她發現她們的腦回路從來都沒能在同一條線上。

“我餓了，我想吃飯。”唐優雅弱弱地舉手提出自己的要求，吃飽了才有力氣反抗嘛。

唐優雅是下午一點多鐘暈倒的，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柯顏殤拿起外套，將一條全新的裙子遞給了她，“換好帶你去吃東西。”

“哦。”唐優雅傻傻地點頭，她身上的T恤一身汗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所以，柯副總這次居然這么有人性？不，一定有陰謀，我是不會被你一條裙子收買的，絕對不會！

唐優雅帶著亂七八糟的想法換上了裙子，裙子是v領的，剛好及膝，腰間抽了褶勾勒出完美的腰部曲線，然后系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俏皮的同時又有一絲小性感。

打開門的那一刻，柯顏殤沉靜的眸中亮光一閃而現，他由衷地點頭道：“很配你。”

“謝謝。”唐優雅板著臉回答，但是心里卻有一絲小雀躍，每個女孩子都喜歡被人夸漂亮。

車中放著舒緩的音樂，唐優雅側著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物。眼看著他們離市區越來越遠，她終于忍不住發問了，“我們要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

“哦。”唐優雅點點頭，繼續乖乖地看著窗外的夜景，車緩緩地出了市區，開進了一個窄胡同里，穿過長長的胡同，眼前又突然豁然開朗，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感。

柯顏殤將車停好后，兩人下車。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集市，斑駁的墻壁，青色的磚石，以及路邊的參天大樹，無一不充滿著時光的痕跡，生活的氣息。

“這是哪兒？”唐優雅問。

柯顏殤出神地看著那些寫著拆的磚瓦房，昏暗的路燈下，他的神情有一絲悲涼，“這里是b市曾經的市中心，也是我生長的地方。”

他邁步走向一家冷清的拉面館，找了個位置坐下，很嫻熟地對老板喊道：“兩碗拉面。”

“好嘞。”拉面的小伙子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麻利地去拉面。

唐優雅坐在他的對面，實在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于是主動找話題說：“想不到，柯副總還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她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不屑于來這種不衛生的小店的。

“唐優雅，我也是人，也會有喜怒哀樂，也會生老病死，吃路邊攤有什么可奇怪的？”他說。

“你剛剛說這里是b市的市中心，那怎么……”唐優雅努力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語，卻一時想不到。

“很荒涼是么？”柯顏殤替她說了出來。

“嗯，就好像是人煙稀少的孤山野村一樣。”唐優雅點頭。

“在我很小的時候，這里是b市最繁華的地方，人潮涌動，叫賣聲絡繹不絕，充滿了生活的氣息。隨著鄉村漸漸被城市所取代，這里的人卻不愿意改變，他們在這里以這種方式生活了一輩子，早已經習慣了。”

“后來政府就把市區遷到了另外的地方，這里的人，走的走，老的老，以至于現在成了孤村。”

“面來了。”拉面的小伙子動作麻利地將面放到桌上，還順手放了一碟小菜。

“老板，我們沒有點這個的。”唐優雅疑惑。

只聽那小伙子嘆了口氣，說：“姑娘，這碟小菜是免費贈送的，這里已經很少有人來了，也許再過不久，就徹底拆了。”

聽到這話，唐優雅不由得感覺有些悲涼，潔白的瓷碗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她低頭一口氣將面吃了個干凈。

“要不要再來一碗？”柯顏殤問。

唐優雅搖頭，“不用了，我吃好了。”

兩個人從面館出來，柯顏殤看著漆黑的夜空，說：“唐優雅，沒有人能夠在原地停留，不思進取，不求上進，最終等待你的，只有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