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倘若再顧及這，顧及那的，以后的麻煩定然少不了。
    雖然他沒把皇子們放在眼中，卻也不曾輕視過任何一位皇子。
    尤其是同他有過交手的幾位皇子。
    尤其是在冊立太子的消息喧囂塵上之時，因?yàn)殛懟屎笤缡牛矝]留下血脈兒子。
    宮中位份最高的皇貴妃同樣沒有生下皇子，名下亦沒有撫養(yǎng)妃嬪之子。
    所有成年皇子都有機(jī)會。
    畢竟自從太祖起，就不曾有過立長子的習(xí)慣，以立賢為主。
    最奇葩是太子都沒能活到登基為帝。
    可太子位置即便被詛咒了，依然是皇子們奮斗的目標(biāo)。
    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
    皇子們都想以前的太子沒能熬到登基，是運(yùn)氣不好，他們成為太子后，總能破除詛咒的。
    四皇子隱忍內(nèi)斂，外表冷漠不爭，卻是準(zhǔn)備最為充足的一人。
    同隆慶帝還是皇子時采用了同一個策略。
    唯一的區(qū)別就在四皇子妃上頭，四皇子妃可沒陸皇后顯赫的出身和得用爭氣的娘家兄弟。
    陸錚嘴角微揚(yáng)，“認(rèn)真盤算起來，瑤瑤的出身甚至不比姑姑差太多。”
    “你是說陸皇后……”
    顧瑾沒想到陸錚自然輕松稱陸皇后為姑姑，據(jù)說正是因?yàn)殛戝P的降生，陸皇后才氣絕而亡。
    “顧四叔不似我父親責(zé)任多，擔(dān)子重，被條條框框生生的磨滅了棱角和愛恨，顧四爺永遠(yuǎn)不會掌兵。”
    陸錚神色淡淡的，提起鎮(zhèn)國公猶如提起一個陌生人。
    顧瑾偶爾會覺得命運(yùn)不大公平，曾受困于庶子，因?yàn)樯矸輭阂盅诓刈陨聿湃A。
    這些庶子成長的煩惱，他都遇見過，也曾經(jīng)被困住迷茫過。
    甚至埋怨過顧四爺。
    可他今日聽陸錚的話語，莫名覺得對比陸錚的父親鎮(zhèn)國公，生父隆慶帝，他還是挺幸福的。
    倘若他是陸錚那樣的身份，未必能如當(dāng)下的陸錚。
    橫豎他現(xiàn)在只想著孝順顧四爺了。
    還是珍惜顧四爺這個父親吧。
    顧瑾顯然不想再繼續(xù)下去，岔開話問道：“你說謀劃的事進(jìn)行得如何？當(dāng)日小妹入宮，我的心一直提著，陛下他……”
    “那位圣女已在來京的路上，不過是路過大同時，稍微碰見了些麻煩。”
    陸錚玩味般淺笑，“別看你舅舅不聲不響，時常被你爹說成木頭，在關(guān)鍵時刻幫了我不大不小的忙。”
    “你舅舅著實(shí)敏銳，有他派人名正言順護(hù)送圣女入京，我的人也能輕松許多，畢竟他們不方便完全暴露。”
    陸錚的底牌不知多少，能多隱藏一張是一張。
    顧瑾不自在咳嗽幾聲，輕聲說道：“我娘給舅舅送了封家書，是我代筆的，娘說讓他盡可能給陸侯爺方便，多多注意圣女的動向。”
    陸錚：“……”
    顧瑾目光真誠，不帶任何的虛偽。
    “你向她透漏過口風(fēng)？”
    “沒有！”
    顧瑾鄭重其是搖頭，有幾分無力挫敗，有個聰慧過人的娘親，做兒子壓力很大的。
    陸錚眸子變了變，虧著瑤瑤不似李氏！
    他也許會欣賞李氏這樣的女子，然絕不會心儀喜愛。
    “也就顧四爺能……橫豎顧四叔覺察不到令堂的心機(jī)，也只有顧四爺把李夫人當(dāng)做需要自己維護(hù)保護(hù)的弱女子。”
    顧四爺?shù)难凵裰鴮?shí)不好。
    不過也可稱之為傻人有傻福吧。
    顧瑾不滿道：“那是我娘！你喊我爹為四叔，喊一聲四嬸委屈你了？”
    “小妹最是孝順我爹，可最是敬重信服我娘！”
    明明是兩個少年老成，心機(jī)深沉的人，湊在一起反而有了幾分少年人特有的天真。
    做一些他們所鄙夷的拌嘴或是互相甩鍋的事。
    “那也得等我親自給李夫人端杯茶才喊得出四嬸，其實(shí)我更想直接喊岳母的。”
    “你想得不要太美！”
    顧瑾同陸錚一邊拌嘴，一邊去見顧四爺。
    本來跟在他們身后的顧玨一臉的迷茫，仿佛在問，我在哪？
    你們把我三哥弄哪去了？
    然而在顧玨見到顧四爺后，確信他還處在自己所來了解熟悉的世界。
    其他人再怎么變化，顧四爺?shù)谋拘允遣豢赡芨淖兊摹?br/>     一張?zhí)梢危赃叺男∽郎隙逊胖瞎c(diǎn)心，零嘴茶點(diǎn)。
    顧四爺瞇著眸子，自在悠閑躺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骨節(jié)分明且白皙的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膝蓋。
    隨著戲臺上花旦的唱腔而搖頭晃腦，極是陶醉。
    顧瑾想到在前面應(yīng)酬賓客的大伯父，莫名很有幾分心塞。
    大伯不能太高傲，也不能太隨和，他說出的每句話都要考慮再三，怕旁人抓到把柄。
    賓客越多，來往的客人身份越是貴重，大伯父越是累心。
    同樣是侯爵，顧四爺可以躲在樹蔭下悠閑的聽?wèi)蚱凡瑁浚?br/>     顧瑾覺得讓大伯父瞧見了，顧四爺少不了一頓竹板燉肉！
    這戲班子絕對是陸錚送的！
    顧瑾瞪了陸錚一眼。
    唱戲的花旦貌美細(xì)腰，肌膚吹彈可破，有著江南女子獨(dú)有的婉約柔媚。
    尤其是含情的眸子水汪汪的，男人見到很難把持。
    起碼顧玨臉龐有點(diǎn)紅了。
    這班戲子中最為出色的女子也不過是二八年華，明明是豆蔻少女，卻仿佛被催熟了一般，有了幾分女子的魅惑。
    她腳步輕盈，巴掌寬的腰帶緊緊束著腰，顯得腰肢不可盈握，而雙胸猶如玉兔一般，豐滿高挺。
    這名女子慢慢蹲在顧四爺身前，聲音宛若黃鸝，“侯爺……”
    陸錚暗道不好，倘若顧四爺破了她的身子，李夫人即便不說，瑤瑤也會怪他的。
    顧四爺睜開眸子，享受的神色還沒完全褪去，納悶問道：“你怎么不唱了？！”
    “突然跑到爺身邊作甚？”
    顧四爺?shù)碾p腿移開，好似怕被臟東西沾上一般。
    女子：“……”
    “奴婢想天天給您唱戲，只唱給侯爺一人聽，奴婢還會許多的曲目，只給侯爺……”
    她還想再依靠著顧四爺?shù)拇笸龋筒恍潘纳碜影ど嫌罉泛詈螅罉泛钸€能狠心拒絕自己。
    她可是打聽得很清楚，永樂侯好享受，也是個風(fēng)流的，絕非正人君子。
    即便是正人君子，她也有信心讓君子為自己癡迷。
    顧四爺直接從躺椅上起身，一個箭步拉開同少女的距離，搖頭道：“你早說想男人了啊，爺自然會成全你的！”
    “之風(fēng)，把她送去給姜老五，省得他總是嫌棄姜家的戲班子唱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