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分公司經(jīng)理一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宋橋自然也看向他,然后他記起來這個說話的分公司經(jīng)理好像叫江率。
雖然并不是飛訊創(chuàng)建時就進公司的元老,但是數(shù)一數(shù)也在飛訊干了十個年頭左右了,因為能力突出,被崔尚昆破格提拔為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
連這樣崔尚昆親自提拔的人都反了?
宋橋微微皺眉,這個鬧事兒的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姜秘書被這突然的插嘴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他雖然是崔尚昆的秘書,但是現(xiàn)在這個會議廳的可都是資歷身價比他不知道強多少倍的飛訊元老和中堅,這些人,真不是他能應對的,所以姜秘書把目光投向了崔尚昆。
只見崔尚昆神色不見喜怒,高深莫測,看著那個他親自提拔的飛訊分公司總經(jīng)理江率,道:“哪個股東?”
江率在崔尚昆看過來的時候,背后汗毛微微立了起來。
在分訊干了這么多年,江率心里清楚崔尚昆這個人是真不好惹,打交道的越久就越是知道此人的可怕與難纏。對于崔尚昆破例提拔自己這件事情,江率也是感激的。要知道很多公司在進入成熟期后都有人員僵化的問題,老人兒把位子都占了,年輕能干的人出不了頭,飛訊自然也不例外。
在飛訊進入市場細化的過程中,崔尚昆敏銳的察覺到飛訊的“僵化”危機,原有的舊人不足以應付飛訊轉(zhuǎn)型細化后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服務了,所以崔做了一些相應的調(diào)整,提拔了不少年輕的人才,這些人就是飛訊內(nèi)部的“少壯派”。黃衛(wèi)國是這些早期被提拔的“少壯派”人馬之一,江率則是較后期被提拔的“少壯派”了。
對于飛訊內(nèi)部的這些“少壯派”來講,崔尚昆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有知遇之恩,不僅僅是提拔,還力排眾議,給了這些少壯派中高層管理人員飛訊的股份,雖然份額不多,但是卻極其鼓舞人心。
當然,凡事都是有兩面的,崔的這種做法也引起了一些早年跟隨他的心腹的不滿,這也是為什么上一次股東大會里有些“老臣”也在下面嚼舌根子的根源。
江率作為飛訊“少壯派”里比較年輕的一位經(jīng)理,在飛訊陷入危機后,立刻背叛了崔尚昆,就是因為他能干且年輕又有野心,三十六歲,正當壯年,怎么甘心和此時已經(jīng)陷入危機的飛訊和崔尚昆一起陪葬?
這些種種,本是人性。
崔尚昆看著江率,在內(nèi)心中輕嘆了口氣,但臉上卻沒什么情緒變化,只是淡淡地看著江率說出一個他早已經(jīng)知曉的公司名稱:“長庚基金。”
幾乎是同時的,飛訊前臺看著推門進來的一批人,有些傻眼。
一堆衣著光鮮一看就是身價不菲的人走進飛訊總部大堂,里面還有幾個金發(fā)碧眼的白人,而這群人為首的一人,身旁站著的正是趙成河,而也正是因為趙成河在,飛訊的前臺看了大堂另一側(cè)的保安一眼,保安也沒敢動。
趙成河是飛訊院線的總經(jīng)理,他帶進來的人,是自己人還是外人?
飛訊大廳的前臺和保安一時間都有些拿不準,卻是即不敢攔又不敢就這么放人,所以前臺立刻給董事長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而就在前臺打電話的時候,趙成河則因為沒有足夠的識別卡不能帶他身后的這些人全進電梯,正在對前臺怒道:“快給識別卡,我們是來參加股東大會的!錯過了你擔待得起嗎?還想不想干了?”
這近乎訓斥的話讓前臺微微不快,但是電話里,董事長辦公室的姜秘書卻對她說:“董事長說了,讓他們都上來。”
最后,前臺放下電話,和保安再次對視一眼,無奈只得拿內(nèi)部員工識別卡領(lǐng)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一群人走到電梯旁,用平時員工非高管層坐的電梯,劃了卡請這些人乘電梯上樓,只見趙成河笑得諂媚恭恭敬敬的禮讓一個人走在前面,那人衣裝筆挺,長得倒是不錯,率先往電梯里走,他進電梯了,趙成河才敢邁步。
及至把這些人都送進了電梯走人了,電梯門關(guān)上隱去了趙成河那張笑得溢滿肥油的臉,前臺才悄然地冷哼了一聲道:“什么玩意?董事長平時都沒這么趾高氣揚。”
江率撂下一句“長庚基金”后,隨即又補了一句,道:“我出讓了我名下的股份給長庚基金持有,論理今天我是不應該再坐在這里的,但是事出突然,我覺得我得給個交代。”
江率這話一出,飛訊公關(guān)部的佘智高卻是受不了了,他是從飛訊創(chuàng)立起跟著崔尚昆負責公關(guān)的,人雖然有些混,但是真的很講義氣,這么多年飛訊很多位子都有調(diào)動,只有公關(guān)部一直是他負責,鐵打的崔的心腹,此時一拍桌子怒道:“你媽的你交代個狗屁!你媽的這是做了叛徒!一個叛徒還尼瑪?shù)慕淮『靡馑汲隹冢 辟苤歉卟簧担尸F(xiàn)在鬧這么一出,他立刻就明白江率這是吃里扒外要引“外賊”進飛訊了。
佘智高這里怒了,也有幾個崔尚昆的心腹也受不了想說話,卻被崔尚昆的聲音給打斷了,只見崔尚昆轉(zhuǎn)頭對姜秘書道:“去給前臺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咱們江經(jīng)理說的長庚基金的我們飛訊的新股東到了沒有?現(xiàn)在看來,這長庚基金是準備充足啊,準備這么充足,總不至于連咱們的股東大會都錯過吧,我猜,他們?nèi)藨擇R上就到了。姜秘書你吩咐前臺把咱們的這位貴客請進來,可別讓人家上不來電梯……我可不是說反話,人來了,才好談,一直藏在桌子底下,也不顯個形,那可比今天這一出還難應付了。”
姜秘書擦著冷汗出去了,然后他前腳剛想摸電話,后腳前臺就打來了,再然后,趙成河領(lǐng)著秦軒和一眾長庚基金的人走進了會議廳。
遠遠地看著比記憶里蒼老了不少的秦軒領(lǐng)著一眾人走近會議室大門,過往的記憶浮現(xiàn),崔尚昆的眼神變得冷了,那曾經(jīng)的憤怒此時倒似乎早已經(jīng)被時光磨平,并未翻滾,但是在那冰封的表面,有另一種淡淡的感覺在上升——惡心,一種不喜歡的東西侵染了自己地盤的惡心感。
沒有什么比秦軒出現(xiàn)在他的地盤上更令他覺得反感了,但是他必須忍,因為還沒到最后揭開謎底的時候。
秦軒看著崔尚昆的那張臉,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拉近,他卻是興奮了。
其實今天他可以不用來,全部交給長庚基金——他們明達證券與美國的那家公司組合成的投資公司,來出面,可是他忍不住,他忍不住地想來看看,想看看崔尚昆狼狽低頭認輸?shù)臉幼印?br/>
這也許一輩子就這一次。
而在飛訊大樓的另一側(cè),章柳直接用崔尚昆給他的董事長識別卡的副卡上了樓,正朝著飛訊股東大會開會的會議廳趕來。
也許因為他已經(jīng)來過飛訊很多次,而且崔尚昆已經(jīng)特別吩咐過他可以自由進出,所以沒有人阻攔他。
章柳直接殺到了會議室旁的小會客廳,在那里,他看到了等著他的姜秘書。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