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yīng)父皇,會為您實現(xiàn)愿望。” 夜叉眸色暗成深碧色,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朕從沒有和你說過朕的愿望是什么,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韓謀轉(zhuǎn)過身,自己整理了下衣袖,遞給高公公一個眼風(fēng)。
高公公立即快步后退,乖乖守在門邊。
“父皇的愿望,是帝王之心,并不難揣摩。您是天下雄主,自然想把西域廣袤的土地,歸入大唐的版圖,讓大唐強盛,成為千古以來的天下第一強國。”
“說的不錯。”韓謀微笑,并不否認(rèn)。
他緩緩坐下,示意夜叉也坐。
但夜叉沒有,只是上前幾步,恭敬的低頭垂首,只是脊背挺直,肩膀筆直,臉色堅毅。
韓謀很喜歡夜叉這種尊敬卻又不順服的態(tài)度,心中不免萬分遺憾。若,他的這個兒子沒有異族血統(tǒng),一定會是個好太子,將來也會是個好皇帝。
可惜啊可惜啊
不過,是物以類聚嗎?阿蘇瑞現(xiàn)在的樣子像足了某個壞丫頭。那丫頭對白相也是這樣,禮數(shù)和感情都不缺,關(guān)鍵時刻指望得上,但就是別想讓她乖乖聽話。
“你知道朕的愿望,又要如何為朕實現(xiàn)呢?”韓謀又問,耐心十足。
“父皇心里已有布局,不如我說說,您看對與不對。”夜叉不卑不亢,也不猶豫,“您想讓我回到西突厥去,并且奪回王位。隨后,慢慢統(tǒng)一突厥,并趁勢令西域諸部與小國,成為大突厥的附屬。當(dāng)我成了西部之王,就要施行與大唐通商友好的國策,不再挑起征戰(zhàn)。等過個幾十年,西部地區(qū)百姓的生活會變得富庶平安。但日常生活對大唐非常依賴,加上長久和平令他們厭倦戰(zhàn)爭,于是真心想放棄挑釁、掠奪,踏踏實實的和大唐人做生意。同時,大唐人想要賺大錢的,也少不了西域地區(qū)的配合,為此,唐人對西域人的態(tài)度也會更加親密。那時,西域成為大唐的一部分就順理成章了。到底,百姓是要過日子的。潛移默化和慢慢引導(dǎo),當(dāng)老一輩頑固的西域人離世,新一代西域人成長起來,就會令不可能成為可能。”
若春荼蘼在場,會明白這就叫經(jīng)濟依賴性。經(jīng)濟崩潰才是最可怕的。只要彼此需要,就可能成為朋友、甚至一家人。另外,這方法有個名頭,叫和平演變,非暴力擴張。
“為了達(dá)到目的。父皇會動用大唐之力,明里暗里幫我。巴戈圖爾是個草包,若我有強大的助力,很自信能在兩年之內(nèi)把他推下王位。改由我坐。”說到這兒,夜叉頓了頓,“我是您的兒子,我身上流的是韓家的血。但我生母是羅剎人。所以注定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復(fù)本來的身份。但是,血濃于水,不可改變。您以后。會讓您其他兒子繼承大唐的皇位。那人,就是我的親兄弟。正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他會依著您的意思同我合作。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但在您的孫輩掌權(quán)時,您的布局就會收到最終的效果,得到最后的勝利。您沒有動用一兵一卒,不會在歷史上留下窮兵黷武之名,卻由您開始,創(chuàng)造了帝國偉業(yè)!直到千百年之后,人們?nèi)詴鲹P父皇您的英明和眼光。”
高公公站在門邊,雖然監(jiān)視著外面,耳朵卻能聽到里面的父子對話。他驚詫于阿蘇瑞殿下對皇上心意的了解,但又覺得這位殿下說話的大膽。竟敢說皇上駕崩之后的事,竟敢提起將來誰是大唐的新皇。
可是,皇上似乎根本沒有生氣,就連現(xiàn)在的靜默,也似乎有激賞之意在其中。
“為什么,你的母親是異族人。”好久,高公公聽到皇上嘆了一句。那深深的遺憾,帶著無盡的無奈,是因為沒有力量去更改事實,不得已,被迫割舍。
這種話,這個語氣,高公公聽白相也說過。那時白相感嘆春六那丫頭:為什么不是個男人!
“兒臣不介意。”夜叉接口道,“能為父皇偉業(yè)做出貢獻(xiàn),兒臣真的愿盡全力。您知道,我從來沒有過生活目標(biāo),但今天,我一下有了兩個。”
“另一個是什么?”韓謀挑了挑眉。
“是目標(biāo),也是條件。”夜叉說得認(rèn)真而堅定。
“跟朕談條件啊?”韓謀笑,但熟悉這笑容的人知道,這不是高興的意思,“說說看。”
“兒臣要一個人,春荼蘼!”
“朕就知道是她!但沒想到你能這么直截了當(dāng)。”
“那么,可以嗎?”沒來由的,夜叉有點緊張。
“你要她做什么?”
“做兒臣的王后,惟一的王后。”
“聽說巴戈圖爾后宮佳麗無數(shù)。”
“兒臣不要,荼蘼不喜歡。”夜叉這時候回答得相當(dāng)老實,“她不喜歡,就不會答應(yīng)嫁給兒臣。而兒臣,非她不娶!”想了想,又說,“這也是兒臣要依賴父皇的地方,若您不給予助力的話,兒臣奪位就得依靠那群突厥貴族,他們是一定會塞女兒到我身邊的,將來等著瓜分重要的權(quán)利。您肯定不希望這種事發(fā)生,您更不想讓自己孫子的身體里,流著突厥人的血,對吧?”
“朕可以賜大唐貴女給你,隨你喜歡挑哪個。”韓謀有點不以為然,再喜歡那丫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圍著她轉(zhuǎn),當(dāng)?shù)男睦锟偸呛懿皇娣?br/>
“不,兒臣拒絕。”夜叉的眉頭鎖起來。
也不知怎么,韓謀一慣強硬的態(tài)度有些軟化。或者,這是因為阿蘇瑞是從小遺失在外的兒子,他心里總有要補償?shù)囊馑迹m然身為天子,但對阿蘇瑞卻帶了幾分討好。
“身為皇子,開枝散葉很重要。若那丫頭不能生呢?”咦,這問題,是父子間,特別是皇家父子間可以探討的嗎?
夜叉想起荼蘼在床上熱情有力的模樣,心頭一熱,臉上也難得的發(fā)熱,“她肯定能生。”
韓謀想起自己的兒子連著出去兩夜。立即閉嘴。
好半天才又說,“你回去訂個章程,回頭和無畏多聯(lián)絡(luò)一下。不瞞你說,朕感覺今生除你之外,可能不會再有兒子了。所以這皇位,朕打算過幾年傳給無畏。你們才要兄弟同心,別為了荼蘼爭起來。”
“您答應(yīng)把她給我?”夜叉一喜,眸子透亮般的綠。
看到那雙眼,韓謀也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那個名叫瑪努的女子。想起狼山的日與夜,心又軟了,“朕答應(yīng)你,除了你,她誰也別想嫁。但是,你身邊有放多少女人,暫時先不用決定。”
夜叉心硬如鐵,卻沒有糾纏這個問題。畢竟,這種事只有他才說了算。但對韓無畏將來可能是大唐皇帝。別人聽到這個消息會非常震驚,他倒沒什么感覺。因為他所求的,不過是那個姑娘而已。現(xiàn)在父皇親口承諾,他沒什么多余的想頭了。
大唐終究姓韓。突厥實際上,也很快會姓韓的。
“給你的助力,一明一暗。暗的,是你賢王叔和無畏。明的。就交給龜茲的白世遺和春大山。”韓謀的手指,習(xí)慣性的敲著桌面,“白世遺是春六丫頭明面兒上的父親。春大山是親生的父親,這一點,白相早和朕坦白過。為了能配上你,這兩個當(dāng)?shù)模嫉眉庸龠M(jìn)爵才行。”
“謝父皇。”夜叉連忙見禮。
他不在意荼蘼的出身,但她那么愛家人,春大山升官發(fā)財,她絕對會開心。而父皇,心中明顯把一切都謀算好了。他也早有知覺,所以今天說出來,似乎一切都順利。
“你是朕的兒子,朕不會虧待你的。何況,讓你認(rèn)賊作父,流落在外頭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朕心甚悔。”韓謀嘆了口氣,倒是真心實意,“只是終究不能讓你對外恢復(fù)父姓,到底還是對不起你。朕想賜你一個名字,至少我們父子之間,還有你賢王叔與無畏,應(yīng)該知道你的身份。你本貴不可言,卻不得不”
“父皇,一切皆是天意,是上天仁慈。”夜叉對此很看得開,并無怨恨,“天佑我大唐,所以派兒臣來人世,不然父皇的千秋偉業(yè),必須令天下枯骨,才能實現(xiàn)。”想了想又說,“請父皇賜兒臣名為‘夜’。”
“好,朕就賜你名為韓夜。”韓謀點頭道,“朕會留遺詔,說明你的身世。如今委屈你,但百年之后,為你正名!大唐的偉業(yè),你是頭功!”
夜叉再度施禮,雖然身后之名,他并不稀罕。但他心里明白,這是父皇極力要補償他。說到底,他也只是皇家私生子而已。
“若一切順利,兒臣與荼蘼的第一個孩子,十歲后就會送到長安學(xué)習(xí)。”這是長子為人質(zhì)的意思。因為即使是父子,但身在天家,彼此間還是有些倚仗的好。免得懷疑他身在外,有了其他的野心。荼蘼說過,很多事都是因為溝通不良,彼此之間不信任引起。而他相信,父皇也好,韓無畏也好,都不會虧待那個孩子的。
韓謀點頭,對夜叉的明智與識大體相當(dāng)滿意。
“你先回吧。”他揮揮手,“朕會叫賢王秘會于你,再細(xì)細(xì)謀劃一番。無畏年后就要去幽州上任,暫時代任羅立的大都督之職,他在那里,于你的奪位非常有幫助。你不用擔(dān)心軍餉,狼山上有一處寶藏,朕都給你。”
不知不覺間,一盤很大的棋開始布子。
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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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讀者認(rèn)為荼蘼和夜叉進(jìn)展太快,實在是,不快了。而且有時候男女關(guān)系是因為沖動而起,迅速變化。何況,這是春荼蘼主動設(shè)計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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