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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夢扶桑(五四)

    洪荒諸神大多曾去凡世歷練,封去修為,暫掩神識,只投魂魄入世,于九重天不過少了幾場歡夢、錯過幾次暢游,然短短百年已是一生,死生契闊、離合悲歡,本身已能成就感悟。
    不知是否因為后勁屬實大,歷劫之人歸來多是沒有記憶的,可即便如此,仍會有些畫面或感覺留存在神魂里,先于理智而成為銘刻于身體的印記。
    東華這次卻不同,雖說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歷劫,但在每一個世界里經歷的事委實不算愉快,早先不記得便罷了,如今一一記起,別的不說,一大后遺癥便是記憶過于密集,連他也要好好調適。而在此之前,虛實交織的錯亂常使他有片刻違和,只不過因著親疏,最先自然是身邊人才會發現。
    比如滾滾就覺得,近來父君頗為……熱情。
    自打第一次見面,滾滾就知道,他這父君是個清冷的性子,不僅在四海八荒的典籍里,也在五族眾人的印象中。
    隨著娘親認了父君之后,他對自己算得和藹可親、思慮周到,是合格的父君了,但與娘親口中所謂“外冷內熱”總還有差距。即便后來妹妹出世,父君對妹妹比對他有更多縱容,他仍舊覺得父君一片熱心想要做的事更可能是把他們兄妹倆早早扔去昆侖虛。
    父君的“熱”是專屬娘親的,這是滾滾與攸攸多年來切膚之痛的感悟。對此,一定不要抱持“欲與天公試比高”的妄想,謹守“溫”的底線就好,這樣不容易失望。自然,這“溫”對于父君是溫和,對于他們是溫良。
    然而,當他接連幾次在學塾的課堂里看到父君時便有些懷疑人生。
    十日前,阿離來太晨宮找滾滾玩耍,說起如今學塾中的小仙童流行攀比自制的玩意。而所謂自制,也并不限于娃兒們自己制,多半背后都有爹娘的影子。
    女娃兒們討論穿戴紋樣女紅的多些,也有比拼廚藝的,大多乖巧斯文,動靜倒也不大;男娃兒則鐘情各式機巧精致的物件,年紀閱歷所限自制的多半粗陋,于是不知怎么的一來二去便成了拿爹娘做的寶貝在炫耀,少不得還要明爭暗斗一番。
    似阿離和滾滾這般身份的,學塾中的童子當然不敢招惹,他們二人也不大參與“這等無聊又幼稚的把戲”。這句吐槽是阿離的原話,只不過說這話時他撇嘴歸撇嘴,眼珠子倒沒少往那上頭招呼,怎么聽都有點酸。
    滾滾卻是明白他的意思,做個精巧的物件固然不難,阿離艷羨的是他們有爹爹給做的物件。他們倆爹爹倒是不缺,只不過一個忙得沒空,一個不知忙什么的沒空,若為了仙童間的這點意氣之爭要去勞煩他們,自己都覺說不出口。至于娘親們么,一個是慣來以自力更生為教條、只有讓兒子照顧的份,一個是除了廚藝可觀其他還不如兒子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唉,求人不如求己。
    滾滾碰碰阿離,勸道:“何苦摻和這意氣之爭!你若真想比試,我記得父君書房里有本圖冊提到一些精巧的機括,或許可以一看?!?br/>     阿離搖頭嘆息:“小白菜地里黃,爹娘只管自己浪……”
    滾滾聽他又口無遮攔,嚇唬他道:“小心被九九聽到,告訴你娘親去!”
    阿離立時推得干凈:“我說什么了?好外甥,你可不興給你舅造謠??!”這滑不溜丟的模樣可真不像那位嚴肅寡言的天君。
    誰知第二日,滾滾與阿離的目標尚未確定,東華卻給了他一枚陀螺,還目露期待地說:“滾滾不是想要爹爹做的陀螺?”
    滾滾很是疑惑,這事不能說沒有,可那都是多少年前了,那時他還是在凡世上學堂的百歲孩童,有這些念想也屬平常,只是后來沒等到爹爹也就放下了。在他們相認以后,父君給他做過不少東西,唯獨沒有陀螺。他不知這段過往,倒也怨不得他。
    “父君,滾滾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滾滾自覺兩千歲的仙童與百歲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還早得很,不用不好意思!”東華摸摸他的腦袋。
    不得不說,雖然被當作小孩子不是很情愿,但如此愜意的擼毛還是很受用的,滾滾不自覺地嗯了一聲,將陀螺揣進了懷里。
    他給阿離瞧了一回便收了起來,東西雖然不起眼,再怎么說也是父君親制的物件,寶貝點總沒錯。
    沒成想還有用到的時候。
    當日便有一位小仙童也帶了一枚陀螺來炫耀。這位家中雄踞北荒一處仙山,父輩門下弟子眾多,據說與上代天君有些拐了不知多少道彎的聯系,憑著仙山地產豐茂、門下弟子進貢,旁的不論就是一個財大氣粗。
    小娃兒算是這輩的獨苗,約莫在家中沒少寵著,到了九重天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已然有所收斂,不過小孩子心性并不是時時都藏得住。別人都好打發,唯獨阿離和滾滾兩座大山越不過去,身份在那里,財再多也不好使,只有明里暗里挑釁著讓自己暗爽一番。
    這枚陀螺沿襲了他家一貫的土豪作風,玉質金邊,還頗有余暇地鏤空雕了鳥雀。轉動時,玲瓏的鳥雀翩翩起舞,還有悅耳的鳴聲傳來,煞是好聽。
    物是好物,雖有些華而不實,倒勝在精巧,給小娃兒玩也是盡夠了。且那幾只鳥雀造型圓潤可愛,圍觀的同窗爆發出一陣驚嘆,便是一向自己扎堆玩耍的女娃兒們都愛不釋手。倍感有面之余,這位小仙童的尾巴便有點收不住,又沖著阿離和滾滾露出得意的嘴臉來。
    滾滾是無所謂,阿離不大待見這位。正因為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其他場合他們也能見到,這位不知緣由地要與阿離過不去,糯米團子也有三分火氣,不想慣著他。
    阿離眼珠一轉,也不直面懟他,對著滾滾做嘆息狀:“父君常說,如今的天族是大不如前,仙法也好、法器也好,都講究個金玉其外的花架子,內里效果如何反不在意,這歪風邪氣一長如何得了,怨不得仙術不昌到了這等地步!”
    滾滾知他在借題發揮,瞄了一眼也不做聲。
    那小仙童被奉承得眉開眼笑,聽到阿離的話開始還未反應過來,后來才慢慢品出味,不由怒道:“你說誰歪風邪氣呢!”
    阿離依舊看著滾滾,奇道:“你說怎么有人就愛對號入座呢?沒常識就要懂得掩飾!”
    一句話叫那小仙童臉脹得通紅,忿忿道:“哼,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你倒是也拿個寶貝出來瞧瞧!”
    阿離和滾滾平素并不參與攀比,小仙童雖不致認為他們宮中沒有寶貝,但宮中有不等于現下有,學童們哪管言語上的官司,多半還是眼見為實,否則任他是誰也不能讓人心悅誠服。他篤定阿離和滾滾拿不出來,所以自以為祭出了殺手锏。
    阿離不屑地撇撇嘴,朝滾滾努嘴:“拿出來讓他們開開眼!”
    滾滾倒還猶豫,他怕弄壞了父君的一片心意。阿離已先替他做了決定,見滾滾神色中有些不舍,朝他低語道:“你以為姐夫做的東西能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普通的嗎?”
    果不其然,那小仙童和身后一干擁躉見拋過來的不過一枚不起眼的木質陀螺都是大笑。正要開足馬力反唇相譏,卻見那取材于無憂樹的小小陀螺驀地生出一雙翅膀來,只一扇便疾風樣朝著小仙童的陀螺而去。
    那邊幻出的鳥雀猶在喳喳歡叫,帶翅膀的陀螺已到近前,圍著鳥雀轉了幾圈,陀螺上方出現了一個圓圓腦袋、六足四翼、紅彤彤的小家伙,先是搖頭晃腦聽了一會兒,良久見雀鳥的鳴叫也無甚新花樣,突然有點煩躁,混沌面目下的大嘴一張,竟將那鳥雀連著鑲金帶玉的陀螺一并吞了下去。
    方才還在大笑的人立時僵在當場,那小仙童一呆之下急得大叫:“我的陀螺!為什么要吞我的陀螺!”他想沖那丑東西討要,可見它齜著大牙的可怖模樣又不敢上前。
    只有阿離不緊不慢地聲音傳來:“哎呀,帝江啊,約莫是嫌你的鳥唱得太難聽了吧!”眾人皆知神獸帝江識歌舞,這么一說似乎也解釋得通。
    滾滾倒頗為驚訝,他亦未想到,父君做的陀螺竟還有這等機巧,不過在陀螺里放個神獸什么的,父君您是認真的嗎?
    他上前拍拍撲扇著翅膀、肚皮溜圓的帝江,這小家伙不知從哪里看出他的用意,噗地又將那枚飽經摧殘的陀螺清出了體外,送到那小仙童面前。
    只是眾目睽睽之下,這枚顯見得不是從帝江口中吐出來的陀螺,雖無明顯的缺損,卻自帶可疑的討嫌。小帝江開心地扇著翅膀,眾人帶著微妙的憐憫望向那仙童,而小娃兒嫌棄之下早已癟嘴哭了出來。
    滾滾摸摸腦袋,莫名覺得勝之不武,思想著放課后是不是該跟父君提一提,至少不要放個這么腌臜的神獸,見小帝江還在轉圈圈試圖吞別的東西下肚,只得將之拎起來收進袖子里去。
    五日前,學塾里輪到上陣法課。
    教書的陸察夫子治學嚴謹,就是為人死板不知變通,本是活學活用、舉一反三的實戰課,偏他似老和尚念經,各種陣圖讓學童們翻來覆去畫了好幾遍,另有克制之法也工工整整謄到紙上,讓他們專心記憶。而學童們則搖頭晃腦昏昏欲睡。
    滾滾悄悄對阿離說:“怎么不是武夫子來教?這哪是學的陣法,倒像是聲律啟蒙?!?br/>     阿離早已兩眼迷離:“夫子可能指望我們將陣圖像符咒似的扔到敵陣中去……”
    二人正無聊得緊,卻聽半空傳來一道清冷嗓音:“紙上談兵,坐井觀天,可得否?”小娃兒們的瞌睡蟲被陡然驚走。
    不及驚呼,眼前景物一轉,他們便從課堂中離開了,四周天高草低、戰旗獵獵、人嘯馬嘶、一觸即發,竟是置身一處戰場。
    陸夫子和眾學童還在張口結舌,那聲音又說:“識陣、用陣、對陣、變陣,不是依樣畫葫蘆,似是而非,須得厘清內在與效用,舉一反三、活學活用。”
    一道精光閃過,戰場諸人被定在當場,那聲音問:“不妨觀察下這是何陣?”
    一幫學童七嘴八舌,有的說是魚鱗陣,有的說是鋒矢陣,有的說是鶴翼陣,吵吵鬧鬧沒有定論。
    “滾滾,你來說?!?br/>     被點名的滾滾頗為無奈,自那聲音出現他便知道是父君,只不知他老人家怎么這么閑來看他上學塾。他躬了躬身答道:“啟稟父君,應是鶴翼陣,大將中后,重兵圍護,左右如翼,攻守兼備。魚鱗與鋒矢二陣雖也將大將置于中后,但都屬進攻陣型,且攻勢與弱點略有不同?!?br/>     “嗯,不錯,不過也僅指當前,戰勢瞬息萬變,不可因循守舊?!?br/>     又一道精光閃過,陣中將士恢復行動,果然隨著時間推移,陣型亦在緩緩變化。待戰場上的另一方進入陣中,更是鼓點似疾雨、來去如潮涌。
    眾位學童看得津津有味,起先還畏懼東華威嚴,后來被吸引了注意更是就嘰嘰喳喳討論起來,尤其一班男娃兒無不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這下倒不用人催,背口訣的背口訣,記陣圖的記陣圖,還自己先爭論起來,很有虛心好學的樣子。
    要說現場有誰最是心神不寧,怕是非陸夫子莫屬。他至今未明白,這帝君大駕光臨來提點自己的課又是何意。不過,尊神既來了,他怎好怠慢,立時上前致禮:“小仙無狀,不知尊駕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帝君恕罪!敢問帝君此來……”
    “無事,得閑隨便走走?!睎|華說得十分隨意,還不忘評價,“這學問一事,最忌照本宣科、固守窠臼,不妨學研相補、思辨相長?!?br/>     東華算是給夫子留了些面子,但夫子聽來已覺芒刺在背,躬身連連檢討:“今日得帝君指點,小仙茅塞頓開,定當不負所望,悉心……襄助小殿下學問?!彼鞠胝f“悉心教導小殿下”,只是今日在帝君面前實在沒得臉,也不敢托大。
    接下來的課堂時間,夫子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恨不得每說一句話都去看東華的反應,生怕尊神不滿意。不過東華老神在在,并未與他多話,倒是全程注視著滾滾,頗有慈父之風。
    終于放課,夫子一副被上峰督學的凄慘樣,只覺從未如此累過。他驀地憶起,許久之前帝君似還說過要向他討教上古史,原以為不過一句玩笑,如此看來大有可能,不由更是臉色灰敗、心情黯然。
    跟在父君身后的滾滾,尚未從東華親至學塾的驚愕中醒過神來。父君能來接他放課已是難得,不知今日怎么心血來潮連課都陪著他上。他想了想說:“其實父君不用勞動大駕前來,滾滾知道怎么回去?!?br/>     東華仍舊摸摸滾滾的腦袋:“不想父君來?之前沒有關心學塾的課業,是父君疏忽了。”
    這話說得與東華的一貫畫風頗有出入,滾滾偷偷抬眼望他,正遇上慈藹的目光也投注過來。自認已是有擔當的小男子漢,但仍不妨礙他覺得很暖,父君的手掌讓滾滾有點陶然,像是太陽下團著毛趴在他懷里打盹,渾身透著慵懶而舒爽。
    這幾日夫子時常在滾滾面前轉悠,旁敲側擊地問他:“小殿下,敢問今日帝君可在宮中?”“不知今日帝君可曾外出?”
    一邊的阿離看不過去,直言道:“夫子,您不就是想問姐夫還會不會來嘛!”
    夫子尷尬地捻著須:“不敢妄言帝君仙蹤,隨口一問,別無他意……”
    滾滾不失禮數地回道:“您只管照常行事,父君并未說來或不來,便是前來亦不致因此怪罪。”
    夫子面色復雜地離開,似乎并沒有被安慰到。
    自上次東華親臨,夫子約莫有了陰影,這幾日頗為發奮,一心搞起了學塾革新,原本課堂還只是埋頭講,如今倒是學著照顧聽者感受了,只是考校時間多了,瞌睡時間少了,叫一班學童們苦不堪言。連阿離都幽怨地對滾滾說:“姐夫還是不要來了吧,本來還想躲躲懶,這下更沒戲了?!?br/>     滾滾倒覺得還好,功課并不麻煩,只是聽折顏上神講父君當年上學也不見如何刻苦勤勉,不知他老人家怎么就突然嚴篤起來。難不成還真是為了關心自己?這么一想,他望著阿離和周圍同窗苦哈哈的臉,莫名有了些負疚。
    滾滾暗戳戳注意起了東華的行蹤,就怕他又突如其來地關心自己的課業,給本就不堪重負的夫子及同窗雪上加霜。
    要不著痕跡地了解父君的動向屬實不易,不過有娘親在事情就好辦許多。近來,因著修為尚未恢復,父君被娘親拘在太晨宮中休養,遠門是不可能出的,便是近處也要擇一時機,而據滾滾觀察,時機全在娘親身上:只要娘親在父君一般是不出門的,若娘親不在父君難免閑得到處溜達,比如關心下他的課業……而相較于父君,娘親顯然更好捉摸。
    滾滾自以為掌握了秘訣。
    于是,鳳九發現,最近滾滾忽然對“父君在哪里”分外關心起來,她將之認定為兒子對老子的孺慕,至于為什么要向她打探而不是直接問東華,那必然是因為不好意思的面子問題。
    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一歲大過一歲,那股子悶葫蘆的別扭勁真是跟以前的東華像了十足十。不就是想跟爹爹親近嘛,有什么不好說的!
    鳳九想起以前,滾滾的確比現在更黏東華一些。彼時他們父子相認不久,滾滾年紀尚幼不大能掩飾情緒,兼之狀況不斷而東華傷勢未愈,小娃兒一邊是得了爹爹的驚喜,一邊又是擔心得而復失,嘴上雖不說,卻成天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東華身后,照顧起人來比她這娘親都上心。直到后來攸攸出生,漸漸長大的滾滾才把離父君更近的位置留給了妹妹,自己也變得老成穩重起來。
    鳳九捂著帕子偷笑了一回,且不說滾滾如今也不過兩千兩百歲,便是長到了兩萬歲二十萬歲,在娘親眼里仍舊是孩子,他既遮遮掩掩不肯說,娘親便假作不知使把力罷!
    自打被東華刺激了之后,夫子痛定思痛下了頗多功夫,就書言書之余,經史典籍也拓展了不少,的確讓課堂有所改觀。只是眼界手法一事關乎習性,并非朝夕可改。
    今日要講的是《四海通志》,正進行到北海一節,陸夫子說完風土地理,論起鳥獸物產。前者用文字描述還可理解,而后者對于見識尚淺的初學者就費解許多,除開其中常見的,一些稀罕或是傳說中的神獸兇獸便只能靠想象了。
    這上頭滾滾就要得益許多,太晨宮中的藏書在九重天也是數一數二,這些年來他涉獵的不過百一,到底比這些懵懂學童要好些。即便如此,他并未懶散懈怠,仍舊聽得認真。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細小而熟悉的聲音傳來:“都長得像馬,駮和蛩蛩到底有什么區別?”
    似乎在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頭頂突然出現了兩頭獸影,一頭白身黑尾、牙如鋸齒,一頭通身白色、四肢強健。
    那聲音恍然大悟道:“哦,原來牙齒像鋸齒的是駮啊!那猲狙和鬿雀又是什么樣的?”
    半空獸影更替,這次出現的是赤首鼠目、像狼一樣的野獸,和白首鼠足、像雞一樣的怪鳥。
    “咦,可真丑,看著也不怎么好吃的樣子!”細小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評價,聽著很是嫌棄。
    隨著那聲音不斷發問,空中又陸續出現了不同虛影,巧妙的是這些虛影并非靜止,而是做著跑立坐臥的各種動作,不少學童正覺懵懂的東西倒是以別樣的形式得到解答,竊竊私語之余俱看得目不轉睛。
    自覺準備充分的夫子端坐案前抑揚頓挫說得投入,對于耳中傳來的雜音十分不滿,停下講授一拍桌子便要發火,頭腦靈活的娃兒見此紛紛噤聲。
    一片寂靜中,原本細小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鯤鵬到底有多大呢?它真能從魚變成鳥嗎?好想看看呀!胡子老伯怎么也不講講清楚!”
    在場唯一長胡子的夫子面上一抽,心說,這是誰膽子大得沒邊,竟然當著他的面挑剔!
    誰知下一刻那聲音又說:“哥哥肯定也想看的,父君,您就變給我們看看嘛!”
    陸夫子剛要伸出的手不得不得憋屈地收了回來:好么,這是那位祖宗又閑得督學來了!
    眾位學童還未搞清狀況,迎面忽然吹來一陣帶著腥味的海風,微小的水珠裹在風中直撲到人臉上,再一看竟已置身于淼淼碧波之上。
    他們乘風逐浪,片刻間已與來時相去甚遠。浪花舔卷腳面,腳下隨著海浪起伏,間或傳來沉悶悠長的低鳴。
    “哎呀,這是什么?”清脆的童音響起,丱發的女娃兒彎下身去摸腳踩的地面,地面濕漉漉滑膩膩,還在微微顫動,分明是種活物。女娃兒覺得有趣,小手拍拍打打,還撓了兩把,前方隨之而起一柱粗壯涌泉,水花隔了老遠還被吹過來。
    鳴聲漸而短促高亢,腳下望不到邊的“地面”緩緩傾斜,向上翹起,鯤倏忽騰空而起。比之前強勁數倍的疾風呼嘯著從身邊掠過,眾學童被猛地往上一拋,在驚慌失措的大叫中掉落到一片遒勁的剛羽之上,站立不穩的人手腳并用地抓著身邊粗硬的羽毛。
    小女娃被拋得最高,她高聲笑著在空中翻滾了幾圈,絲毫不懼狂風巨浪,順著光澤豐盈的羽毛一路滑到滾滾腳邊,兀自還嫌不夠,撲扇著大眼睛沖他拍手:“哥哥,哥哥,你也來!”
    鵬鳥的巨翼扇動,背上諸人正覺呼吸艱難,泛著金光的結界陡然閃現,將之籠在其中,這才把刺骨勁風隔絕在外。
    而要到此時,驚疑方定的眾人才有心情欣賞結界外急速變換的風景,也才真正領略了什么叫做“扶搖直上九萬里”。著實長了見識的學童們嘴巴張得老大,驚嘆之聲四起。
    東華氣定神閑,點足立于結界邊,出言提醒還有些呆愣愣的夫子:“夫子不如繼續。”
    受了點撥的夫子恍然醒悟,就著奇景將沿途風物一一說于學童。眾人于蒼穹之上俯瞰大地,頓覺心懷高廣,胸臆激蕩,聽的人興致盎然,說的人意氣奮發,倒成就了一堂別開生面的課。
    阿離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水珠感嘆:“姐夫真是大手筆!”
    滾滾本在糾結,出來之前明明跟娘親打探過,不知父君怎么就帶了攸攸來,不過此時望見夫子分外生動的臉和同窗們亮晶晶的眼,又覺得其實還不錯。
    他回頭偷偷看向任小狐貍崽攸攸上躥下跳的父君,見父君若有所感地側臉過來,甚至還朝他露出一絲微笑,頓感不好意思地轉身坐好,心中喜悅卻已漾到臉上。
    眾人于南天門外與鵬鳥告別,攸攸不怕生地摸著大鵬的腦袋與它嘰嘰咕咕,贊許它飛得穩當,還說要再找它玩。
    父子二人也不催促,默契地立于一旁等待。滾滾見東華眉目舒朗,總覺自己該說些什么,于是道:“父君身子可安好?娘親說您該在宮中休養,不敢勞煩父君為孩兒功課操心!”
    “是不敢還是不想?你娘親與我說,近來滾滾頗為關心父君的行蹤,還道是想與我多親近,原來是父君誤會了……”東華的聲音聽來有些失落。
    滾滾心中一急忙搖手解釋道:“不是不是,就是怕累到父君!父君關心孩兒的課業,還費心給孩兒做東西,滾滾心里很開心!其實就算父君不做這些,孩兒也……”
    話音未落,東華的手掌已在他頭上揉了揉:“年紀沒多大,倒盡說些言不由衷的話!”見滾滾還想辯解,他笑著撫撫兒子的臉頰又道,“滾滾,你這哥哥當得很稱職,不過在父君和娘親眼里,你和妹妹都是一樣的,你也不必時時讓著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跟父君說!”
    “……嗯。”滾滾低著頭,覺得父君摸過的地方格外發燙,原來父君這些日子的“熱情”還真是為了他,他不自覺地彎了眉眼。
    攸攸絮叨完,蹦蹦跳跳撲到東華懷里:“父君父君,上課真好玩,以后攸攸也能去上課嗎?”
    她本想順理成章地讓父君抱著走,誰知今日東華未遂她的意,反倒放下她朝滾滾招手說:“父君已經抱過你了,現在該抱哥哥了!”
    滾滾尚未反應過來,已被東華抱了滿懷。一貫老成穩重的孩子倏地瞪大眼,久違的白檀香氣漫過來,寬大的手掌還在背上拍了拍。
    滾滾是想當個男子漢的,但也許是方才父君的一番話還未讓他平靜,也許是被父君抱著的感覺委實太好,他竟覺得眼眶有些發緊,不由自主伸手勾著父君的頸項,像小時候無數次一樣將頭埋到他肩上。這一刻,就讓他暫時先做回孩子,再享受一下父君懷抱的溫暖。
    為示公平又不讓父君累著,滾滾和攸攸十分懂事地讓東華一邊一個牽著手回家。大手握小手,兄妹倆都很雀躍。
    “父君想起還答應了滾滾一件事?!睎|華語調平和地起了話頭,引得兩個娃兒都朝他望過來,“陸夫子倒是用了心,不過于滾滾而言,這學塾的確淺顯了些,去昆侖虛的事該議一議了?!?br/>     ???滾滾一臉呆滯地望著父君,不知話題怎么就到了這里。這事他有印象,五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前,父君將新制的劍交于他時便提過這個話題。原以為發生許多事后,父君約莫已忘記,現在這是連著失去的記憶一塊想起來了?當年他被父君繞暈了,稀里糊涂便一口答應,轉頭想想雖不是壞事可難免心中不舍。
    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東華又說:“倒也不急在一時……”滾滾在略微惆悵的情緒里努力振作,覺得父君還是懂自己的。
    “……就三月后吧!”東華慢悠悠地補充。
    “……”滾滾決定收回前言,連剛才的抱抱都不香了。
    攸攸在一旁看著哥哥面色變來變去,覺得分外有趣,倒沒怎么在意父君說的什么。哪知東華接著說:“攸攸不是也想上課?可以和哥哥一起。”
    小狐貍崽還不知將要面對什么,眼睛亮亮地望著父君:“可以嗎?那真是太好了!”
    滾滾捂著臉,不忍看妹妹的笑顏:呵,父君,不愧是您,這就把我們兄妹一起打包送走了!
    東華一本正經地逗小狐貍崽,這事倒不算心血來潮,確是他盤算過的,只不過原本也不那么急就是了。
    眼看著兒子的小臉一點點垮下來,他心中不僅沒有愧疚,竟還覺得趣致,甚至想擼一擼十有八九是耷拉著的尾巴。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當爹的福利不就是能揉軟軟糯糯的狐貍團子嘛!
    東華從剛找回不久的記憶中翻出了好多小狐貍崽們,不同年紀不同神態的面龐合到了一起,各種聲調的“父君”猶在耳邊,卻都不如眼前的鮮活柔軟。不止一次,揚起的嬌嫩臉蛋成為穿過指尖的砂礫,那些錯過的、遺憾的、消逝的,都散入浩渺的時間長河里再不復見。
    遠處轉來鳳九窈窕的身影,她在向他們招手。東華看著雀躍起來的滾滾和攸攸,緊了緊掌中的小手,倍感欣慰,他的小狐貍和狐貍崽們都還在,一切都還來得及,這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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