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羅,大晚上的,你又在發什么酒瘋!”姜坤沉著臉呵斥道,“你不睡覺其他人還要睡覺呢。”
“誰跟你說我是在發酒瘋!”沙羅暴跳如雷,“這是我院子里的事情,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少在這里多管閑事,繼續給我搜!”
“是,你院子里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你弄出這么大動靜,已經影響到我的休息了,那我就不能不管了!”姜坤呵斥道,“別再發出這么大動靜,誰愿意管你!”
姜坤一甩袖,便帶著手下人離開了院子。
沙羅怒斥:“還不趕緊把門給我鎖了,然后給我搜!”
“是,老大。”
姜坤一走,院門馬上再次落鎖。
不過此時的墨司宴,已經脫身。
院子外面,臨風和臨淵關切問道:“三爺,你沒事吧?”
墨司宴搖了搖頭,問他們:“姜坤怎么會來,是你們把他叫來的?”
臨風和臨淵急忙搖頭,臨風說:“沒有,我們沒有驚動任何人,我們也不知道姜爺怎么會過來的。”
臨淵也道:“是啊,我們也急著想辦法想幫您解圍呢,沒想到姜爺就過來了。”
墨司宴擰了擰眉,對臨風和臨淵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三爺,那姜爺那邊……”
墨司宴擺手:“你們先去休息吧,這里我來處理。”
“是,三爺。”
*
姜坤回到住處,遣散了手下人,回到自己的臥室,正準備休息,手剛放到皮帶上,他頓了頓,低聲說道:“什么人?”
“是我。”墨司宴緩緩從暗處走出來。
姜坤皺了皺眉:“肯頓,怎么是你,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我要休息了。”
墨司宴卻望著姜坤道:“姜爺剛才為什么要去沙羅那里?”
“還能為什么,我睡眠向來淺,這個沙羅大晚上的不睡覺鬧出這么大動靜來,你說我為什么要去他那里。”姜坤板起了臉,“還有你,深更半夜不睡覺,想干什么!”
墨司宴垂眸沉吟了片刻。
姜坤便道:“沒事就趕緊回去睡覺,別影響我休息!”
說完,他就背過身去準備休息。
不過這時候墨司宴卻說:“其實也沒什么事情,就是我這里有張照片,想讓姜爺看看。”
“什么照片,你的照片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不想看,趕緊走吧。”姜坤半點不為所動道。
墨司宴卻執意道:“姜爺都沒看呢,怎么就知道不感興趣呢,還是看一眼吧。”
“有什么好看的,我只對美女的照片感興趣。”
“那姜爺真應該看看了,說的沒錯,就是一張美女的照片。”
“怎么,姜爺是不想看,還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墨司宴嗤笑聲傳來。
“年紀大了,對美女也不感興趣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墨司宴卻更進了一步:“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姜坤生氣轉過身來,沒想到墨司宴卻是動作快速,將照片遞到了他的面前,半點沒給他逃避的機會:“那你就好好看看這照片上的人。”
姜坤一怔,但那照片上的女子已經強烈的沖擊了他的眼球。
他的身形微晃了一下,然后便若無其事挪開了頭:“長得倒是還可以,但看照片也是徐娘半老了,已經提不起男人的興趣了。”
他快速背過身去,然而墨司宴卻注意到了他微微顫抖的手指。
望著男人寬闊的背影,墨司宴目光漆黑而幽深:“是嗎,你不敢興趣,可是照片上的女人,卻苦苦等了她的丈夫快二十年,就是現在,也還在等著他的丈夫回家。”
“肯頓,時間不早了!”姜坤加重了聲音,“你不應該繼續留在這里了。”
“人的嘴巴可以說謊,可身體的反應卻是騙不了人的,你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呢,我也不叫什么肯頓,我叫墨司宴,照片上的女人,是我的母親,”墨司宴突然恢復了原本的聲音和語氣,對著男人的背影喊道,“你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呢,爸。”
墨司宴看到男人的肩膀劇烈顫抖了一下,如果說之前的他,還抱著孤擲一注的勇氣的話,那么現在完全可以確認,眼前這個看起來歷經滄桑又透著些儒雅的男人,就是他找了將近二十年的他的父親,墨伯淵。
“你在胡說什么!誰是你爸!”
“你明明聽懂了我在說什么,如果你不是,那你大可以叫人把我抓起來。”墨司宴直視著面前的男人的眼睛。
時過境遷,墨伯淵已經完全改變了他的容貌和聲音,人是會撒謊的,但人的眼睛不會,所以此時此刻,墨司宴注視著墨伯淵道:“你剛才去沙羅那里,也是因為你知道我有難,所以特意趕過去救我的吧,還有之前,你是故意讓我混進這里來的吧。”
面前的男人掙扎良久,才低聲道:“這里太危險了,你不應該來這里的。”
明明盡管之前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然而這一刻,聽到他再也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墨司宴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他望著眼前的墨伯淵,不知道他到底是經歷了多少,才變成如今的模樣。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能讓你留在這里了。明天我就讓人把你送走。”墨伯淵望著墨司宴道。
“爸,我不走!”墨司宴沉著臉說,“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你也知道這里危險重重,那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繼續留在這里。”
“沙羅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明天恐怕要出大事情。”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這不是坐實了這個罪名,爸,上陣父子兵,既然來了,我們就要一起走,媽還在家里等我們呢,你忍心讓她繼續等下去嗎?”
一想起宋月寧,墨伯淵就激動地手心都在顫抖,他滿眼心疼道:“她也變了好多啊,這些年,真的是辛苦她了。”
“只要你能平安回去,這些年便不是辛苦。”
守著一個沒有希望的希望,才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