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和深沉的目光朝沈西看過來:“怎么突然關(guān)心這個。”
“就是隨口問問啊,想必是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吧。”沈西嘴角帶著自然笑意,但實際上,握著筷子的手已經(jīng)緊了。
傅景和嗯了一聲:“確實算是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
“嗯?小舅,是什么人啊,那他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啊。”
沈西的追問,引來傅景和的注意,他目光幽深,像是在思考沈西問這個問題背后的深意,但沈西現(xiàn)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她私下找人調(diào)查過,卻什么也沒有查到。
“西西——”沈月也發(fā)現(xiàn)了沈西的異樣,按著她的手?jǐn)r住了她。
傅景和沉默著,就在沈西以為自己太過操之過急,傅景和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開口道:“他叫宋思遠(yuǎn)。”
“宋思遠(yuǎn)?”沈西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聽過。
傅景和又幫她解了疑惑:“對,他是宋北鴻的小兒子,宋謹(jǐn)行的父親,也是墨司宴的小舅。”
這個回答,讓沈西一下子怔在了那里,手上的筷子都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母親當(dāng)年的相親對象,竟然是墨司宴的小舅。
這……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小姨,你的筷子。”星星乖巧地幫沈西把筷子撿了起來。
沈西收回臉上的吃驚,垂眸輕笑道:“謝謝寶貝。”
后面的飯,沈西吃的有些食不知味,雖然是得到了答案,可這個答案,總歸是有些出人意料。
分別的時候,傅景和摸了摸孩子粉嘟嘟的小臉蛋,然后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塊玉遞給她:“初次見面,小舅公也沒什么東西可以送給你,這個玉佩就送給你吧。”
沈月一看,就阻止道:“小舅,這個太貴重了,星星不能要,您自己留著吧。”
這塊玉佩,傅晚晴曾經(jīng)和沈月提起過。
這是傅景和的護身符,小時候,傅景和身體不太好,長得又十分瘦小,他們傅家以玉石起家,傅振華就親手替傅景和雕刻了這塊玉佩,然后送到寺廟里,請高僧念了九九八十一的經(jīng),加持開光過,才給傅景和戴上的。
果然,戴了這塊玉佩以后,傅景和的身體就一天比一天好了,玉養(yǎng)人人養(yǎng)玉,如今這塊玉佩已經(jīng)被他戴的水潤亮澤,放到市面上,這塊玉佩可謂是真正的價值連城。
更有人說,傅景和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這塊玉佩的功勞,聽說戴上這塊玉佩的人,能夠成就王侯將相的豐功偉績。
所以沈月很清楚知道這塊玉佩對傅景和的意義。
但是她沒想到傅景和竟然把它當(dāng)做見面禮送給沈星,這絕對是她們承受不起的!
沈月說什么都不肯收,傅景和只好作罷:“是我考慮不周,回頭我讓人把見面禮給補上。”
“真不用客氣,小舅,我們先走了。”沈月和沈西牽著星星的手,和傅景和道別。
她們走到飯店門口,沈西正好看到楊兮被賈導(dǎo)拖上車。
楊兮也恰好看到了沈西,眼中一閃而逝的難堪。
賈導(dǎo)不停拉她上車,她又不愿意,所以她只能掙扎起來,只是喝了不少酒,她有些渾渾噩噩的,整個人步履踉蹌,險些就被拉上了車。
沈西皺了皺眉,考慮要不要出手幫她一把,這時候,那好色的賈導(dǎo)突然接了個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端是什么人,這個賈導(dǎo)的態(tài)度立刻變得畢恭畢敬的,然后直接松開了楊兮的手:“好的,好的,我會把楊小姐安全送到家的,您就放心吧。”
楊兮頭暈?zāi)X脹,失去了拉扯的力道,她一下摔倒在地,剛才還想占她便宜的賈導(dǎo)這會兒嚇得不輕,直接上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楊小姐,你沒事吧?走,我送你回家。”
“回家?”楊兮眉頭深鎖,“那我的女五號——”
“給給給,”賈導(dǎo)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語速飛快,“我給你女三號,上車,我馬上送你回家。”
“真的嗎,賈導(dǎo)?你沒騙我?你真的給我女三號?”楊兮的酒意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口齒也清晰起來。
“是是是,給你女三號,快走吧。”
楊兮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但是她一下子從女五號變成了女三號,這讓她十分高興。
更讓她吃驚的是,這個賈導(dǎo)一路上都沒再碰她,反而是畢恭畢敬將她送到了家樓下:“賈導(dǎo),你要不要上去——”
“不用,我就不去了,你早點休息吧。”賈導(dǎo)避開了楊兮伸過去的手。
楊兮皺了皺眉:“那我的女三號……”
“明天我就讓人跟你簽合同。”
“真的嗎?謝謝賈導(dǎo),那我先走了。”楊兮得了保證,就快速下了車。
陪了一晚上酒,一下子從女五號變成女三號,楊兮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她在電梯里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確定自己沒有做夢后,總算露出了笑容。
但是當(dāng)電梯門打開,她看到自己被丟在門口的行李時,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跑去開門,可惜門的密碼已經(jīng)被換了,她怎么嘗試都無法打開。
她趕緊拿出手機給房東打電話,房東告訴她:“你的房子已經(jīng)到期了,你都快兩個月沒有交房租了,你怎么還有臉住在這里。”
“那你好歹也要給我一點時間啊,你這么突然把我趕出來,你要我到哪里去?”
“這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嘛,隨便找個男人來接啊。”房東說話十分刻薄又刺耳,然后直接掛了電話。
楊兮咬著唇,握緊了手機站在那里。
期間還有其他住戶進進出出,楊兮不想讓她們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對自己指指點點,于是只好拖著自己的幾個行李箱,快速逃離了這里。
可是,大晚上的,她能去哪里?
住酒店嗎?
想到自己囊中羞澀,楊兮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像是老天爺?shù)目奁瑮钯馊滩蛔≡僖淮卧购蘩咸鞝數(shù)牟还?/p>
為什么有的人可以從小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她只是想在這個城市有個容身之處,卻那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