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真有意思,他讓我問你你讓我問他,別那么小氣,就玩玩又不會給你玩壞了?!?br/>
“問我?”
“對啊,他說是你的,讓我問你,碰都不給碰一下,切,要不是二寶要玩給我我都不要?!?br/>
顏薰兒笑了,學著阿寶的語氣,“你要我才不給你呢,那可是他親手做了送給我的,既然是二寶要玩,那就拿去玩吧?!?br/>
“真膩?!卑氁荒樝訔墸е毣厝チ?。
顏薰兒繼續撕蘑菇,周山把面條拉完下鍋。
“你跟他認識多久了?”他把蘑菇條放進面湯里,忽然問顏薰兒。
顏薰兒在玩養在盆里的小烏龜,回頭看他,“???”
“誰啊,外面坐的是那個跟你一起來吃餛飩的男人吧。”
“嗯。”顏薰兒老實點頭,“我們是三月認識的。”
“認識的時間不長,來往那么密切?”
“沒有多密切啊,已有近三個月未見了。”
周山神情復雜的看著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感情上走彎路。”
“你最近總對我說教?!?br/>
“換了別人我也懶得說,他是個很復雜的人,你不該沾染?!?br/>
顏薰兒埋頭看烏龜,過了一會才說,“可是我想了他好多年。”
她沒有問阿山為什么覺得他復雜,怎么就覺得她在走彎路,只是從內而外的感到無力。
“你才十幾歲,說什么好多年,未來還長著呢。”
“未來再長也是他了,也不是我情竇初開不懂事,是他太好了,阿山,你愛過一個人嗎?愛不是同悲同喜轟轟烈烈,而是……等我有經歷了再跟你說吧。”
“你最好不要經歷什么?!鳖佫箖喊衙鎿瞥鰜矸帕俗髁?,“等會開飯了,先把面吃了。”
“好?!鳖佫箖合戳耸峙芑貋?,為了防她吃撐,壽面只是個過場,其實做的很少,只是盡量拉的很長,這碗面每年她都在廚房就地吃了,一開始她還有怨言,面條太頂飽,可以省了,但是周山很注重‘長壽面’這套說法,一定要她吃一點。
周山開始炒菜,“就幾根面,全吃了別剩。”
顏薰兒夾起一根面,胳膊舉到半空還沒把面整根夾起來,她就站在灶臺邊上,努力的用筷子卷面條,“好?!?br/>
“薰兒,生辰快樂,吃完這根面就十六歲了?!?br/>
“謝謝,明天才十六歲呢?!鳖佫箖航K于把面卷起來了,開始往嘴里嗦。
“不差這幾個時辰?!敝苌桨盐r放進熱油里,滋滋的聲音瞬間掩蓋了顏薰兒口齒不清的小聲。
“還是嚴謹些好,明天才是大一歲的薰兒?!?br/>
沒幾根面條,顏薰兒吃完周山也炒好菜了,把菜放在托盤里一齊端上桌,顏薰兒跟著拿著碗筷出來。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阿山平時經常走貨認識的幾個朋友是典型的開鍋到,周山已經提前拼了四張桌子剛好夠坐,好酒好菜全部上期,大家都坐到一桌就開席了。
顏薰兒坐在宋喬和顧齊修中間,五月和阿寶坐在旁邊,二寶個子矮得跪在椅子上才能夠到菜,阿山就臨時找了個高凳子來給她坐。對面坐的是阿山的朋友們,姑們娘和孩子喝梅子汁,男人都喝酒,顧齊修不會高談闊論說大話,加上和他們并不熟悉,和一群說笑的男人們顯得格格不入,阿山拿的是烈性強的好酒,幾圈喝下來顧齊修邊上的男人就開始拍著他的肩膀勸酒了。
顏薰兒只管埋頭吃蝦,偶爾像要吃定心劑一樣看一眼身邊人,看見那人拍顧齊修的肩膀,一下還不算,直接摟著他舉杯邀酒,“來,兄弟,走一個!”
顏薰兒是直接用手剝蝦殼的,雙手晾空束手無策的看著他:“杜大哥,你別勾肩搭背的?!?br/>
此前確實沒人敢摟著他的肩膀讓他喝酒,連淮川和慕楓也不會這樣,這種毫無威脅的舉動讓他無處推拒,卻也意外的不反感,只是有一點不適應。
“無妨?!彼陬佫箖憾呡p聲說,說著舉起酒杯和他碰杯。
“干了!”
“嗯?!闭f完一飲而盡。
周山平時跑堂時接人待客都是一副笑臉,私下卻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性格并不熱情活躍,有時候顏薰兒甚至覺得他是有一模一樣長相的兩個人,開店之后是恭順謹慎,躬身笑面的跑堂阿山,閉店之后就變成了沉靜漠然,時常游離在狀態之外的阿山。他回應著兄弟的舉杯一杯杯飲酒,安靜的聽他們吹牛,偶爾給母親夾菜添梅子汁,會小聲和母親交談,不知說了什么,他短暫笑了笑,然后把一盤蝦和顏薰兒面前的一道素菜調了位置。
喝了一會氣氛完全開始走向高潮了,周山才給大姐分別添了酒和梅子汁,“今天這頓既是朋友小聚也是小壽星的生辰宴,一起喝一杯吧?!?br/>
五月宋喬搶先碰了顏薰兒的杯子,“小姐生辰快樂,萬事勝意,我們會繼續陪你長大,陪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度過每一天?!?br/>
接著是阿山的幾個朋友,大男人不太會說話,但也你一言我一語,“小薰兒,你杜大哥家養的雞管夠,我家的雞都是散養的,好吃,想吃了就讓阿山來抓,他阿山隔三差五的進貨都要從我家走,方便?!?br/>
“你別那么多廢話,丫頭,咱幾個都是你哥,都罩著你,家里土生土養的雞鴨魚鵝啊都管你夠吃,你有難處咱哥幾個在所不辭,總之有什么事都跟哥說,哥無所不能?!?br/>
“喝多少啊牛給你一人吹了?!?br/>
“大男人矯情,來來來,咱喝一個?!?br/>
顏薰兒笑著和幾位大哥喝了,接著是周大娘,“大娘這你從攤子吃到鋪子,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薰兒你長得好,過的好,我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樣開心。”
“謝謝大娘喂了我這么多年?!鳖佫箖浩鹕砘鼐?。
“快坐下,孩子,阿山蝦燒的好吃,多吃點。”
“哎!”顏薰兒應聲。
等桌上的氣氛回歸熱鬧了,一直埋頭苦吃的阿寶才跑來一句,“你生辰啊,不早說?!?br/>
“你要給我準備禮物嗎?”顏薰兒笑。
“哪有錢給你準備禮物,道聲喜咯,又老了一歲的大姐。”
“你說點好聽的就是給我道喜了?!鳖佫箖喝匀恍χ认旅纷又?,還貼心的給他們兄妹添滿杯。
顏薰兒繼續剝蝦,看旁邊的人沒反應,把剝好的蝦仁放到顧齊修的碟子里,“我手很干凈的?!?br/>
顧齊修給自己添滿酒,又把放在二寶那邊的梅子汁拿過來給顏薰兒倒,“小壽星,我們也來喝一杯。”
“我陪您喝一杯酒吧?!鳖佫箖翰恢膩淼挠職?,偏偏顧齊修還真停了手,顏薰兒繼續試探,“我還沒陪您喝過酒呢。”
“真想喝?”
“嗯?!鳖佫箖狐c頭。
顧齊修放下梅子汁,“醉酒會難受?!?br/>
“不難受不難受,就喝一點?!鳖佫箖撼脵C把酒瓶子拿過來給自己倒了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怕他反應過來和自己搶酒杯似的端起來就是一口,白酒淌過舌尖穿過喉嚨流進肺部,毫無準備的熱辣刺激著每一處,她后知后覺的面目猙獰著回應這一陣痛苦的感受。
顧齊修眼藏笑意,夾了一筷子青菜喂進她嘴里,“好喝嗎?”
鮮甜的青菜汁軟化了酒的刺激,顏薰兒搖頭,“不好喝?!?br/>
顧齊修拿起自己的酒杯把酒飲盡,顏薰兒也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但是沒好意思喂到嘴里,只是放到他的餐碟里,“我還想喝一杯。”
顧齊修給她倒上,“慢慢喝,喝急了會醉。”
“嗯?!鳖佫箖憾酥崎_始品,喝一口吃一口菜,可無論怎么循序漸進,酒的味道也沒有變好,但是酒的力量在于他會支配大腦,嘴巴覺得她辣口辣嗓子都不重要,大腦會對酒精產生依賴,顏薰兒酒量淺,上頭的更快,邊品邊嫌棄酒不好喝時,第二杯已經見底,她把酒杯推到顧齊修手邊,戳了戳他的手,含糊不清的說:“還想要”
“不能喝了,吃菜吧。”顧齊修把她的酒杯拿到另一邊去了。
“能喝。”顏薰兒握住他的手腕,眼神迷離的看他。
顧齊修理解不了兩杯就上頭的酒量,已經開始后悔讓她喝第二杯了,他沒說話,給她剝了只蝦塞嘴里。
“還要。”
顧齊修直接夾了幾只蝦放碗里剝給她吃。
一桌子人吃吃喝喝熱熱鬧鬧的,大家本來也沒有刻意盯著這兩不怎么說話的人的小動作,干了一杯之后杜大哥給兄弟們挨個倒酒繼續,顧齊修的酒杯也是空的,他就一起添上酒,左右干杯,“繼續喝繼續喝?!?br/>
“好,喝!”顏薰兒憨憨的接著話,挺豪放的把酒一飲而盡,喝酒就是如此,一口兩口辣口辣心,但是越喝越舒服,越喝越想喝。
顧齊修剝蝦剝的一手油,他是個愛干凈的人,手上有油不能去搶杯子,剛把手擦好顏薰兒酒已經下肚了。
全桌安靜了片刻。
“呦薰兒你還喝上酒了?哈哈哈,好喝嗎?”
顏薰兒笑嘻嘻的點頭,“好喝。”臉紅撲撲的,顯然是上頭了。
“還喝嗎?”杜大哥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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