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幼兒園門, 師朝池遲招了招手：“池先生回去吧，茶的情緒已經好多了，正和同學們一起玩呢。”
池先生了謝, 然后轉身離開。
霍茶平時還是很乖的，只是他『性』格比較內斂，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肯跟別人, 師有時候也很擔心他。
現在好了，池遲肯配合幼兒園師的工作，霍茶的『性』格開朗了許多。池遲也很好話，師和他溝通不困難。
池遲開車回到區, 霍成坐在涼亭里等他。
他本來是站在旁邊等的, 等了一會兒, 涼亭里的大爺大媽們喊他過去聊, 他過去了。
“霍啊，你今年多大啦？有談朋友沒有啊？”
霍成正襟危坐, 腰背挺直，兩只手放在膝蓋上, 接受盤。
“今年二十二，還沒有談朋友。”
張大爺重重地“哼”了一聲，抱著手別過頭去。
二十二？他還真敢。
“噢。”他人家對視一眼，心中了然。
他們繼續：“那你喜歡什么樣子的啊？男孩子還是孩子？比你大還是比你？叔叔阿姨幫你介紹個, 事業愛情兩手抓……”
正好這時，池遲開著他拉風的大紅『色』敞篷跑車回來了。
他遠遠的看見涼亭里大爺大媽們又在聊。實這群大爺大媽人挺好的，池遲會拍視頻，帶著霍茶下樓來玩的時候，會他們拉過去幫忙拍視頻。
池遲幫他們弄特效、拍短視頻, 給張大爺弄個草原戍邊的古代盔甲特效，給中年姐妹團拍拍絲巾跳舞視頻，池遲有時候還會兼職造型師和妝師。
他們也知池遲不太會做飯，有時候在家里做了大菜分給池遲一點。
總之他們關系很好，是人家有時候嘮叨起來，連池遲都受不了。
也正是因為關系很好，他們為單親爸爸池遲單身帶娃的事情『操』碎了心。前他們還拉著池遲，要給他介紹個對象。
池遲暫時沒有這個意思，禮貌地拒絕了。
好家伙，今他們又跟霍成聊上了。
池遲為了避免拉過去“相親”，停好車，開門，拿出墨鏡戴上，準備目不斜視，假裝自己是一個盲人，直接離開。
涼亭那邊，霍成看見池遲回來了，便站起身，朝他人禮貌點頭：“我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
“誒，好，去吧。”
霍成大步走向瀟灑戴墨鏡的池遲：“池先生？”
池遲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拽過來：“別開腔，快走。”
“好。”霍成跟著他一起上了樓。
涼亭里的大爺大媽們連連點頭：“般配般配，生一對。”
只有張大爺一個人搖搖頭：“不配不配，是貓狗硬配。”
眾人齊齊扭頭：“張，快呸呸呸！”
*
樓里，池遲霍成：“你看了我之前的視頻嗎？你能適應這種風格嗎？”
“我以試一試……”
霍成話還沒完，池遲忽然臺階絆了一下。
霍成反應迅速，及時握住他的胳膊，把他給扶住。否則池遲非摔在樓梯上，把鼻子給摔扁了。
霍成緊張地看看他的臉：“沒事吧？”
“沒事，謝謝。”池遲心有余悸，『揉』了『揉』鼻子，站穩了。
霍成自覺失態，松開手，有些愧疚：“我這個人有點倒霉，能是傳給你了。”
他本來是災難體質，前陣子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竟然還連累池遲。
他自己經歷車禍空難都是事，池遲他連累摔倒，那不太校
唉，他能要重新考慮一下留在池遲身邊的事情了。
“沒有的事。”池遲轉過頭，面對著他，緩緩摘下戴在臉上的墨鏡，“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你。”
池遲想把墨鏡收襯衫袋里，但是『摸』『摸』自己身上，他今沒穿胸前有袋的襯衫。
于是他看了看霍成，然后把墨鏡掛在他的袋上。
“要相信科學，不要妄自菲薄。你這樣是會《走近不科學》抓去錄一期節目的。”
霍成乖巧點頭：“是。”
“走吧。”
“好！”
有了婆的安慰，霍成一掃陰霾，高高興胸跟著池遲回了家。
池遲開門，讓他隨便坐，自己去倒水。
池遲在廚房里他：“怎么樣？你看過我之前的視頻了嗎？有什么想法？”
霍成斟酌著：“我覺得這種內容很特別，很有意思。但是池先生一個人做，能會有點辛苦，也有一點危險。”
所謂語言的藝術。
先夸夸婆的事業，然后適時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最后給自己的加入留下充足的理由。
霍成真的超會話的，“傻瓜”池遲聽著很舒心。
他端著兩杯水，從廚房里走出來，放到霍成面前，朝他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等一下，池遲，不要“男大學生”蠱『惑』了。
池遲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回過神：“你覺得你能適應這種類型的風格嗎？”
霍成認真地看著他：“我以試一試。”
“嗯……是，實，我本來想找和我一樣，比較歡脫的人，你本來不是很符合我的預期的，但是茶他……”
“我知，以先試試，如果池先生覺得不合適，我不會纏著池先生的。”霍成正『色』，“而且我認為，池先生的視頻已經足夠歡樂了。如果池先生再找一個同類型的搭檔，能會顯得吵雜。”
他這樣成熟穩重的，才不會顯得吵雜。
池遲若有所思。他的好像有點理。
池遲下定決心，抬起頭：“那試一試，正好我正好我昨拍了一段，你來剪，熟悉一下節奏。我給你開工資。”
“好。”
池遲把自己的筆記本抱出來，簡單教霍成一些剪輯的技巧，讓他隨便剪，不用很精細，大概剪一下節奏校
池遲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霍成上手很快，放下心來。
他跑出去拿零吃的，又回來看霍成剪視頻。
池遲把昨做的蛋糕分給他一塊：“你要吃嗎？這個是你現在在剪的這個。”
“謝謝池先生。”霍成接過蛋糕，嘗了一，“很好吃，比我昨在店里買的好吃。”
“是嗎？”
霍成點頭，語氣真誠：“真的。”
“你的品味真的很不錯，英雄所見略同。”池遲癟了癟嘴，惡狠狠地咬了一蛋糕，“家里那個崽崽很不喜歡，還我做的是大餅，氣死我了。”
霍成轉頭，只看見池遲鼓著腮幫子，使勁嚼嚼嚼的側臉。
霍成著，低頭又吃了一蛋糕：“孩子多吃甜食不好。”
“也是。”池遲點點頭，深以為然，“以后不拿給他吃了，全都拿給你吃。”
池遲轉過頭，和他對視一眼，目光堅定：“我的好搭檔。要成為廚神，第一步是要對自己做的美食有信念。”
他倒是渾然不覺，自己好像不知不覺間答應了霍成什么事情。
池遲讓霍成自由發揮，自己沒給他提意見，也沒『插』手他的工作。
他把旁邊的單人沙發拖過來，背對著霍成，窩在上面玩手機。
作為一個視頻up，高強度上網沖浪是基本課程。
剪視頻沒那么快，過了一會兒，霍成轉頭看看池遲，上網沖濫池遲舉著手機，不知不覺間，已經閉上了眼睛。
霍成伸出手，正好接住從池遲手上掉下來、要砸在他臉上的手機。
霍成把他的手機放好，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又拿了一塊棕『色』熊連體毯子，給池遲蓋上。
許多年的默契，霍成記得他睡覺的時候什么溫度最合適，當然也知，這么愛的毯子，肯定是他的。
做完這些事情，霍成又回到電腦前，把耳機戴上，繼續他的工作。
這個工作簡直是底下最適合他的工作，比在自己公司做總裁都適合。
工作搭檔是他摯愛，工作內容也很快樂。
是有一點不好，連續四個時高強度看著池遲的臉，他覺得自己臉上身上能有點發燙，特別是耳朵。
霍成核心cpu過熱，只能吃點池遲給他的、冰鎮過的美味蛋糕降降溫。
美味蛋糕，指在特定情境下的蛋糕，非特定人群無法品味。
*
池遲抱著毯子，在涼爽但不冰涼的空調風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池遲伸了個懶腰，從懶人沙發上坐起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霍成：“怎么樣？剪好了嗎？”
霍成摘下耳機：“還差一點，你要先看看嗎？”
“不用，你別著急，慢慢剪，中午你想吃什么？我請。”
霍成都行，池遲了他的忌，最后點了干鍋牛蛙外賣。
他的最愛，嘿嘿……干鍋牛蛙……嘿嘿……吸溜……
之前崽崽在家，要吃清淡點，他都好久沒吃了。
現在崽崽不在家，他也不好意思總是跟著崽崽去樓下張大爺家里蹭飯。
不過要是點外賣，絕對不能讓張大爺看見。張大爺固執地認為外賣都是塑料做的，池遲解釋過很多次了，辯論賽都開了好場，最后還是池遲敗下陣來。
他每次點外賣，都要備注外賣哥放在樓下花壇上好，然后他自己背著一個大包，狗狗祟祟地下去接頭。
從未失手，從不翻車。
半個時之后，池遲接到了外賣哥的電話：“好的，放在花壇上好了，謝謝你。”
池遲放下手機，從沙發上跳起來，拿起自己的裝備。
穿上外套，背上包，戴上墨鏡，全副武裝。
霍成看著他，疑『惑』：“這里的樓上也會有槍.戰嗎？”
池遲回頭：？？？
“撲哧——”池遲憋住，驚喜，“是這樣，沙雕是這樣，下次拍視頻你用這種狀態。”
霍成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太好了。
“不過我先下去拿外賣。”
霍成站起身：“我去拿吧，要是池先生不便的話。”
霍成堅持，池遲想了一下，還是把包交給他：“謝謝你了，但是記得避著點張大爺。”
“我知。”
霍成下了樓，池遲站在陽臺上看著，指揮他拿外賣：“左邊！左邊！對，是那個，尾號2333！”
下一秒，樓下陽臺里，張大爺探出頭。
來自班長的凝視：“外賣有什么好吃的？你還敢找同盟？”
池遲弱弱地縮回腦袋：“我不是，我沒櫻”
池遲迅速往回跑，準備出去接應一下霍成，結果他還沒跑到二樓，看見霍成和張大爺在話。
張大爺端著一個砂鍋：“讓他少吃點外賣，粉蒸肉也端上去。”
霍成頷首：“好。”
池遲趴在欄桿上，在霍成端著砂鍋上樓來的時候，跑上前接應他：“辛苦你了。”
*
客廳里，電視上播放著《貓和鼠》陜西話版。
桌上放著一大份干鍋牛蛙，還有一鍋粉蒸肉。地上放著兩張墊子，池遲和霍成并排坐著，正吃午飯。
池遲看著電視，一邊，一邊把菜推到霍成面前：“你多吃點。”
“好，謝謝池先生。”
“以后做搭檔，你不要喊我‘池先生’了，你以喊我‘池遲’，或者‘池乘二’，或者‘廚神’。”
悄悄夾帶私貨。
池遲清了清嗓子，繼續：“我們這陣子要磨合一下，像好朋友一樣相處。”
“好，廚神。”
“耶。”池遲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他地歡呼一聲，然后把干鍋牛蛙再往霍成面前推了推，“多吃點，我下午找律師幫忙擬合同，你剛畢業，給你的工資按照基本工資加視頻提成算，以后是我罩著你了。”
霍成看著他，眼里帶：“好。”
池遲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吃完午飯，池遲下樓去丟垃圾，霍成繼續剪視頻。
他上手很快，剪了一上午，下午池遲再幫他修一修好了。
池遲把視頻上傳，然后抱著電腦等評論。
這是池遲最愛做的事情。
池遲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注冊賬號要滿一個月才能改昵稱，我現在還差才滿一個月，等到時間了，我把你的名字也給加上去。”
霍成點點頭：“好。”
“那你想叫什么？”池遲抬手把屏幕上的“禿頭”個字擋住，“這是到時候要改掉的。”
霍成想了想，：“池遲，你知我叫什么名字嗎？”
“啊？”池遲愣了一下，連忙捂住耳朵，“不要再那個話了！救命，真的很冷啊！”
“遲遲”對“霍霍”。
霍嚯嚯哈哈哈哈哈哈。
“那到時候再吧。”池遲拿起手機，“我聯系律師擬合同。”
池遲一邊按手機，一邊：“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能得麻煩你。”他稍稍從沙發上坐直起來：“下個月茶的幼兒園要開運動會，我不想找我前夫，能不能麻煩你……我會另外給錢的，價錢好商量。”
霍成頓了頓，卻：“為什么不想找他？”
池遲抿了抿嘴角：“他很兇，上次電話讓我別帶茶去找他。”
霍成哽住。
不是，他當時不是那個意思，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好后悔啊。
霍成最后還是點零頭：“好，我知了。”
“真是麻煩你了，我給你開一兩萬怎么樣？”池遲朝他了，然后低下頭，繼續按手機，“也開個合同，合法程序。”
霍成不經意間看見他手機屏幕上對話框的備注，時習生。
呵，那個律師事務所的實習生。
霍成不動聲『色』地沉了沉嘴角，然后移開目光，沒有多看。
*
池遲聯系好時習生，讓他擬合同，再看了一會兒評論。
很快到了四點，池遲去幼兒園領崽崽回家。
崽崽背著書包，手里抱著自己的水壺，水壺上面還『插』著一枝紅花。
池遲把他領走：“今在幼兒園開心嗎？”
霍茶點點頭：“開心。”
“和同學們玩得開心嗎？”
“開心。”
“下個月運動會，我和霍叔叔會一起來的，開心嗎？”
“開……”霍茶抬起頭，驚喜地看著他，大聲回答，“開心！”
他一把抱住池遲：“爸爸，我好開心！”
他轉過頭，對自己的同學們大聲宣布：“我的爸爸和大爸爸都會來運動會！”
同學們：“好耶！”
池遲開車帶著崽崽回家，一路上崽崽興奮得連話都停不下來。
“爸爸，上次運動會，我是二十米賽跑的冠軍噢。”
“哇！”
“爸爸，你要和霍叔叔一起過來，不以分開過來。”
“嗯嗯。”
“爸爸……”霍茶猶豫了一下，最后，“你不要帶保鏢過來，也不要穿西裝戴眼鏡，也不要金箔巧克力。”
“……”池遲哽住，應了一聲，“知了。”
路上不堵，很快到家了。
盡管池遲開了窗戶通風，但是一回到家里，霍茶還是聞到了一些味。
他背著書包，在門的板凳上坐下，換鞋子。
“爸爸，你又一個人在家里吃干鍋牛蛙。”
池遲甩了甩車鑰匙，把鑰匙放在鞋柜上：“不是一個人噢。”
霍茶抬起頭看他：“嗯？”
池遲了：“和霍叔叔一起吃的。”
霍茶站起來，叉著腰：“爸爸，你不是你很護食嗎？”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一個人吃，還是希望我和別人一起吃？”
“我希望爸爸不要吃，會不健康的。”
池遲反他：“茶，健康和快樂有關嗎？”
霍茶想了想，點點頭：“有關。”
“越快樂越健康，你爸爸我吃干鍋牛蛙很快樂，所以干鍋牛蛙是健康的。”池遲理直氣壯，把一臉懵『逼』的霍茶提溜浴室，“洗手洗臉。”
*
這晚上吃完晚飯，池遲窩在沙發上陪崽崽看電視，收到了時習生的消息。
【池先生，合同都擬好了，您先看看。如果沒題，您以直接和對簽訂合同，如果不放心，我也以陪同】
池遲回了一句【謝謝】，然后把兩份合同的錢轉給他，自己簡單看過一遍，把合同轉發給霍成。
【你看看吧，有題跟我】
考慮到霍成才剛剛大學畢業，池遲怕他吃虧，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有看不懂的地一定要清楚，以去網上找個免費咨詢，不要隨便簽字】
霍成：【好，謝謝池遲】
片刻，霍成回復；【沒題，以簽字】
池遲：【明我送崽崽上學的時候，順便把合同印出來，你記得把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帶過來】
池遲發完消息，放下手機，翹了翹腳。
簡直跟包了一個男大學生似的。
那頭兒，收到消息的霍成忽然頓住了。
能證明身份的證件，那上面有他的出生年月日。
“男大學生”馬甲不保！
他要比時習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