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盛淺予愣住,難以置信的看向皇上。
怎么可能自請?
昨晚二皇子明明已經(jīng)跟太后那邊說過了,太后明明同意不會逼迫凝郡主的,她為什么會自請!
這是不可能的!
盛淺予感覺到一陣慌亂,說話的功夫轉(zhuǎn)過身看向殷離修,卻見他同樣擰著眉頭,一臉陰沉。
“這,這怎么可能!”
盛淺予口中喃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昨晚墨凌風和尚東旭提及和親之事,他們的人選的確是凝兒,朕并沒有直接應(yīng),是凝兒進宮自請和親。”
皇上重申一遍,說話的同時看向盛淺予,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復雜。
說起來,皇上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凝郡主會自請和親,知道她喜歡的人是凡白,就算如今凡白要跟安如郡主成親,凝郡主也不至于做這樣的決定。
不過,這個結(jié)果對于皇上來說,再好不過,他自然不會攔著。
殷離修抬頭,看著盛淺予一臉茫然,突然間有些心疼。
她知道太后逼迫凝郡主,便火燒眉毛一般沖進皇宮,聽孤南翼說,她甚至給二皇子下跪,卻不想,太后這邊解決了,最大的威脅也不是皇上,凝郡主卻自己請求和親。
這對盛淺予來說,是個巨大的沖擊。
殷離修擰了擰眉頭,伸手落在盛淺予的肩膀上:“和親的事情,的確是凝兒自請的,回去吧!”
盛淺予猛然間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殷離修的眼神閃了閃,眼睛里明顯有濕潤的感覺。
盛淺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皇宮離開的,襲久看到她紅腫著雙眼,一臉陰郁的表情,嚇了一跳,緊忙上前。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又跟皇上吵架了?”
襲久一邊說著話,上前扶住盛淺予,擰起眉頭,滿臉擔心。
說也不對啊,之前她因為銀子的事情沒少跟皇上吵架,可是從來沒有這樣啊,今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襲久,凝郡主現(xiàn)在在哪里?”盛淺予愣著聲音開口問。
她不相信,也不能理解,更不知道凝郡主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要親口問清楚,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襲久一愣,來不及多想,緊忙回答:“凝郡主剛才朝著摘星樓去了。”
“我們?nèi)フ菢牵 笔\予說著話,一個翻身上馬。
不等襲久反映過來,她手中猛地一拽韁繩,馬兒嘶鳴一聲,朝著摘星樓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炷香的功夫,盛淺予便到了摘星樓的后門,馬停下的時候,小廝緊忙迎出來開門。
“郡主今兒……”
小廝一邊開門一邊打招呼,只是,話到嘴邊突然間停住。
不是因為此刻盛淺予紅腫的眼睛,而是她周身的一股陰冷,生生讓小二的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門開了,盛淺予徑自往里走,卻不想,剛進去,卻看到凡白一身白衣從里面出來。
“予兒,你今日……你的臉!”
看到盛淺予紅腫的眼睛,凡白一愣,停頓片刻,伸手過來拉住盛淺予的手:“跟我來。”
“不用了!”
盛淺予一把甩開凡白的手,不等他說話,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
她現(xiàn)在并不想見到凡白,更不想說些沒有用的話。
凡白愣住,看著架在半空中的手,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復雜。
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邊盛淺予急匆匆上了樓,徑自就到了凝郡主的房間,甚至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唐凝!”
盛淺予進門的瞬間,帶著幾分怒意的聲音再次脫口而出,就跟上次一樣。
凝郡主的確在摘星樓,此刻她正坐在靠著窗戶的軟榻上,手中拿著一壺酒,臉上的表情很淡漠。
她的房間,是摘星樓之中景致最好的,從窗戶望出去,幾乎能看到京城一側(cè)所有的景致。
以前從這窗戶里往外看,只是看著漂亮,只是,這樣的精致,已經(jīng)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唐凝!你是不是瘋了!”盛淺予一臉憋怒上前。
就在她進來的時候,襲久從外面將門關(guān)上,她沒有進來,只是在外面看著門,不讓人進。
說話的功夫,盛淺予上前一把將凝郡主手里的酒壺搶下來,重重的頓在桌上。
“你為什么要自請和親!你是不是瘋了!”盛淺予怒氣騰騰的瞪著凝郡主,紅腫的眼睛
依舊能看得出來眼眶泛紅。
凝郡主轉(zhuǎn)過臉,看到是盛淺予的一瞬間怔愣住,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
“是予兒啊!我剛剛還在想,晚上要去郡主府跟你要酒呢!六哥的好久,都給你送過去了,一壇都沒有給我留!”
說著話,凝郡主伸手要去拿盛淺予手里的酒,只是,不等她碰到,卻見盛淺予的手往后一轉(zhuǎn),將酒壺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唐凝,你給我清醒一點!”
說著話,盛淺予上前一步拽住凝郡主的衣服:“為什么,為什么要和親?你知不知道被送去和親之后,你以后怎么辦!你真的要嫁給墨凌風那個混蛋嗎!”
盛淺予知道,她自己是不可能去和親的,作為朋友,她也不能眼看著凝郡主去送死,可是,兩國已經(jīng)確定聯(lián)姻,她們兩個都不去,皇上一定還會送別的郡主過去,總有一個人要擔任這個角色的。
可人本就是自私的,盛淺予也不是什么圣母,她沒有心思管別人,她在乎的只是身邊的這些人。
更何況,當初與南羅一戰(zhàn),凝郡主也是其中將領(lǐng),甚至帶領(lǐng)小隊將墨凌風的前鋒部隊攔腰砍斷,對于墨凌風來說,這是莫大的恥辱。
除了戰(zhàn)場上,最近這段時間墨凌風來冥蒼國,就在他提出要盛淺予和親的時候,身邊這幾個人處處給墨凌風施加壓力,凝郡主倒是沒有動手打,但是很多事情,她也參與過。
在這種事情上,凝郡主和盛淺予的心情是是一樣的,她們都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朋友嫁給一個渣男,可是,盛淺予怎么都沒有想到,她竟然自己提出來要和親!
這是什么狗血操作!
“有些事情,不是想和不想的,呵……”
凝郡主也不搶酒壺了,說著話,她轉(zhuǎn)身朝外面的精致看一眼,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擰緊了眉頭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你明明可以不用這樣!我昨晚找了二皇子,太后那邊已經(jīng)擺平了!你是不是傻啊!”盛淺予怒吼一聲。
昨晚殷離修離開之后,必定會派人將消息傳遞給凝郡主,她應(yīng)該知道的啊!
更何況,她竟然晚上就進了宮,她這是什么意思!
盛淺予不知道凝郡主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她已經(jīng)亂了,根本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她更不明白,凝郡主為什么還要做現(xiàn)在這個決定。
凝郡主被盛淺予抓著衣服晃悠,有些難受,擰了擰眉頭,一把抓住她的手。
“可是,你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是和親最合適的人選!”
凝郡主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凌厲,說話的功夫,她站起身來,視線與盛淺予齊平。
“我嫁過去,冥蒼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三座城池,你知道三座城池對在現(xiàn)在的冥蒼國意味著什么!”凝郡主盯著盛淺予的眼睛。
盛淺予的聘禮,后來墨凌風加到了五座城池,和親公主換成了凝郡主,依舊是三座城池,而若是換了別人,金銀珠寶不會邊,卻沒有象征著功勛的城。
著一點,對于皇上和朝臣來說,凝郡主是最好的人選。
盛淺予自然明白這一點,可是,朝臣傾向于不勞而獲,凝郡主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想法!
“你不要用這種話糊弄我!我知道,是因為凡白,對不對!你這樣自暴自棄是給誰看!”盛淺予的臉憋紅。
她不能更改凝郡主和凡白的想法,可是,嫁給墨凌風,這就是去送死啊!
就在盛淺予說話的功夫,凡白跟著上了樓,可就在拐彎的時候,被襲久攔了下來。
“小姐和郡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公子請留步吧!”襲久的聲音平靜,讓人聽不出來任何感情。
凝郡主這樣,認誰想都知道跟凡白有關(guān)系,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讓凡白進來。
凡白停頓一下,抬起頭朝凝郡主的房間看過去,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眉頭死死的擰了起來。
他也沒有想到,凝郡主竟然會自請和親,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勸解的余地了。
房間里,盛淺予看著凝郡主這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腦袋頂都要冒煙了,恨不得跟她打一架!
凝郡主看著盛淺予這樣,眉頭擰起也是一臉苦澀,可是,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沒有更改的余地了。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
凝郡主被盛淺予的手臂壓著,抵在柜子旁邊,她都沒有掙扎,只是迎著盛淺予的目光看去,忍不住苦澀一笑。
“你可以不管譽王府那些人怎么想,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甚至,不高興了還能跟皇上吵一架,你喜歡的人也同樣喜歡你,你想做的事情都能做成,盛淺予,你是被老天眷顧的人,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她說著話,卻擰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