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要占口舌之利,看來你真是活膩了。”他已是決定,不論慕千雪抵抗與否,他都要殺了這個女人,沒人可以在愚弄他之后,全身而退。
反正蕭若傲只要求殺了慕千雪,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
“口舌之利?”慕千雪嗤笑一聲,“我沒那個閑情逸致,倒是你,臨死之前,可還有什么話要說?”
閆重山的眼神猶如是在看一個瘋子,下一刻,他揮手下令,“拿住這兩個人,若有抵抗,格殺勿論!”
“遵命!”隨著這聲答應,四周同時響起一片利刃出鞘的聲音,寒光四射的刀鋒頓時令這片樹林又冷了幾分。
“殺!”在異口同聲地喊聲中,無數(shù)士兵爭先恐后地舉刀朝慕千雪二人沖來,雖說抓到逆犯,人人有功,但第一個殺了慕千雪的人,必然占頭功,這個機會,他們誰也不想錯過!
面對蜂涌而來的士兵,慕千雪沒有任何恐懼之色,反倒能在其眼底搜尋到幾許憐憫,仿佛是在可憐這些士兵。
閆重山眉頭微微一皺,定是他看錯了,一個將死之人,就算要可憐,那也應該是可憐自己,怎么會……
這個念頭尚未轉完,東方溯突然一把攬住慕千雪的纖腰,用力一踏地面,整個人頓時飛了上去,護著慕千雪穩(wěn)穩(wěn)落在樹干上。
以為躲在樹上就可以活命了嗎?愚蠢。
就在閆重山準備吩咐天機衛(wèi)動手之時,異變突生!
沖在最前面的那一群士兵,突然飛了起來,確切來說,是他們的頭飛了起來,帶著殷紅妖異的鮮血。
因為慣性,他們的身體在失去頭顱之后,繼續(xù)往前沖了幾步方才倒在地上,隨即那些沖天而起的頭顱也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掉在他們身體旁邊。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后面那些士兵收勢不住,繼續(xù)往前沖去,結果也是一樣,在別人還沒看清的時候,頭顱與身體已是分了家。
在死了上百人后,那些士兵方才終于收住了腳步,恐懼地望著前面堆成一座小山的尸體與頭顱,眼里充滿了恐懼。
他們也算是見慣殺戮與鮮血的,可這么詭異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實在太可怕了。
“砰砰砰!”所有士兵的心臟都在胸口狂跳著,盯著那一座尸山,說什么也不敢上前一步,唯恐自己會變成下一具尸體。
“怎么一回事?”在沈剛的言語下,士兵讓開一條路,他在瞧見滿地身首分離的尸體時,沈剛也是眼皮一陣抽搐,不敢繼續(xù)往前。
“小人也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突然間就成這樣了,像有一把無形的刀,砍在他們的脖子上一樣,詭異得很!”士兵一邊說著,一邊惶恐地打量著這片陰暗幽森的樹林,唯恐那“刀”突然又出現(xiàn)了。
旁邊一名士兵顫聲道:“千戶大人,您說……這里……是不是有鬼?要不然他們怎么會死的那么詭異,要不然……我們還是走吧?”
“誰說要走?”
閆重山這么一喝,那些士兵就算心里再怕,也不敢出聲,他大步走過來,袍襟帶風,很快便越過了沈剛,且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
沈剛怕悲劇重演,趕緊拉住他,“首座大人小心!”
閆重山的目光順著那只手移到沈剛身上,“沈千戶怕了?”
沈剛干笑一聲,“有首座大人在,卑職怎么會怕,只是慕千雪詭計多端,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閆重山冷哼一聲,掙開他的手,往虛空處一抹,“你自己瞧瞧。”
沈剛凝神望去,閆重山原本干凈的指腹憑空多了一抹殷紅的鮮血,這首座大人什么時候學會變戲法了?
見沈剛仍是滿臉疑惑,閆重山屈指在虛空處一彈,頓時響起“嗡”的聲響,同時細微的血珠不斷自半空中落下。
這一次,沈剛終于看明白了,在他們前面差不多齊頸高的地方,竟橫著一條鋼絲,這樹林里光線不明,再加上這鋼絲細發(fā)發(fā)絲,若不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殺了他們的兇器。”說話之時,閆重山目光一直落在垂坐于樹干上的慕千雪身上,忌憚之色,只增不減。
別看他現(xiàn)在一臉鎮(zhèn)定,還識破了其中機關,其實也是一身冷汗,如果剛才他沖在前面,這會兒必定也與地上那些無頭尸體一樣。
慕千雪這個暗箭放得可真狠!
“這里也有一條。”
“還有這里。”
“這里也是。”
另外幾邊的士兵先后出聲,皆是發(fā)現(xiàn)了橫在他們身前的鋼絲,在快速奔跑之下,這一根根細如頭發(fā)的鋼絲就猶如一柄最鋒利的刀,能夠輕而易舉地割開他們的脖子,殺人于無形。
“看來你是早早布下陷阱,故意引我們來這里,可惜啊,只是雕蟲小計,救不了你的命!”
“是嗎?”隨著這兩個字,閆重山看到了此生最美的笑顏,當真是傾城絕艷,令他記起許多年前,在書中看到的一句話。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饒是閆重山心思堅定如磐石,在這一刻,也不禁有那么一絲的恍惚。
同樣的,這也是林中許多士兵此生看到的最后一幕。
“咻!咻咻!”無數(shù)刻意削尖的青竹自四面八方破空而來,在那些士兵反應過來之前,射入他們的胸膛之中;轉眼之間,便已經(jīng)倒下一大撥,而那些要命的青竹還在連綿不斷的射來,無情地收割著他們的性命。
這不同于那幾條鋼絲,只要停下腳步就可以保全性命,不論他們動還是不動,那些青竹都如影隨形,不死不休,與之相比,那四條鋼絲根本不算什么。
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活著的士兵心生恐懼,往樹林外逃去,只有少數(shù)幾名士兵還有那些天機衛(wèi)在死撐。
閆重山一邊揮刀抵擋著一根根激射而來的青竹,一邊睜著通紅的雙目朝那些逃走的士兵厲喝,“全部都給本座站住,誰敢離開此處,立斬無赦!”
沒有人理會他,立斬無赦,那也是被抓到以后的事了,可現(xiàn)在要是不走,立刻就會死在這里,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