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說呢?”</br> 葉老夫人惱恨地瞪了葉破天一眼。</br> “您剛才也沒給我機會說話啊。”</br> 葉破天耷拉著眼皮子,小聲嘀咕道。</br> “臭小子!”</br> 葉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有陳浩這個外人在,害怕丟了葉破天這個家主的面子,她真想像小時候那樣,給葉破天的后腦勺來上一巴掌。</br> 看到葉老夫人面色變幻,陳浩呵呵一笑:“現在,還覺得我是窮小子,還覺得我不入流嗎?”</br> 葉老夫人雖然尷尬,但心里也有一股氣。</br> 就算陳浩身份不一般,但她也是葉家老夫人啊。</br> 難道要她向陳浩道歉嗎?</br> 這也太滑稽了!要是被姐妹們知道了,不得笑話死她?</br> “蔻蔻你跟我走。”</br> 葉老夫人打算略過這個話題,假裝一切無事發生,拉著葉蔻蔻準備離去。</br> 陳浩聳了聳肩,雖然葉老夫人沒道歉,心里還是有點不爽,但這里畢竟是葉家,對方又是葉破天的親媽,也就給葉老夫人臺階下,同樣沒有再說話。</br> 可誰知道。</br> 葉蔻蔻卻拉著葉老夫人不肯走。</br> “媽,我覺得你應該向陳先生道歉!”</br> 聽到這話,葉破天一巴掌排在額頭上。</br> 腦殼疼!自己這妹妹,缺心眼的毛病又犯了!老媽有多要面子,這傻妹妹也不是不知道。</br> 老媽怎么可能向陳浩道歉呢?</br> 葉破天同情地看著葉蔻蔻,心想這缺心眼多半又得挨頓罵。</br> 果不其然。</br> 葉老夫人沉著臉,惡狠狠地瞪著葉蔻蔻,抬手便揪住了葉蔻蔻的耳朵。</br> 葉破天是葉家之主,需要留面子,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拍巴掌。</br> 可葉蔻蔻就不用留面子了!小時候咋樣,現在還是咋樣!“跟我走,我有話對你說。”</br> 揪著葉蔻蔻耳朵就往外走。</br> 見葉蔻蔻耳朵都紅了,陳浩不免擔心,葉蔻蔻耳朵會不會被扯下來。</br> 不過轉念一想,虎毒不食子,此乃葉家家事,他也不便插手,所以沒有開口。</br> 只是在心里,陳浩對葉老夫人的觀感越發不好。</br> 這么大歲數了,還這么要面子,活得還不如她兒子葉破天通透。</br> 難免讓人心生不喜。</br> 葉老夫人和葉蔻蔻離去后,葉破天也尷尬地告辭。</br> 陳浩一個人在房間里鉆研困神大陣,倒也自在。</br> 只可惜。</br> 樹欲靜而風不止。</br> 剛走了一個葉老夫人。</br> 沉睡已久的三足金蟾卻又醒了。</br> “臭小子,我悟了!”</br> 三足金蟾興沖沖地大喊。</br> “你的蟾祖咒印,悟透徹了?”</br> 陳浩好奇問道。</br> 三足金蟾傲然一笑:“那是!我現在的戰力,比以前翻了何止十倍!”</br> 見狀,陳浩嘿嘿笑道:“聽你這意思,又想挑戰我了?”</br> 三足金蟾頓時被嚇得一激靈。</br> 它還記得上次在陳浩面前裝比,結果差點被陳浩烤了的經歷。</br> “沒有沒有,我喜歡和平。”</br> 三足金蟾訕訕笑道。</br> “既然喜歡和平,那就一邊呆著去。”</br> 陳浩忙著研究困神大陣呢,可沒工夫和這只死蛤蟆斗嘴。</br> “臭小子,你答應我的承諾還沒兌現呢。”</br> 三足金蟾嘀咕道。</br> “什么承諾?”</br> 陳浩疑惑不解。</br> “春風露啊!你答應給我買兩壇春風露呢!”</br> 三足金蟾扯著嗓子喊道,似乎生怕陳浩不認賬。</br> 陳浩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這回事。</br> “要不再過兩天?”</br> 他還想再多思考一下,怎么破解困神大陣呢。</br> “不行,我今天就要!”</br> 三足金蟾卻寒著眸子,決絕地說道。</br> 陳浩本想討價還價,看到三足金蟾認真的樣子,便閉上了嘴。</br>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只死蛤蟆這么嚴肅呢。</br> 難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嗎?</br> “今天就今天吧。”</br> 陳浩無奈道。</br> 反正對困神大陣的思考也到了瓶頸,一時半會整理不出新的思緒,出去走走也好。</br> 陳浩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讓三足金蟾指路。</br> 春風露,并不是人喝的酒,而是妖喝的酒,所以很少見,整個華夏,也只有京都等少數幾個地方有生產。</br> 京都生產春風露的地方,叫忘憂酒館。</br> 忘憂酒館不在京都城區內,而是在郊外。</br> 陳浩看著前方七拐八彎,通往幽幽山坳的小路,不禁心頭發寒。</br> “死蛤蟆,你該不會坑我吧。”</br> 哪怕是陳浩,也被那股子濃烈的妖氣給嚇住。</br> “放心,我坑了你,能有什么好處?”</br> 三足金蟾肯定地說道。</br> 陳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步步走向山坳。</br> 不多時,便能在樹林間,看到一座酒館。</br> 這座酒館,帶著一股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古色古香。</br> 宛如坐落在五百年前!陳浩吞了口唾沫,額頭開始冒冷汗。</br> 忽然。</br> 砰!陳浩只覺得后腦勺被人敲了一記悶棍,隨后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昏迷不醒。</br> 嘶——陳浩再次清醒的時候,只感覺頭疼欲裂。</br> 并且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束縛感。</br> 低頭一看,原來自己被綁了個結結實實,活像一個大粽子。</br> 陳浩用力地想要掙脫束縛,卻發現根本掙不開。</br> “糟了!”</br> 陳浩暗道一聲不妙。</br> 他現在雖然傷勢未愈,但已經能動用部分靈力了,別說是繩索了,就是鐵鏈子也綁不住他。</br> 可想而知,綁住他的繩子有多不凡,而綁他的人,肯定也非同尋常。</br> “死蛤蟆!死蛤蟆!”</br> 陳浩低聲喊著。</br> 他現在只希望死蛤蟆講點義氣,不要扔了他獨自跑路。</br> “別叫了,本王也被綁著呢。”</br> 身后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br> 陳浩艱難地扭過頭。</br> 好家伙,三足金蟾被綁得更嚴實,渾身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br> 這才是真正的粽子啊!“這是什么情況,你不是說這里是你的地盤,絕對不會出意外嗎?”</br> 陳浩也沒心思去嘲笑三足金蟾了,現在脫身才是最重要的。</br> “唉,五百年過去,物是人非。”</br> 三足金蟾嘆息。</br> 陳浩腦門冒黑線,這家伙還有心情在這感慨呢?</br> “蟾忘憂,你還有臉來這!”</br> 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br> 同時,陣陣陰風,擦著陳浩的脖子而過。</br> 這一刻,哪怕是陳浩也不能淡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