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 !
酒店大門外站著好幾個保鏢,以眾星捧月之勢護(hù)在了陳雅珍身邊,甚是霸氣。不可否認(rèn),她身上還是有著名門世家的派頭,但可能是跟著寬爺太久近墨者黑,身上就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匪氣。
聽到我們下樓,她轉(zhuǎn)過頭來瞄了眼我們,淡笑了下,“阿峰啊,你什么時候收留了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啊?這丫頭瞧著真有靈氣。”
“大夫人找在下所為何事?”褚峰沒有接她的話,面無表情地問道。
“呵呵,也沒什么事。就是聽說寬爺新簽了個姓洛的丫頭,準(zhǔn)備在天上人間全力打造成歌星,不曉得是不是這丫頭呢?你叫洛夕對吧?名字還挺好聽的。”
陳雅珍這樣一說,褚峰立即回頭看了我一眼,很是疑惑,“洛兒,大夫人講的可是真的?你答應(yīng)寬爺去天上人間當(dāng)歌女?”
我都不知道陳雅珍喊我下來會講這樣的話,一瞬間腦子就空白了,盯著褚峰張口結(jié)舌。他一定十分反感我當(dāng)歌女的事兒,看到我沒有回應(yīng)臉上瞬間烏云密布。他好像還是第一次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有些怕。
“哎呀呀,阿峰你想知道是誰不會自己去問老爺嗎?真笨。不過這丫頭一看就非池中物,當(dāng)歌女的話往后肯定會大紅大紫,在這十里洋場風(fēng)生水起!”
陳雅珍壓根就不理會我的惶恐,自顧自地跟褚峰道。她是故意的,她肯定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
頓了頓,她又道,“對了阿峰,我找你來也是想跟你說個事,阿青被人殺死了,胳膊都卸掉了一只。他好歹也是你手底下的人,這事兒還得你管。”
“阿青死了?”褚峰一愣,隨即又沉著臉道,“他已經(jīng)被我按照幫規(guī)處理逐出了青龍?zhí)茫凰闶俏业娜肆耍撬朗腔钗乙补懿涣四敲炊唷!?br/>
“倒也不是讓你管他的事兒,他死之前留了一封信給老爺,上面提到了洛家。”陳雅珍說著陰笑著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道,“阿峰啊,你是怎么進(jìn)的漕幫心里還是有數(shù)吧?當(dāng)年那場血雨腥風(fēng)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你如果想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到時候連累了漕幫就說不過去了。”
“大夫人放心,在下不是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寬爺?shù)酿B(yǎng)育之恩我一直銘記在心,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一定會親自處理,不會連累漕幫。”
“可是,我還是必須要提醒你一句,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情,有些事情你根本就碰不得。金門世家何其霸道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候騎虎難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是,褚峰多謝大夫人教誨!”
“這倒不必,我瞧著這丫頭聰明伶俐,眉宇間長得跟某人有些相似,不知道是否跟洛家有必然的聯(lián)系?”陳雅珍盯著我看了許久,又講了句很莫名奇妙的話,“老實(shí)講,你的命還是挺硬的!”
言罷她就走了,那保鏢低眉順目地給她把車門打開,她扶著車門轉(zhuǎn)頭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丫頭,你好像和凌艷秋私交甚好,這有點(diǎn)不好呢。你年紀(jì)小,最好不要管別人的閑事哦,免得惹禍上身!阿權(quán),咱們走!”
“是,夫人!”
我盯著車子絕塵遠(yuǎn)去,心里頭有股無法言喻的憤怒。這個女人陰陽怪氣地講那么多,無非就是讓褚峰不要管我,因?yàn)槲也还獗蝗毡救硕⑸狭耍€有陳四新他們也虎視眈眈。
我就不明白了,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須得他們?nèi)绱司o張對待。還有凌艷秋,聽陳雅珍的口氣,她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唉,艷秋姐姐往后的日子恐怕真的水深火熱,到底鹿死誰手誰也講不清楚。
褚峰沉默了許久,忽然一把拉著我的手就往街邊走,他喊了輛黃包車,拽著我坐了上去。我看他面色不善也不敢講什么,方才陳雅珍的話肯定令他生疑了,我該怎么對他說呢?
黃包車師傅把我們拉到了青龍?zhí)锰每冢乙幌萝嚲屯堇锱埽驗(yàn)樾奶摚€沒到門口就被褚峰叫住了。
“洛兒,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他語氣透著慍怒。
“我,我去把雞腿和糖果給嬤嬤吃!”
我不敢轉(zhuǎn)頭看他,就怕看到他那痛心疾首的樣子。我視他為唯一的親人了,無論如何不能夠令他對我失望。
廚房亮著燈,我急急地走過去想尋求嬤嬤的庇護(hù)。但褚峰一個箭步上來就拽住了我的手,拽得特別緊,就像媽媽被槍殺那夜的樣子。我抬頭看著他覆滿寒霜的臉,眼底不自主泛起了淚光。
“說,你是不是跟寬爺簽了什么契約?”
他語氣比臉更冷,我想他是發(fā)怒了。我垂著頭不講話,因?yàn)檫@事兒瞞不住,他只需要到寬爺那邊去問一下就水落石出了,所以我任何借口都會招來他更強(qiáng)烈的憤怒。
“你說啊,為什么不講話?”
我徹底激怒他了,他對著我咆哮,滿臉的痛心。我淚眼婆娑地盯著他,眼淚一個勁地滾,跟決堤似得。以往他看我哭得這么傷心都舍不得罵我了,可今天不同,他氣壞了。
“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那種風(fēng)月之地你能去嗎?迎來送往你會嗎?百合含辛茹苦地養(yǎng)大你不是讓你去賣笑的,你這樣對得起她嗎?對得起你自己嗎?”
褚峰氣得眉頭的青筋都在鼓動,本是俊朗的臉微微變得有些扭曲。而我無言以對,我很清楚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可我當(dāng)時還有別的選擇嗎?
看著他那怒不可遏的樣子,我又委屈又難過。如果能有第二個選擇,我死也不會答應(yīng)寬爺,但沒有……
“當(dāng)家的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對小姐吼這么大聲呢?你跟她一個女孩子計(jì)較什么嘛?”
嬤嬤聽到聲音跑了出來,想把我拉到身后護(hù)著,但褚峰一把又把我拽出來了。“你給我講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答應(yīng)去天上人間當(dāng)歌女的。你要講不清楚,今天就在這院子里站一晚上!”
“天上人間?”嬤嬤狐疑地看了眼我,滿臉驚呆,“小姐,是你上次去找寬爺?shù)臅r候答應(yīng)的嗎?”
我沒有回她,但哭得更厲害了,但褚峰可能明白了什么,驚愕道,“是我昏迷的時候去找的寬爺嗎?他用我來威脅你?你怎么這么傻啊,誰讓你答應(yīng)他了?”
“媽媽死了,就你對我好,我不救你救誰啊?嗚嗚嗚……”
“……”
褚峰頓時啞然,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伸手輕輕揉了揉我發(fā)絲。我鼻頭一酸撲進(jìn)了他懷里,抱著他哇哇地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特別的傷心。
“我不要你死,嗚嗚嗚,不想看到你死,嗚嗚……人家也不想去那地方唱歌,可是我不答應(yīng)寬爺就不救你,嗚嗚嗚……”
我哭得很傷心,肆無忌憚地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了褚峰衣服上,哭得特別委屈。而此時的我并沒有發(fā)覺,自己對褚峰的感情好像不太對勁。
褚峰捧起我的臉,用掌心拂去了我一臉的淚痕。“別哭了傻丫頭,是我不好!”
“我要懲罰你!”
我淚眼汪汪地抱著他的胳膊,挽起袖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我咬得特別的用力,血腥味都出來了。我就是想給他留個一輩子都抹不去的印記,我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