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霍沉舟把手里的碗放在地上。
地下室里沒有床,只有一張榻榻米放在地上,沒有任何裝修風格。
一個睡覺的地方,一個地方吃飯。
吃吧。
孟笙沒胃口不想吃任何東西,她只能低著頭,努力將身子縮的更小。
霍沉舟勾住孟笙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吃了,難道還要我喂你?
孟笙搖頭,張口問道:我奶奶呢?
你吃了我就告訴你。說著還不忘多加一句威脅的話,不聽話我就讓你從今往后都見不到你奶奶。
孟笙怕了。
我我吃孟笙看著地上那碗散著熱氣的粥,顫顫巍巍趴在地上捧起那碗粥。
對于霍沉舟這碗粥就一般燙,可孟笙皮肉敏感,她的痛覺感知本身就要比普通人強,這一碗粥端在手上直燙手心,哆嗦了一下差點打翻了粥。
她把粥放在膝蓋上,左手捧著粥避免打翻,右手往粥里面伸進去,滾燙的粥直接燙紅了她的手心,她卻跟感覺不到疼似的,顫抖得用手舀著粘稠的粥吃進嘴里,指尖被燙的通紅。
好似在討好,霍沉舟讓她用手抓著吃她就乖乖用手,也不叫一聲疼,吃一口再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霍沉舟,仿佛又變回了曾經那個膽小蠢笨懦弱的孟笙。
只有霍沉舟知道,這張乖巧討人喜歡的表皮下是逆著生長的反骨,就跟沙漠中仙人掌一樣,渾身尖刺。??Qúbu.net
霍沉舟高高在上,冷眼看著孟笙把一碗粥給吃干凈,吃的一雙手黏糊糊,嘴唇被燙的殷紅好似要滴出血來。
想要見你奶奶,以后都得乖乖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要想著再離開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
乖。霍沉舟對待孟笙就像是在對待一個木偶。
他以前還是對她太仁慈了,給了她太多自由才會讓她逃出去。
這一次他不僅把她關在了籠子里,還給她的四肢以及脖頸套上了枷鎖,所以,哪怕籠子壞了她也飛不出。
被關在這里倒是不會影響到生活,就是洗澡穿衣服的時候不習慣,但這些都是霍沉舟做的,他會每天來看看她,給她洗澡穿衣梳梳頭發。
霍沉舟溫柔地告訴孟笙,這一切都是他為她親自定制的,包括這個地下室都是拿著筆在紙上一點點構思畫出來的。
看,我對你多好啊,所以孟笙別想著逃了,你一輩子都逃不掉的。
他是那樣的病態,夜晚凌晨十二點,本該是他睡覺的時候,他卻玩弄著墻壁上的鎖鏈。
安靜的地下室里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音,如潮濕沼澤地里的五條毒蛇,纏著人的身體拽入淤泥,黑暗冰冷絕望壓抑沉重
以至于孟笙到后來,一聽到這種聲響就會條件反射的害怕,她仿佛掉進了一個冰窖,冷到渾身顫栗。
霍沉舟不習慣睡榻榻米,晚上睡不好他就會發脾氣,連帶著白天的心情都很差。
可這次,他抱著孟笙睡的很踏實,他嘴角都帶著笑,懷里的孟笙就跟一個娃娃似的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早上,霍沉舟起床,孟笙也跟著起身。
可她起身之后又縮在角落里不說話,頭低垂著,長發遮擋了她半張臉,眼神空洞虛散的看著鎖住她雙腳的枷鎖,半晌后,她抬頭,眼眶上還有昨晚未散去的紅。
我奶奶她怎樣了?孟笙啞著嗓子問,她的聲音太過沙啞,就跟喉嚨里有一把沙礫,尖銳地磨傷了聲帶。
霍沉舟回頭盯著孟笙彎曲的身影:我已經把她送去醫院了,她病的很嚴重。
霍沉舟看著孟笙的眼眶又紅了幾分,眸光里是真真切切的愧疚不安。
霍沉舟道:這就是你帶著她逃的后果,她一個老人還生著病,為了滿足你一己之私跟著你四處奔波,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奶奶死在半路上?
孟笙慌亂道:我沒有。
霍沉舟諷刺的笑了一聲,怎么刺激人,怎么拿捏一個人的軟肉,怎么不動手讓一個人最疼,怎么用話誅心這世上絕對沒誰比他更會。
這幾天你懂事點,元宵節那天我就帶你去醫院見你奶奶。
霍沉舟有時候還是會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卻因為他失手,孟笙摔下樓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是因為他,誤會孟笙也是因為他,可對不起這三個字他就是說不出口,可以說霍沉舟字典里沒有道歉這兩個字,哪怕有時說了句抱歉也不是真心。
對于那個沒了的孩子,霍沉舟唯一表示的就是對孟笙說一句:再懷一個吧,不會讓你流掉了,好好生出來好好養大。
他以為這句話會讓孟笙對他感恩戴德,但這個時候的孟笙已經恨死了他,怕極了他,她怎么會肯為他懷上孩子?
還不如懷一個死一個,懷兩個死一雙,孩子生下來跟著霍沉舟只會遭罪。
接回孟笙,霍沉舟用了兩天時間知道了她在小鎮上發生的一切。
令人意外的是,這里面還牽扯到了一個男大學生,與孟笙年齡相仿,朝氣十足。
據小鎮上的人說,這倆人有不一般的曖昧關系。
男大學生叫張寧,他媽李春香還說,孟笙喜歡她的寶貝兒子,不然也不會在一大堆人選上張寧去員工,和她一起看店。
倆人從早忙到晚,街頭上一些人甚至還說他倆般配。
這倆人看店的時候,大晚上的還不忘救人,公安局那邊還給他倆一人準備了一面錦旗就是送到出租屋的時候孟笙已經走了。
霍沉舟不知道從哪搞來的一大堆照片,里面全是孟笙的身影,十張里面有八張是孟笙跟張寧同款的照片。
有一張孟笙拿著一捧玫瑰花,張寧站在她跟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孟笙的臉。
霍沉舟自動忽略掉孟笙那張偽裝的黑漆漆的臉,覺得她每個眼神表情都在勾引人。
這火氣說來就來。
孟笙還在地下室的籠子里,靠著墻看著對面的燈數著時間,在這里面她完全丟失了時間,不知道幾點,不知道早上和中午,只能從傭人端下來的餐盤才能分辨出大概時間。
還有兩天就能見到奶奶了。
孟笙被關在地下室里三天,沒有遮掩和隔板,吃飯上廁所洗澡都是一體的,雖然這里大多數只有她一個人,可她依舊有種隱私被窺破的惶恐感。
仿佛做什么都被人盯著,地下室里每天都會有傭人下來打掃衛生,清洗她換下來的衣物,埋頭打掃,對孟笙視若無睹,仿佛里面沒有這個人。
孟笙性子緘默,見到這些人也不會說話,反而縮在角落里面壁,直到聽到腳步聲越離越遠,她才會轉過身。
她的指尖上爬著一只小螞蟻,是她剛才在墻角縫里看到的。
螞蟻小的跟芝麻似的,孟笙小心翼翼的把它護在指尖,看著它頭上的觸角觸碰她的指甲,仿佛在跟她打招呼。
孟笙靠在墻上,對著小螞蟻說話:小螞蟻,后天我就22歲了,醫生說我可能活不過兩年,第一年我熬過去了哦,我厲害吧。
字語間滿是驕傲得意,但她臉上呈現出來的表情卻是孤寂落寞,她真的真的很想偽裝出一點高興出來,可臉上的肌肉好似已經忘記怎么笑了。
那只小螞蟻就停留在她指尖也不動,動動觸角聽她說話。
孟笙仰著頭:我想看外面的天,不知道外面的天藍不藍,天氣好不好,空氣新不新鮮
說著,孟笙動了動手腕,鐵鏈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出現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意,孟笙動作小心的把那只小螞蟻放回地上:我出不去,你代替我出去看看外面吧,看看外面的花草樹木,看看外面的天空,看看外面的鳥
她真羨慕,羨慕這只螞蟻能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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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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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