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小段琵琶聲,霍沉舟能有這么大的反應讓唐讓又驚又喜,不管怎么說,現在的霍沉舟比平時要好,有了情緒像個活人的樣子了,這說不定能治療他的心理病。
拿著手機的前臺小姐,心里面不踏實,最后鼓足勇氣把手機遞給了唐讓。
唐讓瞥了一眼頓時驚住了,這是孟笙?不對,孟笙已經死了,這不過是和孟笙長得像罷了。
這樣的視頻被霍沉舟看到會怎樣?本來想著能不能把霍沉舟給治好,但現在......唐讓更多考慮的是,霍沉舟看到這個視頻會不會更瘋。
唐讓一時把控不住,不知道該不該給霍沉舟看,真想著身后的霍沉舟開口了:“唐讓,拿過來。”
唐讓身子一僵,霍沉舟都已經發話了,他就算不想拿給他看也不得不拿。
唐讓轉身把手機遞給霍沉舟,除了眉頭皺著霍沉舟臉上沒有其他變化,他伸手接過手機。
這是......
“砰——”的一聲巨響,原本坐在輪椅上的霍沉舟忽然往前撲,直接從輪椅上摔了下去。
唐讓嚇了一跳,以往怕霍沉舟摔,他的眼睛時刻放在他身上,這么多年過去,霍沉舟這是第一次從輪椅上摔下來,整個人倒在地上手里攥著手機,輪椅也受到力倒了,輪子還打著轉。
唐讓急急忙忙的蹲下身想要把霍沉舟給扶起來,可卻怎么都抱不動,霍沉舟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胳膊,力道出奇的大,好似要捏碎他的骨頭。
霍沉舟目光依舊緊緊盯著屏幕上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她抱著琵琶輕輕撫動,這不是孟笙是誰?
原本像個機器人的霍沉舟,這一刻好似某個程序出現了崩壞,病毒襲擊全身,他開始變得不正常,目眥欲裂,因為情緒激動,臉色泛紅,呼吸粗喘。
“這是孟笙,她沒死......她沒有死,沒有死......”
霍沉舟聲音帶著哽咽的顫抖,如獲珍寶似的緊握著手機,目光眷念的看著里面的人,魂魄都要飛進去了。
看著看著,他眼睛里的淚大顆墜下來,每呼吸一下,心口就疼一瞬,本來安靜的大廳里只剩下霍沉舟一聲聲抽泣哽咽的聲音。
他沙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
“孟笙,沒有死,你看到了嗎?”他怕自己是出現幻覺,于是拉著唐讓一起看,想要他認同他的話,給他一個堅定的認同。
——孟笙沒有死。
誰能回應一下他內心深處的答案?
她們看到霍沉舟倒在地上,那個平日冰冷的像臺機器的男人此刻哭的像個孩子。
孟笙一直都是霍沉舟的禁忌,是心臟中間的傷疤。
本以為這么多年過去,孟笙在霍沉舟的生活里早已消聲滅跡,但其實她一直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一遍遍折磨著霍沉舟,從未一秒的散去。
這五年,霍沉舟自我放逐,外人以為他沒受多大的影響,工作依舊還把生意做得更大,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折磨自己,他那兩條廢腿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傷疤,有煙燙的,有火燒出來的,也有自己用刀割的,只要不致命,他就瘋狂的自殘,那雙腿褪去褲子,是連他自己看了都覺得丑陋惡心的地步。
他也知道自殘沒用,一個男人半死不活的自殘真是愚蠢又掉價,可他實在是沒辦法,自從孟笙走了后,只有疼痛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他的心臟有多久沒有炙熱的跳動過了?
唐讓喉嚨一梗,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男人,回應他最想聽到的話無非是在欺騙他,讓他自欺欺人,謊言最終有天會撕破,溫水煮青蛙,遲早有天是會溺死在里面的。
唐讓太懂得這樣的道理,人人都怕霍沉舟,所以人人都為了自己去騙他,但唐讓不行,他跟了霍沉舟太多年,是員工更是朋友。
“霍總,孟笙已經死了。”
“她沒有......”霍沉舟鼻尖泛紅,因為緊張舌頭都在嘴里面哆嗦,“五年前那具尸體不是她的,瘋人院里的人騙我,江暮騙我,醫院騙我,那個律師也騙了我。”他著急的說著,雙手顫抖宛如一個帕金森患者。
所有人都騙了他,孟笙沒有死,這就是她,他心里生出一盞搖搖晃動的燭火。
公司門口這地方不適合說這些,萬一等會兒有人來了看著不好,霍沉舟崩潰了,唐讓的理智還在。
“霍總,我們先進去再說,你先起來。”
霍沉舟現在的體重已經偏輕,只要他不掙扎不亂動,唐讓是能輕而易舉地把他抱起來放在輪椅上的。
唐讓吩咐保鏢在這里守著,他推著霍沉舟進了總裁辦公室。
剩下的兩個前臺小姐面面相覷,不知所措。??Qúbu.net
“霍總這是怎么了?”
“他大概也把視頻里的那個孟笙認成他的前妻了吧。”
“這些年,看霍總冷淡的樣子,我還以為他不在意他的前妻,以為他早忘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么深,只是一個長得像的人就讓他崩潰。”
這個強大的男人也并非戰無不勝,他面上的強大都只是偽裝出來的,好似一面內部皸裂的鏡子,看著完整實則一碰就碎成渣。
倆人對視忍不住咂舌,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等等,霍總拿走的是我的手機,我要去拿回來嗎?我里面有不少隱私啊。”
......
唐讓把霍沉舟推去了辦公室,一路上霍沉舟還在重復念著孟笙沒有死這種話,跟陷入魔怔似的。
唐讓一陣頭痛,暗忖著要不要把心理醫生叫過來。
辦公室門一關:“霍總,你別自我欺騙了,當時孟笙的尸體還是你挖出來的,你抱著她的尸體那么久,摸到了她嘴里的假牙,看過了她身上的傷疤,當時她的臉雖然被石頭給壓壞了,但依稀能看出來那就是孟笙,何況孟笙被關在瘋人院里,那晚又被人折磨,她怎么可能跑的出去?”
唐讓說的是事實,只是霍沉舟不愿意承認。
霍沉舟擰著眉頭,他心里有道聲音告訴他,當年的孟笙是假死的,這五年她一直活著。
“我怎么可能會把她認錯?”霍沉舟喃喃自語,顯然沒把唐讓說的這一大堆話給聽進去。
哪怕孟笙現在氣質變了,樣貌也有了些許變化,但他不會認錯的。
他那么喜歡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認不出來這是孟笙?
是那個熱愛彈琵琶的孟笙,喜歡穿著旗袍的孟笙,這手機里的人一顰一笑,身上的動作都在告訴他,這就是孟笙。
霍沉舟閉上眼睛,波濤洶涌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他開始翻視頻下的評論,從評論里得知了不少訊息。
“她的名字也是孟笙。”
唐讓一時間語塞,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長得像就罷了,連名字都一樣?
“我去調查。”
“嗯。”
唐讓也是好奇,他動作快說做就做,想要調查出來很容易,不過十五分鐘就把孟笙的資料給摸清了。
“霍總,我查出來了。”
“怎么樣?”
“我還是覺得那不是孟小姐,孟笙這個名字很多。”不怪唐讓不信,畢竟當初他也見過孟笙的尸體。
“孟笙是江城孟家小姐,20多年前被人販子給拐了,也就兩個月前才被孟家找回來,據說以前還是個傻子,也就近幾年才變正常。”
“沒了嗎?”
“沒了。”唐讓用最快的速度只能找到這些資料,想要再深度調查就是一片空白,必須接觸暗部才能調查出來。
唐讓說出自己的結論:“霍總,就算這是孟小姐,那她怎么會和江城孟家扯上關系?那孟家又不是傻子難道不會調查不會驗DNA?對于忽然找回來的小姐,難道一開始不會懷疑嗎?”
“想要制造出一個假身份不難。”
這對霍沉舟來說不難,可孟笙沒權沒勢誰又會幫她?
霍沉舟也抓到了一個重要的點:“你說的對,要想知道她是不是孟笙就要驗DNA,當初我都沒有對那具尸體驗過就被江暮給帶走了,僅僅只憑那血肉模糊的樣貌,她嘴里的那顆假牙就判定了是孟笙,但其實假牙是可以取下來的,而相似的一張臉可以整容,尸體也是可以換的。”
一旁的唐讓聽著,目瞪口呆,覺得匪夷所思,又覺得事情好像就是如霍沉舟說的那樣。
“可誰能做到整容還換尸體的,還有那顆假牙誰知道,怎么換的?為什么沒聲音?”
那個瘋人院很亂,平時晚上根本沒人看守,那天又正好是中西節日一起,大晚上的工作人員放假回家休息,連門衛也早早的走了,所以那晚孟嬌才能輕而易舉的買通里面的人混進來。
孟嬌都能混進去就別說其他人了,可要想換走一具尸體的……唐讓腦子里浮現出個模糊的身影,下一秒霍沉舟直接說了出來。
“傅千辰,他能做到,至于整容換牙是江暮,所以那個時候,江暮才會早早的把那具尸體給帶走,也是看準了我會因為孟笙的死陷入絕望,沒有多余心思去想其他的,江暮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不敢去搶孟笙的遺體,我被他鉆了空子。”
“可傅千辰為什么要幫孟笙?”
傅千辰和霍沉舟是敵人,只要一抓住機會就會瘋狂打擊霍沉舟,在那個時候,孟笙死了才是對霍沉舟最好的打擊吧?
而且,傅千辰之前還折磨過孟笙,他應該不會對孟笙生出好感才是。
可人的感情,怎么可能從表面看出來,又怎么可能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霍沉舟手里的手機已經暫停,畫面停留在一條評論上。
——“昨天那場宴會上,孟笙還和傅氏集團總裁傅千辰跳了一支舞,那畫面太美,可惜沒人敢錄視頻也沒人敢發出去,現在都在說孟傅可能要聯姻,這孟家也是祖輩子燒了高香,丟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都能被找回來不說,還生的漂亮,一回來還和傅千辰搭上關系。”
霍沉舟壓制住心里陰霾的情緒,沒事的,只要孟笙還活著就好。
霍沉舟最恨別人欺騙他,他和江暮認識這么多年,但他沒想到他會這么騙他。
可如果不是江暮騙著他,只怕孟笙就真的死在瘋人院里了,畢竟地震是真的,陷入昏厥的孟笙在那棟小房子里怎么可能躲得過,如果不是有人帶走了她,等待她的結果就會像那具假尸一樣被掩埋。
“我現在就要去江城。”
這么急?唐讓:“霍總,你今天下午還有一場重要會議,時間在一周前就定上了……”
“推掉。”唐讓話還沒說完就被霍沉舟打斷了,語氣和面色上都有些不耐煩。
這五年來霍沉舟一心投入工作中,從來沒有推掉任何工作,像這種重要會議放平時不說推掉連延遲都不會。
現在一提到孟笙,就推掉會議要去江城,倘若那個孟笙就是五年前的孟笙,她還活著……唐讓一時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總感覺消失了五年的人,忽然出現,肯定在計劃著什么,霍沉舟和孟笙之間那些事,他作為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說是血海深仇也不過分,孟笙恨極了霍沉舟。
唐讓暗自嘆了一口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希望這一切是他多想了,也希望孟笙是真的死了。
霍沉舟一心要去江城,唐讓也不好說什么,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員工,拿錢辦事,把會議取消掉的消息通知了下去,然后開始聯系司機,訂飛機酒店。
霍沉舟名下有私人飛機,去往江城最快的時間就是乘飛機去,不需要定機票,把人聯系到了,司機開車就過去。
唐讓推著霍沉舟出去,把手機還給了前臺。
此時霍沉舟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孟笙了,他手機里也下載了那個視頻,一直反反復復的看反反復復的聽,甚至通過人脈要到了酒店里的攝像視頻。
看到了孟笙和傅千辰一起跳舞,他手指用力險些捏碎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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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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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