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霍沉舟諷刺道,“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現在我給了你,你難道不該高興?至少笑一個吧。”
霍沉舟表情陰鷙,此時的他已經就好像剛從地獄里爬出來要索命的惡鬼一樣,對著他的這張臉任何人都笑不出來。
霍沉舟不滿意孟嬌不聽他的話,他要她笑,那她就必須得笑出來。
藥劑推入孟嬌的脖子里后,霍沉舟放下注射器又去拿刀,刀尖直接對準孟嬌的唇角往上劃了兩刀,給割出一個微笑來,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流淌下來,染紅了她的嘴唇和下巴,此時的孟嬌就像戲劇團的小丑一樣,但這樣的“笑”比哭還要難看,討好不了任何人。
“唔......”孟嬌的聲音已經沙啞,張嘴也發不出多大的聲音,更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哽咽。
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疼的,霍沉舟這個瘋子,她居然會喜歡這樣的瘋子還想嫁給他,如果早知道霍沉舟是這樣的人,她一定會離他遠遠的。
典型的刀子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會感到痛,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孟嬌現在再后悔也沒用。
霍沉舟不會放過她,放言要折磨她一輩子,既然他不放過她,那她也不會讓他好受,孟嬌現在恨透了霍沉舟,她傷不了他,只能用語言去刺激他。
于是她瞪著血紅的眼睛,扯著血淋淋的唇角,艱難說道:“霍沉舟你就是個孬種,懦夫,孟笙死了你就只能沖著女人發火?你難道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想問題,你恨我撒謊騙了你,恨我頂替了孟笙的位置,可你為什么不自己好好想想?”
“我和孟笙是雙生姐妹,長得這么像,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嗎?我一個富家小姐怎么會一個人被關在墓園那種地方,你說當年救你的人用草藥給你止血,你覺得我像是能認識草藥那種東西的人嗎?只有孟笙,她一直在村里跟她的傭人奶奶起早貪黑的賣草藥,只有她才知道。”
孟嬌咧著嘴癡癡笑著,嘴角上延長出去的傷口只是輕輕扯一下就疼的厲害,可她忍不住,她看到霍沉舟痛苦的樣子只覺得痛快極了。
都說殺人誅心,如果言語能夠殺人,如果她能看到霍沉舟的心臟,不知道他的心臟已經被多少無形的劍給穿透,可為什么他還不死呢?
“霍沉舟,你是不是也想過我說的這些?但你沒辦法去細想去承認,因為孟笙是個傻子,你會覺得一個傻子配不上你,你要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傻子,那外面的人會怎么看你?你霍沉舟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而孟笙就是路邊上的賤泥野狗,你要是承認了不就折損了你所有的驕傲嗎?于是你拼命的折磨她,以此掩蓋你心里那齷齪的私欲!”
霍沉舟怒吼道:“你閉嘴!”
她四肢殘廢,下半生只能當一個廢人,她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要是惹怒了霍沉舟真把她給殺了,她感謝他都還來不及。
“閉嘴?我為什么要閉嘴,難道我說到你痛處了?霍沉舟,真正殺死孟笙的人不是我是你,我做的遠遠不及你,畢竟害死她孩子還有她奶奶的可是你啊,你可比我狠多了,說不定她死了還是一種解脫,你以為你這么對我就是在彌補她,就能得到她的原諒嗎?不,她恨透了你,她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的!”
孟嬌越說越覺得自己沒錯,同樣是殺人兇手,憑什么她要被關在這種地方飽受折磨,而霍沉舟依舊那么光鮮亮麗不可一世?明明他的錯更大,生不如死的人是他才對。
孟嬌痛苦的趴在地上,努力的抬起頭才能看到霍沉舟的臉,她以為她說了這么多霍沉舟會生氣到想殺人,可他面色很安靜,不......用安靜來形容都不對,那是陷入死亡的沉寂。
“霍沉舟,你有真正的愛過人嗎?你懂愛嗎?你知道什么是愛的感覺嗎?其實你愛的不是人而是那條你送出去的墜子,誰拿著你就對誰好,你的愛真廉價,被你喜歡的孟笙也真可憐。”
“你現在說這么多也無非是想讓我放過你或者一刀解決你,孟嬌,我不會的......我活著一天你就必須活著。”
霍沉舟閉上眼睛,他手里握住的那把刀已經割破了他的掌心,似乎是感覺不到疼似的。
他努力想要消化孟嬌的話,可不得不承認孟嬌有些話說得對,他就是個齷齪,為了一己之私去強迫一個可憐無辜的女人,他比誰都清楚,真正害死孟笙的是他自己。
可如果,孟嬌沒有騙他,他和孟笙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
孟笙問他懂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愛,他怎么會不懂呢?孟笙用她一條命教會了他什么是愛,等他學會怎么要去愛一個人的時候,那個教會他愛的人卻等不到被愛了。
霍沉舟動了動唇,隨后跌跌撞撞轉過身。
霍沉舟離開的時候,孟嬌忽然崩潰大哭,哪怕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也止不住掉眼淚。
霍沉舟臨走時,只說了一句。
“這張臉我看著就惡心,你連做她替身的資格都沒有。”
替身?明明孟笙才是她的替身,她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孟笙,她一個傻子,哪比得過她?家人的寵愛,夸獎,疼愛,她喜歡的人全都喜歡她,孟笙只是一個她的陪襯品。
可現在霍沉舟說,她連去做孟笙的替身都不配。
誅心,誰能比得過霍沉舟。
霍沉舟不會讓孟嬌死,孟笙要他痛苦的活著,那么這個世上總有一個人得陪著他活下去。
他會把孟嬌一直關在這種地方,讓她從身到心都受盡折磨,為了不讓她死,他會讓人一直看著她。
從地下室上去后,外面下起了小雨,郁院外面停著幾輛貨車,工作人員頂著寒風細雨不斷上下地搬著箱子。
他走過去,有個工作人員差點撞到了他,轉過身一看發現是霍沉舟后,嚇得直接摔了手里抱著的紙箱子,里面的東西灑了出來,其中一個發黃泛舊的本子落在了霍沉舟的腳上。
“霍......霍總。”也不怪工人會這么害怕霍沉舟,霍沉舟現在這副樣子,一身的血,手上還拿著一把刀,誰見誰不哆嗦,唯恐他握著手里的刀直接捅過去。
霍沉舟啞著嗓子問:“這是什么?”
“這是......”工人回答道,“這些啊都是從北苑那邊搬過來的,唐助理說過兩天北苑就要被法院收走拍賣了,要我們盡快搬完,今天才剛搬到一半,也不知道這些有沒有用,就全都打包......”
霍沉舟只感覺眼睛里像是飛進去了蟲子,疼的酸澀,聽完工人的解釋后,他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孟笙簽下的遺產捐贈,她要把名下所有的錢包括那棟房子全捐了。
人一死,再多東西都沒了。
孟笙真正做到了什么叫一世兩清,她從不虧欠他。
工人見霍沉舟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兒也不說話,他有些害怕不敢多問,看著摔在地上的雜物,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撿,忍不住又多嘴解釋了一句:“這些都是從孟小姐以前睡過的那間屋子整理出來的,有些破舊,我們全帶過來了,一樣都沒扔......”
“你說,這些......全部都是從孟笙以前住過的房間里整理出來的?”
“對......”工人一抬頭就對視上了霍沉舟猩紅的眼睛,不明白他的情緒怎么一下變化的這么大。
“這些都是李嫂整理出來的,說是孟小姐的遺物,以后看著還能睹物思人一下......”他伸手正準備要去撿那個泛黃的本子,有人比他動作更快的撿了起來。
霍沉舟翻開那個本子,上面全是孟笙的筆跡,毫無疑問,這些全是孟笙寫的,整整一本,紙頁上帶著潮濕的痕跡,不知道被放置了多少個歲月,以至到現在才被人找出來。
“這是在哪找到的?”
“這個啊......”工人想了想,“好像是從床底下翻出來的,一股霉味......我們都沒有翻開看。”
工人已經把地上散落的物件給重新放回箱子里,他抱起來:“霍總,那我......”
“你繼續忙你的。”
工人搬著箱子快速離開,錯開霍沉舟走的有些遠了后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只見男人站在陰雨綿綿的天空下,低著頭,佝僂著脊背,從遠處看就像是老人。
孟笙一死,霍沉舟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此時他手指顫抖的拿著那本破破爛爛的筆記本,他翻開一頁,熟悉的字跡讓他眼角一熱。
第一頁,孟笙只寫了一句話。
阿舟討厭孟笙,喜歡孟嬌。
第二頁。
阿舟不喜歡吃酸的,太甜的也不行,他喜歡吃糖醋排骨,西餐我不會做,我只會做家常小菜,他會喜歡嗎?
第三頁。
今天學了不少菜,有水煮魚,糖醋里脊,煎餃,我還會包包子做生煎包,但阿舟沒有吃過我做的菜。
第四頁。
發現了,阿舟喜歡喝粥,我早上早點起來做他會嘗一口嗎?
他沒吃,看都沒看一眼。
奶奶說,付出就會有回報的,只要肯努力總有一天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奶奶沒告訴我,感情不會......
第十頁。
他喜歡的花是郁金香,可我剛好過敏,連捧著他喜歡的花送給他都做不到。
第十五頁。
臘八節,今天是他的生日,臘八節要吃臘八粥,每年這個時候奶奶都會做,我看了也學了,不難,但我做的總沒有奶奶做的好吃。???.??Qúbu.net
我想送他一個生日蛋糕,一份精美的禮物,可我連錢都沒有,冬天這么冷,就織圍巾送給他吧,希望能溫暖到他一整個冬天。
......
一直翻到這里,霍沉舟忽然僵住身體良久都不曾動一下,他胸腔里仿佛插著一把刀,隨著他呼吸一下就越陷越深。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去緩解這股疼痛,如舊疾不可愈,伴隨著他每分每秒,讓他忍不住地捂住胸口蹲下了高大的身影。
這是孟笙留下來的東西,是在過去她還愛著他的時候,一個個字記錄著他的喜好,他的一切。
翻看著她記錄下來的這一切,感覺她又愛了他一回。
這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美好記憶,對孟笙來說過去就是刀尖上舔糖,對霍沉舟而言就是再次認清了他對孟笙是多么的畜生。
他記得臘八節那天,他和往常一樣并沒有辦宴會,不過生意場上的合作人,亦或是那些名義上結交的朋友都會在那天送他禮物。
每年生日他都會收到不少貴重禮物,有幾百萬上千萬的,名表,名車數不勝數。
那天,孟笙也給他準備了一件禮物,帶綠色的毛巾。
這么丑的圍巾就算了還是綠色的,她想暗示他什么?
他氣急了,把人按在沙發上用那條圍巾綁著她,撕了衣服,大冬天的屋子里沒開暖氣,孟笙畏冷,一邊怕他一邊又忍不住地往他懷里縮,哭的眼圈通紅,圈住他的脖子哭著求饒。
問她,知不知道錯在了哪兒?她也只會搖頭,弄的霍沉舟火上澆油更用力的對待她。
孟笙的確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她把自己能拿得出的最好的東西送給了霍沉舟,不明白霍沉舟為什么要對她發火。
毛線是她拿存錢罐里的錢買的,平時飯都舍不得好好吃的一個人,卻能舍得掏出一千塊去買毛線要給霍沉舟織圍巾。
她還特意去學了一種圍巾織法,因為不熟練手指都破了,而選綠色是今年最流行的顏色,也是代表生機的一種顏色。
霍沉舟認為孟笙最可笑的一點就是,她不覺得自己送綠色圍巾有什么錯,反倒去說別人送他手表不對。
手表代表鐘,送表送鐘,這根本就不吉利。
她壓根不知道那被霍沉舟隨手扔在茶幾上的那塊表有多值錢,足夠給她奶奶換三四顆腎了。
也只有孟笙會往“不吉利”這邊想,為此還老是擔心他會不會生病,對她來說,用心的禮物不是用錢能去衡量的。
而他呢,卻把那條圍巾當做垃圾給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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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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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