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乞努的聲音不怒自威,小方感到一股冰涼的殺氣,自耶律乞努身上散發出來,沖撞得他渾身生疼,站立不穩,就連呼吸都不再順暢。
大拿退后幾步,手里緊緊的拽著虎符,虎目怒瞪,提防耶律乞努。
老沙發出一聲怒吼,不顧死活,朝耶律乞努撲過去,耶律乞努手肘一抬,把老沙打翻在地,一腳踩住他的胸膛。
“給我虎符。”耶律乞努不理會老沙在他腳板底下大聲怒罵,對大拿說。
“把虎符給你可以,你必須離開這里,回你原來的地方去。”大拿又指了指那些漸漸圍攏過來的守陵人后裔,“不過這些害死無辜的人,都得留下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跟我講條件?”耶律乞努目光冰冷的打量大拿,赤紅的眸子跟螢火蟲一樣閃爍,空氣越來越臭,也變得粘稠起來,冰冷的絮狀物,飄來飄去。
小方感受鬼魂穿透身體,帶走身上的熱量,心跳得飛快,冷得直哆嗦,他沒想到耶律乞努,邪法會這么厲害,自己無從抵抗。
大拿嘴唇烏紫,鄭重點頭,仍然不肯松口,“這個條件你一定要答應,不然虎符你得不到?!?br/>
“你問他們答不答應。”耶律乞努看笑話似的說。
“大拿。你別不知好歹!”一個戴面具的守陵人后裔走出隊伍,是村子里管事的韓族長。
“姓韓的,我就是要找你算賬!”大拿怒聲說,“你騙我跟老沙……到地下跑一趟,你把我們都算計了!還害死了那么多的人!這個洞口的尸墻,也是你干的!你要給他們填命!”
“做大事總是要死人的,我們的族人也死了不少?!表n族長語氣淡漠,根本沒把死人的事情放在心上,“那些人死是死了,但有另外的人替代了他們,沒人因此受傷……”
“你是說……”大拿頓了頓,“鏡面人回到他們的生活中,把他們取代了?”
“他們的記憶,生活習慣,一切的一切,都沒任何改變……”韓族長說,“除了身體的構造稍微不同,這一點,我肯定沒誰會特別留意到……”
“我差點被你繞進去了!”大拿打斷說,“你別想掩蓋你們殺人的丑事!這事,你跟劉所長說去,看他會不會放了你!”
“哈哈?!表n族長大笑,“別跟我提什么劉所長,你以為你那個劉所長,是什么好貨色!”
“你的話,我根本不會信!”大拿說,“我也沒時間跟你瞎扯,耶律乞努,你到底要不要虎符,現在六鰭鯉魚還在鋼廠下面翻身,你再不回去,就一輩子別想回去了!”
耶律乞努回頭看那盞長明燈,“不急,那條魚活了,也是好事。”
大拿被他一句話堵得什么都說不上來,小方心里也很緊張,耶律乞努顯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才有恃無恐。對于這種角色,小方自認為對付不了,估計從卸嶺再派點級別高的人來,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送回去。可是,人家耶律乞努,完全不聽話。
“你不急,我急?!贝竽孟氲秸f辭,雙手把虎符捧在掌心,臂膀鼓起健碩的肌肉,“你不回去,我就把這玩意兒,給捏成一堆廢鐵,看你怎么搬兵,怎么突圍!”
耶律乞努盯著大拿,良久才冷哼了一聲。
大拿非常得意,“你不能突圍,就又落得被圍自殺的后果!到時后悔都來不及?!?br/>
“你大可把虎符給捏爛!他就正好不用回去了……他在這邊,能耐比那邊要大很多。”老任從遠處接過大拿的話頭。
在他身邊,是那個黑影一樣看不清長相的苗人蠱婆。地面上,爬動著無數蟲子。在他們身后,搖搖晃晃的跟了很多不死鬼兵,一個個神色呆滯。在第一層樓里的那個女人,則被不死鬼兵拖著,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方其實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她是守陵人后裔部族里薩滿,在族里的地位,跟族長不相上下,在某些事情上,決策權甚至比族長還要高,就因為她的本事,在整個部族里,是最高的。但現在,這個女人,已經被老任擺平了。
“小方。你一身好本事,廢得七七八八了?!崩先我灰娦》?,就忍不住搖頭。
小方明白老任的心思,在樹林子里跟老任丟狠話,說可以攔住苗人蠱婆,到現在對上,就只剩下挨虐的份,于是老任找準機會嘲笑他。
小方捂著腹部,為了攔截老沙,動了真功夫,一時半兒難得恢復,本想和老任吵兩句,一想還不如留點力氣,便閉口不言。
“你還不死心!”大拿頭大,剛覺得要擺平耶律乞努,難纏的老任又陰魂不散的冒了出來。老實說,對付老任還好說,那個苗人蠱婆,實在太強了。
“你把他們怎么了?”耶律乞努和韓族長,幾乎是同聲質問老任。老任身后那群不死鬼兵的異樣,誰都看得出來。
“你這是欺宗滅祖!”韓族長又補充了一句。
“我跟你們不一樣?!崩先握f,“我只管契丹一族能復興,其他的,我不會在意。所以,你們是活人,還是傀儡,效果都是一樣?!?br/>
“說得冠冕堂皇!”韓族長唾了一口,不再說話,看著耶律乞努。
耶律乞努把老沙踢開,讓人先綁了,正面朝向老任,也不再說話,身體內的鬼魂,就又都飄了出來,紛紛攻向苗人蠱婆。
凡是有鬼魂飄過的地方,那些蟲子,就紛紛死去,不一會兒,地面就死了不少。
苗人蠱婆控制著不死鬼兵,朝耶律乞努沖來,他們沒有拔刀,看樣子是要活捉,畢竟對老任來說,每一個不死鬼兵,都是優質的資源,死一個就不劃算了。
韓族長指揮守陵人后裔開始打鼓,也投入到戰斗當中。
大拿拉起小方,借機躲避,往長明燈上方跑去。兩個人現在都是強弩之末,出口又被老任派的不死鬼兵給堵死,實在沒地方可逃,能遠離戰局就不錯了,以免被誤傷。
“你怎么樣?”大拿問小方。
小方咬牙說,“死不了,就是有點餓了……”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吃東西……”大拿說。
“不吃就沒力氣?!毙》讲缓靡馑嫉恼f,“那個老沙,到底是怎么情況?”
大拿搖搖頭“我看他躲避太陽,才意識到有問題,一直有防備,究竟是什么時候被掉包了,我還真不清楚?!?br/>
“你早說就好了。這個異數,把我逼急了,什么招數都用掉?!毙》絿@氣說。
“不砍我,我怎么可能確定?!贝竽谜f,“鏡面人,我沒想到他這么厲害,都模仿得一模一樣……”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小方也知道責任不在大拿身上。
“靜觀其變吧?!贝竽谜f,“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那個老任,以為我們跟耶律乞努斗得差不多了,要進來撿便宜,我看耶律乞努,沒那么好對付……”
“那倒是。”小方沒別的辦法好想,趁機開始調息。
大拿打量那盞長明燈,長明燈的火光,開始減弱了。
“真有個卐字紋。”大拿摸著盞座,自言自語說道。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