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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綺蕾又回到了關(guān)睢宮

    第23章 綺蕾又回到了關(guān)睢宮
    春將盡時,海蘭珠的生命卻也走到了盡頭,便如一朵風(fēng)雨飄搖中的嬌花,在開到最盛的時候,突然地萎謝凋零了。
    那一天,園子里的春花一夜謝盡,萬木蕭條。綺蕾在桃樹下彈琴,想著那年也是在這里奏琴給皇太極和宸妃聽的情形,忽有所感,停下弦來對著素瑪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去送送她吧,晚了,就再見不著了。"
    素瑪去了,可是她已經(jīng)不認(rèn)得她的主子,她從小服侍到大的海蘭珠格格,那草原上美麗得像一個神話一段傳說那么珍貴的仙女,那盛京宮里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宸妃娘娘,那嬌嫩光滑像一只剛剛出蚌的珍珠樣的美人兒,怎么會是這么一副枯槁的模樣?
    宸妃,海蘭珠,她在生命結(jié)束之前,靈魂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這個冬天,苦苦掙扎在世上的,只是一具傷心的軀殼,如今,這軀殼耗盡了最后的血?dú)猓K將化為一縷輕煙歸去。
    她已經(jīng)兩三天粒米未盡,然而見到素瑪,卻又像有些明白過來似的,喘著氣問道:"素瑪,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這么大的人了,還只是貪玩。"
    素瑪撲到帳前跪下,哭得哽咽難言,只知磕頭,將炕沿碰得梆梆響。海蘭珠嘆一口氣,嗔道:"我又沒罵你,只管哭什么?別磕頭了,去,把我的鴿籠取來,光知道玩,也不知道喂鴿子。"
    聽到這話,連哲哲也滴下淚來。她曾聽說過的,海蘭珠在草原時,頗喜歡養(yǎng)鴿子,說是鴿子比人飛得遠(yuǎn),看得世面廣,有知識有靈性。如今看她雖然言語好似清楚,神智卻是迷糊,所說所想都只在兒時徘徊,便知她大限已到,由不得傷心。
    皇太極早已哭得喉咽聲嘶,這幾日夜里守在海蘭珠身邊,幾乎就沒闔過眼睛。先還顧及體面強(qiáng)忍,既聽得海蘭珠這話,又見哲哲也哭了,再無遮掩,遂抱住海蘭珠失聲哭道:"愛妃,等你好了,我同你一道回科爾沁去。"
    "科爾沁......科爾沁......我好想回科爾沁。"海蘭珠聽得"科爾沁"三個字,倒又似清醒幾分,定定地看著皇太極,好像要努力辯認(rèn)他是誰,喃喃道:"皇上,我只是舍不得你,我要走了,你可怎么好呢?"一時又說,"皇上,記得要送我回科爾沁呀,記得給八阿哥準(zhǔn)備衣裳,同我一道兒回去。"
    說完這一句,海蘭珠眼中忽然放出光來,緊緊握了皇太極的手,使盡最后的力氣叫道:"皇上,我去找八阿哥了,我只有舍了你了......"一語未了,兩眼上插,早又昏厥過去。
    皇太極放聲大哭,抱著她的身子只管呼喚,海蘭珠哪里還有答應(yīng),只聞喉中咳咳作響,漸漸只有出的氣兒,沒了進(jìn)的氣兒。太醫(yī)們一齊跪下來,請皇上與娘娘出外暫避,說是將去的人,濁氣最盛,恐于貴體有違?;侍珮O哪里肯舍,猶拉著手連聲叫喚,哲哲只得也跪下了,稟道:"皇上好歹避一避,也好叫人給她換衣裳呀,再誤一時,可就遲了。這里交給迎春照料就好,連太醫(yī)也要一齊回避的呢。"
    宮人們見皇后娘娘尚且跪了,都不知所措,只管跟著跪了一地。太醫(yī)又再四懇請,皇太極無奈,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于是宮人們進(jìn)來服侍更衣,素瑪豈肯叫人動手,搶上前來要自己做,只說:"服侍格格穿戴,是奴才從小做到大的,別人替她打理,哪里知道格格的心思?"
    迎春怕她眼淚弄濕衣裳,讓海蘭珠靈魂兒不得超生,欲不叫她做,又哪里勸得,只得一旁小心,幸喜素瑪并不哭泣,只是絮絮地叨咕著,仍同往昔與格格同寢時一般有說不完的話。
    一時哲哲安頓了皇太極,自己重復(fù)進(jìn)來坐下看著素瑪和迎春料理。她素日里以中宮皇后自重,又因各宮妃子每早須向清寧宮請安,總是要見的,故而尋常并不大肯往各宮走動,這幾日為了宸妃的病,一天里倒有半天是在關(guān)睢宮起坐,卻是第一次好好打量宸妃起臥的這間屋子。各宮各殿的家俱不是紅木就是花梨,都是一堂一堂的,透著沉穩(wěn)大方。這一間里卻怪,所有的木器都是雕花嵌貝,透著輕薄鮮亮,卻有點(diǎn)壓不住似的,老有種隨時隨地一陣風(fēng)就飄去了的輕盈,活潑是夠活潑了,看著倒也順眼,卻不硬氣,是留不住的樣子。哲哲便嘆息起來:這樣的一個人兒,怎能載得住福呢?
    她想起早先在草原上的時候,那時海蘭珠還是小小格格,可美麗明艷已經(jīng)出了名了,卻偏偏生得單薄,所以寨桑貝勒老是耽心養(yǎng)不活,請了寄名符、長命鎖、富壽玲瓏玉墜子,頸上腰間累累垂垂系著好些,連手腕腳踝也都戴著金鈴,說是金子墜得住,用金子壓住四角,神鬼就帶不走了。也是因這份過度高貴挑剔,才耽誤了海蘭珠的青春,叫她老大未嫁地?cái)R在家里許多年,直至進(jìn)宮跟了大汗。后宮粉黛爭妍,偏她又與皇太極投緣,不肯分一點(diǎn)兒恩澤與旁人,怎怨得鬼神忌憚呢?
    哲哲一味尋思著,卻聽素瑪跪在海蘭珠帳前,絮絮叨叨,竟將她心里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哲哲乍聽之下,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岔了呢,或是管不住舌頭,竟然自言自語起來。定一定神,才發(fā)覺是素瑪在一行哭一行說,字字句句,竟都像是打自己心窩子里掏出來的一樣,不禁呆了。
    只聽那素瑪并不哭泣,只跪著哀哀訴說:"格格,奴才自小服侍您,知道你一直想著要嫁一個全天下最偉大的男人,一個獨(dú)一無二的英雄,您做到了;您嫁了大汗,做了東宮,您跟奴才說過,后半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八阿哥守大,看著他成為第二代明君。這一回,咱們敗了。格格,敗了,那也沒什么,您還年輕著哪,還可以再生呀,哪個娘娘不是生過三兒兩女,您沒了八阿哥,還會有新的阿哥來陪您的。干什么萬事都只要獨(dú)一無二呢?格格學(xué)問深,不聽見說"紅顏薄命"嗎?生得天仙模樣已經(jīng)受人忌天妒的,恩深愛重也是折福,八阿哥那樣聰明靈透卻偏偏短命,焉知不是鬼神忌妒折了福呢?格格但凡肯看開點(diǎn)兒,也斷不會落得今天這樣。格格又美麗又聰明,是人尖兒中的人尖兒,只是心太重,打小兒是這樣,一輩子都是這樣。心太重,得到一點(diǎn)就失去一些,太在乎那得到手的,還不如沒得到。這就好像格格給我講過的那個"剖腹藏珠"的故事,若是為了一顆珠子,把肚子剖開,連命也舍了,倒不如沒有那顆珠子的好。格格若不是這樣美得天仙一般,又或者不是這樣聰明絕頂,也許便不會這樣看不開了;又或是格格不曾嫁了大汗,做了東宮,又或是不曾生下八阿哥這樣絕世無雙的一位阿哥,也就不會這樣傷心了。格格生了八阿哥,又丟了八阿哥,格格放不下,一定要去找回來,素瑪勸不住,只有跟著格格去,咱們一塊兒找八阿哥,我還是服侍您,死活都不離開您。那年咱們一同來盛京的時候,在路上格格就說過的,到哪兒都帶著我,這次,您也不要丟下素瑪啊。"
    她這樣說著,聽者無不落淚。哲哲聽她比出"剖腹藏珠"的典故來,話中竟有大道理,不禁癡了,心想這丫頭半瘋不癲,說的話卻通禪,倒不知是癡人近佛,還是因?yàn)楦_蕾念經(jīng)的緣故。
    迎春卻暗暗憂心,悄悄地叮囑了宮人留意素瑪,不要叫她尋了短見,自己再三催請娘娘回宮休息。哲哲已是望四的人,且身體發(fā)福懶動,鬧這一回也著實(shí)累了,看海蘭珠已口不能言,卻又不能一時就去,料還有三五更的時辰可拖,遂由著迎春扶回休息。料皇太極必不能舍,知勸也無用,只命太醫(yī)小心照看,見機(jī)行事。
    果然到了臨天明,素瑪守著海蘭珠吐出最后一絲微息,也不哭也不鬧,親手替主子再次凈了面,又跪下來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轉(zhuǎn)身就向墻角撞去。饒是宮人留著心及時拉住,還是將額頭蹭破了一層油皮,只得送回禪房求綺蕾代為照顧。
    關(guān)睢宮里一時舉起哀來,皇太極哭得幾乎昏過去,太醫(yī)們再四跪求皇上節(jié)哀,且去小息片刻,皇太極只是流淚不允。
    哲哲來哭了一回,將傅胤祖拉在一邊,拭淚問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讓皇上休息一會兒,這樣子哭可不行,大清朝可都指望著他呢。"
    傅胤祖也早在為這件事設(shè)法,只不敢擅作主張,聽得哲哲這樣說,心里有了依仗,遂回道:"回娘娘話,若是四周點(diǎn)起安息香來,再煎碗藥水給皇上服下,不難使皇上少睡片刻,只怕皇上醒后生氣,怪罪下來,這欺君之罪臣豈敢擔(dān)當(dāng)?"
    哲哲嘆道:"傅太醫(yī)過慮了,這是忠君,何罪之有?你有什么靈丹妙藥但用無妨,皇上怪下來,有我呢。"停一下又道:"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可有一種藥,叫人不要傷心太過的?"
    傅胤祖苦笑道:"都說人心難測,心病難醫(yī)。測都測不來,又從何治起。除非眼下有什么人或事可以讓皇上把心思從宸妃去逝這件事上轉(zhuǎn)開,不要憂思太過,或可稍解。"
    哲哲聽了,低頭默思許久,終無良策。
    一時藥已煎好,傅胤祖跪獻(xiàn)皇上,皇太極正哭得口干舌燥,接過來一飲而盡,究竟是苦是甜也不知道,并未查覺是藥。胤祖松一口氣,果然稍時皇太極朦朧起來,漸不能支,忙命宮人扶去就寢。自己與眾人也都橫七豎八,胡亂找地方將息一夜。
    天方亮,皇太極醒來,換過衣裳,又到靈前撫床大哭。哲哲率領(lǐng)眾妃子一齊跪求皇上珍重,終不能勸。各宮各殿也都來拜祭了,連莊妃也扎掙著從炕上起來,由忍冬扶著過來大哭了一場。忍冬連聲勸慰:"娘娘,九阿哥不滿百日,您且不可傷心傷身,傷了元?dú)獍 ?amp;quot;
    哲哲也道:"月子中的人,不宜在新喪之地久留,小心過了病氣給九阿哥,反為不美。"
    莊妃遂由忍冬扶著起來,又交了一塊銜口的玉蟬給哲哲,拭淚道:"這是給姐姐含在嘴里的,就當(dāng)我陪著姐姐了。"
    哲哲見那塊玉晶瑩溫潤,兼且雕工精美,較原本擬用的玉蟬精致十倍,遂點(diǎn)頭嘆道:"還是你心思細(xì)致,知道準(zhǔn)備。"
    莊妃一窒,欲待解釋,倒又不好說什么,只得借著哭啼含糊避過,又向靈位拜了三拜才離去。
    一時禮部擬了誄文上來,宸妃謚號敏惠恭和元妃,大禮發(fā)送。只因宸妃無后,故摔盆截發(fā)干孝儀皆由小阿哥們代執(zhí)。
    皇太極聽得"無后"二字,又觸動起八阿哥早夭之痛來,復(fù)又大哭起來,幾至昏厥。哲哲等深恐他痛極傷身,只得又命傅太醫(yī)送上安歇之藥,哄得他睡了。
    如此幾次三番,連胤祖也怕了,跪著向哲哲請罪道:"娘娘恕罪,胤祖無才,這睡藥的覺吃一兩服是救急之方,然而事不過三,多用只恐于龍?bào)w有礙。"
    哲哲無奈,也只得由著皇太極哭靈陪床地鬧去,惟盡人事苦勸而已,自己也少不得陪了幾夜,便覺頭昏體沉起來。實(shí)指望皇上悼亡之情于封棺后會好些,不料竟是毫無起色,此后一連數(shù)月,不但上朝問事常常脫空,連前線戰(zhàn)報(bào)也都懶得過問。
    后宮里多的是錦上添花的小聰明,卻缺乏雪中送炭的大智慧,皇上從來都只是爭寵的目標(biāo),又什么時候向別人乞求過同情和幫助呢?
    清宮內(nèi)外,一時籠罩在濃郁的愁云慘霧之中,即使戰(zhàn)事最吃緊損兵折將的時候,也不曾這樣蕭條。
    這日多爾袞從朝堂上回來,正坐在自家府里飲酒,英王阿濟(jì)格與多鐸一齊來訪。三兄弟廝見了坐下,阿濟(jì)格便開門見山道:"皇太極登基以來,也還算精明肯干,咱兄弟雖不甘心,卻也佩服。然而如今他為著一個妃子每日里昏昏沉沉,不理朝政,卻實(shí)在不像個皇上,豈止不像皇上,簡直連普通將士也不如,全朝文武都很不滿他,不如想個法子,叫他把皇位還給你算了。"
    多爾袞飲酒不語,多鐸卻笑道:"哥哥都封了郡王了,說話還是這樣直爽無顧忌的。"
    阿濟(jì)格道:"這里只有我們?nèi)值?,難道還怕你兩個會告我一狀不成?何況我看皇太極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算你們告了,他也未必有心情理會呢。咱們兄弟幾個成天前線作戰(zhàn)盛京上朝的,他可好,就只知道抱著棺材哭喪。"
    然而無論阿濟(jì)格與多鐸如何議論,多爾袞卻只是顧自飲酒,因酒壺已空,遂叫:"酒來。"
    烏蘭卻偏偏倒了茶出來,給三位王爺醒酒,勸道:"三位爺,也喝了有些時候了,又不肯吃東西,這乍暖還寒的天氣,最容易著病的,小菜雖不可口,好歹略嘗嘗,暖暖胃口也好呀。"
    阿濟(jì)格見那四樣小菜十分精致,不禁大喜,笑道:"好丫頭,這么知疼知熱的,給個主子格格也不換的。"俟她出去,遂向多爾袞道,"我知道你早已把她收房,也該給她個名份才好,雖不便扶正,封個側(cè)福晉卻也使得。"
    多爾袞笑而不答,卻果然將酒杯換了茶。
    他在盛京呆不住。在自己的睿親王府也呆不住。
    再大的花園也不及草原敞亮,再柔的清風(fēng)也不如馬背瀟灑。連陽光透過窗欞照在紗帳里,都有一種陰郁的味道,令人窒息。他急不可耐地要出去,揚(yáng)鞭馳騁,哪怕是上戰(zhàn)場也好吧,只要能撒得開馬蹄,揮得圓彎刀,然后搭弓上箭,一矢中的,那是何等的暢快?
    在府里,惟一的馬就是女人;或者說,女人就是馬。烏蘭,所有的婢女,老媽子,甚至廚子的妻,只要被他在"需要"的時間里碰上,就難以逃過被駕馭的命運(yùn)--然而那些女人也并不指望逃脫,反而有些期盼的意思,隨時隨地地期望著驚喜。
    相對來說,烏蘭是他較為固定的伴侶,也是惟一可以與他同床共枕的。這或許是看在去了的睿親王妃的面上,因?yàn)闉跆m是王妃默許了的--從這一點(diǎn)看來,多爾袞的心中,對王妃其實(shí)是一直有著份忌憚的,即使在她死后,也仍然本能地敬重,不敢越過那道無形的雷池。
    福晉是一種身份,也是一種名份。多爾袞從不曾給過她足夠的情愛,然而于名份上卻是給足了的,她是他的正室,也是他的惟一。無論他怎么縱性也好,總會避過她的耳目,雖然只是形式上的避一避;她顯然也是領(lǐng)情的,故而對他在臥房以外的放浪從來不聞不問,只要他不叫她"看見",那么便知道也做不知道,彼此倒也相安。
    對于福晉的死,多爾袞始終存著一份虧欠,因他明知她的死因卻不能替她報(bào)仇,而且是不愿替她報(bào)仇,甚至和那個殺妻仇人如膠似漆。因?yàn)檫@一份虧欠,他始終不肯再娶,而將那個睿親王妃的名號當(dāng)作亡妻永遠(yuǎn)的靈位。
    那日莊妃送信出來,叫他無論如何要趁夜入園殺了釵兒與福子,他雖不知莊妃如此布置究竟為著什么,卻猜到她必有重大圖謀。不料次日即傳出八阿哥暴斃之訊,很明顯兩件事兒是連著的。他猜不透莊妃到底用了什么法術(shù)致八阿哥于死命,又因莊妃生產(chǎn)而無法約她出宮見面,但他們兩個曾經(jīng)有過稱王稱后坐擁天下的誓言,所有的一言一行,都是為著這個偉大目標(biāo)而努力著,這一點(diǎn),他時刻都不會忘記。只是莊妃深藏在永福宮里,他怎樣才能想法與她見上一面,好好謀議一番呢?
    此刻能與他相謀議論的,只有兄長阿濟(jì)格和弟弟多鐸??墒乔f妃的事是無法向兄弟們明言的,因此他只默默地喝酒,把所有的虧欠和隱衷隨酒咽下,然后才忽然抬頭,另起話題:"咱們和明朝的軍隊(duì)打了這許多年的仗,依你們看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打進(jìn)京去?"
    多鐸笑道:"哥哥只問什么時候打進(jìn)北京,并不問勝敗如何,那么是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墒潜阙A了又如何,還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阿濟(jì)格也道:"說起打仗我就一肚子恨,那皇太極不知安的什么心,每次都派你去最邊遠(yuǎn)的前線,哪里危險(xiǎn)往哪里去,分明是想借刀殺人,等著你陣亡呢。要我看來,他分明就不信任咱們兄弟,對這個假皇上的位置自己心虧,想讓你不明不白地死在戰(zhàn)場上才好。"
    多爾袞冷笑道:"他的心思,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每次得勝還朝,他一邊獎賞,一邊倒老大遺憾似的,還不是氣我不死。只是,我這樣拼命,自有我的道理。"
    阿濟(jì)格詫異:"拼命也有道理?原來打朝鮮打察哈爾也都還好說,大家勢均力敵,現(xiàn)在要你去打明軍,每一戰(zhàn)都是艱苦卓絕,九死一生,你有命留下來還好,若丟了這條性命,什么道理也都不要講了。他反正好好地盛京稱皇,安逸著呢。"
    多爾袞正色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盛京稱皇算什么?最多也只是和明王朝分庭抗禮,況且我聽那些個太監(jiān)說,這盛京宮比起北京皇宮來,十分之一都不及。我若稱王,要坐就坐北京皇宮里的金鑾殿,到那時候,皇太極又奈我何?"
    多鐸初而一愣,接著明白過來,忙站起來拱手贊道:"原來哥哥胸中早有成竹,果然深謀遠(yuǎn)慮。論文才論武功,皇太極豈可與哥哥相比?大清帝王,舍你其誰?"
    阿濟(jì)格卻仍不懂,問道:"你們兩個說什么?皇太極現(xiàn)稱著皇上呢,我們不打他,倒替他去打北京,只會讓他把天下越坐越穩(wěn),卻如何掀他下來?"
    多鐸笑道:"也不必掀他,只怕二哥打進(jìn)北京的時候,他還在抱著宸妃的棺材灑馬尿呢。到時候,還怕他不把玉璽拱手相讓嗎?"
    阿濟(jì)格這方明白過來:"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先不必理睬盛京朝廷,倒是按部就班地繼續(xù)拼命去,待到打下了北京城,也不用報(bào)訊,也不用邀功,就直接進(jìn)去坐了金鑾殿便是。可是這樣?"
    多鐸笑道:"你可算明白過來了。對明戰(zhàn)爭一直是由二哥掛帥,到時兵權(quán)在握,黃袍加身,皇太極鞭長莫及,何況就算他麾兵打我們也不怕,難道我們兩白旗還怕了紅旗不成?"
    阿濟(jì)格鼓舞起來,大喜道:"果然是妙計(jì)。到時候只說戰(zhàn)事緊張,不住要求增兵,把八旗主力全部分散,我們這里再設(shè)法拖住皇太極不叫他親征。等到二弟做了皇上,我們悄悄地里應(yīng)外合,打他個措手不及,逼皇太極退位,保準(zhǔn)萬無一失。"
    多鐸冷笑道:"到那時候,可不只是退位那么簡單了。想想我們的母親是怎么死的?我早就對自己發(fā)過毒誓,早晚要叫皇太極嘗嘗被活埋的滋味,就讓他替他的愛妃陪葬去吧。"
    多爾袞卻道:"且別張揚(yáng)。若是皇太極一直半死不活的倒也罷了,就只怕他過些日子重又振作起來,不好對付;況且對明作戰(zhàn)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誰知道到時候又有些什么事故出來?"
    阿濟(jì)格、多鐸也都默然,心知多爾袞所言不錯,皇太極心思縝密,手段毒辣,又豈是那么容易上當(dāng)?shù)哪兀窟@件事,總還得從長計(jì)議,小心處之才是。
    且說素瑪自被送回了禪房,雖沒有再鬧著去死,卻每天坐在禪房一角,眼神渙散,口齒不清,嘀嘀咕咕地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要不就趕著綺蕾叫格格,還直問她為什么打扮得這么古怪,非要服侍格格梳妝更衣不可。
    綺蕾憐她癡心,不肯和瘋子理論,只得隨她妝扮。她原本和海蘭珠就酷肖,再換上海蘭珠的衣裳,簡直就成了一個人了。
    一日兩人閑話時被哲哲撞見,乍看嚇了一跳,還當(dāng)是海蘭珠復(fù)活了呢;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分別,知道是綺蕾還了俗家裝扮,這倒提醒了她。八阿哥死了,海蘭珠死了,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可以勸慰皇上,就連小阿哥福臨的出生都不能令天子展顏,太醫(yī)們束手無策,大臣們的上疏和妃子們的獻(xiàn)媚更是無濟(jì)于事。當(dāng)初她和大玉兒曾經(jīng)借著海蘭珠的酷肖綺蕾對皇太極演過一出戲的,如今何不借著這點(diǎn)巧合再演一出戲呢?
    哲哲一生中大概就聰明了這么一次,在整個后宮亂成一片、連前朝也群龍無首的時候,她這個一朝之后、天下之母終于站出來,以寬容和智慧挽救了皇太極的斗志,也挽救了大清的命運(yùn)。
    因?yàn)檫@一點(diǎn)寬容和大度,她無愧于母儀天下的后位,做了生平最漂亮最偉大的一件事。
    "你去陪陪皇上吧。"她對綺蕾說,"以前我因?yàn)榛噬蠈櫮?,沒少找你的麻煩,是我的不是。但是你是這么聰明大度的一個人,你會體諒我后宮之首的為難的,是不是?如今皇上整個人已經(jīng)崩潰了,他要是倒下來,大清也就完了。你幫幫他吧。只有你才可以幫到他。他聽不進(jìn)任何人的話,前朝的大臣、后宮的妃子們已經(jīng)想盡了辦法,可是皇上一味沉溺在傷心中,把天下置之度外,他忘記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甚至不是后宮的事,這關(guān)系天下蒼生。他是皇上,他是不可以倒下來的!為了救皇上,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包括獻(xiàn)出生命,可是我?guī)筒涣怂?。綺蕾,只有你能幫他,你肯不肯這么做?"
    當(dāng)綺蕾聽到哲哲的決定時,大吃了一驚,幾乎不能相信這是從哲哲口中說出的話。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的確是曾經(jīng)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哲哲,是那個口口聲聲稱她是"察哈爾刺客"的皇后,她說:"綺蕾,我知道你一直忌憚我,我也一直忌憚著你。但是皇上跟我說過,你是個心懷天下的奇女子,不可以用常人的眼光來評價(jià)你。如果真是這樣子,綺蕾,你就該為了天下人救救皇上,我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妻子,也許寧可和丈夫抱在一塊兒死也不愿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他。但是我是皇后,當(dāng)天下的利益和我個人的情感發(fā)生沖突時,我只能沒有了自己。我不是大度,也不是理智,我是責(zé)無旁貸。別說和你分享皇上,就是讓我把皇后的位置讓給你,只要救得了天下百姓,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綺蕾,我替天下的百姓求你。"
    哲哲說著欲跪,而綺蕾卻已經(jīng)先她而跪下了,斬釘截鐵地說:"娘娘但有所命,綺蕾盡力而為。"
    她再次回到了關(guān)睢宮,再次站到了皇太極面前。
    面對著這熟悉的地方,這熟悉的人,綺蕾的心中,不能不浮起一種人生如夢的感慨。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jīng)是她恨之入骨的,卻也曾經(jīng)與他肌膚相親,他們還曾經(jīng)共有過一個兒子呢。后來海蘭珠代替了她的位置,住進(jìn)了關(guān)睢宮,生下了八阿哥,可是,只是那么短短的幾年啊,一切就像場夢一樣煙消去散了,八阿哥死了,海蘭珠死了,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海蘭珠,簡直是踩著自己的足跡亦步亦趨地重走自己的路呢。
    命運(yùn)。
    這命運(yùn)的驚人的重合使綺蕾不能不對皇太極覺得同情,發(fā)自骨肉真心的一種同情。
    她看著皇太極,他是一個帝王,主宰天下蒼生的天之驕子,她安慰他,等于安慰了整個天下,為了天下,她一個小女子的獻(xiàn)身微不足道;同時,他又是一個可憐的男人,一個失去了愛妃與幼子的傷心的丈夫與父親,她對他的同情,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毫無委屈的,只要能夠幫助他,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做。
    她,一個女人,一個他曾經(jīng)愛過的女人,想要安慰一個男人,能做些什么呢?
    能做的很多,也很少,但很管用。當(dāng)年,她為了對付他曾經(jīng)學(xué)過很多本事,是下了苦功夫的,現(xiàn)在,她又要用到這些本領(lǐng)了。再一次,動用女人的原始本錢來改變命運(yùn)。
    改變。命運(yùn)。
    綺蕾又開始跳舞了。
    她對著皇太極,一層一層地,脫去她的衣裳,打散她的釵環(huán)。像花朵一瓣瓣地綻放,露出嬌嫩的花芯。
    花的芯,女人的心,多么誘惑。
    曾經(jīng)皇太極在看到她的最初,已經(jīng)強(qiáng)烈地渴望過,渴望剝開她所有的衣裳,渴望可以像剝?nèi)訉右路菢訉訉觿內(nèi)ダp縛于她靈魂之外的重重束縛,然而他又害怕,當(dāng)她赤誠相見,心底里所有的不過是仇恨,僅僅是仇恨,再無其他。
    他怎么敢奢望,有一天,她會在他面前,主動讓自己**?
    她整個的服飾,是和海蘭珠生前一模一樣的。在她出現(xiàn)的第一瞬間,已經(jīng)讓皇太極覺得錯愕,震動,顫栗,感慨。而隨著她的舞蹈,她的身份漸漸不明,她一會兒是綺蕾,一會兒是海蘭珠,而兩個女人,都是他生平至愛的。
    他又一次恍惚了,如被蠱惑,如中魔咒,站起來,癡癡地,癡癡地,走向她,抱住她,伏在她的懷抱里,痛哭失聲。
    這是一個帝王的哭泣啊。這是一只受傷獅子的哀鳴。這足以令天地震動,風(fēng)云變色,讓歷史的如椽之筆龍飛鳳舞,搖落銀河。
    哭泣和淚水在清洗著皇太極地動山搖的傷心,而綺蕾一陣風(fēng)樣溫柔而恬靜地?fù)肀е?,呵撫著他,拂動著他,喚醒著他,也解脫著他?br/>     她脫盡了自己的衣裳,便開始脫他的,一層一層,仿佛脫去他所有的冷漠和傷心,脫去他對這世界的拒絕。而他由著她,由著她手的撫摸,由著她嘴的親吻,三年多的冰清玉潔并無損于她的靈巧柔軟,反而更使她有了一種凡人不及的誘惑與神奇。
    這不是綺蕾,這是海蘭珠。只有海蘭珠才會這么迎合于他,順從于他,邀媚于他。
    他終于一絲不掛地站在她面前。一個**裸的女人,一個**裸的男人,他們可以做什么?
    隔了兩天,當(dāng)皇太極再度走上金鑾殿時,臣子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皇上竟然比以前更加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八阿哥和海蘭珠接連的慘劇所帶給皇上的所有陰晦已經(jīng)一掃而空,他處理奏章時,比以往更果斷,更英明,更有帝王之氣。
    因?yàn)樗?,終于真正得到了他一生中最想得到的那個女人。
    這一次,是那個女人主動獻(xiàn)身的。這無疑是皇太極人生情史上最值得驕傲的一筆。
    男人的永恒的驕傲在于征服。征服,而后擁有。
    他曾經(jīng)擁有那個女人,然而那女人兩度行刺于他,辜負(fù)于他,便始終不算是真正的擁有。但是有過了這一夜,她對他所有的虧欠都補(bǔ)償了,她為他做的,遠(yuǎn)不止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那么簡單,而等于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她救了他,救了大清朝廷,救了一個時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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