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正在疑惑這人是誰的時候。</br> 臺上的男人話鋒一轉。</br> “十三歲的白靈汐遇上了宮越辰,便被養在了霆園,患有嚴重心理疾病的白靈汐,卻在她十八歲之后,毅然的踏出了安全的圈子,去往當初有名的圣華大學,大家是不是很好奇,咱們這位宮上將權勢滔天什么樣的家教請不來?這白靈汐為什么堅持要去上學?”</br> 在場的人果然好奇,一個個都被這說書先生說的故事給吸引了,有人甚至喃喃的下意識問道,“她為什么要去上學?”</br> 臺上的說書先生也沒有故意吊大家的胃口,接著說道,“因為宮越辰腦袋里面有彈片而白靈汐想要救他,當初,圣華大學的醫學研究院全國最為出名,但圣華背后那人卻偏偏和宮越辰有過節無論如何都不肯伸手相助。</br> 于是白靈汐去了圣華,一年多的時間,幾乎是不眠不休,成功學完了圣華四年的學業,順利的進入了醫學研究院,拜了當初全國知名的楊教授為老師,想要救宮越辰……”</br> 這說書先生繼續講著,講到宮越辰的眼睛失明了,講到楊教授當場死在手術室,講到白靈汐,自傷身體根基,在場的很多人都忍不住哭了起來。</br> 再后來的人魚血脈爆發,全城的人都要求宮越辰交出白靈汐,要求宮越辰殺死白靈汐。</br> 正在這個時候,A市爆發了今年以來最大的一場地震,正在被人人喊打喊殺的白靈汐,因為特殊血脈的覺醒,而提前感應到了這場災禍。</br> 她沒有憤恨,也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離開,而是和宮越辰一起,想要疏散,整個A市的人民。</br> 但沒有人相信A她,依舊所有人都想殺她,可她還是沒有離開,因為上將大人愛國愛民,所以白靈汐,也想幫這些一心想要殺死她的人。</br> 這場災禍,因為白靈汐的提前發現,傷亡減到了最小,但卻在最后的時候,這夫妻兩人為了救人,而被埋在了廢墟中。</br> 這一埋就是五天,五天之后,他們被人救了出來,很幸運,兩人都沒有死。</br> 你們知道為什么嗎?身體這么弱的白靈汐,患有幽閉癥的白靈汐,在被埋在封閉的地下里,五天之后卻活了下來。</br> 因為在那,不見天日的地下,上將大人,劃開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來喂白靈汐,勉強讓她活了下來。</br> 可后來的結果是,因為在密閉的空間里面被關了太久,這兩人雖然活了下來,但白靈汐卻心智受損,傻了。</br> 這個故事講的是聲情并茂,在場的賓客,就連男士都眼睛微紅,別說那些哭的已經不能自已的女客人。</br>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里了,如果想知道在白靈汐傻了之后的故事,大家明天再來吧。”臺上的男人冷淡的道。</br> 這語氣陰冷淡漠,一點也不像之前講故事的時候那種帶著感情。</br> 不少人心中抗議,但也知道這個說書先生的性情,他不想講的時候,你就算把金山銀山擺在他面前,他也一個字都不會說。</br> 問題是這位說書先生,并不只是單純的說說先生,他非常強大,強大到這些人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如果想聽,就只能明天再來。</br> 看著這人要走,宮嬌兒下意識的站起來,朝著這人走過去,蘇墨趕緊跟上。</br> 直接追到了酒樓第三層,宮嬌兒才追上了這人,“先生等一等,先生請等一等。”</br> 這說書人隨意的停下,神色冷漠的看著宮嬌兒,“我說了,要聽故事明天再來,你聽不懂嗎?”</br> 這人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陰沉的味道,甚至帶著一種沉浸在黑暗中的陰郁殺氣,蘇墨趕緊上前,拉了嬌兒攔在身后。</br> “不好意思,打擾這位先生了。”</br> 這人冷哼一聲,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他身后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倒是態度非常溫和。</br> 這少女看嬌兒實在傷心,忍不住低聲安慰道,“小妹妹別難過,這只是個故事而已,你要是實在想聽,明天再來就是了,我們會在這里逗留一段時間。”</br> 前面那個陰沉的男人已經走出去老遠,不耐煩的朝著后方吼了一句,“傅寧,還不快走,你羅嗦什么。”</br> 這十七八歲的少女這才安慰的看了嬌兒一眼,然后離開。</br> 嬌兒并不認識,哪里知道這兩人是誰。</br> 身后跟著的是傅寧,那前方不耐煩的,當然是郎殤。</br> 要是郎殤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白靈汐的女兒,是那個他從未見過面要叫他舅舅的少女,可能會驚得當場就把嬌兒帶走。</br> 嬌兒沒能繼續聽故事,有些失望。</br> 蘇墨牽著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頭,“沒關系的,你要是實在想知道,過兩個月回去問問就知道了,再說了這些說書先生說的也不確定是真是假,指不定夸大其詞了。”</br> 嬌兒點點頭,情緒這才緩和下來,“蘇墨哥哥我們在這里留一天吧我想明天把故事聽了再走。”</br> 蘇墨當然沒有意見,兩人決定就在這酒樓住下,嬌兒還特意要了那個說書先生隔壁的房間,像是生怕人家跑了似的。</br> 就這么心不在焉的呆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結果據說那個說書先生心情不好,不想講了……</br> 整個大廳里的客人起碼有一半是來聽故事的,此時一個個都心中不滿,但卻不敢有任何怨言。</br> 因為這人講故事沒有收錢,也不是酒樓聘請的,人家只是閑的無聊隨口說幾個故事而已,誰能強求他。</br> 如果說誰最失落,肯定是嬌兒了,她有些害怕回去,是因為離開了這么多年,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面對親生父母。</br> 但她對親生父母,其實是很在乎的,關于她們的一小點消息,都小心翼翼的收集起來,仿佛這樣就能多了解自己的父母幾分,會讓她心情小小的愉快起來。</br> “說話不算話,一點不講信用,那人昨天都說了今天繼續,卻又不講了,真是太過分了。”嬌兒氣鼓鼓的道。</br> 蘇墨只能連聲安慰。</br> 嬌兒卻氣不過,她向來是有些刁蠻任性的性子,心里面有事就很難冷靜下來,只是越想越生氣,突然就朝著郎殤的房間跑去。</br> 速度快的蘇墨都來不及阻止,只能在后面跟著追上去,速度快得她自己都有點停不下來,然后撲通一聲撞在郎殤的房門上,直接把人家房間的大門撞開。</br> 然后看到房間里,這個中年男人猛的視線過來,帶著一股陰冷的殺意,這股殺意,讓嬌兒忍不住縮了縮脖子。</br> 之前她跑的速度太快,這么一撞,頭上的斗笠掉落了下來,一張氣鼓鼓的小臉有些微微緊張。</br> 是的呀,她怎么生氣跑別人房間了,別人講不講故事,是別人的自由,嬌兒微微垂下眸子,覺得自己這事好像做得不對。</br> 郎殤卻在看到嬌兒這張臉的時候,身上的殺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震驚,“你是誰?”</br> 看嬌兒愣在原地,郎殤突然向前,一把抓住嬌兒的手腕,大聲道,“你到底是誰?你……你是……”</br> 嬌兒被嚇到了,哪里知道這個男人會突然沖過來,不過這人眼里的神情,讓她覺得沒有惡意,要不然她早就出手了。</br> 可嬌兒不出手,蘇墨會出手呀,蘇墨看著嬌兒被抓住手腕,當即攻擊了。</br> 郎殤和蘇墨之間頓時爆發了強大的能量波動,要不是這兩人怕傷到嬌兒,真正動起手來,只怕這酒樓都會弄塌了。</br> 郎殤松開了嬌兒的手,蘇墨攬了嬌兒在身后,然后警惕的看著郎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