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馬躲前任 !
萬里逍遙來了之后,拿了把椅子,插在了韓一川左手邊。菜一個個上,萬里逍遙邊吃邊問起韓一川的指揮策略。
雞爪是冷菜,上得早,韓一川此時正盯著眼前的雞爪生悶氣,他勤勤懇懇地用力啃,爪子的骨頭上總連著皮,怎么啃都啃不干凈,聽見萬里逍遙的詢問,嘴巴一撅,跟瞪仇人一樣把啃得坑坑洼洼的雞爪子丟進碗里,才抬頭給他講解起想法。
跨服比賽的地圖不比單人賽,地圖都是規(guī)定好的統(tǒng)一格式--只比白擂臺多了點裝飾和隨機傳送功能的八卦形擂臺,所以沒辦法給韓一川鉆一些地圖的空子,相對來說,投機取巧的情況就小很多,就是憑實力。
所以面對強敵,韓一川能制定的計劃也屈指可數(shù),同去年相比,并沒有多少顛覆性的改進或變化,如果和去年一樣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兩人都已經預見他們第一場淘汰賽就得卷鋪蓋回家。
萬里逍遙愁眉不展,但是比他壓力更大的是韓一川,作為龍行的軍師,面對第一場就有可能將他們淘汰的勁敵,他的壓力比幫里任何一個人都要大。只要一丁點的指揮失誤,都有可能滿盤皆輸,而且他也沒有想出特別好的法子能讓龍行出奇制勝。兩人聊到后面,神情都有點壓抑,話題也暫時停了下來。之后的兩分鐘,飯桌上一個人都不敢出聲。
打破這陰沉氣氛的,是韓一川盆子里突然被放進的半個雞爪子,韓一川反射性舉筷子一戳,軟趴趴的,爪子里的骨頭給剔得干干凈凈。
還沒回神,身邊傳來一聲輕笑:“吃吧。”
韓一川看看盆子里那只誘人的爪子,轉頭直愣愣地瞅迪安,瞅完又去瞧盆子里的雞爪,來來回回三四遍才領悟過來,迪安幫他把骨頭去掉了?
迪安其實是個骨子里有點清高的人,并不喜歡做那些非常細致的活,以前和他在一起時,也沒見迪安這么伺候過一個人,然而他今天居然耐著性子幫他把骨頭一根一根全剔干凈了。
迪安見韓一川傻愣愣的,笑得比溫泉水還柔和:“乖,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
韓一川看看迪安,捧過骨盆,呆呆地夾起去骨的爪子,咬了一大口,這一大口仿佛把壓力全咬掉了,心情莫名輕快起來。
結果不一會兒,盆子里又空降了一只:“還要嗎?”
韓一川砸吧砸吧嘴,抿抿嘴唇,回味著雞爪鮮香的味道,再罡起肩膀謹慎地撇了撇迪安,又砸吧砸吧嘴,沒出息地點了點頭。
這個明明想和他保持距離,又抵不過饞蟲的糾結表情,讓迪安心都化了,夾過第三個雞爪又給韓一川仔仔細細剔起了骨頭。
周圍的腐女們已經迫不及待起哄起來,什么敵南好暖啊,副幫好寵溺啊,起哄得韓一川滿頭黑線。
嚼完第三個爪子,韓一川突然問迪安:“你真的不擔心我們第一場會輸?如果我們輸了,那么你也輸了賭約。”
迪安放下問服務員借來的剔骨頭的小刀,想去摸韓一川后腦勺,最后不留痕跡地轉為輕捏后頸:“放心吧,我們會贏的。”
不到最后一秒,都無法預測跨服賽的結局,自然也無法預料賭局最終誰勝誰負,韓一川將接受迪安的追求,還是迪安從此不再踏入中國,這些韓一川都不想去猜測,跨服要持續(xù)兩個月,答案離他還很遙遠,他如今只需要盡力打好比賽,至少這第一場比試,他不想輸。
他不想輸,是出于對龍行名譽的守護,至于是否在潛意識里抗拒著“輸了比賽,迪安就會信守承諾與他永遠不再相見”的這個認知,也許只有在韓一川赤-裸裸的面對迪安時,才分辨得清楚了。
韓一川想贏,迪安更想贏,這是賭上未來幸福的賭局,迪安無法不重視。迪安表現(xiàn)得勝券在握,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場比試,會比韓一川想象中的更艱難。
在迪安緩和了氣氛后,大伙有說有笑,一頓飯吃到7點散桌,一群人浩浩蕩蕩又涌向了網吧。
進入包間,迪安的位置從第四排墻角換到了第四排中央,韓一川依舊是背對迪安的姿勢,只要他不回頭,迪安永遠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比賽8點準時開始,7點30分,龍行幫眾被允許傳送入比賽場地外的準備區(qū)進行裝備和部署。
龍行能進入比賽場的一共80人,所以這是一場大混戰(zhàn),80對80,誰先殺光對方的玩家,誰就是本輪比賽的勝者。
跨服比國戰(zhàn)好的地方在于,跨服也是報名進場,不過幫主會事先將進場候選人的名單錄入進御仙特有的跨服系統(tǒng),不在名單內的幫眾將無法報名進入,因此不用擔心敵對的玩家或間諜進場充人數(shù)。
值得一提的是,跨服賽初賽都是一場定勝負的,因此不容有失。
7點40分,韓一川分配好組隊,在yy上講解戰(zhàn)略戰(zhàn)術,他講得非常認真,也淺顯易懂,并且在準備區(qū)演練了10分鐘,效果還不錯。美中不足的是,他長過鼻梁的假發(fā)完美地遮擋住了他一半的視線,透過假發(fā)縫隙,看遠處的風景沒有問題,可是看30公分內的屏幕……他幾乎看不清電腦左下角的消息欄里幫眾們發(fā)出來的小字。
并且假發(fā)會時不時遮住一些微小但重要的細節(jié),這可能導致比賽中的機會流失,韓一川第一次察覺到自己是有多作死……
嗆姐妹一邊兩人坐在韓一川左右側,見韓一川總是變幻著頭部的角度看屏幕,無聲地交換了幾個眼神,然后,在五人的討論組里聊開了。
【嗆嘁嘁:好機會啊!妖嬈果然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嗆嘁嗆:快快快,我們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嘁嗆嗆:管家,準備好了嗎?】
【嗆嘁嘁:好了!】
【奶人無數(shù):上吧,機不可失】
【嗆嘁嘁:大家千萬記得,無論妖嬈長什么樣,都要當做沒看見知道嗎?】
【眾姐妹:知道啦!你快上!】
嗆嘁嘁調整了一下呼吸,默默伸出掌心,放在了韓一川鼻子底下。
韓一川低頭一看,一根黑色的皮筋。
嗆嘁嘁:“你自己扎,還是我?guī)湍阍俊?br/>
韓一川抿嘴,心里糾結成了麻花。
扎,還是不扎,這是個問題。
嗆嘁嘁:“不要因為你的問題影響我們跨服。”
韓一川眼神閃爍,這問題他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這么糾結。
嗆嘁嘁驟然附耳過來,用極低的聲音對韓一川講起悄悄話:“你告訴我實話,你的樣貌是不是不想讓敵南看到?”
韓一川表情僵硬,嗆嘁嘁從韓一川的反應中,已經得知了答案:“不要怕,敵南的話,我們幫你守著,他一有動靜,我們就幫你擋著他。而且你不回頭,他也看不見,對不對。”
韓一川不死心又看了看屏幕,在反復確認了的確需要花四倍五倍的力氣才能看清屏幕上的畫面之后,不甘心地點點頭。
“你放心,打完比賽,我們第一時間擋住你,好讓你把頭繩拿下來,敵南一定發(fā)覺不了。”嗆嘁嘁繼續(xù)游說,“但是當務之急,是不能因為你的頭發(fā)影響到比賽,龍行怎么說都是連續(xù)三年跨服八強,我們大家都不希望第一輪就淘汰回家。”
說我嗆嘁嘁又和姐妹們使眼色,大家心有靈犀,也圍過來小聲附和。
“你們確定幫我擋著他?”
“當然!”姐妹們拍胸脯保證。
奶人無數(shù)又使了把力:“放心,我和副幫面對面坐,他有動靜,我一看就看清楚了。我給你把風。”
跨服賽不容有失韓一川自然懂,只要自己不回頭,迪安也看不見他的臉,加上嗆姐妹們的保證,韓一川一咬牙,接過嗆嘁嘁手上那根黑色皮筋,撩起眼前的假發(fā),替自己在頭頂扎了個洋蔥辮。
嗆姐妹還沒來得及去看韓一川的臉,就被那一根洋蔥辮雷到了。
這辮子無論從哪個角度望去,都是一飛沖天的模樣,假發(fā)發(fā)質比較硬,又在最頂上360度綻開一圈,整得跟朵盛放的小雛菊一樣,甚是滑稽,迪安看到的第一眼就強抿嘴唇忍住笑意,萬里逍遙坐迪安邊上,韓一川那個沖天辮逃不過他的眼睛,噗哈哈哈一串嘲笑肆無忌憚彪了出去。
“妖嬈,你這頭發(fā)是要幫我們活躍氣氛?”
略帶調侃的語氣鉆進韓一川耳朵,韓一川下意識就想回頭去擠兌萬里逍遙,頭剛轉不到5度,又雙肩猛抖,立馬擺正了角度,如小學生端端正正坐在課堂里一般,面視正前方。
嚇死了!差點就回頭了!
同時,萬里逍遙一開口,所有人都朝韓一川看去,與韓一川面對面坐在第一排的刀戟和三三二一聽聞,更是好奇地站起來要去瞅韓一川的小辮子。
韓一川瞧見又是一驚,緊張地雙手擋臉,一聲大喝:“快護駕!”
“噗……”一群人全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