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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算計
聽見了姜曦禾這般說,景西音自然是歡天喜地的就應了。
隨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院子內無人,姜曦禾隨意找個角落,便讓景西音將麝香的壇子就放著了。
景西音十分擔憂的拉著姜曦禾的手:“真的沒事嗎?”
“我總是覺得好危險啊!”
“沒事的。”姜曦禾余光撇了眼屋子,拍了拍景西音的肩,“我們走吧,剩下的等我晚上再來處理。”
“嗯。”景西音用力的點點頭,“都聽你的。”
姜曦禾先將人送回了寢宮后,自己才回了明月樓。
自打被南暄意帶回來后,這還是她第一次回明月樓。
幾名宮人正在打掃院子,院子中枝頭冒出了點點嫩綠,十分富有朝氣。
姜曦禾直接走到寢宮,將門推開,婉兒正坐在里面,也不知道在縫補著什么,見著她來,頓時嚇得將所有的東西,都藏在了身后去,惶惶不安。
姜曦禾慢吞吞的走了進去,手指搭在了桌邊上:“婉兒,你在做什么?”
“沒什么!太子妃怎么過來了。”婉兒被姜曦禾的目光一掃,頓時就嚇得跪在了地上,可是手中的針線依舊藏得好好地,沒有露出半分來。
“這是本宮的寢宮,本宮不來此,要去哪里啊?”姜曦禾走過去,坐在了凳子上,撐著頭,看著被她嚇得瑟瑟發抖的婉兒。
婉兒一聲都不敢吭。
“拿出來吧,本宮都瞧見了,你這般遮掩還有什么意思。”姜曦禾又道,但目光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婉兒手中的動作。
“奴婢,奴婢只是想縫制一個荷包,因為屋子里閑雜人太多,所以奴婢這才來了太子妃的寢宮,還請太子妃大人有大量,原諒奴婢。”
“真的只是你自己縫制的嗎?本宮怎么瞧著,那個荷包這么眼熟啊,像是本宮的東西。”姜曦禾將手放下,擱在了桌面上,“說吧,是你自己拿過來,還是本宮自己去取。”
“求太子妃放奴婢一馬。”婉兒被嚇得拼命磕頭,磕的砰砰砰作響。
等她抬頭,姜曦禾晃眼就瞧見了她額上已經有了幾分血痕。
姜曦禾不耐煩的擰了眉,走了過去。
感覺有人逼近,婉兒下意識的一抬頭,就看見了姜曦禾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她想要躲開,可還不等她移動身子,就被姜曦禾輕而易舉的給擒住,從她的身后,將她縫補的東西全部搜了出來。
她縫補的的確是姜曦禾的,因為它們全部被明澤公主給絞碎了。
她怕太子妃發現后,降罪在她的身上,所以想要在她發現之前補好。
可是……婉兒悄悄地抬頭看,她的太子妃,卻面無表情,好像早就有了預料一般。
姜曦禾將被絞碎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展開,倏然嗤笑:“我還以為是什么了?就這玩意,你有必要瞞著我嗎?”
“奴婢怕太子妃……”
“得了,我知道這些是誰絞碎的,不會怪罪到你的身上的,下去吧。”姜曦禾那那些東西全部丟在了桌面上,說完后,想了想,又指著那一堆東西說,“將這些也全部給扔了吧,看著就覺得糟心。”
“太子妃。”婉兒怯生生的喊道。
“下去吧。”
婉兒剛走,長沂就翻著窗子進來。
姜曦禾抬眼看了下:“事情都處理干凈了?”
“是,那壇麝香,屬下已經丟到宮外去了,保證不會有人查出來的。”長沂恭謹道。
姜曦禾冷笑著撇嘴:“最近后宮是有人有喜了嗎?”
“主子為何會這樣問?”長沂怔住,隨即又舒展了眉眼。
“自從嫁到大燕來,我雖然老實了許些,也沒有什么小動作,但是該有警惕心,我還是有的,我與景西音先前那般,勢同水火,怎么可能會在一夕之間,就化干戈為玉帛,雖然之前,說是有南暄意為我出頭,但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我若是景西音,我會恨死了那個被南暄意護著的人,既然是這樣,又怎么可能會成為姐妹。”
“還有就是這個麝香。”
“她給我說,是皇后讓她做的,可是皇后已經多年不問后宮之事,又怎么會突然讓景西音用麝香做香料,我若是皇后,我必定會按兵不動,因為孟貴妃這般得寵,她比任何人都怕有人威脅到她的地位還有南承慕的地位,所以后宮之中,若真的有人需要用到麝香,那也是孟貴妃她們出手,絕不可能會是皇后。”
姜曦禾說完,頓了頓:“如今,你可以說,是誰有孕了吧?”
長沂抿笑:“是周昭儀。”
“蛇鼠一窩。”姜曦禾手指敲著桌面,“你瞧,這就很明顯了,不管是景西音還是周婉清,都與我有仇。”
“而好巧不巧,我正好撞破了周婉清穢亂宮闈的事,所以她腹中的孩子,大抵不會是燕帝的,只能是她的那個情夫,如此她怎么敢留。”
“所以她找上了景西音,想要麝香小產,可就這般小產了,她又不甘心,是以便設計了這個圈套,想要引我入陷阱中。”
姜曦禾簡直是越說越興奮:“久病成醫,再加上我對香料敏感,所以她特地讓楚承給我送花茶,讓麝香沾染在了楚承的衣裳上,這樣就會引起我的警惕,然后了我就會登門去找她,這樣就誘我上了鉤,今日我去后院,也并非悄然前去,景西音在東宮有眼線很正常,所以她便裝模作樣的抱著那壇子去了,因為她知道,我不會袖手旁觀的,這樣我就會幫她處理掉麝香,而我一個婦人,又不能出宮,必定會埋在宮中,等她跟著我,找到我埋麝香的地方后,便可以開始設計周婉清小產一事,這麝香必定會混在東宮的送的禮品之中,然后她因為麝香流產,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栽贓嫁禍在我的頭上,到時候景西音就成了唯一的知情人。”
“你說在景西音和我之間,燕帝會相信誰了?”
長沂淺笑不語。
“所以,你說我是先下手為強了,還是配合她們演一出戲。”
“這就要看主子您的興致了。”
“看我的興致啊。”姜曦禾打了一個呵欠,“那你去放一壇酒在后院吧。”
“這日子太無聊了,也是時候,找一些樂子給自己了。”姜曦禾目光有些飄忽,“如今周婉清有喜的消息,是已經傳遍了嗎?”
長沂頷首。
“所以就我一人,是最后的知道的。”姜曦禾淺笑,“看來我在這里的確也開始不問世事了,這般大的好消息,我竟然不知道。”
“對了,你去找找周婉清的那個小情人是誰?既然她想要栽贓陷害,那我豈能坐以待斃。”
“那人我們已經查到了,是周婉清的表兄,那日特地扮作侍衛,前來宮中與周婉清私會的。那人是大理寺少卿的公子,叫盛臣。”
秦宜歌點點頭:“挺好的,把他看住,必須要他承認自己和周婉清的私情,不論手段,我只要結果。”
“主子的意思是……”
“盛府上下包括周府,只要是和盛臣有關系的,都可以作為要挾他的籌碼,不論男女老少。”
長沂勾唇:“是,長沂明白了。”
“這件事,長沂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的,絕不讓主子失望。”
姜曦禾點頭:“去吧。”
“記得埋一壇酒在后院中,要桃花釀。”
很快,就入了夜。
姜曦禾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在身上,便悄悄的出了明月樓。
在她出來之后,不遠處果然有一人在跟著她。
姜曦禾輕蔑的彎起了嘴角,很快就繞去了后院,將已經調換過的酒壇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藏在了懷中。本來按照約定,這玩意應該是要埋在冷宮中,可東宮外突然多了許多禁衛軍,根本就出不去,姜曦禾腳步一轉,就抱著那東西回了明月樓。
明月樓早就被她給清空了,是以空無一人。
她抱著那東西,就走了院子中的桃花樹下,用準備的鏟子,很慢的挖了一個坑,才將東西放了進去,放了進去后,重新用土埋上,可翻新的痕跡還是太過明顯,她在土上踩了好幾腳,然后她便摘了些桃花瓣灑在了上面,全部做完之后,姜曦禾有些累的用手背抹了抹額頭,這才回了屋。
她這才剛剛進屋,一直躲在遠處的人兒,突然就跑進,在桃花樹下轉悠了一圈后,便乘著夜色極快的走了。
姜曦禾屈了屈指,換了一件衣裳后,便去了白鶴院。
書房的燈還亮著。
姜曦禾推門進去,就瞧見南暄意剛巧擱了筆,笑意溫存:“回來了?”
“嗯。”姜曦禾頷首,走進后,就瞧見他正在畫的東西。
幾株桃花下,有美一人,醉臥其間,衣衫半解。
她頓時有些羞惱的繞過去捶了捶他的心口:“你怎么畫這玩意?要是被瞧見了,該如何?”
“不會的,只有我和你能瞧見。”南暄意反手將人抱進了懷中,低頭在她的眉心親了一下,“今日一整日未見你,思之如狂。”
“殿下。”她拉著他的袖子,“妾身能問你一件事嗎?”
“說。”他單手抱著人兒,坐在了他的腿上。
“今夜東宮突然多了好些禁衛軍,是殿下做的嗎?”
南暄意嗯了聲:“本來我是想替你給解決了的,但是你好像不太需要我。”
“所以我便想了這樣一個折中的辦法,你若將那玩意埋到冷宮去,反而有些說不清,一壇酒而已,至于埋得那般遠嗎?埋在你的明月樓,這才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