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確實存在于嘉靖年間,不過后來他金盆洗手,退隱之后,做了一名道觀道人!”李香君淡淡說道:“只是他的一身神技并沒有失傳,他在退隱前收了一個徒弟,可惜的是他的這位徒弟生性淡泊,偶爾也會有做一些劫富濟貧的事情,但最終厭倦了世間太多的骯臟,皈依道教,三年前,在玄妙觀逝世,我們這次去,就是取他的遺物。”</br>
“那既然你師傅也在蘇州,為什么要你去取?”</br>
李香君無奈的一嘆,悠悠說道:“因為師傅她老人家重病在床,取了東西后我還得盡快的趕去看她!”事實上,無庸大師告訴她的是慧心師太已經(jīng)病重,時日不多了。</br>
“你別小瞧俠盜一枝梅徒弟的遺物,那大部分是俠盜一枝梅留下來的,這么多年很多人都在尋找一枝梅的遺物,據(jù)說有藏寶圖,還有他出神入化的偷技,因此我們?nèi)ト|西未必一帆風順。”李香君提醒冒襄道。</br>
這番出來果然有些奇遇,冒襄心里暗想如果真的能從遺物里找到藏寶圖,挖出寶藏,倒也是件極大的好事,不過前途難料,確實得小心謹慎。</br>
“好吧,既然是玄妙觀,那這件事必然也只能我去了,小姐告訴我地點,你們在外面等我!”冒襄想了想后,說道。</br>
李香君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地點,只知道那東西藏在玄妙觀院中一顆松樹下。”</br>
“既然如此,我們現(xiàn)在去玄妙觀吧?”冒襄說道。</br>
李香君點點頭,想到了什么,猶豫的道:“冒公子,我們?nèi)说男雄櫤芸赡芤呀?jīng)暴露,所以我與惜惜要換回女裝,你……”</br>
“我……哦,我背過去!”冒襄忽然明白她們要換衣服,臉上一熱,連忙轉(zhuǎn)過身去。</br>
惜惜嬌嗔道:“你可不能偷看。”</br>
李香君微微一笑,對冒襄倒是頗為相信,把惜惜身上的包袱取了過來,催促道:“快點換上衣服!”</br>
聽到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換衣服的聲音,冒襄心里沒有反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畢竟不是那種猥瑣之人,一想到顧媚生,還有小宛,心想自己已經(jīng)有了她們,若是對李香君又有這些非分之想,那就太對不起人了。雖然說如今是古代,娶妻納妾很平常,可冒襄畢竟是現(xiàn)代人,他的觀念中暫時還無法接受一夫多妻,甚至是腳踏兩只船。他覺得感情應該是單一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同時愛那么多的女人,有的只是生理的欲望和那種男人的占有欲。因此冒襄心中很快產(chǎn)生了罪惡感,連忙把那些齷齪的念頭拋開,這才舒服坦蕩了不少。</br>
而事實上,李香君雖然表面上很信任冒襄,心里還是有些擔心的,萬一這個風流公子忽然轉(zhuǎn)身,那她們必然是春光乍泄,因此一直是盯著冒襄的動靜,他聳聳肩都能讓她心里跳一下,不過直到她們換好衣服,冒襄也沒有轉(zhuǎn)身。李香君對他更加信任,不過內(nèi)心深處卻似乎又有些失望。莫非自己的魅力不如顧媚生?或者是那個叫小宛的姑娘么?</br>
此時,岸邊忽然傳來呵斥聲,烏篷船微微一晃,緩緩靠岸,船夫的聲音傳來,“最近蘇州城風聲很緊,進城都要檢查,小姐,公子咱們這到閶門了。”</br>
船夫的話剛落便聽到岸邊的衛(wèi)兵叫喝道:“船里是什么人?進城干什么?”</br>
“你們在艙里等著,我去應付。”冒襄也沒回頭,直接從烏篷船中鉆了出來,只見這里確實是座拱形城門,門前是吊橋,熱鬧喧囂,舟車往來,水陸相通。門前正有數(shù)名衛(wèi)兵在那里檢查過往行人。</br>
船邊的碼頭上正站著個衛(wèi)兵,見冒襄是公子哥兒打扮,態(tài)度溫和了些,不過他那眼睛還不停的向艙內(nèi)瞄,冒襄拱手笑道:“這位朋友,我們是從金陵來的,船內(nèi)是我內(nèi)人還有丫鬟,打算去玄妙觀里找道長算一卦,為我這鄉(xiāng)試算算前途。”</br>
見冒襄頭戴方巾,身著儒衫,氣質(zhì)恬靜文雅,那衛(wèi)兵心道原來是俊氣的秀才,在這個時代,有功名的讀書人還是頗受尊敬的,因此那衛(wèi)兵便也不為難,“你們的船只不準進城,全都走陸路吧!”</br>
“多謝多謝!”冒襄連忙拱手,轉(zhuǎn)身回到艙內(nèi),發(fā)現(xiàn)二女穿戴整齊,一對書生與小廝轉(zhuǎn)眼間變成了窈窕淑女,他不由多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兩人目光詭異的盯著自己,忽然醒悟,連忙咳嗽了聲,訕笑道:“剛才是為了避免麻煩才這么說的,咱們這就上岸吧!”</br>
惜惜嬌哼了聲,“姓冒的,我家小姐可沒同意你這么說!”</br>
李香君倒算寬容,目光在冒襄臉上流轉(zhuǎn),淡淡說道:“算了,咱們還是快點走吧!”</br>
冒襄也不理會那小丫頭,拿起包裹上了岸,李香君可是絕色之姿,容顏清麗,而小丫鬟惜惜也俏麗可愛,因此這兩人一露面,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br>
剛才那衛(wèi)兵更是瞪圓了眼珠子,這個小秀才竟然娶了這么漂亮的小娘們,艷福不淺啊!</br>
冒襄無奈的搖頭,不管在哪個年代,美女總是有些麻煩,推開人群,拱手道:“借過借過!”</br>
冒襄是不想惹事,并且盡量低調(diào)的,但是事實并不讓他如愿,剛剛帶著李香君主仆兩人進了城,避開眾目睽睽的尷尬場景,又被一個衣著華麗,帶著幾名仆從的公子哥兒攔著。</br>
紅顏禍水,這話在這里準確的體現(xiàn)了出來。</br>
“這兩小娘們不錯,比翠樓里的桃花更有些味道,嘿,這位兄臺,可否借一步說話?”粉面的公子哥兒一臉色迷迷的模樣,拉著冒襄淫笑,皮笑肉不笑的,他身后的那幾名仆從也都兇神惡煞,趾高氣昂,顯然這小子必定是蘇州城的某達官貴胄子弟。</br>
很受不了這小子身上的脂粉氣,冒襄皺著眉頭退了一步,拱手道:“很抱歉,我們還要趕路,請公子讓讓路!”</br>
那公子哥兒身后的家丁臉色一變,雙目圓瞪,大聲喝道:“臭小子,咱們家公子這是看得起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br>
那公子哥兒眼眸里掠過一抹寒光,但臉上卻只是笑嘻嘻的,輕輕揮了揮手,陰陽怪氣的道:“有話好好說,別驚嚇了這兩位小美人兒,兄臺,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好說話呀?你看,咱們要是不找個地方說話,我這些下人都有些不耐煩了!”說話時,還不住的向李香君主仆二人身上瞄,**的目光令小丫鬟惜惜義憤填膺的恨不得沖上去給他兩個嘴巴,李香君相對鎮(zhèn)靜,攔住了惜惜,只是等待冒襄的應對。(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