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隨著一聲吆喝,那馬車緩緩停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冒襄耳內(nèi),“兩位下車吧!”</br>
是在街上跟自己說話的那人,冒襄暗道這事古怪,看了惜惜一眼,這小丫鬟平時蠻驕橫的,不過一碰上這事小臉兒就發(fā)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冒襄身上了,那可憐巴巴的眼睛我見猶憐。</br>
兩人下了車,這里是一片荒郊,北面有一片樹林,南面臨水,原本是罕見人跡的地方,但此時卻出現(xiàn)十來個膚色黝黑的漢子,都是臉色憔悴,瘦得皮包骨頭,看打扮也都是普通農(nóng)民,領頭的那個正是在街上跟冒襄說話的那個,此時他摘去頭上斗笠,露出青匝胡須還有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神情溫和的道:“公子我們又見面了。”</br>
小丫鬟惜惜拉著冒襄的手,縮在他身后不敢言語,雖然她跟李香君學了些許的武藝,可畢竟是人小,加之沒見過這種場面。冒襄心里也是忐忑,作為一個大學生,又哪里碰到這樣的場面,但他感覺到惜惜身體的顫抖,知道現(xiàn)在是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勉強穩(wěn)定心情。對方不是打劫就是綁架了,官逼民反,這幫人一定也是這種情況,他掃了眼眾人,令他心頭還懷有希冀的是,這幫人手中沒有武器,看來也不是那些殺人如麻的強盜賊寇。</br>
“這位兄臺,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冒襄聲音有些發(fā)顫的問道。</br>
那人呵呵一笑,略帶歉意的道:“我們兄弟在外逃亡,現(xiàn)在身上盤纏用盡,沒有辦法,只得希望公子能夠幫助一二。”</br>
只是打劫的,那還好,冒襄松了口氣,問道:“你們是鎮(zhèn)江人氏?剛才那些衙役不會是抓你們的吧?”</br>
“他們正是追捕我們的!”那人點頭道。</br>
旁邊一個瘦弱的漢子焦急的道:“李大哥,別說太多了,快點讓他交錢,官兵已經(jīng)知道我們在這里出現(xiàn)過,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金山。”</br>
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根本不是打家劫舍的人,冒襄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對惜惜道:“錢袋呢?”</br>
惜惜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真是個書呆子,不過她心里害怕,可不敢得罪這幫人,聽從冒襄的話把那錢袋取了出來。</br>
冒襄從錢袋里取出三百兩銀票,還有剛才買被褥剩下的碎銀,交到那人手中道:“這些應該夠你們用的了。”</br>
見他出手這么闊綽,眾人不禁都有些驚訝,那人面露喜色的道:“多謝公子!”</br>
冒襄笑道:“我知道你們這也是被逼的,如今這官府烏煙瘴氣,魚肉百姓,我看你們還是遠走高飛吧,隱姓埋名最好,千萬不要去當什么土匪山賊。”</br>
“公子如此慷慨仁義,不知道高姓大名,將來有機會一定報答公子。”那人心生感激,面色微微發(fā)顫,就差眼睛里沒有淚光了,要知道,這幾百兩銀子對于普通的老百姓,尤其是種地的農(nóng)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br>
冒襄略有些得意,能夠救濟他們心里也很舒坦,笑道:“謝這倒不必了,其實你已經(jīng)知道我了。”</br>
“哦?”</br>
“請吧!”冒襄不答,說道:“既然官府已經(jīng)收到風聲,我想他們一定會盡快的去碼頭搜捕你們,這樣,我那里有一條小船,你們坐船走吧!”</br>
“這個……”眾人相互看了看,有些猶豫。</br>
惜惜狠狠的在冒襄腰上掐了下,這個書呆子,給錢就算了,還要賠上一條船,沒船了怎么去姑蘇。別看這惜惜雖然年紀小,可這手指頭卻是能把活人給掐成死人,冒襄更是疼得脊梁骨冒寒氣,一把抓住惜惜那嬌嫩的手腕,拉到身后。惜惜小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想要掙脫,卻還是被他緊緊握著,芳心更是亂跳。</br>
兩人的小動作那些人也沒留意,那叫李大哥的人想了想,慨然嘆道:“那就多謝公子了,說實話,我們確實走投無路了。”</br>
冒襄笑道:“那船停在碼頭附近的蘆葦邊,很容易辨認,我這就帶你們過去!”他想到李香君還在船上,這女人自己還得親自去擺平。</br>
正要動身,惜惜忽然拉住他,臉泛酡紅,雖然說她的年紀還小,可對男女之事卻是比冒襄還要清楚,小手被冒著握著,很有些異樣,垂首低聲道:“讓他們自己去吧!我有話告訴你。”</br>
“可是你家小姐……”</br>
“聽我的,讓他們自己去,小姐不在船上!”惜惜嬌俏的白了他一眼。</br>
“啊!”冒襄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這個李香君,原來早有安排,轉(zhuǎn)身對那李大哥道:“我還有事要辦,諸位先去吧,那船上有糧食和水!”接著便把船的位置等告訴了他們。</br>
李姓漢子歡喜之下拱手道:“多謝公子,日后再會。”</br>
等這幫人走后,惜惜這才捶了冒襄的胳膊一下,怒道:“你這個笨蛋,書呆子,給錢就算了,還倒貼一艘船,小姐知道了看她怎么收拾你。”</br>
冒襄微微一笑,“惜惜姑娘,你家小姐去哪了?”</br>
“她……”惜惜一怔,頓時支吾道:“小姐去哪你管不著,反正到時候小姐知道你竟然把船給別人了一定非常生氣!”</br>
冒襄聳聳肩,生氣就生氣唄,那個李香君,最好放我走人,否則下面我還得讓她有氣受,這叫禮尚往來!</br>
見冒襄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惜惜小細牙咬得咯咯響,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孤男寡女,這冒襄又是個出了名的風流才子,剛才占自己便宜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她有些羞怯,因此裝腔作勢的嬌哼了聲,道:“馬車被他們用去了,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br>
冒襄抬頭看了眼遠處的金山寺,笑道:“那當然是走回去了!這金山島也就這么大的地方,你們家小姐能去哪?莫非是金山寺?”</br>
惜惜臉色一變,慌忙道:“小姐是女人,去那里干什么,才不會呢!”</br>
斜眼觀察到她臉上的變化,冒襄撇嘴一笑,這個小丫頭,連偽裝都不會,心情當即更加篤定,理了理身上的衣襟,瀟灑的道:“走吧,咱們?nèi)ソ鹕剿陆杷抟凰蕖!?lt;/br>
“不行!”惜惜連忙拉住他的衣袖,“那……那小姐怎么辦?我們還是去碼頭等小姐吧!”</br>
冒襄挑了挑眉頭,轉(zhuǎn)身道:“你家小姐這么聰明伶俐,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辦?走吧,你要是想回頭等她,那自己去好了。”</br>
“你……”惜惜狠狠瞪了冒襄一眼,最后只得放棄,跟在冒襄身后,咬牙切齒。</br>
冒襄心里偷笑,這一路上受夠了這對主仆的氣,今天能以牙還牙,心里爽快不少!</br>
金山島確實不大,兩人走了幾里地后,便來到金山腳下,跟著那些香客上山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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