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修兩個專業(yè)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
    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她主修核工程，自動化一節(jié)課都沒上，基本上都在圖書館自學。
    聽到冷佩珊的詢問，南慧瑤擰眉，沒有說什么。
    楊怡撕開泡面的蓋子，拿起叉子就開始吃，一邊吃一邊回答冷佩珊，沒抬頭，“畢竟是高考狀元，考得再不好也比我們好，是吧？”
    她回頭看了眼南慧瑤，最后一句明顯是在問她。
    南慧瑤想了想秦苒的前幾天還詢問她自動化大一學什么的事情，頭往下低了低，含糊著開口：“對。”
    冷佩珊自然聽出來南慧瑤語氣里的底氣，明顯不足，她放下口紅，看著南慧瑤的方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自動化期中考試難度的變態(tài)程度已經(jīng)紅到了論壇，冷佩珊在計算機系都有所耳聞，秦苒一心二用，連自動化的課都不上還要趕著回來考試？
    冷佩珊手機響了一聲，是大二的學長，她連忙拿起手機接起，“機房？好，我馬上去行。”
    她才剛回寢室，又匆匆出去了。
    等她出去，寢室的氣氛才好起來，楊怡一邊吃面一邊跟南慧瑤說話，“你剛剛說‘對’的時候有些心虛。”
    都是能考到京大的，智商不會低到哪里。
    南慧瑤按了下太陽穴，“苒苒考前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說。”楊怡淡定的繼續(xù)吃面。
    “自動化上的什么課程。”
    “咳咳……”楊怡嗆到，她立馬放下叉子，抽了一張紙出來。
    **
    這邊，亭瀾。
    程老爺子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對面懶散的把玩著手機的程雋，他板著臉：“為什么不去c市？”
    “不好玩。”程雋靠著沙發(fā)，眸色冷清，冷淡的聲線也沒什么情緒。
    “c市那邊我暫時還沒派人去，五天之內(nèi)，你要有變化隨時找我。”程老爺子瞥他一眼。
    程雋漫不經(jīng)心的搭著腿，“放心，我絕對不會找你的。”
    玄關(guān)處傳來聲響，秦苒拎著背包回來，正蹲在地上換鞋。
    程老爺子收起了嚴苛的表情。
    程雋也站起來，眉睫微垂，“這么早就回來了？”
    他問過，她考完還有其他課。
    秦苒換了雙拖鞋，跟程老爺子問了好，才回程雋，“系里提前放了假。”
    “聽程木說今天是京大的期中考試，你考得怎么樣？”看到秦苒，程老爺子臉上也舒展開笑，“待會兒讓廚師多做點好吃的，京大考試一向難。”
    “還行。”秦苒也沒立馬去樓上，而是放下了背包，期中考試考完，她也開始琢磨徐校長跟她說的事。
    程老爺子知道秦苒聰明，她是今年的高考狀元，京大A大兩個學校都爭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她的考試。
    只伸手敲著膝蓋，看著她沉吟了半晌，才開口：“周校長過兩年肯定會讓你進研究院，研究院涉及到各方勢力跟各方家族，研究院那里方院長那一勢力獨大……”
    秦管家端了一壺茶過來，聽到程老爺子的話，“您現(xiàn)在就跟秦小姐說這么多干嘛？”
    “也是，還早。”程老爺子點點頭，沒再提那么多給秦苒增加壓力。
    程老爺子跟程管家說話的時候，程雋就挑眉看著他們。
    “怎么？”程老爺子眼眸一厲，他最近十分不待見程雋。
    “沒什么，”程雋慢吞吞的收回了目光，“就想問問您心臟好不好。”
    沒跟程老爺子說徐校長那里還有個驚喜等著他。
    程老爺子接過來程管家遞給他的茶，“你只要少氣我，我心臟就會很好。”
    **
    樓上，秦苒把背包放到床上，就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十一月初，天已經(jīng)轉(zhuǎn)冷，她的房間一直智能恒溫26度，不冷不熱的，她沒吹頭發(fā)，就拿著毛巾慢慢把頭發(fā)擦干，走到桌子面前打開了電腦，按了幾個按鍵。
    然后拉開椅子坐下。
    與此同時，c市，秦修塵房間。
    秦陵在對面桌子上寫作業(yè)，經(jīng)紀人在跟秦修塵討論明天進組的事情。
    兩人坐在小桌子面前，經(jīng)紀人手中拿著一份合同，“明天去山上，山上有好幾個據(jù)點，我只能遠遠跟在導演他們身邊，你跟小陵注意安全……”
    他正說著，秦陵放在桌子上的電腦忽然亮了起來。
    經(jīng)紀人被嚇得一跳。
    然后就是一張冷艷逼人的臉，對方翹著二郎腿坐在視頻對面，穿著白色的長袖T恤，正拿毛巾按著頭發(fā)，額前碎發(fā)上的水順著下巴的線條往下滑。
    “秦、秦苒？”經(jīng)紀人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
    秦陵正拿著筆寫卷子，聽到經(jīng)紀人的聲音，立馬放下筆，走過來把電腦拿起來，“姐姐。”
    秦苒沒想到會看道秦修塵等人，她拿著毛巾的手頓了頓，然后坐直身體，“秦影帝，東西我收到了，謝謝。”
    “不用跟我客氣。”秦修塵神色溫和，聲音也放輕。
    “姐姐，你看到我給你發(fā)的圖片沒？這邊很好玩。”秦陵眼睛很亮，等不及要跟秦苒分享。
    秦苒發(fā)視頻給秦陵，一是因為秦修塵寄給她的東西，二則也想看看秦陵的狀態(tài)，確定秦陵在那邊待的還好，秦苒就掛斷了視頻。
    秦陵這才把電腦轉(zhuǎn)回來。
    秦修塵拿著合約去找導演討論一些細節(jié)。
    經(jīng)紀人沒跟他一起走，終于找到機會詢問，“小陵，你剛剛電腦不是關(guān)機的嗎？”
    怎么突然就彈出來視頻？
    而且……
    經(jīng)紀人看著秦陵電腦的主頁面，沒看到微信也沒看到企鵝號，那視頻就好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
    秦陵：“……”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解釋：“我電腦沒有關(guān)機。”
    “是嗎？”經(jīng)紀人不太相信。
    “不然呢？”秦陵面無表情的反問。
    經(jīng)紀人想不出來還有其他什么原因，勉強相信了秦陵的說辭，“你這電腦哪里買的，我也想買一個。”
    相處了這么多天，經(jīng)紀人也看過秦陵玩游戲，他的電腦一秒鐘開機，反應速度快，還沒亂七八糟的廣告。
    “我姐姐送給我的。”秦陵抬了抬下巴。
    經(jīng)紀人遺憾的點頭，他跟秦苒不熟，不好意思問她哪里買的。
    **
    京大，自動化系。
    各科老師已經(jīng)收到了期中試卷。
    期中考試沒期末那么嚴格，老師都是帶回公寓改的。
    高數(shù)老師不是自動化專業(yè)的老師，他是數(shù)學系的教授，今年特地被安排到自動化專業(yè)。
    此時他正帶著眼鏡，坐在書桌面前開始翻期中試卷，他今年只帶應用數(shù)學本院的大一，物理系的自動化，一共十個班的學生，試卷拿出來有一摞。
    “教授，應用數(shù)學的卷子已經(jīng)改完了。”對面，跟在他身后讀研的兩個男生把應用數(shù)學的卷子遞給教授。
    已經(jīng)改了兩天，應用數(shù)學本專業(yè)的卷子已經(jīng)改完，數(shù)學教授把自動化的卷子遞給他們。
    兩個男生翻了一下，他們就是專門研究數(shù)學的，看到試卷內(nèi)容的時候，愣了一下，“這是自動化的卷子？”
    沒弄錯吧？
    比他們數(shù)學專業(yè)的期中考試還難。
    “他們自動化的輔導員要求的。”教授捧著保溫杯，“他們考得怎么樣？”
    兩個男生沒說話，只搖頭，這些卷子拿到他們數(shù)學專業(yè)都考得一塌糊涂，更別說放在自動化專業(yè)。
    改自動化專業(yè)的卷子要比數(shù)學專業(yè)的快很多，最后一道幾乎只在文獻中出現(xiàn)的四階微分方程唯一解問題，連兩個男生看到都覺得頭大。
    沒二十分鐘，兩個男生就把自動化的卷子改了一半。
    “你有改到80分的嗎？”男生一詢問。
    男生二隨意的拿著筆，“70分的都沒有。”
    試卷是百分制的。
    男生一把手中的卷子放到一邊，又重新拿了一張卷子。
    他下意識的翻到后面，忽然一愣。
    最后一道大題雖然是微分，但要用到微分算子理論，可以當做一個論文研究專項來寫，正是因為如此，看到自動化大一新生期中考試的時候，反應才會那么大。
    這種大題，連教授自己都沒有標準答案，因為要各種理論驗證過程。
    男生本來以為這種題目放在自動化那邊就是擺設(shè)，沒想到自動化新生竟然有人在驗算。
    他是跟在教授后面讀研的，在數(shù)學方面有些造詣，自然也能看出來這個學生并沒有在亂寫。
    “教……教授……”
    “怎么了？”教授推了一下眼鏡，抬頭。
    “您看看這張試卷……”男生回過神，他走過來，把試卷遞給教授。
    教授隨手接過來看了一眼。
    表情由漫不經(jīng)意變成了肅然。
    他連忙坐直，把這張試卷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邏輯思維縝密，在數(shù)學上有著異于常人的天賦，這人天生就是適合學數(shù)學的啊？怎么會不小心到了自動化系？
    教授翻了翻名字——
    秦苒。
    “我猜也就是她。”教授也沒放下試卷，而是站起來，拿了手機出門。
    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今年的新生這么猛的？”男生感嘆了一聲，然后看著教授的背影，“教授干嘛去了？”
    “還用問？”男生二收回目光，篤定的開口，“打電話給院長了。”
    **
    距離考試已經(jīng)過了兩天時間。
    期中考試的成績基本上都出來了。
    除了自動化。
    物理系辦公室，大一的輔導員剛好接收了成績，正在統(tǒng)計最后一門科目。
    其他院系的成績已經(jīng)出來了，怕自動化的學生等得急，他登上了企鵝，在大群里發(fā)了一句——
    【大家稍安勿躁，數(shù)學成績馬上就能統(tǒng)計好，中午就可以查成績了。】
    自動化1班邢開：輔導員，我們不急，真的不急，您慢慢統(tǒng)計。
    自動化2班：是的，輔導員。
    自動化3班：我們一點也不想知道……
    ……
    今天星期六，統(tǒng)一沒什么大課，除了少數(shù)人有兩節(jié)選修課。
    因為今天早上出了成績，京大氣氛不如往常那么好。
    京大考試題目難是出了名了，論壇上幾家歡喜幾家愁。
    期中考試一點兒也不意外的上了熱門榜單，地下一群人在哀嚎，有人吐槽完變態(tài)的題目之后，忽然想到了物理系自動化的成績。
    最近兩天有人把物理系的卷子上傳到貼吧，無數(shù)人前來瞻仰自動化的卷子。
    n樓：說起自動化，不知道秦校花考得如何？
    n+1樓：她一直在核工程上課，我看有點懸……
    n+2樓：what？高考你們忘了？！她是一個連侯德龍出的卷子都能考到滿分的女人！！
    n+3樓：開學兩個月了，除了軍訓，我也沒有看到秦苒參加過什么活動，沒進學生會，也沒有得到過什么獎項，是不是吹得太過了？
    n+4樓：本人數(shù)學系大二，運氣好的話，目測大一的卷子我能卡考到79。
    ……
    關(guān)于秦苒的傳言太多了，大部分人保持觀望的態(tài)度。
    整個京大的論壇都在等自動化的成績。
    中午，十二點多。
    物理系自動化班級的成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