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互相的飆演技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br> 蘇寒感覺到客車應該停不了幾分鐘了，于是他下車之后直奔吸煙區。</br> 蘇寒拿出香煙放在嘴中點燃，狠狠地吸了幾口。</br> 平時可以自由吸煙的時候，他的煙癮沒這么大，只是坐車時間太長了才會這樣。</br> 在他剛剛吸完半根的時候，劉悅也從洗手間出來了。</br> 蘇寒看著空空如也的服務區，感覺要發車了。</br> “誒，下面那兩個人稍微快一點，別耽誤大家時間。”</br> 乘客基本上都已經上車了，司機師傅看了一下時間，然后把腦袋從車窗伸出來，對著還在吸煙的蘇寒喊到。</br> 蘇寒這才匆匆地熄滅了剩下的半根煙，然后他就跟劉悅一起上車，繼續下半程旅途。</br> 車門關閉，客車又重新駛入了高速公路。</br> 現在雖然是下午，可是外面的日頭還很足，車內的窗簾都放下來了，車里面昏昏暗暗的，蘇寒又感覺有些困倦了。</br> 他把頭靠在窗戶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外面飛快閃過的農田以及樹木。</br> 這樣快速消失在眼前的景象就像萬花筒一樣有魔力，蘇寒看了沒幾分鐘就不知不覺的把眼皮閉上睡著了。</br> 等到蘇寒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車子已經到站了。</br> 這次也是劉悅叫醒他的，不過這次他沒有裝睡，是真的睡的很香。</br> 蘇寒揉了揉眼睛，車里的乘客已經走了一半，劉悅也已經站起來了。</br> “誒，都醒醒啊，到站了，到站了，富強縣終點站到了啊，抓緊下車。”</br> 司機正在催促乘客下車。</br> 蘇寒發現劉悅左邊的臉上有些紅紅的痕跡，他一下就知道了，劉悅剛才肯定又是在他肩膀上睡著了。</br> 不過這小姑娘還是像之前一樣，裝作什么都不知道。</br> 蘇寒站起來之后，放肆的伸了個懶腰。</br> “我怎么感覺右邊肩膀這么酸呢，空調也吹不到肩膀啊。”</br> 蘇寒一邊說著話，一邊悄悄的觀察劉悅的表情。</br> 果然在蘇寒提到肩膀酸之后，劉悅右邊的臉也一下變紅了。</br> 這下左右都紅了，看起來對稱了，反倒更自然了。</br> “您可能是太累了吧...”</br> 劉悅隨便解釋了一下，然后就像逃命一樣快速下了車。</br> 蘇寒感覺自己有些過分，把小姑娘都弄害羞了。</br> 他透過車窗，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小縣城，等到車廂內的人都走掉了，他才下車。</br> 他來到車尾處的后備箱找劉悅。</br> 而劉悅早都已經把他們兩個的行李從后備箱里面拿出來了。</br> 她身邊放著兩個行李箱，正站在車尾處等蘇寒。</br> 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小小的縣城也有了一絲熱鬧的景象。</br> 大客車尾部的紅燈還在亮著，劉悅就站在紅燈旁邊，那一股妖艷的紅光，同時也映紅了劉悅的臉。</br> 一陣微風吹過，撩起了劉悅的長頭發。</br> 艷紅的面龐，以及被風吹動的長發。</br> 蘇寒看到這一幕有些恍惚了，如果忽略到周圍的汽車以及喧鬧的人群，這完全就是一張美女的藝術照片。</br> 不過蘇寒很快就回過神來，因為剛才那陣微風帶來的還有一股他很熟悉的煤煙味。</br> 又是賣茶葉蛋的大姨。</br> 蘇寒在車站門前躲過無數黃牛票販子、黑車司機，卻從來躲不過這如影隨形的茶葉蛋。</br> 大姨的小三輪車的車斗上放著一個油桶改裝的大爐子。</br> 爐子上面坐著一口大鐵鍋，鍋里正往外冒著呼呼的熱氣。</br> 阿姨看到新到站的一車乘客，開始賣力的吆喝。</br> “茶葉蛋茶葉蛋嘞，一個錢兩個，一塊錢兩個，好吃不貴！”</br> 大姨賣力的叫喊聲，終于打動了幾個剛下車而又饑腸轆轆的乘客。</br> 他們拖著各自的行李包，把小攤子圍住了。</br> 蘇寒看著這個小攤子，也感覺胃里空空的。</br> 確實如此，因為他只有早上吃了很少的東西，今天一天基本上都是在車上度過的。</br> 唯一一次下車吃飯的機會，卻因為蘇寒裝睡被耽誤了。</br> 蘇寒雙手插著口袋，走到了劉悅身邊。</br> “你吃茶葉蛋嗎？”</br> 劉悅之前盯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車流入了神，此時才發覺蘇寒已經到了身邊。</br> 她輕輕的搖了搖腦袋。</br> “我還不餓，你吃吧。”</br> 茶葉蛋大姨一看就是一個熟練的商人，她混跡于各個車站多年，一把勺子用的是如臂指使。</br> 快速的給前面幾位顧客挑好了茶蛋，蘇寒也來到了小攤前。</br> “大姨，給我裝6個茶葉蛋，要裂紋多一些的。”</br> 因為完整的雞蛋很難入味，所以蘇寒刻意叮囑了大姨。</br> 大姨聽到蘇寒的要求，把漏勺伸到鍋內，一陣翻攪，而后就把六個雞蛋都裝到了袋子里。</br> 大姨把袋子拿到了蘇寒面前，蘇寒也把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br> 大姨看到這百元大鈔微微皺了眉頭，卻沒有接。</br> “真行啊你，拿這么大的票買茶葉蛋，我找不開。”</br> 大姨以為蘇寒是過來找零的，她嫌麻煩，所以不收蘇寒這張大錢。</br> 這下就讓蘇寒很難辦了，因為他身上都是100元的整錢。</br> 而對方又是生活不易的底層人，所以蘇寒又不能刁難她。</br> 最后他沒辦法，又回到了劉悅身邊。</br> “劉悅，你那有三塊錢嗎？”</br> 劉悅聽到蘇寒的話，從自己的小包內拿出了錢包，又從里面拿出了一張5元紙幣交給了蘇寒。</br> 蘇寒又拿著這張錢回到了攤位，大姨見到蘇寒的5塊錢，滿意的點了點頭。</br> 她接過這張錢，然后用帶著半截手套而又沾滿油污的雙手，在肚子前的錢包內拿出兩張一元。</br> 她把這兩元錢和六個茶葉蛋一起交給了蘇寒。</br> 蘇寒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因為三塊錢而去求人。</br> 不過好在的成功拿到了茶葉蛋。</br> “接下來我們怎么走？”</br> 蘇寒現在已經急不可待了，他也顧不得什么形象。</br> 他直接拿出一個茶葉蛋剝開，整個的塞到了嘴里。</br> “現在下鄉的客車已經過了時間了，我們只能坐出租車了。”</br> 劉悅初中是在縣城里面讀的，所以她對這些回家的客車的時刻表是很了解的。</br> 蘇寒聽到以后點了點頭，他又剝開了一個雞蛋，然后撤下了一塊塑料袋，把茶葉蛋包著遞給了劉悅。</br> 劉悅接過之后，輕輕咬了一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