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林淵沉默了。
張列辰瞥了眼他的反應(yīng),又道:“要我是那兇手,就趁早消停回避?!?/p>
“回避?”林淵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兇手為自保應(yīng)該離開不闕城?”
張列辰:“能離開自然是更安全,可誰知道那兇手是什么身份,有沒有牽涉到什么,若有什么受人關(guān)注的身份的話,此時離開恐怕立馬會被人給盯上。”
忽抬頭道:“關(guān)咱們什么事,干嘛為兇手著想?這種兇徒,早點落網(wǎng),咱們不闕城也能早點消停?!?/p>
林淵嘴角略翹,嗯了聲。
張列辰又道:“不過聽外面?zhèn)餮哉f,這事是秦氏干的,你覺得呢?”
林淵:“秦儀這種人,想法不是我們正常人能理解的,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張列辰攪動著鍋勺,“能有什么奇怪的?不還是個正常人。不要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她是女人,你非要把她按正常女人的方式去理解,那肯定不正常。她在如今的位置上,有些事情也沒辦法,畢竟是這么大一個商會的掌舵人,嬌滴滴的女子耍女人性子能扛這么重的擔(dān)子嗎?環(huán)境塑造出一些男人的行事作風(fēng)很正常嘛,其實骨子里還是女人。你換個角度去想想,她干的不就是男人干的事么,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她那個女人,所作所為有什么不正常的?”
林淵想了下,難以把秦儀切換成男人,“看來她那大方的十萬珠還是有效果的。”
張列辰當(dāng)當(dāng)敲了敲勺子,“屁話?!?/p>
林淵瞥了瞥鍋里的粥,沒興趣,走人,“我回屋修煉了?!?/p>
張列辰扭頭,“又不吃嗎?”
林淵:“不餓,幫你省點錢?!?/p>
張列辰頓時罵罵咧咧,“煮都煮了,幫我省毛的錢,不吃拉倒,好心沒好報?!碧鹕鬃由熳靽L了嘗味,砸吧嘴,貌似自言自語,“憑什么一直給我號碼,傻小子還回不過神來,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吶……”
不闕城最近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令總務(wù)官橫濤瞪大了雙眼盯著。
他很清楚,這都是潘氏搞出的好事,那十億珠的懸賞一出來,一些人就像聞到了血腥的獵狗一般涌來了,甚至還有一些所謂的游俠也出現(xiàn)了。
不闕城這邊找了潘氏,警告不要亂來,可潘氏喊冤,不承認(rèn)自己發(fā)出過什么懸賞,還反問什么時候能找回潘凌云,什么時候能抓住兇手?
潘氏把事做的滴水不漏,不闕城這邊沒有證據(jù),有些無可奈何。
至今找不到潘凌云、抓不住兇手,也的確令不闕城官方顏面無光,難對潘氏說出什么。
城內(nèi)開始出現(xiàn)了莫名其妙的人員失蹤事件,橫濤知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為了錢財開始尋找線索了。
已經(jīng)抓了兩名不軌者,公開正法示眾。
秦家先知先覺,做出了準(zhǔn)備和預(yù)防,秦儀出行的車輛增加兩部,加強了對秦儀的保護……
周氏商會總部,會長辦公室內(nèi),周滿超拿出了一張紙,桌上推往了對面,“羅康安的底細(xì)查清了?!?/p>
對面的彭希上前,伸手拿了觀看。
周滿超道:“這個羅康安就是個人渣混蛋,膽小好色,并無什么真本事,可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二爺與霸王決戰(zhàn)時,助二爺一臂之力是扯淡,他的介入對霸王并沒有什么真正的影響,他之所以敢介入,是他所在那隊神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見他貪生怕死在后,一怒之下把他給扔了出去。戰(zhàn)后為了泡女人,嘴上沒門,在那自吹自擂,傳到相關(guān)人的耳朵里了。
有一點他是沒說錯的,的確損了二爺?shù)念伱妫湃堑靡恍┤瞬桓吲d把他給踢出了仙都神衛(wèi),但真正原因是那混蛋的自吹自擂損了二爺顏面,不是什么二爺還需靠他一臂之力才能戰(zhàn)勝霸王。
若不是怕?lián)鷤€殺人滅口的罪名,讓那些事被人誤以為真,這家伙只怕早就被二爺?shù)娜私o做掉了。仙都神衛(wèi)里居然出了這種人,顧及仙都神衛(wèi)的顏面,家丑不好外揚,加之把他踢出是二爺?shù)娜烁傻?,因此沒人敢多說什么,故而一直以來比較難打聽到真相?!?/p>
說到這,周滿超自己都感到好笑,“估計秦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明真相。這秦儀也算是精明,卻被這招搖撞騙的騙子給騙了,也算是陰溝里翻了船,還害得我們虛驚一場,以為招攬了個多了不得的人物,令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彭希卻繃緊了神色,慢慢放回了手中紙張,“舅舅,事情只怕沒那么簡單,恐怕不是秦儀被騙,而是我們被秦儀給騙了。”
周滿超一怔,“什么意思?”
彭希:“秦儀孤注一擲參與巨靈神競標(biāo),這么大的事,她真的沒弄清羅康安的底細(xì)就敢冒然招攬嗎?”
周滿超:“打聽到這個真相,我們是費了番工夫的,秦儀被騙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彭希反問:“那林淵呢?”
“林淵?”周滿超不解,不知指的是什么,偏頭看向一旁的助理孟肅,后者一臉疑惑,顯然也不知所以然。
彭希:“不知羅康安真假也就罷了,把林淵這種廢物招進秦氏介入巨靈神做羅康安的副手又怎么說?兩個廢物介入事關(guān)秦氏生死存亡的大事,恐怕不是秦儀被騙,而是秦儀可能壓根就沒指望這兩人能發(fā)揮出什么重要作用?!?/p>
周滿超一驚,慢慢站了起來,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可能是秦儀的障眼法?”
彭希:“不是可能,而是肯定!羅康安和林淵壓根不是參與競標(biāo)的人,這是秦儀為了保護真正目標(biāo)人物的幌子!”
周滿超雙手摁在了桌上,冷笑連連,“繞這么大彎子,大老遠從仙都找來個羅康安,居然是糊弄人的,這女人城府可真夠深的,差點把我們周氏和潘氏都給糊弄了過去。幸好你說要不惜代價查真相,否則還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才能知道真相。”
下巴朝彭希抬了抬,“能不能把真正的目標(biāo)人物給找出來?”
彭希:“這是事關(guān)秦氏生死存亡的機密,不能掌握接觸到秦氏參與競標(biāo)的巨靈神的所有情況,不太可能查出來,秦儀一定有周全的保密方式。”
砰!周滿超一拍桌子,“那就把這個羅康安給做了!既然不是什么令人忌憚的高手,事情反倒簡單了,做了羅康安,逼出幕后真正的目標(biāo)。你辦事我放心,這事你親自操刀執(zhí)行!”
彭希略沉默了一會兒,竟搖了搖頭,“舅舅,我不贊成這樣做。”
一旁的孟肅看向周滿超的反應(yīng)。
周滿超皺眉,“你有什么想法?”
彭希:“殺了羅康安,就算逼出了幕后目標(biāo),秦氏也必然是以萬全的方式對目標(biāo)進行保護,再對目標(biāo)動手只怕很難輕易成功。既然已經(jīng)掌握了情況,我們就已經(jīng)占了先機,不妨順?biāo)浦?!?/p>
周滿超有點跟不上這外甥的思緒,但也習(xí)慣了,知道這外甥的腦子像其父,一貫好用,問:“怎么個順?biāo)浦鄯ǎ俊?/p>
彭希:“只要我們不動羅康安,秦儀就不知我們知情了。秦儀既然喜歡把羅康安擺在臺面上,那就讓她擺著好了,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只需暗中拆臺便可。可聯(lián)系潘氏,兩家暗中動員在昆廣仙域的關(guān)系,在最后關(guān)頭拿出個官方?jīng)Q議出來,讓秦儀沒辦法換人便可!”
周滿超目光閃爍,點頭著,明白了,懂了,這是要幫秦儀弄成個假戲真做,屆時羅康安那廢物駕馭巨靈神上場的話,收拾起來就簡單了。
彭希繼續(xù)道:“雪蘭的計劃,讓潘氏那邊繼續(xù),兩個計劃同時暗中進行。這樣就算秦儀發(fā)現(xiàn)了雪蘭的事,也能掩飾我們另一項計劃,讓秦儀認(rèn)為我們所圖不過如此。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則兩項計劃同時進行,競標(biāo)場上,秦氏必輸無疑!”
周滿超聽的兩眼冒光,大贊一聲,“好!我立刻親自趕往天古城,與潘慶當(dāng)面密談。”
……
一道光幕,洛天河站光幕前,光幕波光一閃,恢復(fù)了平靜,只見光影中坐著一人。
一張法駕寶座上,一個青衣長袍的古風(fēng)男子端坐著,一個看似很年輕的男子,看著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頭上還戴著一塊逍遙巾,看著像個文弱書生。
洛天河卻對著略躬身,“域主。”
光幕里的男子正是昆廣仙域的域主南如,沒見過的人只怕難以置信。
南如站了起來,走下寶座,溫和笑道:“老師,沒有外人,你我不必如此。”
洛天河站直了,捋須道:“招老夫面談,可是有何指教?”
南如:“老師面前談什么指教。聽說不闕城接連發(fā)生大案,有一兇徒在城衛(wèi)圍剿下,還有你親自出手了,仍讓兇徒不損絲毫甚至不露真容的全身而退了?”
洛天河:“你是在問責(zé)嗎?”
南如擺了擺手,“不至于,要問責(zé)也不急于一時,總得給不闕城一點查辦的時間吧?今日面談,是想告訴老師,此事已經(jīng)引起了仙庭那邊的注意?!?/p>
洛天河:“他們要注意,我還能遮住他們的眼睛不成?隨他們吧?!?/p>
南如:“接到宿主的通知,此事已經(jīng)驚動楊真過問了,楊真指派了心腹,怕是要奔不闕城,宿主讓迎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