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的刀疤男向一旁的隊友交代了幾句。</br> 趁著這女孩還在推斷他們的身份,左右顧忌來不及反應,必須馬上處理掉已經暴露的馬腳。</br> 幾人干脆利落的拔出槍支,對準倒地哀嚎的人施行精準射擊。</br> 槍口全部安裝了消音器,只能聽到降噪后的“噗噗”聲。</br> 葉南震悚地看著幾人面不改色地扣動扳機,槍口處不停地閃爍著火藥瞬間迸發出的黃色火焰。</br> 腦部中彈的身體只是微微抽搐了幾下,便再無生氣。</br> 她緊握鐵棍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br> 他們在殺人…殺自己人!</br> 葉南欲要邁步上前,卻被領隊的刀疤男阻攔去路。</br> 兩人四目相對間,似有火花迸射,戰斗一觸即發!</br> “你們在殺人。”她低吼道。</br> “不聽話的狗,怎么能要呢?”m.</br> 刀疤男輕挑眉尾,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回復道。</br> 原來對方聽得懂中文,甚至可以運用修辭。</br> 不過東南亞一帶有不少人會學習中文作為第二母語,這倒不稀奇。</br> 葉南覺得情況有些糟糕,她聽不懂對方的語言,如果雙方交鋒,會很吃虧。</br> 眨眼間,義眼男帶來的一波人已經全部成了槍下游魂。</br> 她發覺自己一語中的,有些后悔剛才對義眼男說過的那些狠話,只可惜收不回來了。</br> 對方的幾人迅速將尸體裝車,清理血跡,恢復現場,熟練程度令葉南感到有點頭皮發麻。</br> 刀疤男先是沖她微微一笑,裝作很有禮貌的樣子繼續說道。</br> “我們的目標不是你,我可以保證讓你毫發無傷的離開,現在你可以走了。”</br> 說完,刀疤男微微側身讓開道路,又扭頭向她示意。</br> 葉南當然不會因此離開,但這些人持有槍械,身份敏感,她暫時也無法確認暗處是否有對方的狙擊手。</br> 她不是很有把握能像剛才那樣解決掉一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雇傭軍。</br> 拖延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卻遲遲不見慕云起的身影。</br> 他到底去哪了?就算不擔心她,也該擔心自己未婚妻的安危才對。</br> “葉南…”</br> 女孩正在心里重新盤算如何突圍,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br> 她轉身看去,鐘意抱緊雙臂,正瑟瑟發抖的朝她走來。</br> 對方也是擔心繼續拖沓下去恐生變故,本就打算速戰速決。</br> 這會兒獵物自己送上門,正合心意!</br> 刀疤男一個眼色,三人便直沖鐘意的方向奔去。</br> 沒跑幾步,一抹身影迅速攔在了路前,堅硬的金屬棍尖幾乎是抵著三人的脖頸橫掃而過,“呼呼”生風。</br> 葉南逼步向前,三人只能連連閃身后退。</br> 棍尖平指向對方,意味著警告。</br> 女孩動作干脆利落,語氣充滿魄力。</br> “無論你們想做什么,再上前一步,后果自負。”</br> 刀疤男瞇起雙眸,對葉南的反應略顯意外。</br> 他從不輕敵。</br> 這個年紀就能在總統千金身邊做護衛,還是單槍匹馬,這女孩一定有過人之處,絕對不簡單。</br> 換作以前,他完全有時間周旋,最后把人收入麾下為己用也不是不可能。</br> 但眼下時間有限,這女孩一直在阻攔他們的任務。</br> 唉…可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