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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征時間第二年三月四日，由奧維馬斯掛帥、辛巴實際指揮的尼布楚登陸作戰(zhàn)展開了。這場作戰(zhàn)被薪水小偷們渲染為人類軍事史上空前絢麗的一章，但作為親臨者看來，決計不是那么回事。
    尼布楚行星共有四塊大陸和四個大島，其余的絕大部分面積為海洋占據(jù)。按陸地面積的總體比例來看，并不比地球多。北極陸地完全被一個常年不停息的暴風圈覆蓋，我們剛來到尼布楚時還以為那里是偶爾爆發(fā)的惡劣氣候，誰知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暴風旋轉(zhuǎn)了幾個月從來就沒停過。后來測量了一些外部參數(shù)后發(fā)現(xiàn)：它是一個始終自洽的、非常罕見的、范圍極廣的氣候系統(tǒng)，卻幾乎獨立于尼布楚星球的其他部分運行，風力看起來暫時不可能靠近。南極則完全是海域。
    受陸地分布影響，費里亞的核心區(qū)域在于中央大陸瑪斯庫的中間地帶，方圓約一千八百公里，大致都在赤道線至南北緯30度范圍內(nèi)，維度超過50度的區(qū)域非常少，因此他們的巨型大炮只能安裝在那種不合情理的地方。瑪斯庫大陸的其他部分和其余的各大陸、大島，要么處于荒蕪無人狀態(tài)，要么為遠較他們原始的部族所占領。現(xiàn)在這些部族全都舉起了對費里亞的叛旗。
    純從面積上看，費里亞占據(jù)的地盤雖然沒有小到被人家吐口水便淹沒掉的地步，卻也相當狹小，應該是很不利的。但這些部族的科技水準卻與費里亞相差得太大，除了欺負一下零散的邊境巡邏隊、把鎮(zhèn)守數(shù)千平方公里地面的個把費里亞小隊驅(qū)逐出境之外，幾乎做不出任何像樣的實質(zhì)性軍事行動。可費里亞在近太空受到我軍強力壓迫后便聰明地采取了戰(zhàn)略收縮，從各地抽回了本來便為數(shù)不多的鎮(zhèn)守兵力，因此幾乎沒有遭到什么損失。
    辛巴布置了一個號稱完美無缺的登陸計劃，在十四個小時內(nèi)把第一軍的大部投到了瑪斯庫大陸南方的弗爾勒大陸東北角，隔著一條四十公里的狹窄海峽與瑪斯庫大陸南端的突出部分加克萊半島相望。同時把一個獨立步兵團派遣到了弗爾勒大陸東方的長野島建設偽目標，以吸引費里亞的注意力。
    這次作戰(zhàn)計劃完美地得以了執(zhí)行。唯一不爽的是，敵人不但始終沒來阻止，甚至在他登陸了一周之后，都沒一個費里亞兵前來叫陣，只有一批批的土著民代表前來索要戰(zhàn)爭賠償金。如果不是考慮到大戰(zhàn)可能即將在即，辛巴一定會把那些可惡的家伙全部抓起來吊死。可在因緣巧合之下，他只得默默地采用了懷柔政策。一如南都事件那次一般，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大大地搏得了一個“仁德”之名。
    轉(zhuǎn)眼間到了三月二十日。陸軍登陸已經(jīng)半個月了，雖然占據(jù)了很大的一塊地方（公開名義還不敢說是“占領”，而是“義助土著民抗擊費里亞的非法統(tǒng)治”的），卻沒取得什么實際戰(zhàn)績。奧維馬斯屢屢催促，太空軍的各級將領的冷笑聲也逐漸傳到了辛巴耳中，讓他漸漸按耐不住了。在這期間，土著民不斷為他傳來各種各樣的情報。這些情報大多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情報分析人員開始只能十中選一，后來干脆大篇大篇地直接丟棄了。然而，在被選入的“可能屬實”情報中，有一條引起了辛巴的注意：
    “費里亞南方邊防司令克魯蘇正率軍大舉進入加克萊半島，準備反擊弗爾勒大陸！”
    加克萊半島是瑪斯庫大陸南的一個長條形突出部分，與弗爾勒大陸東北的魯合角相距僅四十公里，屬古代海洋變動造成的大陸斷裂點。這個地方看起來雖誘人，實際非常不利于展開軍事行動：加克萊整個半島都是多山地形，幾乎找不到一條可以讓裝甲部隊持續(xù)前進超過二十公里的道路，中北部高原的海拔高度達到了六千多米，南部則是地質(zhì)斷裂帶，全是橫斷形山脈。辛巴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把登陸點選在魯合角的——既逼近了敵軍腹地，給其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又可以避免立即遭到從加克萊突襲來的費里亞軍襲擊。在那種地方，任何軍隊想要集結(jié)都是非常困難的。
    然而，如果費里亞已經(jīng)開始在加克萊集結(jié)的話，則不可小視。如果費里亞把遠程炮兵部署在加克萊的山中，在攻擊中一定會比魯合角毫無遮擋的人類炮兵占據(jù)更多的優(yōu)勢。辛巴得知這個消息后，不敢怠慢，立即派遣了第一師的兩棲裝甲團A團登陸加克萊。
    第一師A團的團長何國章是一個精力充沛、性格暴烈的中年軍官，做事風格一貫雷厲風行。當年我準備出賣陽泉時，他駐守在那里不肯走，最后是譚康親自去勸，幾乎用了杯酒釋兵權(quán)的手段才把他拉回了福建。后來我突然中途變卦決定不賣了，他連夜便帶兵殺回陽泉，把正在那里籌劃偽政權(quán)的和國官員和守備隊全部驅(qū)逐了出去。辛巴使用他去探路，多少有些希望他能給自己多帶來些好消息、開創(chuàng)些好局面的想法。
    何國章的團渡海進入加克萊后，一開始未遇到任何費里亞軍。這里平均一百平方公里都找不到一個土著民，偶爾遇到如獲至寶地迎（抓）回來，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他們與弗爾勒的語言和費里亞官方語都不同，又沒有文字！何部的情報官員作了幾次努力后只得放棄了從他們那里獲得情報的想法。一路北上了四百多公里，何部的一個突出小分隊終于遭遇了一支費里亞軍。就這樣，人類正規(guī)軍在尼布楚大陸的第一槍在加克萊北部高原邊緣打響了。
    這次戰(zhàn)斗的發(fā)生是突然的，過程是混亂的，結(jié)果是事先誰也沒能想到的。何國章得到戰(zhàn)斗打響的消息后，立即率領團部向戰(zhàn)斗地點奔襲過去。當時團部與戰(zhàn)斗地點的直線距離只有五十公里，可山路足有二百多公里，他們足足用了四天才趕到。那時A團參戰(zhàn)的小分隊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費里亞則只丟棄了十多具龍骨兵的尸體。究竟小分隊遇到的是何種規(guī)模的敵軍，敵軍的實際動向是什么，都不得而知。如果換作任何一個謹慎小心的指揮官，也許都會暫時后撤，打探到更詳細的情報后再做定奪。但何國章不是這種性格的人，當時太空系將領層層嘲笑逼迫的形勢也逼得他無法面對退守的選擇。他毅然向其余部隊發(fā)出了召集令，然后率領團部的一千部隊繼續(xù)北上，進入加克萊高原主動找費里亞軍去了。
    事實上，此時費里亞軍確實正在籌劃一個攻擊弗爾勒大陸的作戰(zhàn)計劃，然而卻絕對不是從何國章所在的那個走路都嫌困難的地方進行。被殲滅的人類小分隊遭遇的實際上只是一支由三十名龍骨兵組成的邊境巡邏隊而已。他們竟然在那樣接近費里亞腹地的地方遇到了人類武裝力量，不由使費里亞指揮官犯起了嘀咕。就在他們還未作出正式反應時，何國章已帶領A團的主力殺進了加克萊高原。
    三月二十八日，加克萊高原上刮起了白毛風。最南端的葛而澤兵站幾乎給冰雪整個掩埋了。駐守那里的只有一個二十人巡邏隊，為了避免據(jù)點被冰雪壓垮，只得在身上綁縛了厚重的鎖鏈后走到外面鏟除冰雪。白色的暴風雪刮得身體沉重的龍骨兵都搖搖晃晃，全靠系在一起的鎖鏈相互穩(wěn)定身軀。可他們的作業(yè)才進行到一半，忽然側(cè)面射來了密集的子彈。
    “是人類！”費里亞小隊長發(fā)出了驚呼：“反擊，反擊！”
    然而人類卻在何處？整個世界都是白色的，龍骨兵們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反擊對象在哪里。零散的狙擊槍彈仍然不住穿過白色的風幕射來，雖然不少都偏離了目標，但仍不斷打死打傷束手無策的龍骨兵。他們堅持了片刻，終于無可奈何地丟下了五六具尸體，倉惶逃回了簡陋的兵站。此時才發(fā)現(xiàn)，有線通訊線路已經(jīng)被截斷了，這里已成了冰天雪地中的孤島。
    一個小時后，五十名身著耐壓宇宙服的第一師A團噴火兵緩慢而謹慎地從自己的陣地包抄向了那個孤島，用熾熱的火流消滅了兵站和里面的殘余費里亞巡邏隊。
    何國章的部隊裝備很好，全副太空步兵裝備，耐壓服、氧氣供應、彈藥均很充足。因此作戰(zhàn)之初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不到三天，他們連續(xù)端掉了費里亞的五個小型兵站。費里亞南方邊防司令克魯蘇終于為何國章的冒險進攻所迷惑，決定親自帶兵上加克萊高原組織反擊。
    費里亞原本在條件惡劣無比的加克萊只有少量巡邏隊。那里常年風雪交加，道路難行，增兵工作進行得極其艱難。以至于在克魯蘇帶領主力進入加克萊前，何國章竟然帶領一個始終處于集結(jié)狀態(tài)的團前進了四百多公里，大小作戰(zhàn)四十余次，殲滅費里亞軍上千名。他前進得如此迅速，以至于面前只剩下最后一個帕坎高原。只要翻過去，下面就是費里亞的南部邊防區(qū)了。就在此時，克魯蘇帶領三千名龍骨兵組成的先頭部隊也進入了帕坎高原區(qū)，兩軍隨即發(fā)生了激烈戰(zhàn)斗。
    四月中旬之后加克萊高原上發(fā)生的正規(guī)軍作戰(zhàn)進行得無比悲壯。這種悲壯基本與作戰(zhàn)無關，而是有機生物體與超惡劣的自然條件的競爭拼搏。雖然尼布楚行星較地球大，氧氣含量也更高，加克萊地區(qū)甚至位于赤道線上——然而在海拔六千米的高原上，這些有利生物存活的條件一個都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七級以上的寒風、冰雪覆蓋的大地山巒和平地上一半不到的氧氣含量。在這種極端自然條件下，敵我雙方的戰(zhàn)斗能力都大打了折扣。即使是龍骨兵那樣強悍的生物，奔跑速度和攻擊能力也遠遠下降；人類部隊這邊，有耐壓宇宙服的人類士兵還能勉強運動一下，沒有的就基本只能坐著開槍了。戰(zhàn)場上一次次地出現(xiàn)“地板作戰(zhàn)”的奇特現(xiàn)象——即打著打著就坐下來了，雙方都是如此。
    何國章的部隊在作戰(zhàn)了十幾場之后，補給漸漸地無以為繼。額外氧氣供應中斷后，沉重的耐壓宇宙服就只能當作暴風雪中的穩(wěn)定支架用，士兵們開始必須面對自己的生理極限。這里的戰(zhàn)斗與以往雷隆多、阿爾法等任何稍微正常一點的作戰(zhàn)地點發(fā)生的都不一樣。在這種鬼地方，稍微動一動都是對身體的巨大摧殘，更別說什么包抄合擊了。生理條件相對略占優(yōu)勢的費里亞居然用上了挖地道、遠距離炮轟、惡劣天氣突襲等所有與以往不同的鬼鬼祟祟的手段，人類部隊則堂而皇之地在對方領土上開展了堡壘作戰(zhàn)，緊急搭建了許多臨時堡壘進行防御或者說防御性進攻。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的戰(zhàn)斗傷亡都不太大，每天凍死凍傷的卻遠遠超過戰(zhàn)斗減員，打的都是賠本買賣。
    然而這個作戰(zhàn)區(qū)域卻太敏感了，是一個費里亞不能忍受失去而人類太想得到的地帶，雙方都不肯放棄。克魯蘇屢屢增兵，何國章也不住向第一師打報告要求增援。然而克魯蘇只有交通不暢一個困難，何國章的后方交通不但更加惡劣，還有未剿清的費里亞殘兵。這些殘兵的數(shù)量很少，但隱匿在他們熟悉的深山大雪之中，利用熟悉地利之便，給第一師派上的補給和增援部隊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雙方從四月中旬一直對抗到四月下旬，在費里亞殘兵的阻擊下，第一師送向前方的三百噸軍事物資和兩千士兵只有七分之一成功到達前線參加了與克魯蘇軍的戰(zhàn)斗。這些人還頂不上加克萊前線每天因凍傷減員的人數(shù)。第一師開始意識到這是筆注定虧本的買賣，于是要求何國章設法后撤。然而何國章的犟脾氣上來了，寧死不撤，始終堅持在前線，寄期望于克魯蘇先支持不住撤走，他就可以拿下加克萊北部高原路口的關鍵要隘了。這種設想當然很好，但僅僅是很好而已。
    辛巴終于對在那么遙遠的地方消耗兵力感到厭煩。他親自到第一師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此時第一師已經(jīng)陷入了這個可惡的加克萊絞肉機，無法抽身實現(xiàn)他的其他戰(zhàn)術(shù)意圖了。手里本來兵力就不夠多，還被猛男何國章拖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廢了一只手，讓辛巴感到氣憤不已。他當機立斷把第一師丟在一邊，命令第二機械化師發(fā)動一次對加克萊西部與瑪斯庫大陸交匯處甘德爾軍港——即克魯蘇的大本營的偷襲。
    第二機械化師于四月二十五日殺到了甘德爾港。這次偷襲跨海上千公里，風險很大。但辛巴瞅準了克魯蘇注意力已被扯到加克萊的時機，結(jié)果非常成功，只用了一天半便徹底摧毀了甘德爾軍港，破壞了大量船只和軍事物資。這次偷襲的勝利顯得非常僥幸，以至于多數(shù)人沒有注意到了它在今后發(fā)揮的決定性意義——正是因為這次偷襲粉碎了費里亞的海上運輸力量，從此費里亞再組織不起像樣的登陸作戰(zhàn)，人類陸軍才能夠死守根據(jù)地那么長的時間。
    第二機械化師取得勝利后，又化整為零沿著海邊平坦的道路向費里亞內(nèi)地縱身發(fā)起了騷擾破壞行動。然而這次卻做得過頭了——克魯蘇于四月二十四日夜率部擊潰了堅持到了極限的何國章部隊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撲下高原，正好逮住了第二機械化師偷襲部隊燒殺得昏了頭，未及撤走的半個團，輕而易舉殺得精光。得知消息后，辛巴的手下將士們瘋狂叫囂著“回師，回師，殺回去報仇！”這樣的話，可辛巴竟然忍住了。平原上的人類部隊不是費里亞軍對手，這條準則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改變。
    歷時一個月的第一次加克萊戰(zhàn)役烽煙未了，在最后占了點便宜的克魯蘇又率兵殺向了弗爾勒大陸。這次則是人類占優(yōu)——畢竟已經(jīng)在海峽兩岸構(gòu)筑了許多工事，在惡劣地形以火器進行防御作戰(zhàn)的一方總會比較有利。被端了大本營的克魯蘇滿懷怒火地從高山和海洋上發(fā)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偶爾還抽來少量空軍助陣，然而他的軍港和艦艇被毀，召來的簡陋渡海裝置根本達不到迅速投放足夠兵力到對岸的要求，聲勢雖大，但基本上沖不上魯合角的沙灘。
    半個月過去，克魯蘇做的的僅僅是把第一師徹底趕出加克萊地區(qū)，然后就無法寸進一步，反而在加克萊海峽留下了無數(shù)費里亞艦船和士兵的尸體。直到五月中旬到來時，他的怒火才漸漸消退，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自殺性報復行動，率領軍隊返回了甘德爾。兩軍在加克萊及周邊區(qū)域激戰(zhàn)了一個半月，相互損失都很大，但就實際控制范圍而言，與三月時沒有任何區(qū)別。這種情況讓人類和費里亞都不滿意，但戰(zhàn)爭往往就是如此無意義的破壞和消耗。
    克魯蘇撤離之后，辛巴得到了喘息之機，趁機返回共工要塞向遠征軍高級將領會議匯報戰(zhàn)況。他占了一大塊地方，跟費里亞拼了近兩個月，戰(zhàn)績基本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遠沒有起初想象的那么神奇。艦隊將領們都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奧維馬斯也沒什么好氣，只隨口撫慰了幾句，叫他“繼續(xù)努力，尋找機會再創(chuàng)成績”，然后就散會了。
    會議期間，我按慣例當隱形人，會一散便夾上公事包扭頭走人。不料辛巴卻跟了上來，在一個僻靜角落把我攔下，說：“干嘛這個樣子，自己人都不幫忙說句話？”
    我微微一笑道：“你還認我是自己人啊？我以為你整個調(diào)到奧維馬斯閣下麾下了呢。”
    “黃二，做人不要那么小心眼，尼布楚的地面戰(zhàn)略是你讓給奧維馬斯的，那可怪不得我。無論是誰主管負責，我也得用心打不是？”
    “你現(xiàn)在很用心，我看到了。”我唯唯諾諾道：“有什么心得體會，改明兒寫份報告給我，我很忙要走先了。”
    “黃二！”辛巴吼道：“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太空防御是重要，可你的心思沒在那上面，何苦為了一個女人在這種險地鬧上這么久？”
    “并非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岔開了話題：“目前有了不少新的問題，新的困難，我準備總的解決一下，你有什么問題及時給我提，時間不多了。”
    “怎么，你要回主星去不成？”辛巴啞然失笑：“你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逃避現(xiàn)實可太不象話啊。”
    “是要離開，但不象你說的那樣。這兩天就必須做作后決定，很可能得戰(zhàn)略后撤數(shù)萬光年。”我看了看四周，貼近他低聲說：“太空艦隊已經(jīng)折騰得差不多了，如果郭英雄帶的援兵不能在一周內(nèi)到達，咱們就得選擇是躲進共工要塞等死還是全體降落到尼布楚上找機會。”
    “不是吧？”辛巴愣住了。
    我很肯定地回答：“費里亞的外空回援艦隊還在呈增多之勢，最多還頂?shù)米∫粌刹ā＝鹛珊托∷我彩侨耍瑳]辦法赤手空拳地把敵人擊落。”
    辛巴的臉上陰晴不定，想了好一會，才說：“如果遭到來自太空的壓迫，很難想象陸軍能在尼布楚上長久地堅持下去。機械化最完整的第二師也充其量能生存六個月，那恐怕是極限了。”
    “那種情況很可能出現(xiàn)，一旦出現(xiàn)了，你的任務就是保留火種。”我拍了拍辛巴的肩膀：“要升上將、一級上將的，總得活下來才有可能。”
    辛巴正想反刺我兩句，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我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一點笑容，吹了聲口哨對辛巴說：“情況還不至于最糟，郭英雄馬上到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