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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訂版第十三卷 縱橫四海 第七章 鬼子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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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征時間〇二年一月十一日,人類遠征艦隊的特種部隊“鬼子軍”開始對尼布楚發(fā)起滲透,主要任務是偵察情報,兼做刺探破壞。我混雜在其中,立即體現(xiàn)出了當年南國院招收我這種人的英明之處:身材不突出挺拔,也不矮小可笑,更沒任何醒目表征,套上緊身的G式制服,戴上G式眼鏡和面具,胳膊上再套上虹翔給我搞的假ID卡,完全沒人認得出我來。如果認出來就大事不好了:一級上將不畏生死親赴險地,是一個可以給宣傳部門大吹特擂的好題材,在軍事和政治上卻是敗筆中的敗筆,極易受到別人的質疑非難。不論對我持惡意的諸君,哪怕是雷隆多陣營內的諸位,也只有虹翔一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這個現(xiàn)實。
    登陸的第一任務是破壞當日與共工要塞對射的要塞炮。這個計劃事先演練過多次,但整個鬼子軍中恐怕只有我和陳琪二人了解具體內容。
    在我們落地之前半個小時,兩架臨時加裝了隱形模塊的轟炸機飛到了降落地上空,向下投放了一枚中子彈和一枚油汽彈。造成破壞最大的不是那枚小型核武器,而是油汽彈。尼布楚的自然條件與地球相當類似,空氣中氧氣成分甚至更高。在這種環(huán)境下,油汽彈獲得了更大的殺傷力。那尊巨炮本來隱藏在重山峻林中,相當難以接近,但這枚油汽彈瞬間便消滅了十五公里方圓內的所有樹木和地表生物,那個軍事基地頓時毫無遮擋地暴露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們登陸時,立即從便攜式蓋革計數(shù)器上獲知了強烈的放射。G式作戰(zhàn)服能夠阻擋輻射,我當年曾穿著它近距離投放核彈并在廢墟上觀光了片刻也沒有受到任何灼傷。但這種鳥事涉及的方面極多,再加上這種短訓班訓練出來的“G式特種兵”沒一個拿到了輻射性武器操作證書,真要扯開了去,不說GDI內部的扯皮爛帳,甚至人權組織都會參進來惹麻煩,因此奧維馬斯決定將此事保密運作,我當時也沒有什么意見。但如今親自站在這個給油汽彈和中子彈燒烤得發(fā)燙的土地上,聽見蓋革計數(shù)器格格達達地響個不停時,想法竟然與坐在辦公室里大不一樣,心里竟止不住地發(fā)虛。
    “兄弟,你是哪里的?”我身邊的三中隊隊長忽然開口問我。
    “雷隆多。”我一時不查,隨口答了出來。
    “哦?我也是雷隆多的,第一機械化師抽出來的。在哪里見過你沒有?聽聲音可不太熟?!?br/>     “中隊長,現(xiàn)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吧?”
    “嘿,也不知陳大隊長會等到什么時候,聊幾句也好嘛!”
    怎么會遇到這樣羅嗦的一個中隊長?我稍稍有點頭疼,產生了往后撤一撤的想法??申愮鞔藭r卻下達了作戰(zhàn)指令:“三中隊,火力掩護,重點壓制三一一號火力點。估計他們不會有太強的抵抗,其余中隊列縱隊跟我前進!”
    完全是壓倒性的突襲。三一一火力點是一個頗為強大的防御陣地,建設在極度易守難攻的半山凹進點,然而已經給這兩次轟炸的余波炸得奄奄一息了,反隱形設備完全損毀。陳琪帶著一百五十人的部隊全數(shù)摸了過去,那幾個奄奄一息的龍骨兵還在近似徒勞地維修著陣地,全然不知自己已被里外三層包了餃子。三中隊的中隊長見狀,頓時為自己落在大部隊后面感到了極度不爽,向陳琪請示:“是否讓我們打一發(fā)導彈試試看?”
    陳琪沒有理會他,徑直帶兵繼續(xù)前進了。過了一分鐘,跟在后面的二中隊中隊長路過時順手拿一支馬槍頂在那三個龍骨兵的腦門上,三槍射去,創(chuàng)下了人類對費里亞作戰(zhàn)以來最不對稱作戰(zhàn)比分的記錄。
    三中隊的留在原地,一時有些無所適從?;鹆χг耆珱]必要了,可陳琪又沒下令跟上,那我們跑到尼布楚上來——起碼在這次作戰(zhàn)中究竟是干什么的?足足等了半個小時,終于看到一二中隊的人陸續(xù)從山中的巨炮基地里退了出來。待他們返回出發(fā)點時,山中忽然傳來了劇烈的爆炸。因為爆炸的閃光過于強烈,G式眼鏡自動轉為了光學封閉狀態(tài),隨即熱浪席卷而來,在陳琪的喝令下,全軍臥倒在地。
    兩分鐘后,我才慢慢地抬起頭來。G式眼鏡正在努力地判斷究竟該采取何種工作模式,我的視野在強濾光的黑暗世界和電子EVF顯示的粗糙世界中來回切換了十幾個來回,幾乎切得我暈過去。那座山已經被炸劈掉了,一支數(shù)公里長的巨炮末端扭曲折斷著垂在山腰上,如同一頭剛剛被獵殺的猛犸象的長牙。這種壯觀景象,實在不能不讓人驚呼贊嘆。
    我正看得心曠神怡,見左側遠處一人站了起來,舉起了一個相機拍攝了起來,從身高和體形來看,定系羅揚無疑——他還真算敬業(yè),雖然品格不高,卻遠比當年我曾暴扁過的那個只知拍漏光照的死胖子有出息多了。欣賞了羅揚幾眼,我轉頭向右,卻嚇了一跳:陳琪正站在二十米外,眼光向我這邊瞥了一下,但又立即轉向了大山。她又看了一會,下令道:“全體休息,中隊長來跟我開會?!?br/>     第一次作戰(zhàn)便這樣輕易地完成并勝利了,我們這樣一個二百人的特種分隊,如此摧枯拉朽地毀滅了幾乎轟掉共工要塞的費里亞巨炮,真是讓人想象不到。本來并不很熟的鬼子軍隊員們開始以熟悉的群落扎堆聊開了天,然后各個群落間開始零零星星地發(fā)生了聯(lián)絡和慶功。我生怕給他們拉去吹牛會暴露身份,于是自告奮勇地端起槍到一邊的山坡上去站崗放哨??粗旅鏆g慶成一團的鬼子軍,忽然開始胡思亂想。一會想“不知這些鳥人知道一級上將給他們站崗放哨是什么感想?”,一會又想“費里亞此時如果空降一個金甲戰(zhàn)車下來……”
    這種胡亂的念頭,大概印證了我自己心中都激動不已的現(xiàn)況吧。這種一邊倒的作戰(zhàn),實在容易讓人意淫起來。胡思亂想了不知多久,忽然耳機里傳來陳琪的呼喝:
    “三號位的哨兵,九點方向一千八百米處重點搜索,搜不到就用反器材槍射擊!”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我,好久沒聽到人以絕對領導的口氣對我大呼小叫了,真是懷念??!然而我開動光學跟蹤儀變焦到最大范圍,加上熱成像儀也分辨不出目標。這片大地才給油汽彈轟炸過,又發(fā)生了巨炮的爆炸,熱像雜亂不堪。正在努力時,陳琪把具體的坐標傳到我眼鏡中的EVF屏幕上了,我不假思索地把參數(shù)傳到武器上,用最快速度裝好了反器材加裝件,一槍射去,那個位置忽然爆發(fā)出了強烈的藍色炫芒,無數(shù)金色碎片沖天而起,當真是一只金甲戰(zhàn)車!在這種距離,如果讓它先跳出來開火,那一炮就能把已經顯形并扎堆聊天的鬼子軍干掉一多半!
    “沒問題了,都下來吧,已經沒有敵人了?!标愮鞯卣f。
    相對她此時的平淡,接下來她對全體鬼子軍隊員的訓話簡直是狂風暴雨。如果不是她口出非難,我都沒想到這些人已經犯了上百條致命的錯誤。例如顯形、扎堆聊天……這些都被陳琪譏刺為“剛入伍的農村新兵蛋子才會犯的錯誤”??晒碜榆娭写蠖鄶?shù)都是頗有軍齡的老兵和干部,給她如此訓斥,多數(shù)都有些忿忿不平。一中隊的中隊長大胖便率先發(fā)難:
    “陳大隊,聚集聊天這種事我們是有過錯,那也是在傳統(tǒng)軍隊中帶來的壞習慣,值得檢討,可你別老摳字眼啊,什么弱智農村的?農村人就不是人???!再說了,我們的G式裝備都是趕制出來的,毛病多得很。你知道我們G式作戰(zhàn)服的電能儲備才多少?二十二分鐘!嚴重縮水版本!”
    陳琪不言語了,走到大胖身邊檢查了一下,又招來另外一個兵檢查了一下,終于抬頭問:“誰負責檢驗的?”
    “檢驗合格證書是奧維馬斯上將簽署的。”羅揚回答道:“至于規(guī)格,是你同意了的。”
    “該死,太忙了,沒注意到?!标愮鞯吐暟l(fā)了句牢騷,立即又振作了起來,說:“問題不大。重新分隊,分頭執(zhí)行任務?!?br/>     “重新分隊?”下面?zhèn)鱽砹艘魂嚨偷偷睦悟}聲。
    “不要老想著跟熟悉的人在一起,我們是在執(zhí)行任務,可不是什么尼布楚半月游旅行團?!标愮髡f:“還有任務等著我們去執(zhí)行,名單已經擬好了,一個小時內整隊分頭進發(fā)!”
    重新整隊進行得亂哄哄的。干部出身的行動遲緩,牢騷滿腹,老兵出身的行動要利索些,但卻不太服氣,不住地口出怨言。我所幸與那個嘮叨的三中隊分開了,卻給分到了一中隊里。雷隆多干部團原本全部在那里,我暴露身份的危險不小。幸而這樣一重分,干部團也整個給拆散了,留在一中隊的只有大胖、真宮寺司和松田靜。全中隊有五十八人,我并不起眼。往個偏僻的角落一躲,休息了一會,聽到陳琪訓話:
    “任務并未完全完成。根據我們在費里亞要塞中得到的情報,他們在赤道線上還有八座巨炮要塞。當日共工要塞攻擊尼布楚的時機可真是巧,如果早十個小時攻擊,也許就會遭到它們的同時圍攻了。我們現(xiàn)在已經毀滅了一座,準確的說,是給這座已經給共工要塞打成重傷的要塞了最后一擊。這次的成功值得欣喜,但不值得驕傲?!?br/>     她略停了一下,接著說:“在任務時間內應繼續(xù)前進,一面搜集情報,一面盡量打擊敵人的軍事實力,伺機攻擊其余的赤道要塞。好了,現(xiàn)在三個中隊分頭前進,一中隊隨我,其他兩個按計劃行事。十四天后在脫離點集結,明白了沒有?”
    鬼子軍首次表現(xiàn)出了全體一致的精神面貌,齊聲喝道:“明白!”
    三路人馬迅速分道揚鑣,走上了各自的行動路線。我們行軍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時才停下來修整。陳琪馬不停蹄地出去偵察了一圈,過了四個小時才回來,把躲在樹林里睡覺的人全部叫醒,說:“南方二十公里處有一所費里亞兵營,準備前去進攻。”
    大胖問:“什么時候?”
    “現(xiàn)在?!标愮髡f:“我們是特種部隊,隱形兵種,不必擔心那么多?!?br/>     “哪怕只能隱形二十二分鐘?”大胖反問道。
    “夠了,足夠了,對于訓練有素的高手,僅僅一分鐘的隱形都可以做很多事?!?br/>     大胖看了陳琪一眼,沒有再說什么。但在一邊旁聽這些的我也不禁嘆了口氣,心想:“這個隊伍中,有多少人可以達到你要求的標準呢?”
    情況似乎在最樂觀的一邊發(fā)展。這一仗打完之后,連我也不禁認為起初的擔心屬于多余。陳琪起的作用太大了,有了她的一中隊就象有了一臺移動雷達,任何敵人的接近都逃不過她的視線——即使是雷達波編織的三次曲線構成的。她在五六公里外便可以準確判斷到敵人的位置,把坐標傳給我們之后,以G式槍的自動跟蹤射擊,想打不北都難。
    在陳琪的精確指揮下,一中隊發(fā)揮出了最大的效率,只用了十五分鐘便把那個兵營徹底掃蕩了,根本沒有把隱形電能儲備用完。打到后期,許多人打得興奮了,干脆顯了形沖殺起來,打得龍骨兵們完全找不著北。一仗打完,大家的自信心都開始極度膨脹,似乎自己的肉身已經進化得比龍骨兵強悍一萬倍。陳琪也難得地表揚了大家一回,但隨即又下了個不留情面的命令:
    “休息兩個小時,然后繼續(xù)前進。我們從這里獲得了極有價值的情報,下一步前去破壞費里亞東區(qū)巨炮聯(lián)絡中心。破壞了那個地方,東邊的剩余兩座巨炮就失去了情報來源,等于廢物了?!?br/>     “兩個小時……”大胖呻吟了一句,問:“那個鬼地方有多遠?”
    “五百公里?!?br/>     “飛行背夾都給二三中隊拿走了,難道我們走過去嗎?”
    陳琪微微一笑,說:“搭搭便車嘛。”
    她給我們找的便車還真夠特別的——早在很久之前,我們就發(fā)現(xiàn)費里亞四爪蜘蛛兵種的秘密了,那不是一種生物,而是一種小型的機器人,由里面的一個活體駕駛員操縱。如果把我們的MK-3里塞一個人進去,就與四爪蜘蛛的結構類似。在攻擊這個兵營的過程中,我們消滅了三十多個四爪蜘蛛,武器庫里還有一百多個未武裝的四爪蜘蛛軀殼。陳琪信誓旦旦地說,我們肯定能把這玩意當代步車開走的。
    她陳大小姐是超人,可大多數(shù)人不是。即便是我,也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搞清楚怎么讓四爪蜘蛛邁出第一步,然后立即摔了個嘴啃地。而她規(guī)定的出發(fā)時間是鐵定的,不能改動,所以這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幾乎沒人能夠享受到,幾乎都花在鉆研怎么開蜘蛛上了。經過好一番折騰,費里亞殘破的兵營里開出了一隊搖搖晃晃的四爪蜘蛛,我們彼此看到隊友滑稽的行動姿態(tài),都忍不住要放聲大笑。
    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操作,大家的技術逐漸有所提高,腳步開始輕盈快捷了起來。別看四爪蜘蛛一貫顯得笨拙緩慢,可發(fā)力奔起來時速竟也能達到五十多公里,雖比不得名貴跑車,可也不比人類的一線作戰(zhàn)裝甲車輛差太多。有這種東西代步,我們總算免去了徒步奔波之苦。唯一痛苦之處,就是四爪蜘蛛的內部相當狹小,我鉆進去之后,轉身都有些困難,真不知道大胖是找了多久才找到一個可以容身的對象的。
    因為攻下費里亞軍營后已是接近傍晚,我們駕駛四爪蜘蛛出發(fā)后沒兩個小時天就全黑了。堅持行軍了五個小時,卻在路上意外地遇到了一大隊費里亞軍。他們大概是獲得了消息來支援那個已被我們毀滅的基地的,人數(shù)不少,有四百多龍骨兵和六十多個四爪蜘蛛。如果給他們先一步發(fā)現(xiàn)我們的蹤跡,把我們搭乘四爪蜘蛛的情報傳到后方,派來快速部隊或大規(guī)??哲姷脑?,我們就實在不太妙。以陳琪之能,恐怕也很難在剎那間消滅如此龐大的一個敵軍戰(zhàn)斗群——看著G式眼鏡上密密麻麻的光點,我都不禁贊嘆了起來:畢竟是在費里亞的主場,他們隨便一個巡邏隊都比當年入侵阿爾法的軍隊來得整齊像樣多了。
    遭遇得太突然,我當了N年最高領導的臭毛病犯了,此時便瞎操起心來:究竟應該怎樣應對?也許全體下馬隱形逃竄,或者邊打邊退比較好些?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完美消滅敵人而不露痕跡。讓我脫離這種與己無關的妄想的是陳琪的一聲斷喝:
    “全部下來,準備迎戰(zhàn)!”
    她能怎么迎戰(zhàn)?我滿懷疑問地下了四爪蜘蛛,見幾個鬼子軍戰(zhàn)士正在陳琪面前傾聽機宜,然后散向四方,瞧那匆匆的背影倒象是落荒而逃。沒等我仔細想通這是怎么回事,陳琪已把剩下的人分了隊,由她傳輸數(shù)據進行遠程打擊。
    這種作戰(zhàn)當真無聊。黑夜給我們隱形部隊更好的屏蔽,敵人完全看不到我們。而我們在兩公里外就能對他們造成精確殺傷。如果這場戰(zhàn)斗是象下午那樣簡單的屠殺就好了,可是不然,敵人數(shù)量太多,龍骨兵不斷越過被打倒的同伴身軀,狂暴地揮舞著大鐮向黑槍射來的方向沖殺過來,四爪蜘蛛的無目的射擊也逐漸開始危及我們的藏身之處。正在此時,忽然陳琪大喊一聲:“全體臥倒!”
    也許是她已逐漸在大家心中樹立起了威信,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臥倒了。我動作稍微慢了一點,傻呆呆地看著空中正在下落的三顆極亮的赤紅事物。待到它們快到地面了,忽然反應過來是什么玩意,頓時毛發(fā)直豎,撲地臥倒了。
    還好,六六年在雷隆多上經歷的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并沒有重復。這回的核彈雖然放得離我們極近,卻是低破壞力高輻射的中子彈。饒是如此,落地處半徑四百米內也給燒成了一片結晶體,遠一點的地方才有幾個費里亞四爪蜘蛛保留的殘軀,然而早給強烈的輻射破壞了機械和里面駕駛員的生命。
    陳琪對戰(zhàn)果很滿意,走到鬼子軍士兵中,到處拋灑了幾句廉價的表揚。我卻極為心驚:奧維馬斯曾對我說,他那里沒幾件核武器,為了支援辛巴的大陸戰(zhàn)計劃,他已經絞盡腦汁了。可照陳琪的這種用法,后臺那邊沒幾十上百件恐怕是供不起的。小不經意,奧維馬斯竟然還跟我打起了埋伏!當然,這種事他能有一百個借口給我解釋。只是,我忽然覺得應該稍收狂妄之心,對他小心點為好了。
    在戰(zhàn)場廢墟里發(fā)呆,我顯得太特別了點,幸好此時沒人注意我。所有的人都在廢墟中忙碌奔波,有的在搜索戰(zhàn)利品,有的在查看是否有漏網之魚需要補幾槍的。但這種情況沒有發(fā)生,給三顆中子彈轟到頭上,這些家伙早就死得硬挺挺的了。不僅如此,連我們的座騎也有些受到了電磁輻射的波及,出現(xiàn)了嚴重的機械故障,再也無法行動。而四爪蜘蛛里絕不可能裝得下兩個人,失去座騎的那些難道靠走路追隨大部隊?本想繼續(xù)抓緊時間前進的陳琪只得停了下來,叫了幾個善于維修的家伙去修四爪蜘蛛。正在亂做一團,忽然有人叫喊:“陳大隊,發(fā)現(xiàn)了敵人的新兵種!”
    所謂的新兵種,已經給核火燒得面目全非,看不出來是什么角色了。沒有龍骨兵那樣的甲殼,倒有些象矮小的人類。陳琪在一大堆看熱鬧的家伙簇擁下看了一會,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順手下了一個超典型的官僚命令:“真宮寺、松田,你們二人立即進行解剖檢查。天亮出發(fā),你們要抓緊點。”
    雖然真宮寺被整讓我有些幸災樂禍——轉念一想,我堂堂一個一級上將去跟他這種小角色一般見識也忒不象話了點。但松田靜與我關系不差,寒寒等人甚至幾次想把她介紹給我,只是我不愿意再糟蹋良家幼女罷了。履歷表上毫不突出的我有了睡覺休息的機會,她卻要在異星的黑夜中解剖異種的焦尸,可憐了點吧?同情心起,我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邊說:“小姑娘,有點害怕吧?裝裝樣子就行啦,反正領導都睡覺了也不知道?!?br/>     松田靜忽然轉過臉來,漆黑的眼瞳映著星光,閃爍著一絲疑惑的光芒。她看了戴著G式眼鏡和面具的我好幾眼,忽然如釋重負地用和語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啦。”然后對我一鞠躬,說:“沒關系的,我是學醫(yī)的,早就習慣了。您請早點休息吧,多謝關心。”
    經過連續(xù)行軍和這一場惡戰(zhàn),大多數(shù)人早就疲憊不堪。我靠在自己的四爪蜘蛛腿邊,展開身軀迎接荒原上的習習涼風,不一會便完全陷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的行軍很順利,我們非常順利地摸到了費里亞東區(qū)巨炮信息聯(lián)絡中心。那里駐守的費里亞軍著實不少,可陳琪隔得遠遠地便引來兩顆中子彈炸掉了它們的大門,然后立即帶隊沖了進去。我們在隱形衣的保護下沖進了基地內部,與固守在里面的費里亞軍展開了激戰(zhàn)。因為儲備電能不足,打了一刻鐘之后只得換成兩組,一組進攻,一組衛(wèi)后并充電。好容易消滅掉費里亞軍,進入核心機房,里面的費里亞操作士早已破壞了全部的情報存儲器后服毒自殺了,我們剩下的事就只需放置炸藥將這個基地徹底摧毀——然而這樣的事只要召喚核彈來即可,根本不用我們浴血拼殺。最核心的奪取情報任務并未成功,我們還永遠損失了六名隊員。G式戰(zhàn)士在一千米以上的距離用遠程攻擊慢慢消耗費里亞軍是可行的,但攻堅性質的無法躲避的巷戰(zhàn)仍不是這種毫無裝甲保護的兵種之所長。
    “我們獲得了很大的勝利,敵人為我們的威力所顫抖了!”陳琪激勵著隊員們:“我們出生入死數(shù)百公里,已經取得了極大的戰(zhàn)功。現(xiàn)在需要的,是進攻,再進攻;勇敢,再勇敢!準備安置炸藥,讓殉難的兄弟們在烈火中永生吧,我們馬上還有重要的事做。”
    大胖低聲提醒道:“費里亞軍應該會報復的。”
    陳琪微微一笑,金色的G式魔眼閃耀著異樣的光芒,她輕蔑地說:“你認為他們拿我們有什么辦法嗎?”(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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