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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顧潯說此事的時候,對文靈說過,歐陽成乃是晉國神醫(yī),年少成名,被招入晉宮中任太醫(yī),連晉帝都要給他三分薄面。數(shù)十年前,晉王后離世,顧凜大病一場,似乎是因?yàn)檫@場病,歐陽成醫(yī)治不利,才離開了晉宮。按照顧潯說的,是這么回事,說這些年來,歐陽成都在外游歷,前年才回到晉國。
彼時朝中位高權(quán)重的杜宰相的千金身患頑疾,多年來遍尋名醫(yī),也不曾好轉(zhuǎn)。
歐陽成接下了宰相府的告示,用了半個月就治愈了纏繞杜家千金多年的頑疾,一戰(zhàn)成名。
后又用了半年時間,接下了各種疑難雜癥,均是痊愈。
至此,歐陽成的神醫(yī)名號徹底打了出來。
文靈所知的,也僅有這些。
但是這幾日,在義診棚也旁敲側(cè)擊聽到了一些消息,歐陽成雖然脾氣古怪,但是卻對于同門之間的指點(diǎn),卻也是不加吝嗇的,只是他從不會自詡老師的名義對大夫進(jìn)行教導(dǎo),越是如此,眾人便越覺得歐陽成品德獨(dú)行。
若是歐陽成是那種沽名釣譽(yù)之輩,以他的天分,便是收幾個資歷好的弟子,那也是可以的。
更何況許多行醫(yī)多年的大夫,也主動示意,愿意拜在其名下。
可是歐陽成都拒絕了。
是以大家都明白這位神醫(yī)不是那等沽名釣譽(yù)之輩,越發(fā)尊敬,饒是歐陽成脾氣刁鉆些,也有人慣著。
“屬下也并不知曉原因,歐陽神醫(yī)確實(shí)在宮中任太醫(yī),并且先皇后在的時候,對其極為信任?!比萸嚅_口。
文靈一怔。
她不是第一次聽到關(guān)于這位先皇后的消息了。
其實(shí),這位已經(jīng)故去的先皇后,才是最重要的角色。
“皇上與先皇后感情可是很好?”
“嗯。”容青點(diǎn)頭,“容青小時候曾與先王后見過幾回,先王后是個很溫柔很和善的人,身體不太好,但是老主子一直極為寵愛皇后,皇后走后老主子都不曾立過別的后妃?!?br/>
這個,文靈倒是知道,“那為何歐陽成名成歸來,沒有回宮?!?br/>
“這,屬下是真的不知道……”容青摸了摸頭,“公主要知道這個原因,只怕只能問歐陽神醫(yī)了。”
想來也不可能去問晉帝吧。
“那上一次……”文靈眨了眨眼,“顧潯又是如何從歐陽成口中得知顧凜的病情?”
“這……”
容青回想起了那天。
少主怒氣沖沖的沖進(jìn)了神醫(yī)的別院,他自然是只能在外頭候著,沒有聽見里頭說了什么。
反正最后少主得到了消息,是黑沉著臉出來又去了皇宮。
不過去找老主子的時候,老主子正好在御花園,所以他也聽到了少主質(zhì)問老主子的話。
那還是老主子第一次對少主發(fā)那樣大的怒氣。
這些年老,老主子對少主,雖然沒有不聞不問,但是對比起大主子也是缺少關(guān)注,而大主子不在的那三年,老主子身體也是真的不好。
文靈聽完容青的話后,沉思了片刻道,“你家少主,很有可能抓住了歐陽成的痛柄,要挾了歐陽成。歐陽成礙于被要挾,不得不說出顧凜的病情。”
“公主說的,有道理……”容青認(rèn)真的那么一想。
這種事情,還真是他家少主做的出來的。
“是什么痛柄呢……”文靈敲了敲下巴,瞇著眼睛想,“那幾日,你家少主可是派人去查過什么?”
容青想了一想,“當(dāng)時是鎮(zhèn)宇在負(fù)責(zé)此事。”
“那算了,你下去吧?!蔽撵`想也知道,大概從容青嘴里打聽不出什么消息了。
“是?!?br/>
容青退下后,文靈看著一旁站著的亦雨和正在掃塵的弦琴,眸中閃了閃,“姑姑,明日可否請姑姑去心理診所遞個帖子?!?br/>
“公主說的哪里話,公主有事自是吩咐?!毕仪冱c(diǎn)點(diǎn)頭。
這一次,文靈自是以自己的身份,要前去心理診所。
不過那也是大后日的事情。
接下來的兩日,文靈都依舊去了義診棚,不過歐陽成并未來。
第三日歐陽成來了,但是文靈卻直接去見了宋婉清。
這一次面對上一次,宋婉清并未刻意接待,和上一次一樣,也是幾盤點(diǎn)心,一壺果茶。
宋婉清坐下后,并未問文靈的話,只是道,“公主可是喜歡這里果茶?!?br/>
文靈抿了一口,說實(shí)話,是挺喜歡的。
從前娘親愛鼓搗這些東西,但是她從來都是看著的。
“你似乎,早已猜到了本宮的身份。”
“常駐墨城的齊人口音都會有些許微妙的變化,而剛到墨城的齊人雖然不少,但是近日來最轟動的,便是前來晉國和親的長安公主,民婦僥幸猜對了公主的身份。”
宋婉清笑道。
“今天,有別的故事嗎?”文靈眨眼,“你講的故事,應(yīng)該都是真的吧?!?br/>
宋婉清聽后,眼底柔光更甚,“公主怎的知道?”
“我只是覺得,你不像是隨口說說的,哪怕不是你自己的故事,也是從別人嘴里聽來的,沒有十分真也有七分?!?br/>
“是真的還是假的,對公主來說,一樣嗎?”
文靈搖搖頭。
“若是假的,那么我心頭會好受些,若是真的,我就是覺得膈應(yīng),難道我心里也生病了?”
“那自然不是……”宋婉清低低的笑了一聲,“公主,只是……”
“只是什么?”
宋婉清看著文靈的心口,“公主的心里想要故事,興許是因?yàn)檫^往的十幾年來,公主在王上和王后的庇護(hù)下,過得平靜,讓公主的骨子里多了那么兩分渴望。這不是病,只是人到世間走了一遭,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公主的故事便已經(jīng)開始了,只是公主還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br/>
文靈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說我心里有病呢?”
宋婉清笑了笑,“民婦自是不敢。”
“我娘常說,我和她很想,雖然表面看起來聽話,但是骨頭里每一寸都在折騰,我也這么覺得?!蔽撵`說的十分自然,“我一直在想,我是齊國的公主,齊國強(qiáng)大,我的一生是不是就是要在別人的吹捧中度過,長大了……擇一個良婿,相敬如賓,一輩子就那么過去了……”
文靈說的時候,眉頭擰的緊緊的。
若是如此,那她該有多無趣。
“公主還年輕……”宋婉清笑了笑。
文靈抬頭,“那你的那個故事里的女子,是你的朋友嗎?”
宋婉清頷首,“早年與夫君在齊國游歷的時候,在一庵廟中遇見的,對方年長于我,不過我們投緣,便于我講了她的故事。”
“那她得的是什么???”文靈問。
“貪嗔癡皆是人生大病,這生在心上的,本就言說不得。”宋婉清道,“只是她做了這一事情后,遭受了家門責(zé)怪,兒女怕受她牽連,壞了名聲,也不再往來。她心里生了一個結(jié),整日跪拜佛祖懺悔自己的錯,但是一方面,她又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錯?!?br/>
文靈:“那你覺得她是錯了嗎?”
宋婉清搖頭,“選擇無關(guān)于對錯,只要心中做下了決定,有勇氣面對足以,放棄自己的生命以此來退縮,卻是懦弱了。”
好一會兒,文靈笑道,“歐陽夫人見解獨(dú)特,是個玲瓏人。”
“這些能夠說得出的故事,都是他人允許的?!彼瓮袂逵值懒艘痪?。
意思是,文靈和她所說的對話,若是文靈不允,她也不會說出去。
文靈自然沒好意思對她說,接近她本來是想接近歐陽成,從歐陽成口中探聽消息的。
但是一想到解釋的話也有些多余了,只是道,“那還有別的故事能聽嗎?”
“自然是有的。”宋婉清笑了笑。
“有一名女子,自小喜歡看書,長大后為求學(xué)不惜女扮男裝進(jìn)了書院。在書院里,她遇見了一個書生對其心生愛慕,對方也對如此,差一點(diǎn)兒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直至女子恢復(fù)了女兒生才揭開了誤會?!?br/>
文靈睜大了眼睛,好一會兒道,“那這,也是陰差陽錯成就了一樁姻緣?!?br/>
宋婉清搖搖頭,“那書生是寒門書生,無依無靠,求學(xué)的盤纏,也是變賣了家中所有的東西。而女子卻是小戶之家,二人說好男子湊銀上門求娶,女子便先回了家中等著,可是誰曾想女子回了家,卻發(fā)現(xiàn)家中父親,已經(jīng)為女子訂了一門婚事?!?br/>
文靈的眉頭擰了起來,“那女子可是退了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方也是權(quán)勢之家,娶了女子本就是因?yàn)閷Ψ綗o意間見到了女子,心生傾慕,才先一步讓家中人下了聘禮,現(xiàn)在怎能容女子輕易退婚?!?br/>
“那書生怎么辦?”文靈小臉擰成了一團(tuán)。
“不能怎么辦,書生無權(quán)無勢,對方有媒人有聘禮,乃是光明正大。”宋婉清為文靈斟了一杯茶,“那姑娘膽子大,趁夜收拾了細(xì)軟,尋了那書生,想要與他私奔。但是那書生是個規(guī)矩人,奔者為妾,往后他們不管去何處都只能東躲西藏,而他也無法給她從前的富貴生活,便讓姑娘回去。姑娘被勸的哭了,但是心底放不下,便對那書生說了最后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文靈問。
“她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拜天地,所以希望那書生,能與自己在那破廟中拜天地,等天亮后,她就回去,書生架不住她的央求,尋了一塊干凈的紅綢,二人在廟里拜了天地,快天亮的時候,姑娘與書生淚別?!彼瓮袂逑氲搅耸裁?,眼底猶豫了兩分,看著文靈笑道,“他們的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br/>
???
文靈睜大了眼睛,“沒了?”
宋婉清點(diǎn)點(diǎn)頭。
“不對?!蔽撵`緊緊的盯著宋婉清,“肯定還有后面的故事?!?br/>
宋婉清笑了笑,“后面的故事,確實(shí)與二人無關(guān),公主可能不大愛聽?!?br/>
“可是,這故事也不能有頭無尾……”文靈忍不住撒嬌,“你就說吧,不管結(jié)局是好是壞,總歸是個結(jié)局?!?br/>
宋婉清遲疑了半刻后無奈的嘆道,“后來書生離開了準(zhǔn)備去趕考,但是破廟的事情還是被姑娘的夫君知道了,對方心生嫉妒,不甘心姑娘心中對書生念念不忘,心生怨憎,派了家丁追上的書生,想要將書生收拾一頓,但是家丁下了重手,意外將書生給踹到了崖底,書生因此而喪命?!?br/>
文靈的小手抓了一下,恨不得給了自己一巴掌。
讓她好奇,果然聽得她生氣。
“公主可還要繼續(xù)聽下去?”
“還有?”
“嗯……結(jié)束的,只是他們二人的故事。”宋婉清笑了笑,“書生死后家丁回去復(fù)命,對方給了家丁一大筆銀子,遣散了家丁。姑娘不知道消息,歇了心思嫁了人,但是心中惦記著書生,始終不肯交心,對方便狠心便將姑娘棄于后院置之不理想要給姑娘一番教訓(xùn)。數(shù)月后,都城放榜,姑娘有心打聽了書生的消息,卻無意間得知對方早已經(jīng)殞命,一番調(diào)查下得知了真相,但是那個時候,一切殺人的痕跡都已經(jīng)被掩埋了。”
文靈睜大了眸子,小嘴撅的老高,“這……難道有人死了,也沒人報(bào)案嗎?”
“公主,這山河之間綿延萬里,人跡罕至的地方比比皆是。有些地方,一輩子都荒無人煙,何況一具被黃土掩埋的尸身,不過……結(jié)局也不算壞……”宋婉清笑了笑,“那姑娘后來假意投誠,與自己的夫君示弱,對方便相信了。姑娘學(xué)了醫(yī)理,用了整整三年,無聲無息的讓對方孱弱在病榻之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大半年的折騰直至最后償命……”
聽到這故事,文靈便吃驚了。
好一會兒,文靈微微吸了吸鼻子,“這般能屈能伸,說明姑娘對那書生的感情極為深厚,那書生舍得放手,不是對姑娘感情不深,正是因?yàn)樯钏悦靼坠媚锔约簳钥囝^,所以才放手。這最后壞人雖然是死了,可是這結(jié)局讓人聽起來,還是有那么些……嗯……膈應(yīng)……”
“不過……”文靈微微抬眸,“你的故事真的很特別,我很喜歡。從前看話本子的時候,大多數(shù)結(jié)局都是好的,我雖然看著高興,但是卻總覺得少了些什么……聽了你的兩個故事,大概知道是少了什么……”
是真實(shí)感。
文靈見過的事情不多,可她親眼聽過的見過的,也有那么好幾個。
捫心自問,真的有這么多人這么多事,能圓滿?
好像,這般故事的走向才真實(shí)一些。
“天色不早了,改日我再過來聽你講故事?!蔽撵`回過神,看著天色覺得天色好像有些遲了,連忙起身。
“好?!彼瓮袂甯鹕?,“芯巧,送一送客人?!?br/>
“好!”芯巧跑了過來,對著文靈笑道,“公主請?!?br/>
文靈點(diǎn)點(diǎn)頭,便準(zhǔn)備出去。
“夫人,夫人,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回來……”沒想到剛一出去,就看見歐陽成眉飛色舞的拿著一個匣子過來,一副邀功樣。
但是歐陽成撞上了文靈,臉色頓時大變。
“你……你怎么在這里!”
文靈本來沒想這么快和歐陽成會面,但是今日撞上了。
文靈定了定心神,朝著歐陽成笑了一笑。
笑容無害,但是歐陽成就是遍體生寒。
在文靈走后,緊張的進(jìn)了院子看著自家夫人,“夫人,剛才那女子沒,沒對你說什么吧!”
宋婉清有些奇怪的看著歐陽成,“方才的是長安公主,你不是見過?”
“啊……是,是公主……是見過……”
歐陽成反應(yīng)過來,前幾日,容青是以公主身子不適的名義,到家中請過他。
說實(shí)話,從文靈透露出與顧潯的關(guān)系后,歐陽成就不大想搭理她。
要不是看在……
沒等歐陽成細(xì)想,就聽一道十分輕柔的聲音道,“夫君可有事瞞著我?”
“沒……沒呢!”歐陽成打了一個寒蟬。
宋婉清笑的問完。
一旁的芯巧連忙后退,“啊,爹不是給娘帶了禮物嗎,快送給娘啊!娘,爹帶的禮物一定是頂好頂號的,要在房間里好好觀賞才是!”
說完,芯巧就自覺地后退了一大步,給了歐陽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一溜煙的跑了。
另一邊的文靈也是低頭思索著回了使館。
回了使館沒多久,木兮就帶來了一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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