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默默的等著文靈啃兔子腿。
不得不說,這公主真沒點兒公主樣兒,啃兔子腿兒的時候不帶半點兒斯文的,三下五除二就剩了個骨頭,還要舔兩下才心滿意足的把骨頭丟給貓寶。他們都懷疑文安王莫不是把這公主,放山里養的吧!
這倒真不能怪年韻和宇文昊。
文靈出生的時候,禮儀嬤嬤什么的都教導過。
十歲之前,文靈雖然性子歡脫,但是該學的也都學了,但是私底下文靈也夠放縱的,反正爹娘不在,儀態萬千給誰看吶,累不累啊!
“公主,喝水。”侍衛眼疾手快的遞過水囊。
“我自己有。”文靈巴巴的摸著自己的包袱,打開水囊。
正準備喝。
哎,尷尬了,水囊里沒有一滴水。
“公主,這水囊除……沒人用過的!”侍衛連忙又道,口中兜著一句“除了少主”,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興許是因為空氣有些悶熱,文靈的小臉被曬的紅撲撲的。
不得不說,這公主生的是真討喜,五官靈動,表情生動有趣,就是連發現自己的水囊空了的時候那精彩的就跟世界末日了一樣。
文靈也沒客氣,咕咚咕咚喝了水擰好水囊才看了一眼道,“能不能成功,你們心里沒點數嘛!”
眾人:“……”
所以伺候了半點這公主也沒有幫他們的想法?
想丟了她!
鎮宇還想開口,被容青摁住肩膀。
“罷了。”少年沉聲開口,“公主若是歇息好了,我們即刻尋路送公主回去。”
文靈眨眨眼,“你們不知道回去的路?”
眾人靜默,知道個屁,先不說這里是齊國地界,這深山野林的,一路趕過來早就不知道爬過了幾座山頭了,誰知道哪個方向才有道兒。
“你們怎么聯系我父王的?”文靈好奇了。
“進山的時候帶了一只信鴿,但是找到公主后已經給外頭接應的人傳了信用掉了。”容青道。
文靈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擺,“行,那走吧。”
大腿上傷口已經止血結痂,有些發癢。
“公主,您這就歇息好了?”鎮宇著實佩服這公主的恢復力,昨天晚上才受的傷。
“小傷!”文靈趾高氣揚的拍了拍胸口,“我昨晚是體力不支才暈倒的,現在睡了一覺,精神早就好了,吃嘛嘛香喝嘛嘛爽身體倍兒棒,難不成你們希望我并癢癢的一步三摔倒?”
滴溜溜的眼眸一轉,“那我也可以。”
說罷一屁股坐下,虛偽道,“傷口好疼……走不動了……快!來人背我!”矯揉做作的做了一把西子捧心狀。
眾人微微錯愕,然后打了個寒蟬。
這莫不是個戲精公主!
好可怕!
“公主,您疼的是腿,不是胸!”鎮宇又忍不住插嘴。
“要你管!”下一刻文靈朝著鎮宇兇巴巴的齜牙。
貓寶也朝著他吼了一聲。
一聲低笑自白衣少年口中傳出。
眾人看過去,一侍衛連忙道,“咳咳……公主這樣的性子正好。”
可不是。
這個時候一個活潑亂跳的公主,怎么都比一個嬌滴滴的病美人好得多。
鎮宇則悄悄的推了推容青的手臂,小聲道,“哎,容青,今日少主得笑了至少有三回吧。”
似乎聽到了鎮宇的話,少年臉色微斂。
看起來沉穩而又嚴肅。
對文靈道,“文安王想必已經派人出來接應公主,只是這里偏僻,一時半會兒尋不到。為避免不知方向而越走越遠,或者與文安王的人馬錯過,我們不如在這里等一日。”
昨晚是聽到了虎嘯聲就匆匆忙忙趕過來,經過一夜的風吹,痕跡早就被掩埋了,哪里還知道是哪個方向,四周的樹竹子都是一樣一樣的。
說實話,他們能找到文靈正好是早上的時候看見一只大老虎從城門離開,他們下意識的追上去,沿路尋著還未來得及消散的痕跡,這才沒有跟丟。
“不行不行!”文靈立刻跳了起來瞪著他,“等一天傷口都好了!”
她還等著靠傷口給爹爹賣個慘,這樣爹爹就舍不得罰她了!
眾人:“???”
似乎暴露了什么,文靈連忙捂住嘴,好一會兒牽強解釋道,“這里啥也沒有,我傷的這么重!養不好的……咳咳……”
正好一陣大風揚起,吹起了地上的落葉與塵土,塵土飛入了文靈喉中,嗆的文靈劇烈咳嗽。
一旁的侍衛下意識的想去為她撫背,但是還是礙于身份不敢輕易觸碰。
“公主,此時不易于行走,只怕是要下大雨了。”容青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天。
黑云與白云交錯分明,就在不遠的地方。
估摸著這大風的方向,不出一個時辰云層就能飄到這里。
文靈一聽,連忙抬頭看去。
小嘴氣鼓鼓的,可是她也沒到要作死的地步,這里本來就是山里,萬一路上出了問題呢?
“行吧。”文靈頓了一頓,“若是留在這里也出了問題呢?”
“?”眾人一驚。
文靈指了指山頭,“這竹屋旁邊就是山頭,這山上的土有些松,若是雨下大了,滑下來了怎么辦!”
文.杠精.靈,名副其實。
其實她就是那么順嘴一說,反正對方拿天氣說不想走,她就說不走也可能出事兒。
眾人僵了一僵。
鎮宇摸了摸下巴,“沒這么倒霉吧。”
容青道,“所以公主還是想走?”
文靈癟癟嘴,“沒有,你們都是大佬,你們說了算。”
眾人紛紛看向白衣少年,白衣少年頓了一頓,“下雨是必然的,山土會不會滑下來只是可能,莫不如先停下,若是當真雨勢大到引至山體滑坡的危險,我們再離開。”
這樣大的雨,走到半道上被淋的通透,也不是什么好事。
眾人點頭。
少年走到文靈面前輕聲道,“顧潯。”
文靈眨了眨眼,“排行第幾?”
顧是晉國的國姓,晉國如今的國主乃是顧寅,之前乃是魏國的藩王,魏國一共有五個藩王,和之前的齊國一樣。不過魏國奸佞當道后,蠱惑魏國皇帝收回藩地,其中一個已經被冠以意圖謀反的罪名直接被斬殺,其他四王知曉后便直接接桿為王自立國號,打了魏國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魏國的藩制和齊國的藩制又不一樣。
魏國的藩王權利更大,治理自己的藩地,養自己的將士,只需要每年上繳足夠的稅。
而齊國的藩制只是授藩王兵權和類似于郡地太守的管理匯報權,而不是所有權。
如今齊國只有兩個藩王都是早年祖帝賜封,且是世襲,文靈還有幾個皇叔都是郡王之位,再晉升也不可能成為第三個藩王。而兩個藩王王府若是犯了錯隨時都可能被剝奪藩位,按照宇文昊所提及,若是可以之后不會再授予邊地藩王爵位,哪怕熬資歷熬到了親王,也只是享頭銜和俸祿,實權將會被分散,絕對不會再出現一個人手中掌握幾十萬兵權的情況。
只會派遣將士鎮守,然后副將管理互相監督。
其實若是當真有反心是怎么都無法避免的,只能將實權分散開來,誰要刻意籠絡將領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顧潯頓了一頓,“第二。”
“哦……”文靈點頭,“對了二皇子,你有沒有看見我的那個……吊墜?”
她跑了之后換衣衫才發現,玉棋子沒了。
好歹也是她戴了兩年的東西。
顧潯面色微妙一變,頓了一頓,“可是這枚?”
到底還是沒有把東西昧下。
“啊……是!”文靈說著便要拿過來。
“這吊墜乃是顧潯一位熟人所物,公主可是與那人相熟?那人在何處?”顧潯說這話的時候,也不免多了兩分急迫。
嘖嘖嘖,一旁的鎮宇倒是忍不住咂舌了。
少主這是對大主子又愛又恨啊,昨日才說只當沒有大主子這個人,今日就要打聽大主子的下落。
文靈想說她也不認識,就是棋逢對手留個紀念。
話到了口邊,眨了眨眼,直接搶過玉墜,“我干嘛要告訴你!”
顧潯也沒有一定非要得到這東西,本就是他不問自取,現在也不過是物歸原主。
不管他為什么送給她,不管他們是什么關系,那人既然已經假死而逃,那么就與他沒有了關系,反正局勢到如今,已經不是他回來就可以解決的。
文靈見顧潯沒有再說話,倒是有些好奇了。
搖頭晃腦的圍著顧潯轉了一圈,“哎,那人跟你什么關系啊?”
顧潯低頭。
文靈雖然已經開始長個兒了,但是在顧潯面前明顯不夠看,顧潯比宇文璟還要大上半歲,幼時開始練武,身形比宇文璟還要高大硬朗一分,文靈在他面前一躥一躥的跟個小雞仔似的。
礙于對方是公主,顧潯只能疏遠道,“此事乃是顧潯的私事。”
“不說就不說咯。”
文靈歪著頭,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拿過玉棋子吹了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拭著,做出一副十分珍視的模樣。
眾人一看這個架勢,也覺著有些不對勁了,
這個玉棋子兒是老主子在大主子九歲那年送給大主子的,大主子為什么會送給公主?
難道……
公主不是公主?
而是大主子的……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文靈身上,包括顧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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