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br> 電梯到一樓了。</br> 林在山接著白鴿的電話走出電梯。</br> 白鴿將大佛樂隊那邊的情況同林在山講了,對方已經調整過樂器,沒法借他們,林在山對此表示理解。</br> “沒關系,咱們用吉他和黑管表演。”</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老爹你快點來!就快到黃穎表演了!”</br> “OK,珍子推車去了,我倆騎車過去,五分鐘后就到。”</br> 走出樓門,孫玉珍已經推著小摩托在外面等林在山了。</br> 沒有回家,身上仍是那套青色迷人的碎花長裙。</br> 穿著這樣的裙子,孫玉珍沒法騎車。</br> 工作以后孫玉珍很少穿裙子,除了電視臺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騎小摩托她沒法穿裙子。</br> “大叔,你載我,我幫你拿樂器。”</br> 孫玉珍將小摩托讓給了林在山。</br> “好。”</br> 林在山將吉他箱和黑管箱都交給了孫玉珍拿,麻利兒的上車,讓孫玉珍側著坐在了車后座上。</br>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飛馳向了東藝大的小禮堂。</br> 八點35分,林在山和孫玉珍趕到了小禮堂。</br> 白鴿、黃穎、信徒五子都在門口等著他們呢。</br> 本來被大佛搞的氣哄哄的信徒五子,看到了穿裙子的孫玉珍,全是眼前一亮!心情瞬間回好!</br> 頂尖的美女就是有這樣森奇的治愈效果。</br> “嫂子!你今晚好漂亮啊!”</br> 宋鵬最直接,迎上去爆夸孫玉珍。</br> 沒戴眼鏡,臉頰兩側還被啤酒醺出了清純透徹的緋紅。</br> “瞎叫什么呢!應該叫嬸子才對!”</br> 李鶴狠狠的拍了宋鵬后腦勺一下,幫宋鵬改口。</br> “對對,嬸子,哈哈!”</br> 宋鵬色嘿嘿的笑了,還不忘偷瞄林在山一眼。</br> 林在山被兩個小鬼搞的無奈至極,由孫玉珍手里接過吉他箱,講說:“你別聽他們胡說。”</br> 孫玉珍羞甜的笑著,什么都不講。</br> 白鴿過來給兩人后腦勺一人一巴掌:“你們別胡鬧了!趕緊帶著玉珍學姐進去。老爹,咱們去后臺,和音響師商量一下收音效果。”</br> “林叔,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黃穎再次向林在山表達謝意。</br> “沒事,趕緊走吧,別耽誤了表演。”</br> 幾人分頭行動,孫玉珍和信徒五子去了禮堂觀眾區入座,準備欣賞表演。</br> 林在山則帶著白鴿、黃穎去了后臺,要和音響師講一下現場音效的調試。</br> 大佛樂隊和溫莎莎等人見白鴿、黃穎同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瘦高大叔來了,立刻就猜到,這大叔應該就是白鴿的老爹。</br> 大佛的鍵盤手劉曉輝,主音吉他手王展鵬,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br> 王展鵬看了一眼劉曉輝,問說:“這是水穿石的那林大叔吧?”</br> “是啊!竟然是他!”劉曉輝的口氣中充滿了贊嘆。</br> 陳攀問:“誰啊?你們認識?”</br> “這大叔超厲害的!”王展鵬極盡溢美之詞來夸林在山。他和劉曉輝之前去水穿石看過林在山的爵士專場,對林在山的音樂才華印象極深刻!</br> 溫莎莎聽王展鵬這么講,心中暗訝,要知道,大佛的這個主音吉他手有著非常恃才傲物的性格,他很少夸別人,現在竟然用這么夸張的口氣夸白鴿的父親,這大叔看來很有兩把刷子啊!</br> 白鴿黃穎帶著林在山來到了溫莎莎等人身前,簡單而禮貌的介紹了一下彼此。</br> 薛忠等人聽了王展鵬對林在山的贊嘆后,都對林在山很恭敬,完全不像剛才對信徒五子那么隨便。</br> “大叔,您是水穿石的那個爵士駐唱吧?”王展鵬一下子話就變多了,剛剛和信徒交流時,他都懶得理對方。</br> “你去看過我的專場?”林在山微微一怔。</br> “是啊!您那晚的表現真是太強了!您什么時候還做專場啊?我一定再去捧場!”</br> “謝謝啊。我現在時間上也說不準,要是再做專場,會提前貼通知的,你們可以關注一下水穿石的網站。”</br> “好!”王展鵬興奮的同薛忠等人講:“等下次大叔再做專場,大忠,你一定要去看看,這大叔玩爵士簡直絕了!”</br> 劉曉輝贊嘆的問:“大叔,您是專業的爵士樂手嗎?”</br> “我老爹是搖滾歌手。”</br> “啊?”</br> 王展鵬等人都是一訝。</br> 白鴿無暇和這些師兄們瞎侃,他們得趕緊去和音響師商議一下舞臺效果,馬上就到黃穎的演出了,她拉上林在山:“老爹,咱們先去音響師那邊吧。”</br> “有機會再聊。”林在山向大佛的人簡單告辭,帶著兩個女生去找音響師了。這期間他只在黃穎介紹溫莎莎的時候看了溫莎莎一眼,到最后也沒再多看。</br> 不過他心里對這女生具有驚人美感的容貌留下了蠻深刻的印象。</br> 之前白鴿就跟林在山講過,說沙畫社的女社長長得巨漂亮!是東藝大的三大極品校花之一。</br> 林在山那時并不以為意,等真的見到了,他才發現,在美女如云的東藝大中,最頂尖的校花,確實有令人驚艷的容貌。</br> 即便是他這種見過大風大浪、前身交往過無數女人的大叔,看到溫莎莎后,都不得不在心里給這女生的天賜長相點個贊。但也僅此而已。</br> 看著林在山離開的背影,馬楠皺眉問王展鵬:“這大叔真有這么厲害嗎?”</br> “我從沒來就沒見過一個中國人能把爵士玩的像他這么牛的!”王展鵬用夸張的口氣講說:“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爵士樂都是他自己原創的,超厲害!”</br> “原創爵士樂?”薛忠饒是一怔,他是學音樂的,最清楚爵士樂是最難原創的一種音樂,原創流行不難,但要想原創爵士樂,就得見真功夫了。</br> “忠哥,等他再做專場,你一定要去看看。我和展鵬那天聽別的樂隊說水穿石有個特別厲害的音樂人做專場,我倆本來還不太當回事呢。等去了以后才知道,我艸!高手真是在民間啊!這大叔的音樂素養我個人覺得,完爆現在線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歌手,他真的超強悍!那爵士鋼琴彈的,簡直了!”</br> “聽你們說的,我真想趕緊見識見識這大叔的水平。他是民間樂手嗎?”薛忠感興趣的問。</br> “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就沒報過大名,咖啡館里的人都管他叫林大叔。”突然想起什么,劉曉輝又講:“哦對了,這大叔好像參加東方臺新做的那個節目《最強唱作人》了,下個月11號首演,應該就有他。”</br> 溫莎莎在心里默念《最強唱作人》么?好,到時候一定得看看。</br> 被大佛的人講的,溫莎莎對林在山莫名的生出一種崇拜的情緒。</br> 大佛的音樂在溫莎莎看來就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大佛的人竟然這么推崇林在山,這大叔難不成是民間樂神?</br> 真沒想到白鴿會是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灰姑娘,她竟然有一個這樣神奇的老爹!</br> 晚上八點45分。</br> 輪到黃穎的表演了。</br> 報幕員報幕:“下面請欣賞,美術系二年級學員黃穎的沙畫作品——《難忘的一天》。”</br>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舞臺左側的燈箱旁穿著一襲優雅黃裙的少女沙畫師身上。</br> 孫玉珍的目光卻看向了舞臺右側的音響區——那里林在山和白鴿各坐在一張高腳椅上,白鴿抱著顏色斑駁的老吉他,林在山戴著棒球帽拿著黑管,兩個人的表情驚人的一致,他們都在微笑著看著黃穎那個方向。淡藍色的舞臺光柔灑在兩人身上,給兩人身上披灑出了月光撫人的效果,溫馨如畫。</br> 溫莎莎和大佛的人都來到舞臺旁邊,都要近距離的欣賞一下林在山的音樂演出。</br> “那大叔不光玩鋼琴,還玩黑管啊!”劉曉輝低聲嘆著。</br> 王展鵬白劉曉輝一眼:“玩爵士的人當然玩黑管了。”</br> 溫莎莎突然輕聲問:“白鴿說,她老爹是搖滾歌手,你們為什么總說人家是玩爵士的?”</br> “我們只看過他的爵士專場,真的很強!”從王展鵬的口氣中便不難聽出,那晚林在山的爵士專場有多么震撼人心。</br> “那小師妹抱著吉他還挺有范兒的。”這話是馬楠說的。</br> 薛忠無奈的白了馬楠一眼,心想這廝真是個俗人,知道人家有個牛爹了,立馬兒態度就變了。</br> 全場都變得安靜下來。</br> 黃穎由舞臺對面的林在山和白鴿的眼神中汲取了強大的自信心,深呼一口氣,站到了白燈箱后面,抓起一把細沙,就像噴霧一樣輕柔的灑上投影板。</br> 舞臺的大幕上,即刻出現了黃穎纖細的手指輕撥細沙的投影。</br> 白鴿腦海中浮現出浪漫的旋律,用撥片慢撥琴弦,來為黃穎的沙畫配樂。</br> 仿佛人心底淌出了回憶的旋律,白鴿這段吉他前奏彈的色彩相當暖暗優美。</br> 同樣的旋律,同樣的技法,給樂感好的人彈和樂感不好的人彈,彈出的效果完全是不一樣的。</br> 此刻,從白鴿指間流出的吉他旋律,就是那種特別富有情感令人不知不覺中就會陶醉其間的類型。</br> 在彈這種技巧并不復雜,純粹就是靠旋律和樂感來抒發情感的樂段,白鴿總是能有很好的發揮,讓人聽著聽著,耳根慢慢的變軟,整顆心都會跟著融化。</br> 王展鵬只聽了幾耳朵,就立刻愛屋及烏的評價:“這小師妹吉他玩的相當好啊!”</br> 劉曉輝也贊:“果然是虎父無犬女。”</br> 伴著白鴿的吉他配樂,燈箱上,黃穎已經安靜的化沙為像,由沙霧中勾出了一個長發飄飄的長裙女孩,正在輕舞飛揚,回首微笑。</br> 沙畫的構圖中沒有太陽,但聽著浪漫的吉他Solo,看著大幕上那個女生微笑的容顏,每個人心底都投射出了一束溫暖的陽光。</br> 融進了白鴿撥弦流淌出的優美旋律,往前微微一探身子,林在山用很滄桑溫暖的聲音開唱了——</br> ……</br> 陽光正溫暖~</br> 一直照進我心里~</br> 如果沒有你~</br> 怎么會有我今天~</br> ……</br> 有時我會想起~</br> 和你經歷的故事~</br> 那些情景在飛揚~</br> 甜蜜又感傷~</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