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萌萌?”林在山清了清嗓子,接起了劉萌萌的電話。</br> “大叔,你在哪呢?沒出什么事吧,你一直不接電話。”</br> “哦,沒事,我昨晚和朋友宿醉了,剛醒過來。”林在山問:“看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找我,是有急事嗎?”</br> “是千里搜索的張總那邊想邀請咱們樂隊這周末過去和老腔做一個表演,等著咱們答復呢。”</br> “去哪做表演,長安?”</br> “對,老腔已經結束了在南方的巡演,已經回到長安了。他們這周末在長安有兩個專場,周六下午一場,周日下午一場。他們想邀信徒樂隊一起演出,看看咱們這邊有沒有演出的意向。他們希望咱們盡快給他們答復,他們好做安排。”</br> “今天周四了吧?”林在山揉著太陽穴,努力理清思緒。</br> “對啊,老腔的專場后天就要演出了。”</br> “那他們這可夠急的,怎么不早點通知咱們啊,這哪還有時間排練啊。”</br> “所以他們希望咱們盡快給答復。”</br> “是張總直接聯系的你?”</br> “是張總的秘書和我聯系的,張總去西雅圖了,這周都不在長安。但這個事是張總的意思,他希望咱們這邊能過去和老腔再合作,唱震長安!”</br> “這事你和鴿子他們說了嗎?”</br> “還沒有呢,要先聽聽您的意思啊,你要讓他們去,我再和他們說。”</br> “我肯定讓他們去啊,不過得看看他們能不能抽出這幾天的時間來。”</br> “應該沒問題吧,周六日他們都放假吧?”</br> “表演是周六日,但咱們不能真等到周六日再過去啊,得早過去排練。”</br> “這倒是。”劉萌萌關心的問:“大叔,你也跟著一起去嗎?”</br> “我就不去了,我腰傷著,唱不了歌,行動也不方便,我還是在家好好養幾天吧。”張佳樂不在長安,林在山去了沒太大意義,如果張佳樂在,他過去還能和張佳樂聊一聊合作的事,但對方不在,他就不去了。</br> 林在山又問劉萌萌:“這幾天你能請假嗎?你要能請假,你帶著那幾個孩子過去吧,讓他們自己去我不放心。”</br> “我能請假,我可以帶他們去。但我要帶他們去了,周日肯定回不來。周日中午那場婚宴,大叔你就得聯系楠姐自己過去了。”</br> “行啊,這個都是小事。我自己搞定。你帶著信徒幾個孩子去長安吧。張總那邊是給你們安排好行程,負責機票和吃住吧?他們要不負責的話,你和公司申請一下出差的費用,你別自己墊錢。”</br> “你放心,大叔,這些事張總他們肯定會負責,他們還給咱們報價了呢,兩場演出,兩萬的稅后演出費,附帶吃住玩,他們全包。”</br> “呵呵,張總真是夠大方的,一首歌給一萬,這些孩子們的價碼比我都高了。”</br> “這都是張總給您面子啊,要不是因為您寫的這首歌好,張總怎么可能出這么高的價碼。”</br> “那你跟鴿子他們去講一下吧,看看他們要有時間的話,爭取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你們就飛過去排練,不要拖著。”</br> “好,我這就聯系他們。”</br> ……</br> 當天晚上六點,劉萌萌帶著信徒六個興奮的孩子就坐上了飛往長安的航班,過去和老腔團隊匯合了。</br> 信徒的六個孩子之前在皇藝和老腔團隊合演了好幾場的專場,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很不錯的默契,不用林在山再跟著給他們去排練了。</br> 同時林在山也有考慮,他現在還處在輿論爭議中難以脫身,他要過去露了臉,有可能給老腔團隊招黑,索性還是別去給人家找事了。</br> 林在山和呂晨這晚給劉萌萌白鴿等人送去的機場。回來后,兩人直奔了滄海大廈,約了呂東一起吃飯,聊一聊最近公司的各項進展。</br> “咱們論壇的注冊量這幾天一直在穩步提升,注冊會員已經突破了2萬5000人。平時晚上的在線人數超過5000人,算是相當火爆了。不過大部分的瀏覽量都集中在了?;ò婷嫔希谝魳穮^討論的用戶,只有總注冊用戶的20%左右。尤其是這兩天,受到大的盜版音樂網站的沖擊,音樂類用戶的注冊量明顯呈下降趨勢。在咱們網站下載新歌的用戶,每天都在大幅度的減少。今天白天一整天,在咱們論壇下新歌的用戶,才只有36人次,數量少的驚人。咱們得想個辦法了,得把音樂類用戶的興趣給重新調集起來。畢竟,咱們這是音樂類的專向論壇。”</br> 呂東向兩人介紹著論壇的情況,而后向林在山提出建議:“山哥,要不你在論壇上再發首新歌吧,把樂迷們的興趣再調一調。”</br> 林在山思忖著點點頭:“發肯定是要發,但要選好時機。那些大的盜版音樂網站已經盯上咱們網站了,我一發新歌,就讓他們給盜走了,用戶還是不會選擇在咱們網站試聽下載的。”</br> 呂晨氣說:“那些盜版網站真夠操蛋的,這完全就是偷別人的東西在給他們自己盈利!”</br> 呂東無奈道:“沒辦法,現在沒有法律約束這些?;ヂ摼W上的東西,不管有價沒價,全是免費的。那些盜版網站就算偷了也是白偷。”</br> 呂晨恨道:“蒼天有眼!老天爺在上面看著呢,這些偷別人東西的人,一定會遭報應的!只為眼前的蠅頭小利就去偷別人的東西,他們的人生一定會吃大虧的!老子見識過太多這樣的人了。”</br> 林在山其實最反感的也是這種制造盜版的人。</br> 普通人聽盜版看盜版,這都有情可原,畢竟,國內民眾還沒形成很清醒的知識產權意識,大家并不覺得文化產品像普通商品一樣是有價的。</br> 大部分人還都不會把音樂當成包子看。</br> 你身體餓了,想吃包子了,相信沒有幾個人不付錢就去偷人家的包子吃;</br> 但你的精神餓了,想聽音樂看電影看小說了,卻僅有一小部分人會真花錢購買這種精神領域的“包子”。</br> 制造盜版的人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是明白文化產品的價值所在的,他們做的就是竊取這個價值,為他們自己盈利。</br> 他們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盜竊,和社會上的小偷強盜沒有任何分別,他們身上的罪惡甚至還要更嚴重,更惡劣。</br> 小偷偷了東西只是自己享用。但這些制造盜版的人,偷了東西以后,還要用這些精神產物去奴役大部分不了解真相的普通人。</br> 這就好比把病態的思想,甚至是疾病傳播給了大眾。好比說小時候你的家長在教育你,想吃包子了,不用給錢,直接去偷就好了。這樣教育出來的孩子,長大后怎么可能會有出息呢?</br> 盜版制造者,如今干的就是這種在社會大眾群體里傳播精神頑疾的惡劣行徑。</br> 這個精神上的頑疾若不除,國內的文化領域市場是永遠都不可能追上西方社會的。</br> 但沒辦法,沒有嚴苛的法律法規限制這些行為,只會讓這種現象滋生的越來越嚴重。</br> 或許只有像呂晨說的那樣了——那些盜版者,未來的人生,自會受到老天爺的懲罰吧。</br> 反正林在山現在很相信輪回。</br> 你在這一世做的一點小惡,在未來,都將受到相應的懲罰,甚至是更嚴重的懲罰;而你行的一點小善,在未來,都很有可能變成澤被后世的福報。</br> 那種貪圖小利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什么特別好的福報,更何況是這種傳播偷盜版理念的盜版工作者。</br> “論壇音樂區這邊發展的很慢,但校園板塊發展的速度超過咱們的想象。按這個速度發展,這一個版塊就可以單開一個校園社區型的網站了。山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覺得如果再這么發展下去,我們可以把校園版塊和Beyond論壇分開,形成兩個方向,去兩手抓,都做重點發展。”呂東問起了林在山的意思。</br> “現在先不要分開,咱們還沒有充足的財力給兩個網站分別去打廣告?,F在合在一起,可以讓兩個版塊互相促進。學生團體里也有很多人都喜歡聽音樂,讓他們多關注Beyond論壇,對咱們論壇的發展是很有益處的。”</br> “這個我懂,我的意思是,在未來。校園板塊咱們肯定要拿出來單弄吧?不會和Beyond論壇一直掛著吧?如果未來要拿出來單弄,在數據庫這邊,咱們從現在開始就要做兩手準備了。”</br> 呂東常年搞互聯網,看到這個校園板塊現在火成這樣,他有種預感,這個版塊要拿出來弄成一個社區型的網站,未來的發展潛力,很可能會比他們要做的互聯網音樂公司更大。</br> 呂晨卻搞不懂了:“單弄出一個學生社區有什么用?。坑植粧赍X。咱們Beyond論壇未來可以嘗試推廣付費下載模式,我聽說國外已經有不少網站在搞付費的音樂下載了,咱們應該重點發展這個。”</br> 呂東給呂晨分析:“國內和國外的環境不一樣啊,人家做盜版違法,普通人想從網上下歌,只能付費下載,能免費下載的很少。咱們國內就不一樣了,做盜版沒人管,有免費下載的網站,誰還愿意花錢下啊?咱們要想推廣付費下載模式,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呢。但是要做社區網站可就不一樣了,社區網站的盈利模式主要靠廣告和各種付費開發。這個要做起來了,先不說咱們網站能不能賺到錢,只要能把規模做大,把用戶量做起來,后面肯定有無數風投等著給咱們送錢。”</br> 林在山見呂東說這個的時候很興奮,明顯是對這一塊的業務更感興趣,便道:“東子,我很贊同你講的。校園版塊這塊是很有搞頭的。你可以把咱們公司的開發團隊,重點朝這個方向傾斜一下。等未來時機成熟了,可以把這個版塊單拿出來,做成一個更開放性的社區。”</br> “還是山哥你有遠見。我正琢磨著想再給開發團隊招幾個人進來,現在開發部這邊人手太短缺了,有點跟不上發展了。還有,咱們租的服務器也需要升級了,我沒想到論壇會發展的這么快,要再這么發展下去,估計用不了一個禮拜,咱們的服務器就要承壓達到極限了,要不升級,有可能會宕機的。”</br> “硬件一定要跟上,不能剛開壇就宕機,你看著升級吧,這些你是內行,你做主。至于招人,你也看著來吧,咱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遇。”</br> 呂東猶豫著講了一句:“要升級又招人的話,咱們公司的現金可就有點吃緊了。如果一直沒收入的話,估計撐不過三個月咱們就沒錢了。”</br> 呂晨大方的講:“這個好辦,七里香年底就要分紅了,到時候我能再投幾十個進來。”</br> “你就別再投錢了,你投幾十個進來也是打水漂。咱們還是靠公司自己掙錢發展吧。我馬上就能唱幾場尾牙了,到時候按照之前咱們說好的,我的演出收入和公司五五分賬,我預計到明年春節前后,能給公司帶來50個以上的收入。等《唱作人》這邊火了以后,我還會有很多別的收入,到時候咱們公司就能有錢一點了,不會像現在這么緊巴巴的了。還有,信徒那幾個孩子不是去長安演出了么,他們的收入公司也要抽成,他們也慢慢的能給公司賺錢了。未來咱們再多挖掘幾個藝人,在發展初期,就靠藝人部的收入來維系公司的開支和發展。等著互聯網這邊真正有大的收入了,再返回來發展藝人部,爭取兩邊互相促進,未來都能搞的紅紅火火的。”</br> “山哥,我敬你一個,你太仗義了!我們肯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一定把公司搞的紅紅火火的!”</br> 呂東知道林在山這是在初期用自己的收入頂著公司往前走,對林在山的這份奉獻,真心佩服。</br> 如今Beyond唱片除了挖掘藝人的價值外,沒有別的收入手段。</br> 他們之前總計投入了215萬來成立這家公司。</br> 租房裝修進設備租服務招人開發論壇,沒用一個月,他們已經干進去100多萬了,現在公司能用的資金,只有不到100萬了,這還要承擔未來很重的員工開支。</br> 現在Beyond唱片已經招了20個正式員工了,大部分都是網絡開發部的,藝人部和音樂部還沒怎么招人呢。</br> 按照計劃,未來要陸續招人,在春節前后,他們公司的規模至少要達到50個人以上,成立幾支專業的隊伍,來應付各個方面的發展。</br> 這里面需要招攬很多專業性的音樂人才。</br> 像他們這種新成立的小公司,要想挖到厲害的音樂人,只能開高薪,沒別的手段。</br> 到時候公司給員工的開支,將是一項很沉重的經濟負擔。一個月,光員工開支估計就要有4、50萬。</br> 要是一直光出錢,不進錢,不形成健康的發展模式,他們公司不可能發展起來。</br> 而光靠互聯網開發,短期內他們是獲得不了收入的,所以在成立之初,林在山和呂東等人就商量好了,他們初期就要是靠經營藝人來維持開支。</br> 信徒樂隊已經和Beyond簽了經紀約了。信徒樂隊在成為正式的職業樂隊之前,也就是他們還在上學這個期間,樂隊算是成長培訓期,樂隊的所有收入七成都要歸公司所有,另外三成分給幾個孩子。</br> 這次信徒去長安演出,2萬的演出費,就將按這個比例被公司抽成。</br> 劉萌萌目前還沒和Beyond簽正式的經紀約,但林在山已經和她談好了,未來劉萌萌加入Beyond唱片后,公司會給劉萌萌發一份固定的經紀人薪水。除此之外,劉萌萌的演藝收入,也是7成交給公司,3成收入歸劉萌萌所有。</br> 如果有廣告代言,劉萌萌和公司是五五分。</br> 這個條件算是很苛刻的,但這都是發唱片之前的分成比例。</br> 等劉萌萌真正發唱片了,成為職業歌手了,演藝收入的分成比例會相應提高。</br> 劉萌萌對這份合約沒有太多的異議,要不是Beyond唱片,她根本就沒機會成為歌手。既然公司要培養她做歌手,肯定要在她身上投資培訓,未來也要投資宣傳,這都是要錢的。而林在山也承諾了,未來她正式加入Beyond后,會給她開一份不低于現在的固定薪水,她這就沒什么不知足的了。未來到底能發展成什么樣,就要看她自己的努力了。</br> 林在山本人沒和Beyond簽經紀約,這公司就是他的,他無所謂簽不簽約。</br> 在公司成立之初,最需要錢的時候,他說是把所有收入的五分拿來公司,但如果真是公司發展太快了,仍舊很缺錢,他會把更多的收入都貼補給公司,爭取讓公司取得最快最大的發展。</br> 與此同時,他很希望能簽到更多的有潛力的藝人,靠著挖掘更多的藝人價值,來給公司實現盈利。</br> 不過,挖掘藝人身上的價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一件來錢很快的事。</br> 尤其是挖掘新人,是需要一個很長的栽培期的。</br> 在公司發展之初,他只能靠一己之力推著公司往前走了。</br> 現在面對到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林在山都不想錯過;看到任何一個有潛力的新人,他也會多觀察觀察對方,生怕錯過一塊金子。</br> ……</br> 周六一整天,林在山都在家里養腰,沒出門,一直在工作室里準備《唱作人》下一輪比賽的命題創作。</br> 孫玉珍這天難得的在家休息了一天,一直在旁邊伺候著林在山,也是在旁邊感受著林在山不可思議的創作才華。</br> “大叔,下一個命題是‘白發’,這可是節目組給你量身點的題,你得好好構思一下了。”孫玉珍一臉的期待,希望林在山在“白發”的命題上能有令人驚艷的創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