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啊”拿著卷軸的那個修仙者首先被巨箭貫穿,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巨洞,這一刻,他仿佛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了,剛要開口提醒同伴們,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狠狠墜落在了地上。
“怎、怎么會沒用”
另外幾個修仙者竭盡全力抵擋著頭頂巨箭,渾身繃緊,滿頭大汗。就在這時,那個令人絕望的紅色身影再一次出現了,他就站在巨箭的頂端之上,拿著那銀色的巨弓,隨意地一揮手,第二柄巨箭迅速墜落。眾人已經快絕望了,就在這時,只見他又一揮手,第三柄巨箭又追了上來
霎時間
漫天血雨!血流成河!
這根本不是勢均力敵的對戰,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的人,沒資格知道我的名號。”
紅衣身影瞬移到了院中的地上,重新背負上銀弓,邁步走進了屋子里面。衣擺隨著他的動作微晃,綻開優美的弧度,像是水中浮動的紅蓮。
砰!銀弓托著一個人破窗飛了出去,紅衣男子緊隨其后,轉眼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沒有人敢去阻攔,修仙者已敗,官兵們仰著頭恨恨地目送他離去,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
橫七豎八的尸體堆里,一個修仙者只剩下半個身子了,卻還有一口氣在,他看向了某一個方向,不甘心地問道:“師師叔你為什么不出手”
“哎喲不錯嘛,居然能發現我,還不算有多廢物。”
一個瘦弱的老頭子從陰暗中走了出來,他個子不高,面容平凡,一身飄逸的藍色袍子穿在他身上卻顯得不太不搭調。他搖了搖頭:“你們這些修仙的,不是向來看不起我們嗎?我們劍閣啊,只要專注鑄劍就好,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怎么適合我們?”
“你你”
“”
官兵們也是面面相覷,詢問的眼神紛紛投向他們的百夫長,百夫長一臉菜色,也只是搖了搖頭。
“你什么你?讓我這把老骨頭也去送死嗎?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尊師重道!”那老頭子一臉你無可救藥的表情,隨即又安慰道:“放心好了,我會把你們是如何慘死的告知你們峰主的,他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對了,你是玄天宮十三峰里哪個峰的?哎”
“”
修仙者死了,憤怒地瞪著眼睛。
老頭子長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惋惜還是在感慨,緊跟著他的身子就是一晃,消失在了院子當中。
屋子里,眉山癱坐在椅子上,單手掩著自己的臉,仰頭嘆息:“哎,讓他被包圍的時候走,不是殺干凈后再走啊”他可以想象出院子中血腥慘烈的清醒,只怕是這個院子、這個青云城,都沒法再呆下去了。
翌日,艷陽天。
地牢之中卻依舊像是夜晚,在油燈之下昏暗著,泛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氣息,潮濕發霉的味道,還有難聞的老鼠味。
柔姬躺在石床上,緊緊閉著雙眼,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深紅色的血液已經干涸,猙獰可怖的傷口卻還沒有處理過。
兩個牢頭往里面瞄了一眼,又回到了油燈底下,竊竊私語。
“這是修仙者們讓送過來關著的,說是她傷及了普通人,還說今天就過來審問,怎么還沒來?”
“你不知道?那些個修仙者都死光了今天城里都傳遍了。”
“那她怎么辦啊?”年輕的牢頭有些著急,“傷得那么重,她不會死吧?”
“不會不會。”另一個擺了擺手,“小李子,她不是普通人,死不了。”
年輕的牢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又說道:“強哥,你說她長得這么好看,為什么非要去打打殺殺呢?”
“我哪知道啊?!你是看她好看,才這么關心的吧?告訴你小子,別想了。修生堂的藥你買不起,一個彪悍的娘們兒你也鎮不住!別看她現在虛弱,一會兒恢復了,一根手指頭就叫你斷子絕孫!”
“哦?你想試試嗎?”
“我當然不想。”強哥滿不在意地說完這句話,猛地愣住了,他回過頭去,那個女人已經醒了過來。
柔姬盤腿坐在石床上,嫵媚的杏眼中盡是冷意,耳垂上墜著的兩柄小劍折射出銳利的寒芒。她不緊不慢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瓶藥一飲而盡,緩緩一笑:“說啊,怎么不繼續說?”
“對、對不起”小李子撓了撓后腦勺,“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你你要喝水嗎?”他的目光閃閃爍爍的,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說完也不等柔姬回答,就一溜煙兒地跑了。
強哥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地說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們這些修仙的用劍的仙女,不是我們普通人能肖想的。”說著他抬起手指敲了敲欄桿,又燙著一般收回了手,“這個牢房是專門為你們這些人打造的,材料特殊,你就不要想著逃出去了,老老實實呆著吧。”
小李子端著一碗水快步走了回來,伸手從欄桿的間隙中放了進去了。見柔姬沒有去拿的意思,他忙不迭地解釋道:“這水很干凈,碗也洗了好幾遍”
柔姬淡淡看了他一眼。
年輕的牢頭臉瞬間就紅了,手跟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鐵門吱嘎的聲音響徹了空曠的地牢,兩個修仙者和牢頭頭目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兩個修仙者的外表皆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前者身材高大,蓄著胡須,腰間掛著一把劍。后者微胖,圓臉,笑起來的時候雙眼就瞇了起來,看起來相當和善。只是從他略放慢的腳步,以及微微側耳的樣子可以看出來,胖子沒有前者的修為高。
“這是楊業大人,”牢頭頭目說道,又指著微胖的那一個說,“這是朱宏大人。”
小李子和強哥忙不迭地行了禮。
胖胖的朱宏點了點頭。楊業的神色頗為倨傲,直接走到了關押柔姬的牢門面前:“聽說你是劍意門的人?我有話問你。”
柔姬閉著眼睛調息,跟沒聽到似的,直接將他無視了過去。
“這里是承江,不是你們大昭國,我勸你乖一點,否則有你好看的。”楊業神色不愉,被這樣無視讓他很沒有面子,他一扣手指,牢房里便憑空燃起了火來,兇猛的火勢將柔姬整個人包裹其中。
小李子頓時驚叫了起來,卻被強哥和牢頭頭目捂住了嘴巴強行拖到了一邊去,眼不見為凈。
地牢里安靜到死寂,小李子緊張地抓住強哥的胳膊,焦急地之錘墻面,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里面為什么沒有聲音?”
“都說了,那女人不是普通人,你指望她痛哭嚎叫嗎?”
“可,可是那火”
“你是新來的,以前是沒有見過,雖然看著挺怕人的,習慣就好。更何況修仙者辦事,你能攔得住?放心好了,通緝隊也有通緝隊的規矩,除了殺無赦的那種惡徒,其他的都不會鬧出人命的。”
“我”小李子垂下了眼睛看著地面,“她看起來那么柔弱”
牢頭頭目終于聽不下去,抬起手就去擰小李子的耳朵,狠狠地給他來了一下,一邊說道:“奶奶的,臭小子你給老子閉嘴!要不要我把你扔進那火里去試試啊?看看是你先去見閻王還是她!”
小李子委屈地捂住了耳朵,躲到了一邊去,偷偷看著里面的情形。
柔姬的眉頭緊緊皺著,努力控制著柔風包裹著身體抵擋來自烈火的傷害,本就蒼白的臉看起來更是白的嚇人。漸漸的,她體力就不支了起來,火舌從她的衣服上燃了起來,蒼白的皮膚被火烤得通紅,頭發也散發出一股子焦味。
楊業站在牢門之前,神色輕松仿佛在看一出山河美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就緊緊握成了拳頭。而那個朱宏站在走廊另一側,一張胖胖的臉陷入陰影之中,模模糊糊,只有那微微帶著笑意的嘴角是清晰的。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柔姬終于開口了。
楊業眼中先是閃過了一些驚訝,隨即才被狂喜淹沒,他飛快地一揮袖子,收了手,一派仙風道骨的高手模樣。他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心里疑竇重生,眼前這究竟是劍意門的什么人?剛才他已經打算收手了,他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再逼下去的話沒準兒她會反咬一口,意料之外,她卻屈服了。
楊故作君子地背過了身去。
柔姬身上的衣服幾乎被燒光了,神色卻沒有一丁點羞澀躲藏,仿佛赤身*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兒。她震開了身上粘著的破布,又用刀割掉了燒焦的頭發,這才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套衣服披在了身上,隨隨便便的地纏上了腰帶。
“我問你,劍意的秘訣是什么?”
柔姬一聽這個問題微微愣住,隨即緩緩笑了起來,透著一絲絲詭異和古怪。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來問我這個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