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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陽朝他們看去的時候,他們也朝這邊看了過來,玄天宮、隱殺軍團還有劍意門,三股勢力都相當(dāng)?shù)冒察o。他們剛上蒼穹島,誰知道就對上了這么一副德行的景象。
結(jié)界反彈雖是他們被逼之下無奈出手,但只要一想方才那個紅衣男人以一人之力就能擋去大半,只覺震驚。
不過現(xiàn)在島上是什么情況?
眾人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江絕率先走出,向東陽的方向走了過去。春長老和劍意門門主一看,就算是問個消息也不能讓別的人搶先,吩咐了一番急忙跟著朝那邊走去。
他們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里的冰封很不同尋常,就算站在合力張開的結(jié)界之中,大多數(shù)人還是凍得臉色都白了。
這種冷已經(jīng)不單純是一種冷了,是一種折磨人的痛。
這種感覺,最熟悉的人就是冷霄了。但這里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冰之沉淵那么大,冷是重重堆積起來的,這里才區(qū)區(qū)一座白塔而已。
站在冰雪立柱旁邊的冷霄緩緩收回了目光,緩緩笑了:“鎮(zhèn)魔塔我還是熟悉的,如今的這一座是基于以前建立起來的,至高神多半離開了,可是為何要建?等他回來,看著這塔好讓他想起曾經(jīng)的屈辱?”
“屈辱?”
葉劍雪含笑看著她,就這兩個字,卻并不解釋,但他那神情卻告訴她,他不是那么覺得的。
謎笑了起來,眸中閃過了一些狂熱之意,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盯了冷霄許久,才慢吞吞開口說道:“你大概并不知道一些事情,盡管你看過鎮(zhèn)魔塔的圖譜?!?br/>
冷霄再一次看向葉劍雪,眼中的疑惑不能更明顯了。
葉劍雪的笑意深了些,故意晾了她一會兒,見著她不滿得蹙起眉頭來,才說道:“你師父大概沒告訴你,鎮(zhèn)魔塔的圖譜出自至高神之手。”
這句話的含義太豐富了。
這意思豈不是說至高神在鎮(zhèn)魔塔里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眾神的竭盡所能的努力全部成為了笑話??勺铋_始至高神為什么會畫出這個圖呢?難道他知道自己今后會犯錯,更或者……膩煩了?
冷霄的眉頭蹙得更深。
葉劍雪輕聲說道:“至高神的確可以出去,但是他沒有。”他對上她狐疑的神色,又笑了笑,“你一定很清楚,這個天地間的某些鐵規(guī)則。仙可以修,神卻不行。神與天地同在,自天地間的各種靈氣而生。譬如火神,就是火之靈,水神,則是水之靈……而至高神,則是天地之靈。”
冷霄猛地回過了神來,落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起,指甲掐入了掌心里。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死死盯著葉劍雪想要從他的神情看出一些什么。
可是沒有,只有笑。
她意識到了一些事實,可是難以置信。
那個叫謎的少年的存在感太低了,事不關(guān)己在旁邊安靜聽著,幾乎已經(jīng)令人忘記了他的存在。他默默地看著葉劍雪,眼眸中掠過了一些輕蔑不屑之意,一閃而過。
謎垂下了頭,靠在天鳥溫暖的肚子上,抬起手緩緩撫摸著。他等了三百年,他在這冰冷的地方等了三百年……
葉劍雪瞧著塔外,緩聲道:“結(jié)界破了。你跟饕餮很熟,大概能察覺出那個紅衣人身上的氣息吧?”
“不僅能看出這個,我還能看出點別的來,”冷霄垂下眼簾,冷冷譏笑了一聲:“比如他是沖著你來的?!痹俦热缰i,他的身份是什么。
葉劍雪負(fù)手而立,睥睨著腳底下的土地,不疾不徐的聲音依然有著戲謔的笑意:“嗯?知道了,竟然還不如方才激動。”
冷霄沒吭聲,一雙漆黑的眼眸凝望著大地,白衣在風(fēng)中翻飛,她此時有些郁悶為何非要穿這身白衣了,跟身側(cè)的那人是一樣,這讓她心中的壓抑的暴躁越盛。
平凡的面容,簡單地白衣,溫和得似乎很容易欺負(fù)的樣子,竟然……
她被關(guān)了太久,也沉睡了太久,有些很關(guān)鍵的東西竟然忘了,也根本沒往哪個方向想,竟然就這么被她忽略了。
她所尋找到的那些神力碎片,分明就是天地之靈,分明就是至高神所有的,而他曾經(jīng)笑著對她說過,那些都是他的。只是一一直來,她并沒有怎么將他放在眼中的,他身上的氣息再平凡不過,就似乎融入了天地之間一般虛無,又似乎整個人都是透明的,不曾有任何氣息,卻竟然……是這樣的道理!
凡人與仙的距離,仙與神的距離,而神與至高神的距離……令她完全想不到那里去!至高神,曾經(jīng)整個天界的神,眾神之神!
從一開始,至高神就不曾消失無影無蹤了,而是因為什么緣故,化作了碎片散落在了天地各處。
這白塔,就是為了盡力保留、聚集神力碎片而存在的!
從承江的皇宮,再到三國各地,再到這里,葉劍雪為她指了不少路,送她神力碎片,還帶她來了白塔,為什么?
因為融合神力碎片有個極限,突破極限不易,而若任神力碎片散落下界,遲早會化為烏有,她的話……幾乎就是個盛放神力碎片的容器。
她越想越心驚,寒意從背脊緩緩爬起,手足冰涼,臉色愈發(fā)白了。
能有勝算嗎?
……
冰天雪地,愈靠近白塔愈寒冷。
眾人已經(jīng)察覺出了白塔的詭異,但他們對蒼穹島的了解并不多,就在上島之前,大多數(shù)人甚至不知道傳說過的神國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也完全沒想到這里幾乎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
天空飄起了雪花,青白的天空之下,直入云霄的白塔散發(fā)著淡淡白光,遺世獨立,圣潔得讓人想要跪在地上虔誠叩首。
永樂閉著眼睛靠在東陽的懷里,臉色蒼白,睫毛微顫。她的傷勢很重,已經(jīng)吃過藥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治愈,他除了抱著她根本束手無策。
東陽垂眸凝視著她,一只手緩緩地將她微亂的頭發(fā)撫順,過了會兒,又見著她唇角似乎有一點沒抹掉的血跡,又用手指抹去,輕柔而憐惜。她的嘴唇冰冷,東陽凝神細(xì)看了一會兒,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纏綿地舔舐親吻。漸漸的,她的唇軟了濕了,也有了一些溫度,他這才滿意了一些。
“……”
風(fēng)聲蕭瑟之中,幾個人立在東陽附近,有些面面相覷,想打聽一個消息怎么就那么難呢?這都什么時候了,不知道團結(jié)一致還有心情在那里卿卿我我!
江絕微微皺眉,他方才開口詢問了兩遍都被無視了過去,他
春長老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問道:“這位兄臺,還請問一下……”
東陽抬起了頭來看向春長老,“就剩下白塔了,掃平白塔,這座島就是你們的。”
幾個人同時愣住了,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回答了。
春長老沉吟了一下,又問:“這座白塔里面是什么人?為何結(jié)界破碎的一瞬間,島上就冰封千里?而且從頭到尾,那個人還沒有從白塔里走出來,兄臺可知有何隱情?”
最后一句話,湮滅在了震耳的轟隆聲中。
白塔巨震了起來。
劇烈無形的氣流利劍般往四周擴散,眾人神色一凝,急忙看好結(jié)界。白塔之上的寒氣越凜,白茫茫的霧氣無聲彌漫了開來,轉(zhuǎn)瞬便將整座島嶼淹沒其中。
“怎么回事?”
“塔里的人出手了嗎?”
眾人慌亂了一剎,又很快安靜了下來。他們無不是人界中的頂尖高手,三大勢力中的佼佼者,能來蒼穹島是莫大的殊榮,若是獲勝,他們就將留在這里,成為凡人眼中的神明。他們許多人都手持著靈器,尤其是隱殺軍團,合力之下,清明的光暈從他們手中傳遞出,再傳遞到結(jié)界,漸漸眼前也煥然一新一般,重新露出了真面目。
白塔停止了震動,安靜如初,眾人沒有放松警惕,果然沒過一會兒,白塔再一次巨震。
一個白色的纖細(xì)身影從白塔中一躍而下,墨發(fā)在風(fēng)中翻飛,像是一只美麗的蝴蝶。可是蝴蝶飛不了那么高,也沒有那種游刃有余的從容氣勢。
看清楚她的模樣之后,劍意門的人瞬間呆了。
春長老見旁邊的門主激動到難以抑制的神情,剛要開口發(fā)問,就見門主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與之同時,劍意門的人都跪了下來,不帶一點猶豫。
劍意門中一直掛著大鑄劍師的畫像,他們早就將冷凝的模樣記在了腦中。
門主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喊什么好,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真的遇見大鑄劍師應(yīng)該喊什么,連大司命都沒有!
冷霄落在了地上,微微側(cè)頭看向東陽那邊,忽的一甩闊袖,利劍一般的光芒穿透結(jié)界射入了昏迷中的永樂體內(nèi),東陽臉色驟變,鋒利冰冷的目光猛地朝冷霄射去。
“我替她治愈凡人的那一部分,不愿意?”其他人還沒有這個本事。
一聲低低□□自耳側(cè)傳來。
睫毛顫了顫,永樂緩緩睜開了雙眼,東陽松了一口氣,喜悅之情滿得快從黑眸中溢出來,雙手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凡人的部分一下子治愈了,魔族的那一部分恢復(fù)得更快了。
永樂閉眼調(diào)息了一番,還沒忘記如今的處境,輕聲問道:“東陽……那些人……”
“那些人無足輕重,只是見著了一個熟人,”東陽冷冷勾起了唇角,此時終于有心情跟仇人算賬了,“御花園那個有所企圖的人,就在這里?!?br/>
他的目光落在了江絕身上。
“他?”
“你的朋友,江絕,嗯……大概被人奪舍了。”
東陽看出來了,冷霄自然也看出來了。
江絕感覺有些不妙,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快速謀算了起來。
“我是江賀。”江絕看著冷霄,實話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