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姐的同學請假,那么姐就能回家多休息幾天了。</br> “土蛋,你不用先去報名嗎?”當年上學,每一次都是提前報名的。</br> 土蛋喝了一口水才說,“姐,我不急,等一下再去。”</br> 然后說起大隊這幾天發(fā)生的怪事。</br> “小妹,這幾天大樹腫著臉去挑稻谷。”</br> 趙玲玲認識大樹,三十幾歲的小混混二流子,還沒有娶媳婦,也算是大隊最窮那幾家之一,不過之前大隊分布分糧油,也有他們的份。</br> “被人打了?”</br> “看樣子是,問他是怎么一回事,說是回家摔倒的,他家沒有通電,這秋收才知道有電的方便,沒有通電那幾家都后悔了。”</br> 因為有電是真的很方便,沒有電的羨慕通電了。</br> 七十年代通電的農(nóng)村可不多。</br> “我不記得你了。”</br> 土蛋不在意的揮揮手,“姐,前兩年,你也不記得我。”</br> 他想到了什么,話音一轉,“姐,你會做飯嗎?”</br> 如果忘記了,他們以后想要吃好吃的,還能吃上嗎?</br> 趙嬌嬌當然不會告訴他們:我不是趙嬌嬌。</br> 怕被人送進去關起來。</br> 她斟酌了一下說,“不知道。”</br> “二哥,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姐失憶了,不記得了,還說這些。”</br> 土蛋被罵了,也沒有生氣。</br> “姐,我不是故意提及這事的。”</br> 醫(yī)生來查房,趙玲玲又問了起來,“醫(yī)生,我姐今天能出院了嗎?”</br> 那醫(yī)生給趙嬌嬌檢查之后,“可以出院,但是出院之后,必須修養(yǎng)幾天,多補補身體。”</br> 土蛋立即去辦出院手續(xù)。</br> 趙玲玲在病房里收拾東西。</br> 趙嬌嬌還躺在病床上,她想要幫忙,趙玲玲了讓她躺著。</br> “二哥,如今秋收,姐一個人在家,如何修養(yǎng)呀?”</br> 土蛋這邊必須要去開學報名。</br> “秋收還要忙幾天。”</br> 兩兄妹愁眉苦臉起來。</br> “我請假幾天,就說要忙秋收。”</br> 土蛋鄭重的點頭,“行,等哥放假回來,給你買糖。”</br> 辦出院,土蛋沒有立即去報名,反而大包小包的提著的東西來到了汽車站。</br> “姐,你回到鎮(zhèn)上慢慢走。”</br> 哎,就應該去一趟鴨廠那邊讓季知青來縣里,這樣姐回大隊,也不需要還要走一個多小時了。</br> “恩。”</br> 客車開走了,土蛋才轉身往縣一中而去。</br> “姐,頭痛不痛?”一路上坑坑包包,坐在車里有一些搖晃。</br> “有一點還能忍受。”</br> 有一點疼,可能還是因為被撞倒了,頭上的淤血還沒有散開。</br> 到了鎮(zhèn)上一下車,趙玲玲提著東西,趙嬌嬌一個人走著。</br> “姐,慢一點。”</br> “姐,不用那么急,我們慢慢走。”</br> 趙嬌嬌走一會兒,就被趙玲玲強制著歇息一下,雖然不知道回大隊要多久,但是這樣下去,太陽就更大了。</br> “小妹,我們走快一點,很曬。”</br> 趙玲玲看看她姐,是要走快一點了。</br> 她姐這一次就進醫(yī)院就是因為中暑暈倒。</br> “那我們走快一點。”</br> 他們到了大隊,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br> 秋收的社員們,有人看到了趙嬌嬌姐妹倆。</br> “那不是嬌嬌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