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輕點疼 !
身旁那人反應(yīng)過來時,霍塵焰已經(jīng)搶占先機(jī),將槍口瞄準(zhǔn)了他開了一槍,幾乎是安格斯一前一后開槍,時間間距很短。
有了第一聲槍響,場面瞬間就混亂了起來,雙方“砰砰砰”地開著槍。
崔曉黎挾持著安吉若拉,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手臂的傷口又生疼生疼的,以至于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對面的霍塵焰,他正要趁亂往她這邊來。
原本向?qū)γ骈_槍的安格斯忽然就將冰涼黑漆漆的槍口對準(zhǔn)了霍塵焰的后腦勺,崔曉黎面色一白,突然大聲叫道,“都別動,不然我就殺了安吉若拉!”
因為害怕,她的聲音都走了調(diào),最后一個字還有著顫抖的余音。
頃刻之間,槍聲消失了,雙方都沒再開槍,只是槍口依然聚焦在對方的腦袋上,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安格斯一雙碧色的眼睛閃動著危險的光芒,陰鷙而又滲人,“你要是敢動安吉若拉,我就一槍崩了霍塵焰!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崔曉黎才二十歲出頭,她還是一個小姑娘,她生活在和平年代,她所經(jīng)歷過最危險的事情就是前不久飛機(jī)迫降爆炸在海里面的事件,而那一次,都是霍塵焰一字一句囑咐安排著她怎么做。這一次,卻是她的自作主張,她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也沒有槍,只有一把用得有些發(fā)鈍的伸縮刀,僅憑著一腔孤勇在做這件事,不是她看不清形勢,也不是她不想要命了,她也不是不害怕,她只是
不想成為霍塵焰的拖累,不想要每一次都躲在他的背后,她想要救他,而不是他救她。
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崔曉黎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紅得厲害,里面流動著水光,幾乎是要哭出來的樣子,眼神卻堅毅而又迫人。努力壓抑著凌亂的心跳聲,崔曉黎盡量語氣沉著冷靜地說,“安格斯,我不管你的槍快不快,我只要你放了霍塵焰,不然我就割下去。這一刀在頸動脈,只要我輕輕一用力,割下去,動脈血液就會流動得非
常快,短時間內(nèi)得不到止血,安吉若拉就會喪命在島上。”霍塵焰永遠(yuǎn)都記得這一天,單薄瘦弱的嬌小身影穿著臟兮兮的衣服,小臉上也有著污漬,紅著一雙兔子一樣的眼睛,明明怕得要死,眸光卻灼亮逼人,不顧染血的手臂,拼命救他時的認(rèn)真與堅持,那一瞬
間,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心臟中某個最柔軟的部分狠狠疼了下,那樣大的觸動,此生從未有過。
像是為了讓安格斯信服,崔曉黎握著刀的手微微一用力,安吉若拉的脖頸處立刻滲出紅色的血跡來。
安吉若拉立刻疼得眼淚掉了下來,“哥哥,救我,快救我。”
安格斯陰狠地看了霍塵焰一眼,咬牙,嗓音陰郁地說,“好,我答應(yīng)你,快點放了安吉若拉。”
這一次互換人質(zhì),過程沒有出現(xiàn)任何波折。
崔曉黎一松開安吉若拉,受傷的那只手臂像是脫力一樣耷拉了下來,身子像是虛脫了,微微趔趄了下。
霍塵焰長腿一邁,快步跑上前,眼疾手快地將她撈進(jìn)懷里,同時快速旋身,將槍口對準(zhǔn)安格斯他們。
雙方都警惕著后退,直到退卻到安全距離。
那邊安格斯他們除了輪船,也有直升飛機(jī)。
己方傷員失血太多,這時候并不適合動手,霍塵焰只能暫時先放過安格斯。
繩梯從飛機(jī)上放了下來,霍塵焰和崔曉黎爬上了直升飛機(jī),幾乎一上飛機(jī),里面的孫楚就迎了上來。
看到崔曉黎和霍塵焰兩個人差不多都渾身是血,素來喜歡毒舌他人的孫楚,反常地沒有多說話,眉頭也輕蹙著。
霍塵焰將崔曉黎抱得很緊,崔曉黎也死死地抱著霍塵焰的腰,互相緊緊偎依著,有著劫后余生的眷戀。看著這樣的兩個人,準(zhǔn)備檢查的孫楚簡直無從下手,眉頭皺得更緊了,到底還是忍不住毒舌了句,“你們兩個夠了吧,再這樣抱下去,你們就一起失血而亡了。到時候我讓唐炔把你們?nèi)拥胶@锩嫖辊忯~,免
得礙人眼。”不知道單身汪很可憐嗎?!
崔曉黎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道,“孫醫(yī)生,你先給霍塵焰治傷,他肩膀中了一槍,胸口那里中了兩槍……”胸口那里一槍是六天前在飛機(jī)上……還沒有好透,安格斯得知安吉若拉被唐炔抓了以后,發(fā)泄一般在霍塵焰胸膛那里又開了一槍,顧忌到安吉若拉在唐炔手上,雖說這一槍也沒有打在心臟上面,可他現(xiàn)在是
傷上加傷,流了太多的血,而她身上大部分血都是他身上的血。
霍塵焰擺手,淡聲道,“你先給她看手臂的傷,我的傷不礙事。”
崔曉黎紅著眼睛道,“霍塵焰,你流了很多血,需要立刻止血。”
霍塵焰臉色雖白,語氣卻很堅持,“你傷的是手臂,以后可能要留疤,早點處理了比較好。”
“可是你的傷……”
霍塵焰菲薄的唇瓣貼在崔曉黎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語氣風(fēng)輕云淡,沉聲道,“放心,我不會死,只是血流得有點多。曉黎你聽話,先治傷。”
一旁一直冷眼旁觀著的唐炔終于發(fā)話了,“孫楚,不用治了,這兩人等會直接從飛機(jī)上扔下去得了。”
他素來帶笑的俊逸面容此刻沒有任何表情,很明顯,他是被氣得不輕,這兩人都是拿命不當(dāng)命的主,他又能把他們怎么樣呢?
孫楚連忙附和,“對,扔下去!”讓你們下去秀恩愛!單身狗傷不起啊!到底還是先給霍塵焰治傷了,別聽霍塵焰瞎說什么他沒事就是血流得有點多了,瞧瞧那張黑臉都白成什么樣子了,特么血流得有點多這能是小事嗎?又不是女人每個月都來造訪的大姨媽,就是大姨媽來的
有這么多,也特么不是一件小事!
孫楚斯文俊朗的面孔上滿是暴躁的情緒,看到這樣不拿自己身上的傷當(dāng)回事的病人,身為醫(yī)生他真的很生氣!
帶來的人,除了孫楚是醫(yī)生,還有個護(hù)士,剛好可以讓她給崔曉黎取手臂的子彈。護(hù)士正要給崔曉黎打麻醉藥,霍塵焰冷冽的嗓音阻止了她,“不用打麻醉,直接取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