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突突突……”
    “突突突……”
    西羅親自扯動繩索，結果沒什么卵用，柴油機仍然發動不起來。
    “給你五分鐘修好它，修不好，老子把你扔海里喂魚！”
    西羅眼里兇光畢露，盯著那名機師說。
    ……
    “西羅的船怎么了？”
    其他隊伍保持低速前進，關注著后方一千多米的改造武裝船。
    黑暗之中，他們只能看到武裝船時隱時現的探照燈和閃爍著紅光的信號燈，卻沒有任何信息傳出來。
    他們和武裝船的距離，明顯正在慢慢擴大。每增加一百米，燈光都會變得更暗。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鄭洋突然說道。
    賽尤拉莉守著信號燈，聞言應道：“什么？”
    “前面可能有危險，我感覺不應該再前進了！”驅逐艦上，班德神色凝重，也這么說道。
    “大人，我們看不到前方五百米以外的情況！”艦長報告。
    喬治對信號員說道：“發出燈語詢問是否應該暫停前進？我感覺很不好！”
    “收到！”
    ……
    “鄭洋，波旁家族和喬治都表示預感到了不對勁！”賽尤拉莉說道。
    “果然有問題，這是超凡者的強大直覺！”
    鄭洋用詭眼掃視前方四十海里的狀況。當他看到左前方時，發現海浪運動有些異常。
    “螺旋型？我艸，大海漩！”
    鄭洋一個激靈，他們一直最擔心的異象終于遇到了，難怪這里的磁場混亂到能讓電子設備失靈。
    四十海里外出現螺旋型海水運動，說明他們距離強渦流區已經不遠，就是這二十海里上下，甚至更短。
    “左前方四十五度有大海漩，安全距離十海里以內。”
    “右轉六十度全速突進。賽尤拉莉，打信號！”
    鄭洋還沒說完，已經調整方向，加速從驅逐艦前方繞過。別看十海里好象很長，如果算上海水的運動，他們很快就會被卷入強渦流區。
    不趕緊跑，等著去海漩里泡澡么。
    “大海漩？”班德和艦長臉都綠了。
    “他怎么看到的？就算天色明亮，他也不可能看到十海里以外的海面！”艦長兀自懷疑。
    “別管他怎么看到的，快轉向，右轉六十度，跟他走，全速！”班德幾乎是咆哮著說。
    難怪他直覺得前方有危險，不管鄭洋是怎么看到的，他這時堅決相信。
    信號兵一個接一個飛奔著往后方喊話。
    沒辦法，這會電話和對講機都沒用，又要靠輪機房里的人手動加油，他們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把指令傳下去。
    鄭洋的船兜頭從喬治眼前掠過，速度快得嚇人。
    更嚇人的是信號燈上打出的燈語，喬治聽信號員翻譯出來之后，整個人心態都炸了。
    “快右轉，全速跟上！”
    喬治差點搶過舵盤親自駕駛。其他超凡者和工作人員同樣臉色發白，快速向機艙傳話。
    本來保持怠速的柴油機，在人工扳動油門加大給油后，速度慢慢提升。
    克琳娜還在關注右后方的西羅，突然聽到信號員的翻譯，她愣了愣，下一秒俏臉煞白，手腳冰冷。
    眼看前方的大帆船已經跑得沒影了，驅逐艦也完成了轉向正在加速，她氣急敗壞的怒吼：
    “快跟上啊，白癡，這時候還要我下指令嗎？”
    ……
    同樣的一幕在每一條船上上演。面對大海漩，沒有人能淡定，這次是真正的雞飛狗跳。
    西羅的船上，柴油機終于被發動了起來。緊接著，他就看到手下跌跌撞撞的跑入機艙，帶來了大海漩的消息，頓時如受雷殛。
    “快……快……”
    西羅哆嗦著手指向機師，示意他加速。
    沒遇到大海漩之前，每個人都是心態光棍的賭徒，或者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不會遇到那種兇險。真正到頭來，才知道自己的心態其實脆弱得很。
    所有船只都像驚弓之鳥，等最后面的西羅完成轉向開始加速時，鄭洋已經遠在五海里以外，消失在海平線下。
    全速之下，靈船一分鐘就能跑出一海里以外。
    鄭洋甚至沒分心去看其它船只是否跟上，他一直盯著大海漩的方向，判斷自己是否在拉開距離。
    直到這時，他才得出結論，必須達到30節速度以上，才能擺脫海水的帶動。他們剛才距離強渦流區比自己預想的更近，雖然附近的海水還沒形成漩渦，實際上已經被海水裹挾著帶向海漩。
    由此可見，海漩的中心寬度至少在十海里以上，漩渦區會達到中心寬度的十倍上下，外圍的強渦流區超過三十海里。
    這只大海漩的影響范圍，直徑接近三百海里，簡直駭人之極。
    這時，鄭洋才敢把速度降低到40節，分心看向其他隊伍的船只。
    波旁家族的驅逐艦速度在33節上下，坎尼家族的改造驅逐艦應該強化了驅動，反而達到42節。令鄭洋意外的是那條中型補給艦竟然也跑出了32節速度。
    其它游艇也展現了速度優勢，全部跑出了40節上下的速度，反超波旁家族跑在隊伍的中間。
    當鄭洋找到西羅的改造武裝船時，心里默然。
    只是一眼，他已經判斷出西羅的隊伍跑不掉了。改造武裝船的反應太遲，在這幾分鐘里已經被海水帶走了三海里上下，進入更強的渦流區。而它的速度，絕對達不到30節以上。
    即使鄭洋現在全速回去救援也來不及，他追上西羅至少要十分鐘以上，那時所處的區域，就算他也沒把握拖著對方逃離。
    在詭眼的視角里，改造武裝船雖然在全力掙扎，仍在慢慢被帶向漩渦區。
    “抱歉了！”
    鄭洋默默收回視野。
    西羅是好是壞且不說，他的隊伍里還有十幾個草根超凡者，以及幾個隨船的普通工作人員，男女老中青都有。
    然而就算靈船現在能潛水，鄭洋也不會冒險主動去鉆大海漩。誰知道下方是什么情況，又有什么兇險。
    維特夫人慢慢追了上來，船隊保持這個方向駕駛了三個小時，船上的電子設備能正常工作，才降低速度等班德，同時更換一些被燒壞的電容元件。
    幾條船用燈語一交流，由于沒有衛星定位，他們只能按照相對速度遞增的原則大概測算，當前位置已經偏離預定航線約七十海里。
    又過去五個小時，波旁的驅逐艦和補給艦才慢慢追了上來。
    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過后，按照預定計劃，如果沒有大海漩，他們四個小時以前就已經到了目標海島，現在必須連夜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