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這個問題答案的當然不止喬治一個人,好幾雙手都在同一時間伸向了那本書,不過最后還是雙胞胎更快一籌,書頁嘩嘩翻動到了新的一章。
幾個孩子都湊了過去。
“哦——”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
“我希望這不是真的!”赫敏的語氣甚至有些驚慌失措。
“怎么了!”哈利站在外圍,一時沒看到書上的文字,“海格出事了?!”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不,不是海格,”赫敏捂著嘴退出來將位置騰給哈利,“是這章的題目。”
“墜落的勇士。”盧娜念了出來,“這真是個不幸的預兆。”
“墜落的——不!”韋斯萊夫人剛剛平和下來的心臟再度懸了起來,她的目光掃過自己在場的三個孩子,那個從戰斗一開始被她刻意忽略掉的問題現在被撕開顯露在面前,眾多食死徒的圍堵下,她的丈夫還有四個孩子真的能順利脫身嗎?比爾已經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如果他們中還有誰被某個魔咒打中……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嘿!媽媽!”喬治發現了母親的異常,“我們不會有事的,別擺出那么絕望的表情,好嗎?”
“沒準這只是標題的一個小玩笑。”弗雷德努力扭轉著話題,但誰都知道這種可能接近于渺茫。
“先讀下去吧,不管這個消息有多壞,只有念了才會知道答案。時間還來得及,我們可以避免這位勇士的墜落。”鄧布利多沉穩的聲音像是給眾人加了劑強心針。
“或者,你們更愿意先探討上一章的內容?”
“不,我認為這章的內容更為重要。”金斯萊最先表態。
“上章也沒什么好疑問的,除了哈利魔杖的異況。”盧平說,“這個我們完全可以等會再談。”
“如果都沒有異議,或許你們可以先把書給洛夫古德小姐?”鄧布利多看向弗雷德和喬治,他們倆現在正一邊一個把著那大部頭。
“好的,先生。”
“它比我想象得要厚重多啦。”盧娜依舊是那副輕快的語調,驚險的戰斗與不祥的題目分毫沒有影響到她。
“第五章,墜落的勇士。”
【「海格?」
哈利費力地從一堆金屬和皮革碎片中掙脫出來;他使勁想站起身,可雙手在泥潭里又陷進了幾寸。他不明白伏地魔上哪兒去了,以為他隨時會從黑暗中突然沖來。一股熱熱的、濕濕的東西從他的下巴和額頭上流淌下來。他爬出泥潭,跌跌撞撞地走向躺在地上的那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海格。
「海格?海格,跟我說話——」
可是黑乎乎的龐然大物一動不動。 】
哈利的雙手緊緊絞在了一起,海格的狀況讓他感到呼吸困難,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最糟糕的可能性,可那可怕的設想還是一次次的跳到腦海中來。
“他們這是掉到哪去了?”喬治小聲詢問,“瘋眼漢之前說他們的目的地是哪來著?”
“唐克斯的父母家。”羅恩壓著嗓子回答。
【「誰在那兒?是波特?是哈利·波特嗎?」
哈利沒有聽出那個男人是誰。接著一個女人喊道:「他們掉下來了,泰德!掉在花園里了!」 】
“是我媽媽!”唐克斯彎了彎眼睛。
雷古勒斯目光有些閃爍,他快有幾年沒有見過這位堂姐了,記憶中安多米達燦爛肆意的笑容逐漸模糊成了一位溫和細致的母親形象,這讓他感到陌生又無措。
【哈利腦袋發暈。
「海格。」他不知所措地又喊了一聲,便雙膝一軟。
哈利蘇醒過來時,感到自己仰面躺在一堆靠墊般的東西上,肋骨和右臂有一種火燒火燎的感覺,那顆撞掉的牙齒已經長出來了,額頭上的傷疤仍然一跳一跳地疼痛。 】
盧平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剛剛忘了提及,這種傷疤的聯結會是永久性的嗎?這對哈利來說可是相當不妙。”
“恐怕一段時間內是的。”鄧布利多垂下眼睫,“這是一種不容人為干預的關聯。”
“可如果這樣的話,哈利與神秘人戰斗的時候豈不是很危險!”納威驚呼道。
“這種聯結太不公平了。”羅恩嘟囔著,“至少也該讓伏地魔感受到同樣的疼痛才對。”
“那我絕對會沖到他面前力求疼死他。”哈利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他還擔心著海格。
“還是不要了。”盧平居然在認真思考這事的可行性,“那樣你也會被連累到。”
盧娜這時輕輕吸了口氣,“海格沒事,哈利,你可以放心了。”
【哈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點著燈的客廳的沙發上。他的背包放在不遠處地地板上,濕漉漉的,沾滿泥漿。一個金色頭發、大肚子的男人正擔憂地注視著他。
「海格沒事兒,孩子,」那人說,「我妻子在照顧他呢。你感覺怎么樣?還有什么地方斷了嗎?我給你修補好了肋骨、牙齒和胳膊。對了,我是泰德,泰德·唐克斯——朵拉1的父親。」】
雷古勒斯的神色有些異樣,似乎為自己的堂姐看上這樣一位平凡的麻瓜巫師而感到莫名其妙,但他維持著表面的不動聲色,什么都沒有說。
小天狼星倒是咧嘴笑了,他在離家出走后和安東米達與泰德·唐克斯有過幾面之緣,對這位姐夫印象不錯。
“我爸爸的治愈魔咒可要比我熟練得多!”唐克斯晃了晃手指,一副非常自豪的樣子。
“真是太感謝了。”哈利長舒一口氣,海格沒事的消息讓他胸口松快不少。
【哈利猛地坐起來,眼前直冒金星,覺得惡心、眩暈。
「伏地魔——」
「別著急,」泰德·唐克斯說著,一只手放在哈利的肩頭把他推回靠墊上,「你們剛才摔得可夠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摩托車出故障了?亞瑟·韋斯萊又做過頭了吧?他倒騰的那些麻瓜新玩意兒?」
「不是,」哈利說,傷疤像裸露的傷口一樣突突跳疼,「食死徒,一大群食死徒——他們追趕我們——」
「食死徒?」泰德警惕地說,「你說什么,食死徒?我還以為他們不知道你今晚轉移,我還以為——」
「他們知道。」哈利說。
泰德·唐克斯抬頭望著天花板,似乎能透過天花板望到上面的天空。】
韋斯萊先生倒是沒對唐克斯父親的評價有太大反應,只是笑了笑。
“沒有您的那幾個按鈕,我可能早就死了。”哈利極為篤定地對韋斯萊先生說。
“別這么說!我的按鈕還差點讓你從高空中掉下去!”亞瑟連忙說道,“我只是做了能做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現在想來,幸虧我們之前有充足準備。”麥格教授悠悠嘆氣,“否則真的不堪設想,所有人都以為食死徒會信那個假消息……”
“又有誰能預料斯內普會知道這個計劃呢!”羅恩大聲說。
穆迪聞言抬起了頭,“提到這里,我不得不問一個問題,”他的魔眼轉動著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我們要在這一天撤離的計劃連魔法部都不知道,斯內普又是怎么知道的。”
“行動人員有內鬼?”赫敏凝眉思索著。
“的確,這種可能性比較大。”金斯萊點點頭。
“可參與撤離計劃的大部分人都坐在這。”弗雷德面容扭曲,這種對同伴的懷疑讓他有微微的不適感。
哈利同樣這么認為,“我暫時不想懷疑任何人,我們先讀下去,好嗎?”
盧娜十分配合地開口,甚至沒等鳳凰社成員們做出任何反應。
【「不過,我們的防護咒還是有效的,對嗎?他們從任何方向都不能進入這里方圓一百米以內。」
哈利這才明白伏地魔為什么消失了。當時輕型摩托車正好穿過鳳凰社魔咒的屏障。但愿這些魔咒能繼續生效。他想象著,就在他們此刻說話的當兒,伏地魔正在他們頭頂一百米的上空,絞盡腦汁地想穿透哈利幻想中的那個透明的大肥皂泡。】
這場景真是充滿了喜感,尤其放到伏地魔身上,好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可是——”雷古勒斯略顯突兀地打斷了這些笑聲,“伏地魔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明確地知道你們躲進了這個安全范圍,一旦魔法部倒臺或者防護魔法失效,安迪和這位——唐克斯會很危險。”說到這位名義上姐夫的名字時他卡了下殼,最終還是放棄了用教名稱呼他。
哈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哦,不!”
唐克斯的臉也白了。
“我們可以提前將他們接到另外的安全屋。”盧平摟住年輕傲羅的肩膀,“暫時躲避他們的眼線應該還是做得到的。”
“希望我們有充足的時間這樣做。”穆迪咕噥了一句。
“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哈利的話沒能說完就被唐克斯打斷。
“這里最不需要道歉的就是你了,哈利。”唐克斯的面色在盧平的安慰下緩和了一些,“你可是我們的希望,這都是我們甘愿去做的,千萬不要有太大壓力。”
這段時間不止一個人跟他重復了類似的話,可哈利心頭的負疚感分毫沒有減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著所有人都能平安歸來。
【哈利偏腿離開了沙發,他需要親眼看看海格,才能相信他還活著。他剛一起身,門就開了,海格擠了進來,滿臉都是泥漿和血污,腿有點兒瘸,卻還奇跡般地活著。
「哈利!」
海格撞倒了兩張精致的桌子和一棵蜘蛛抱蛋2,兩步就沖了過來,把哈利緊緊摟在懷里,差點擠斷了哈利剛剛修復的肋骨。「天哪,哈利,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我還以為我們都完蛋了呢。」】
“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沒事。”喬治驚呼了一聲,“海格真是天賦異稟啊。”
“混血巨人就是不一樣。”金斯萊笑著說,“換個人絕對要不妙了。”
【「是啊,我也是。真不敢相信——」
哈利突然住了口,他剛注意到那個跟在海格身后走進房間的女人。
「你!」他大喊一聲,伸手到口袋里去掏魔杖,但口袋是空的。
「你的魔杖在這兒,孩子,」泰德說著,用魔杖輕輕地敲了敲哈利的胳膊,「正好落在你身邊,我就撿起來了。你是在沖我妻子嚷嚷呢。」
「噢,我——我很抱歉。」
唐克斯夫人又往屋里走了幾步,模樣就不那么像她姐姐貝拉特里克斯了。她的頭發是柔和的淺褐色,眼睛更大、更慈祥。不過,聽到哈利的驚叫,她顯得有點兒矜持。】
哈利為自己的無禮舉動開始手足無措起來,“我,對不起,不是故意——”他沖著唐克斯語無倫次地說著。
“沒關系的,神經緊繃的狀態下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誤會。”唐克斯反倒開始安慰他,“不過我并沒有親眼見過貝拉塔里克斯,只是在報紙上看過照片。”
“安迪和貝拉面容上的確相像,”小天狼星沉聲說,“反倒是納西莎和她們倆站在一起不那么像親姐妹。”
“西茜比較像她母親。”雷古勒斯輕輕說道。
一陣靜默,眾人都不知道怎么插話這復雜扭曲的“布萊克家庭關系”。
【「我們的女兒怎么樣了?」她問,「海格說你們遭了埋伏。尼法朵拉呢?」
「不知道,」哈利說,「我們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樣了。」
她和泰德交換了一下目光。哈利看到他們的表情,心里又是擔憂又是內疚。如果其他人中間有誰死了,那便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是他同意了那個計劃,給出了自己的頭發……】
“哦,梅林。”唐克斯雙手合十,“真的不必再自責了,你能平安就是我們最大的慰藉了。”
“我總是不可避免地去想那些。”哈利苦笑著,“我會試著控制它的。”
“要相信我們能夠殺出重圍。”羅恩開了個小玩笑。
【 「門鑰匙,」他說,一下子全想起來了,「我們必須回陋居弄清情況——然后就能給你們捎信,或者——或者唐克斯自己給你們捎信,一旦她——」
「朵拉不會有事的,多米達3,」泰德說,「她心里有數,她和傲羅們一起經歷了許多危險的場面。門鑰匙就在這兒,」他又對哈利說,「如果你們想用它,應該是三分鐘內出發。」】
“我突然想到,”赫敏抬起頭,“門鑰匙難道不會觸發哈利身上的蹤絲嗎,那魔法部——”
“哈利已經進了保護范圍,赫敏。”金斯萊解答了這個疑問,“現在就算辛克尼斯在外面放火也沒用。”
“看來學會防護咒語真的很必要。”羅恩小聲說。
【「好的,我們用它。」哈利說。他抓起背包,背到肩上。「我——」
他看著唐克斯夫人,想說句道歉的話,因為是他讓她處于這種憂心忡忡的狀態,他認為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他又覺得說什么都顯得空洞、虛偽。】
現在這段心理描寫得到了更多的抗議聲。
“我不準你這么想自己。”小天狼星搖得他東倒西歪。
“這叫什么話!”唐克斯假裝生氣。
“不要在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羅恩也大聲說。
“你已經做到最好了。”盧平的聲音依舊沉穩,“這場行動還有很多東西是我們都控制不了的。”
哈利在一片勸導聲中忙不迭地點頭,并保證自己一定會避免這樣想,眾人這才略為罷休。
【「我會叫唐克斯——朵拉——給你們送信,等她……感謝你們救了我們,感謝一切。我——」
他離開房間后才松了口氣,跟著泰德·唐克斯穿過一條短短的過道,進入了一間臥室。海格也跟來了,身子彎得低低的,以免腦袋撞到門框。
「你們走吧,孩子。那是門鑰匙。」
唐克斯先生指著梳妝臺上一把小小的銀背發刷。
「謝謝。」哈利探身把一個手指放在上面,準備離開。
「等等,」海格四處張望著說,「哈利,海德薇呢?」
「它……它被擊中了。」哈利說。
哈利猛然認清了這個事實,他為自己感到羞愧,淚水火辣辣地刺痛了他的眼睛。貓頭鷹是他的伴侶,是他每次被迫返回德思禮家后與魔法世界的一個重要聯系。
海格伸出一只大手,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我在離開德思禮家的最后弄丟了她。”哈利說這句話時有些哽咽,這是他沒預料到的,海德薇的離去帶給他的痛苦要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羅恩和書里的海格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會時常飛回來看你的。”盧娜將書往下放了一點,露出眼睛,“就像我媽媽那樣,我有時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唐克斯捂住嘴巴,她還不知道這個頗有靈氣的小姑娘失去了母親。
“謝謝,盧娜。”哈利調整了一番,“繼續吧,我還想看看大家回來了沒有。”
【「別難過,」他用粗啞的聲音說,「別難過。它這輩子過得可不平凡——」】
“的確夠不平凡的,給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送信呢!”喬治笑著說道。
【「海格!」泰德·唐克斯提醒道,發刷已經放射出耀眼的藍光,海格及時把食指放在它上面——
說時遲那時快,似乎肚臍眼后面有一個無形的鉤子猛地向前一鉤,哈利和海格忽地一下離開了唐克斯先生,被拽著飛入虛空。哈利無法控制地旋轉著,手指緊緊粘在門鑰匙上。幾秒鐘后,哈利的雙腳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地面上,四肢著地摔在了陋居的院子里。他聽見了尖叫聲。他把不再閃光的發刷扔到一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見韋斯萊夫人和金妮從后門跑下臺階。海格也摔得癱倒在地,正十分吃力地爬起來。
「哈利?你是真的哈利?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韋斯萊夫人大聲問。
「你說什么?別人都沒回來嗎?」哈利喘著粗氣問。
答案清清楚楚地刻在韋斯萊夫人蒼白的臉上。】
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哈利臉上的血色褪盡,耳旁傳來好幾個人整齊劃一的吸氣聲。
“只是還沒回來,并不意味著出了事!”韋斯萊先生似乎想穩定妻子的情緒,身旁韋斯萊夫人的臉色已經和書里一樣蒼白。
“參加行動的都是成年人,就算錯過門鑰匙也能幻影移形。”穆迪的聲音此時是如此的不討喜,“祈禱只是路上被拌住了。”
沒有人理他,但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等待命運的宣判。
【「食死徒就等著我們呢,」哈利告訴她,「我們一出發就被包圍了——他們知道是今晚——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樣了,有四個食死徒追我們,我們只能拼命擺脫,后來伏地魔追上來了——」】
“哈利今晚要講好幾遍這個故事。”唯一有苦中作樂態度的怕是只有雙胞胎了,弗雷德抓著盧娜停頓的空擋打趣哈利。
【哈利聽出自己的口氣里有替自己辯解的意思,似乎在懇求韋斯萊夫人理解他為什么不知道她兒子的情況,可是——
「謝天謝地,你平安就好。」韋斯萊夫人說著,把哈利拉到懷里摟了一下,哈利覺得很是羞愧。】
“你這孩子,有什么好羞愧的。”韋斯萊夫人有些責怪地說道,“你能回到這就已經是好消息了,在那么多食死徒還有神秘人手下活了下來……”她有些哽住了,但她的孩子們看出了媽媽此時顧慮的內容。
“我們會沒事的。”弗雷德第一個說。
“是啊,媽媽,別那么愁眉苦臉。”喬治跟著應和。
“我覺得我運氣還蠻好的。”羅恩在一旁點頭。
韋斯萊夫人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莫麗,有白蘭地嗎?」海格聲音有點發抖地問,「當藥用的?」
韋斯萊夫人完全可以用魔法把酒召來,但她匆匆地朝著歪歪斜斜的房子里走去。哈利知道她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臉。哈利轉向金妮。金妮立刻回答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詢問。
「羅恩和唐克斯應該第一批回來,但是他們錯過了門鑰匙,門鑰匙自己回來了。」金妮說著,指了指旁邊地上一個銹跡斑斑的油罐。「還有那個,」她又指了指一只破舊的旅游鞋,「是爸爸和弗雷德的,他們應該第二批到達。你和海格是第三批,然后,」她看了看表,「如果不出意外,喬治和盧平應該在一分鐘內回來。」】
“也就是說前兩批,四個人都錯過了。”小天狼星沉吟著,“聽起來有些不妙。”
“哦,天哪,唐克斯!”赫敏一把抓住了羅恩的胳膊,痛得他大叫一聲,“伏地魔在第一章時說的,他要求食死徒們,尤其是貝拉——”
“鏟掉那些不健康的枝葉!”盧平也想起了這茬,他瞪大眼睛看向唐克斯,“所以羅恩和你會很危險!我怎么忘了,天啊!”他看起來非常懊惱。
“別擔心,別擔心。”唐克斯這樣說著,但沒什么說服力,“我會沒事的。”
羅恩也在小聲安慰赫敏,可這章的標題宛如達摩克斯之劍,懸掛在每個人的頭頂。
哈利心頭的愧疚與慌亂已經難以用言語表達,“墜落的勇士”沒有絲毫指向性,可以是任何參與了行動的人,唐克斯才剛剛與盧平修成正果,韋斯萊家近乎所有人都參與了進來,金斯萊原本應該在安穩地保護麻瓜首相的,還有穆迪,他幾乎是面臨的境況最嚴峻的一位了。紛繁的思緒腦得哈利的太陽穴突突跳疼,而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得萬分煎熬。
【韋斯萊夫人拿著一瓶白蘭地回來了,她把酒遞給海格。海格拔出瓶塞,一口就喝干了。
「媽媽!」金妮指著幾步開外的一個地方喊道。
黑暗中突然有了一點藍光,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接著盧平和喬治出現了,嗖嗖旋轉著落到地上。哈利立刻知道出事了:盧平架著喬治,喬治滿臉是血,不省人事。
哈利跑過去抓住喬治的腿。他和盧平一起抬著喬治走進房子,穿過廚房來到客廳,把他放在沙發上。燈光照在喬治的腦袋上,金妮倒吸了一口冷氣,哈利心里猛地抽了一下。喬治的一只耳朵不見了。他腦袋一側和脖子里滿是殷紅的、觸目驚心的鮮血。】
弗雷德跳了起來,甚至趕在韋斯萊夫人驚叫之前,他的胸口起伏著,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個字,喬治坐在旁邊仰頭看著他,遠遠看去,兩個人仿佛在對峙。
“這不是真的,”弗雷德此時的聲音是哈利從未聽過的嘶啞,“我不相信……”
“只是掉了只耳朵而已,”喬治綻開了慣常會有的笑容,“我還沒死,你聽到瘋眼漢說的,掉胳膊斷腿都在所難免,我這已經是幸運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羅恩吼了一句,“這難道是什么小傷口嗎!”
“別那么狂躁,小羅尼,你哥哥我現在耳朵還沒掉,聽得清你在說什么。”
羅恩再次被噎得面容扭曲。
“好了,別那么沉悶,各位。”喬治也站了起來,“這只是一個小意外,小插曲,好嗎?”他順勢拍了拍孿生兄弟的后背,示意弗雷德先坐下,“我活著回來了,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少了只耳朵的全身而退,聽起來也很光榮呀。”他又繞到韋斯萊夫人后面,給她遞了塊新手帕,舊的那塊已經快被她絞爛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人有兩只耳朵不就是為了預備這種情況嘛。”
“而且你現在能分清我們了,媽媽。”回到座位后喬治又攬著弗雷德的肩膀跟韋斯萊夫人開玩笑。
“我可不要這樣的區分。”韋斯萊夫人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