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br> 大鐘震顫,天地凝固!</br> 偌大的魔戎州,無數的人正在觀看著這關系到魔戎一族生死的大戰,可是,就在這鐘聲響動的剎那,無論是何等修為的存在,無論正在做什么的人,在這一聲鐘聲之下,整個都動彈不得。</br> 難以動彈,難以說話,難以思考。好似時空在這一刻,已經凝結了起來。</br> 太上主祭是半步神禁,雖然他受了很重的傷勢,但是他整個人的神識,并沒有因此而禁錮,但是這一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就連眼珠都動彈不得。</br> 神主掌控虛空大道的一種神禁,這種神禁,可以禁止虛空,可以讓人,不,應該說讓偌大天地,都在這禁止之中停留。</br> 真元難以運轉,就連九天之外的星辰,在這一刻都難以轉動,可以說,偌大的天地,在這一刻,已經完全的凝固。</br> 鎮魔城,鎮魔大將軍靜靜的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個石像,他那似伸非伸的手臂,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模樣。</br> 萬里之外,數百神侯,一個個都停頓在了剛剛那個動作之中,他們此時,就覺得空間已經凝固。</br> 也就在這個時候,越來越多的人,感到了神禁的可怕!那手持土黃色神幡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他巨幡搖動,巨大的吸力,陡然從無盡大地上升起。</br> 這種吸力,將所有漂浮在天上的物體,通通吸附而下,就連九天之上的星辰,在這一刻,同樣飛快的掉落。</br> 這同樣是神禁,這是厚土之道的引力神禁,這種神禁在施展的瞬間,無數的山峰,瘋狂的朝著大地下方涌去。</br> 天崩地裂,山河崩殂。而魔君巨大的身軀,更是緩緩地向下落。至于那紫雀神皇,此時同樣殺意沖霄,他手中的戰戟橫掃,一往無前。</br> 這一次,紫雀神皇同樣施展了神禁之力,這是一種名為天下鋒利的力量,在這種力量之下,無物可以抵擋。</br> 至于那身穿紫色長袍的老者,手掌翻動,虛空之中一道純陽紫柱轟然而下。這紫色的光柱,都是由純陽毀滅神雷聚集而成,無物不毀,可以說乃是紫色長袍老者所掌握的雷霆毀滅神禁的大成之力。</br> 第九二一章魔君復蘇</br> 四種神禁之力,封天禁地!</br> 這種封禁,并不是鄭鳴的五色神碑,自成一個小世界,而是真正的封禁天地。</br> 天地虛空凝固,雷霆的毀滅神禁一如神柱砸來。而鄭鳴在這個時候,卻非常的不好。</br> 雖然他和無上魔君融合為一,更因為功法,可以催動早就刻錄在無上魔君骨子里的各種神通手段,但是實際上,他根本就運用不了無上魔君的神禁之力。</br> 并不是這種神禁之力排斥他,而是他面對這種力量,不知道該如何的施展。</br> 無上魔君掌控兩種神禁,可以戰天斗地,碾壓四大強者,但是這兩種神禁鄭鳴催動各種手段,也只不過是發揮它部分力量而已。</br> 現在,當神主和厚德殿主施展神禁之力,禁止虛空大地的剎那,鄭鳴的心有些發冷。</br>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進一步施展大滅天功,雖然到了神禁級別的大滅天功,他也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用過。</br> 而此時,四大神禁強者,并沒有給鄭鳴絲毫時間的意思,那鋒利的戰戟和巨大的純陽毀滅雷柱,已經咆哮而下。</br> 就在鄭鳴猶豫著是不是施展輪回魔印拼上一把的瞬間,一道意識,陡然從魔君的體內升起。</br> 這股意識升起的瞬間,鄭鳴就覺得自己體內的血,跳動的是那樣的厲害。</br> 魔君,是那個讓自己感動的魔君,在這關鍵的時候,魔君復蘇了!</br> “你很不錯,真的很不錯,我本以為,以你的血脈程度,可以進入墜魔洞第二層就不錯了,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得到了墜魔洞第三層的傳承。”</br> “哈哈哈,大滅天功,真的是大滅天功!”</br> “小子,我的神識就要崩潰,如果不是剛才你施展大滅天功,恐怕我就要永遠的沉淪下去。”</br>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沒有太長的時間了,所以,你看好了,現在我的神禁之法,只能施展一次,你要好好的看著!”</br> 魔君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無限的歡喜,而隨著魔君的話語,那本來被定在虛空難以動彈的戰體,陡然動了。</br> 魔君的雙手,左手緩緩的揮動,無數的血雨,飄散而下,在這一刻飄散而下,而魔君戰體的右手,則發出了一道赤紅色的長虹。</br> “血灑長天洗萬物,長虹貫日破蒼穹!”</br> 猶如龍吟虎嘯的低吟之中,無數的血雨飄然而下,隨著血雨的下落,本來禁止虛空的神禁,轟然崩碎。</br> 每一滴血雨,都好似一柄血色的小刀,在下落的剎那,撕裂著四周的虛空。</br> 而那赤紅色的長虹,重重的轟擊在了紫色的光柱上,直接將那純陽毀滅之力匯聚的光柱,轟碎在了天地之間。</br> 大地山川崩碎,日月天地無光。</br> 紫袍老者的身軀,在這碰撞之中,倒飛了出去,而那用戰戟橫擊鄭鳴的紫雀神皇,更是整個落入了滾滾的雨勢之中,不得不收回自己一往無前的攻擊。</br> 血雨打落,厚德殿主催動巨幡,運用滾滾的土系道紋,緊緊的守護著自己的身軀。他整個人,更是在這一刻,直接沒入了大地之中。</br> 至于神主,那座寶鐘,在他的頭頂轟鳴,雖然擋開了無數的血雨,同樣讓這位主宰蒼生的存在,在這一刻,動彈不得。</br> 也就在這瞬間,鄭鳴血色的長刀橫斬,雖然不是神禁之力,但是血河十三刀殺意最強的血蹤萬里被鄭鳴一刀劈出,重重的將神主給劈了出去。</br> 也就在此時,鄭鳴的耳邊,再次響起了魔君的聲音:“記住,兩種神禁,可保魔戎。”</br> “你……你一定要找到我的頭顱,只有這樣,兩種神禁之力才能合二為一!”</br> “到那個時候,你才能真正站在天地之巔!”</br> “還有,我的戰體,終究只是外物,你不能過分依賴,你最好的選擇,就是將我的戰體全部吸收,形成你自己的東西。”</br> “只有你完全吸納了我的戰體,你才能成為新一代的魔君,成為天下最強的存在。”</br> “記住,魔君的戰體,是不能夠離開魔戎一族的!我之所以存在世間如此多年,完全都是依靠著這片魔戎大地的滋養。”</br> 這些話語,出現在鄭鳴的腦海之中很快,而就在這些聲音消失的瞬間,一個輕輕的破碎聲,響起在了鄭鳴的耳邊。</br> 這聲音很輕,輕的就好似流水,但是聽到這親情破碎聲的剎那,鄭鳴的眼眸中,還是升起了一絲濕潤。</br> 他知道,這破碎的,是魔君的執念,這個念頭的消散,預示著這位鎮壓魔戎族多年的無上魔君,至此消散。</br> 魔君永遠的走了,在把最重要的兩種神禁之法傳授給自己之后,這位無上的存在,就這么離去了!</br> “殺!”咆哮一聲的鄭鳴,騰空朝著那神主殺了過去,左手揮動,無盡血雨紛飛,右手轟出,一道血紅色的神柱,照耀天地四方。</br> 神主立于巨鐘之下,看到這兩種神禁之力過來,催動巨鐘迎來,而他本人則是催動巨鐘,和鄭鳴瘋狂的碰撞,也就是一個剎那,巨鐘和赤紅色的光芒,碰撞了三千下,而神主整個人,更是倒退了三千丈。</br> “鄭鳴,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吧!”神主說話間,巨鐘轟鳴,朝著鎮魔城的方向飛馳而去。</br> 神主這一次參與滅魔,為的無非是好處,現在發現鄭鳴這塊骨頭如此的難啃,權衡之后,他已經有了退意。</br> 而就在神主說話之際,那厚德殿的殿主,也出現在了大地之上,他的四周,大地山川一如一體,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好似站在大地的中心。</br> “神主所言極是,我看此戰就此結束吧!”</br> 至于紫衣老者和紫雀神皇,兩個人都沒有言語,但是從紫衣老者的臉上,同樣看不到戰意。</br> 作為一個神禁級別的存在,他們之間互相難以奈何,現在鄭鳴橫擊蒼穹,更揮出了兩種神禁之力,讓他們感到滅殺鄭鳴已經成為一種不可能。</br>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四大神禁,選擇了休戰。</br> 鄭鳴看著神主,目光冷厲,此時他的神念,可以看到萬里天地,已經毀于一旦。</br> 那七日滅世的雷霆,不知道死了多少魔戎的族人。而這些人的死亡,并不能引起高高在上的神主絲毫的憐憫,他們之所以愿意休戰,是因為自己的強勢。</br> 休戰嗎?</br> 鄭鳴,的心中,無數的念頭在瘋狂的涌動,他想到了魔君,想到了自己從墜魔洞沖出之時所見到的場景,想到了無數冤死的魔戎族人。</br> “不行!”鄭鳴冷冷的看著魔君,聲音冷漠至極。</br> “鄭鳴,你只是一個小輩而已,雖然你得到了魔君的戰體,但是我等想要滅殺了你,也不是沒有可能!”那神主在聽到鄭鳴拒絕的剎那,聲音之中,更多了幾分恨恨不已的殺意。</br> “你可知道,如果我們再戰下去,就可以將這片天地打裂,可以將萬里山河崩碎,而這魔戎,也將永不存在!”神主的聲音之中,帶著威脅。</br> “你們是可以打碎這片天地,但是同樣,我可以打碎你們的道統,打碎你們的基業!”鄭鳴聲音冷漠,但是話語之中的意思,卻是無比的堅決。(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