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鳴此時表現出來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躍凡二境,但是這并不是重點,鄭鳴前些時候,已經處在躍凡一境的巔峰,進入躍凡二境,并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br> 真正讓蕭無回震驚的,是鄭鳴此時彰顯出來的氣息,那一絲殺戮的氣息。這是一種劍的殺戮的氣息,而在蕭無回的感覺之中,這種殺戮,同樣不次于青蓮劍歌的鋒利。</br> 鄭鳴,竟然在劍道上又有突破!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相信了鄭鳴真的是在閉關。</br> 本來站在巖石上,靜靜無聲的姬純然,在鄭鳴出現的剎那,也感應到了鄭鳴的存在。她的目光,剎那間朝著鄭鳴看了過去。</br> 而更多的目光,則在這個時候看向姬純然,在所有人的眼中,鄭鳴和姬純然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br> 如果說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人處在主導地位的話,那么這個人,當然是姬純然。</br> 所以,他們緊張的盯著姬純然,他們覺得,姬純然的修為遠遠高于鄭鳴,所以他們兩個人之間,姬純然才是真正的,決定兩個人關系的那個人。</br> 如果姬純然和鄭鳴的關系好,說不定就會維護鄭鳴,他們這些人,也就能夠活下來。</br> 而鄭鳴和姬純然的關系如果一般的話,就難以得到姬純然的維護,那么最后,褚天鷹和開陽門的人,就要對他們動手。</br> 姬純然在看到鄭鳴的瞬間,眼眸中多出了一絲愕然,但是隨即,這一絲愕然就變成了驚喜,甚至是狂喜。</br> 她輕輕的上前兩步,但是又退了一步。在這一步退出的剎那,讓蕭無回等人,一下子將心提到了嗓子眼。</br> 一面銘文寶鏡,靜靜的懸浮在掠空飛舟的大殿中,已經臉色發黑的褚天鷹,緊緊的盯著寶鏡中姬純然的身影。</br> 他的憤怒,已經到了巔峰,不但是兒子的仇恨,他更覺得姬純然實在是丟了宗門的臉。</br> 作為開陽門的鎮天王,作為宗門的驕傲,她怎么可以在送上拜帖之后,一直等一個人如此長的時間?</br> 她知道不知道,她這樣做,已經丟了整個開陽門的臉面?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一個并不出名的萬象門的宗主。</br> 一個就要死在他們宗門手中的家伙!</br> 這是一個不能算出色,但是勉強還稱得上俊朗的少年,那張帶著笑容的臉,給人一種謙和的感覺。</br> 但是褚天鷹對于這走下的少年,并沒有絲毫的好感,甚至說,他很想用自己的手掌,將這個可惡的少年,直接掐死。</br> 因為這個少年,殺了他的兒子,因為這個少年,讓他一直盡力維護的開陽門,丟了面子。</br> 可是,就在他心中氣憤不已的時候,他的眼睛中陡然映入了一個場景,而這個場景,讓他豁然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手中拿的杯子,更是直接扔到了地上。</br> 怎么可能!</br> 慕容南、蕭無回等人,一個個都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們都無法開口,因為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br>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要不然,怎么眼睛之中,竟然會出現如此古怪的情形。</br> 跟在鄭鳴身后的房勻柏,更是差點沒有跳起來,他這些年活下來,可以說見到的事情也不少,但是今天這種事情,他……他真的是第一次遇到。</br> 怎么可能!</br> 以在場眾人的修為,就算讓他們看到天地旋轉,萬物生滅,他們恐怕也不會有現而今這般的表情。之所以會如此的吃驚,實在是,實在是事情太不可思議了。</br> 姬純然,那位鎮天王,她……她在這鄭鳴走出來之后,竟然恭恭敬敬的向鄭鳴行了一禮。</br> 這一禮,雖然是最普通的女子見到尊貴男子的禮儀,但是……但是她不應該出現在鎮天王的身上,它不應該出現在鄭鳴和鎮天王之間啊!</br> “我……我是不是看錯了,我是不是眼睛瞎了,師兄,你打我一下!”一個站在慕容南身邊的裂天一脈的弟子,呼吸有點緊促的說道。</br> 慕容南沒有推辭,他飛起一腳,直接將那位說話的弟子踹出去一丈多遠。雖然那弟子的修為,讓他不至于被這一腳所傷,但是在落地的剎那,那弟子還是顯得狼狽無比。</br> “師兄,我只是讓你打我一下,你何必出手如此的狠!”那弟子一邊揉著自己受傷的胳膊,一邊委屈的朝著慕容南抱怨道。</br> 慕容南不好意思的道:“師弟,師兄我只是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下,呃,現在的情況,實在是讓師兄我,弄不清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br> 蕭無回朝著自己這幾個弟子掃了一眼,并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責備,他自己雖然號稱心堅如鐵,天塌不驚,但是此時的情形,也讓他覺得不可思議。</br> 以至于他對于自己的視力,也多出了一絲懷疑。</br> 此時最平靜的,無疑是鄭鳴,他看著那個一身紫衣,身上帶著一股卓爾不群感覺的女子,心中升起的,卻是一絲欣慰,同樣還有一絲熟悉。</br> 這個女子,就是當年在天恒神境之中,跟隨自己的下屬之一,但是他真的已經記不得這個女子的名字。</br> 在女子行禮的剎那,鄭鳴輕笑道:“好久不見,不必多禮。”</br> “能夠重新見到鳴少,純然覺得就好像做夢一般,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尋找您。”姬純然說到此處,眼眸之中,居然涌過一層水霧。</br> “嘖嘖,我給你打賭一塊元石,這個小妹兒對你有意思,嘖嘖,要是你真的是禽獸的話,那么今天晚上,你一定能夠良辰美景配佳人啊!”妖性青螺的聲音,陡然在鄭鳴的耳畔響了起來。</br> 鄭鳴一陣無語,這妖性青螺說話一向口無遮攔,讓他實在是有點頭疼。</br> 看到鄭鳴郁悶的模樣,妖性青螺嘻嘻一笑道:“怎么,覺得我說你是禽獸了,嗚嗚,你小子就是一個禽獸,十三個寶體,在咱們看來,你怎么都要在這十三種寶體的困頓下,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夠踏入躍凡第二境呢!”</br> “卻沒有想到,你個不要臉的禽獸,竟然一個頓悟,竟然隔著其他寶體,直接進入了躍凡第二境。”</br> “你說,你不是禽獸,你是什么?要不是你是禽獸,怎么能夠解釋,你打破這天地禁錮的狀況。”</br> 從鄭鳴吸納了劍二十三之后,這三個青螺,就好像瘋了一般的詢問他為什么會將青色的神符,提升到躍凡第二境。</br> 這個原因,鄭鳴自然不能告訴三個青螺,雖然她們跟隨自己好像無處可去,但是鄭鳴還是不愿意將自己最大的秘密,直接告訴三人。</br> 這也造成了妖性青螺和魔性青螺,在面對鄭鳴的時候,直接稱呼鄭鳴為禽獸。</br> 索性不理會那嘮叨不已的妖性青螺,鄭鳴朝著姬純然道:“我前些時候,遇到了一點事情,不過好在都過去了,這不就回來了嗎?”</br> 姬純然緊閉著嘴巴,她雖然已經想了一天一夜,但是面對這個人,她依舊不知道該說什么好。</br> 這些年來,她面見過宗門老祖,更是不止一次見過姜無缺,但是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卻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了。</br> “走吧!”鄭鳴看出了姬純然的不自在,他輕輕的伸出手,拉著姬純然有些不知道放在何處的手掌,朝著三皇坪的方向走了過去。</br> “我現在住的地方,雖然靈氣差了一點,但是景色還不錯,我還有一個小妹,煮茶做飯,都是一個好手。”</br> 被鄭鳴挽住手的剎那,姬純然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勇氣掙脫鄭鳴的手掌,而是溫順的,跟隨著鄭鳴朝著長天峰上走。</br> 一步、兩步、三步……</br> 兩個人走得并不是太快,山風吹動,讓兩個人一如神仙中人,而那一雙雙關注著兩個人的眼睛,這一刻都有一種瞎了的感覺。</br> “他……他果然有兩把刷子,嗚嗚,那可是開陽門的鎮天王,就這么落在他手里了!”一個屬于驚雷一脈的弟子,話語中帶著一份感慨,兩分佩服的說道。</br> 慕容南晃了晃腦袋,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評價,但是事實,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br> 就這樣,將開陽門的鎮天王給牽走了,這家伙不是一般的牛,本來自己以為,這個家伙之所以如此的強硬,是因為他的手中,有那個可以擋生神境一擊的萬象印。</br> 但是現在,好像不是這樣啊!</br> “咣當!”</br> 懸掛在掠空飛舟上空的寶鏡,被褚天鷹的茶杯重重的擊碎在虛空之中,褚天鷹暴怒無比,他的臉更是漲得通紅。</br> 作為生神境的存在,在這天下,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心想事成的地步,比如說心愛的兒子死了之后,他想要為兒子報仇,想要踏平萬象門,這些事情,立即就要變成現實。</br> 可是,就在這一切將要成真的時候,那個在他眼中,不知道天高地厚,因為得到了萬象門祖先銘器認可而殺了自己兒子的愣頭青,就一封信,將自己弄到了兩難境地!</br> 進攻,殺鄭鳴,不一定能夠殺得了,而且還要和鎮天王正面對敵。</br> 可是,不殺鄭鳴,又如何能夠消得了他的心頭之恨!他褚天鷹的兒子,當然不能白死。</br> 此時此刻,最讓他氣憤的,并不是兒子的死,而是姬純然就這樣被鄭鳴牽著手牽走,這對于整個開陽門而言,這簡直就是一個奇恥大辱。</br> 在開陽門之中,不知道多少弟子,將長相雍容而武技高強,潛力無限的姬純然當成自己的夢中情人。</br> 雖然他自覺自己的年紀已大,并沒有這種奢望,但是他同樣不允許,這猶如宗門女神一般的存在,就這樣被自己的殺子仇人,如此簡單的給牽走。</br> “師尊,我們現在是不是出手?”褚天鷹的三弟子,一個剛剛達到化蓮境的壯年男子,聲音里帶著一絲狠狠的殺意。(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