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盾牌就要落地,一切都要歸于塵埃,而姬元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說不出的輕松。</br> 鄭鳴,雖然他的心中不愿意承認,但是這個少年,真的是他這么多年,遇到的最難對付的對手,沒有之一。</br> 不過好在,自己的修為,遠在這個少年之上,這種勝利,雖然并不是太光彩,但是他姬元真,畢竟是獲得了勝利。可是就在他的嘴角綻放出一絲笑容的瞬間,那力壓四方,威勢無雙的四神盾牌,陡然生出上百道裂痕。</br> 這些裂痕在出現的瞬間,那附在四神盾牌上的朱雀玄武四神獸,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悲鳴。</br> 悲鳴之中,青色的蓮花光影,在四神盾牌之中綻放,隨即,四神盾牌就好像無數的硬塊,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出去。</br> 這硬塊快如閃電,但是這硬塊在飛散的瞬間,卻又猶如那天際之中最絢麗的煙火,消散在天地之間。</br> 手持六棱重劍,一身青色長袍的鄭鳴,一如天外飛仙,從那瘋狂綻放的蓮花虛影之中飛身而出。</br> 身如閃電,劍如驚鴻!</br> 鄭鳴以往得到的閃電驚鴻劍法真意,這一刻被鄭鳴催動到了極致。</br> 本來就因為修為受損而有些遲鈍的姬元真,根本就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鄭鳴的長劍,已經指在了他的咽喉之上。</br> 這種被指,姬元真是最不喜歡的,但是此刻,他卻只能忍住,因為鄭鳴劍芒之中的鋒利,已經讓他感到森森的肅殺之意,他相信,一旦他稍微有所動作,鄭鳴絕對不會手下留情。</br> 他的四神盾牌,已經有了置鄭鳴于死地的想法,鄭鳴對他手下不留情,同樣沒有人能夠說出任何的怨言。</br> 姬元真并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是此刻他看著自己前方少年那猶如冰雪一般的目光,一種恐懼,還是不由自主的在他心頭升起。</br> 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是自己逞英雄的時候,如果自己說出一句硬挺的話語,那么這少年的劍光,絕對會刺破自己的咽喉,讓自己就此死去。</br> “我認輸!”</br> 雖然心中的驕傲,讓姬元真說出這三個字極其困難,但是他還是將這三個字說了出來。</br> 在這三個字出口的瞬間,姬元真就覺得那冷若冰雪,隨時都準備給自己致命一擊的長劍,被少年緩緩的收回。</br> 命是保住了,但是自己的名聲,卻伴隨著這一劍,丟失的干干凈凈,但是從內心之中,姬元真覺得,自己并不怨恨眼前的少年,甚至,他覺得對這少年,還有一絲由衷的欽佩。</br> 因為,這一戰,少年并沒有耍任何的花招,而是堂堂正正的戰勝了自己。</br> “青蓮劍歌!”有人高聲喝道,這喝聲之中,充滿了激動。</br> “真的是青蓮劍歌,我以為咱們萬象山這種絕學,以后再也難以出世,卻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真正的青蓮劍歌。”</br> “當年,我們就是憑借著青蓮劍歌,將那滅門之災硬抗住,哈哈哈,現在青蓮劍歌重現,真是天要興我萬象一脈啊!”</br> “祖師保佑,老祖保佑,哈哈哈,我萬象一脈后繼有人啊!”</br> 各種各樣的歡呼聲,一時間響成了一片,更有人用一種無比熱烈的目光看著鄭鳴。</br> 不,或者說,他們看的,并不是鄭鳴,而是鄭鳴的青蓮劍歌,是施展出了青蓮劍歌的鄭鳴。</br> 對于青蓮劍歌,鄭鳴一直只是將它當成一種頂級的武技,卻沒有想到,這青蓮劍歌,在萬象山中,竟然會有如此高的聲譽。</br> 江遠臉上的肌肉有一些發硬,但是瞬間,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猶如和風細雨般的笑容。</br> “鄭師侄,你沒有讓歷代祖師失望,你沒有讓所有的同門失望,哈哈哈,青蓮劍歌重現,真是我萬象山崛起的大好時機啊!”</br> 鄭鳴很不喜歡江遠,甚至在他的心中,對于江遠還有一些的討厭,畢竟這家伙一直陰沉沉的,給鄭鳴一種是敵非友的感覺。雖然這世間,有化敵為友一說,但是鄭鳴并不覺得自己和這江遠,已經到了這個地步。</br> 鄭鳴淡淡一笑道:“這青蓮劍歌,也是偶爾有所領悟,還談不上掌握。”m.</br> “宗主,我挑戰萬象峰第一戰已經結束。您看這第二戰,該什么時候開始?”</br> 江遠的臉上笑容依舊,但是他的眼眸之中,卻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冷意,這個鄭鳴,真他娘的太不知道進退。</br> 他心中念頭連閃,剛剛準備說話,就聽有人冷冷的道:“已經不用比了,實際上剛才,你根本就不必浪費時間。”</br> “因為當年諸峰有過約定,只要長天一脈有人修成青蓮劍歌,那么他就自動成為萬象山的宗主。”</br> 這個說話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斬釘截鐵,擁有讓人不容置疑的味道。</br> 蕭無回,說這句話的人,是裂天一脈的蕭無回,他站在鄭鳴的身邊,眼眸中寒光襲人。</br> 本來有點亂的場景,突然平靜了下來,幾乎所有的目光,在這一刻,都朝著蕭無回,朝著江遠看了過來。</br>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個約定,但是這個約定過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再加上鄭鳴如此的年輕,讓不少人都覺得,鄭鳴根本就沒有執掌萬象山的能力。</br> 所以很多人,都本能的想要淡化這件事情,更何況在不少人的眼中,江遠的能力還算是不錯,雖然沒有將萬象山引領到一個輝煌的境地,卻也沒有出任何大的差錯。</br> 這個時候罷免江遠的掌門,這讓一些人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br> 江遠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蕭無回,而蕭無回對于江遠的凝視,并沒有太放在心上,他傲然挺立,一如一柄長劍,充滿了鋒利和不屈。</br> “胡說八道,就算他有能力,又怎么代替我師尊成為萬象山之主,這……這真是荒唐!”一個萬象一脈的弟子,恨恨的說道。</br> 這聲音,打破了尷尬的寧靜,但是頃刻之間,卻也讓所有的目光,都朝著這說話的方向看去。</br>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他面對這些目光,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慌張,但是到了最后他就能夠和這些目光對視了。</br> 江遠看著那昂首挺胸的弟子,心中閃過了一絲欣慰。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聽蕭無回冷聲的道:“江首座,莫非你本人也是這個意思?”</br> 雖然是對手,但是基本上,蕭無回對江遠的稱呼,都是宗主。現在他稱呼江遠為首座,這其中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確,那就是他不再認為江遠是宗主。</br> “我自然遵從祖師的法旨!”江遠心中的念頭快速的閃動,在經過了半晌之后,他終于做出了決斷。</br> 說話間,他朝著鄭鳴重重的看了一眼,然后恭敬的躬身行禮道:“萬象一脈首座江遠,拜見宗主!”</br> 以萬象一脈首座的身份拜見宗主,這本身來說,就是對鄭鳴地位的承認。</br> 萬象山,宗主!</br> 雖然鄭鳴并沒有將萬象山的實力太放在心上,但是這種突然發生的變動,還是讓他心里有點驚訝。畢竟這跳躍,實在是有點太大。</br> 還沒有等鄭鳴對江遠的動作做出反應,那蕭無回同樣恭敬的朝著鄭鳴行禮道:“裂天一脈首座蕭無回,拜見宗主!”</br> 裂天一脈,萬象一脈,可以說是萬象老祖留下的兩脈最強的力量,這些年來,萬象山的爭斗,也主要就是圍繞著這兩脈在進行。大部分的支脈,更是緊緊的跟隨在這兩者的身邊。</br> 他們兩脈承認了鄭鳴的地位,可以說鄭鳴這個萬象門宗主的位置,已經是坐的十拿九穩。</br> “我等拜見宗主!”幾乎瞬間反應過來的眾人,同時朝著鄭鳴拱手,一個個臉上,全都充滿了恭敬。</br> 鄭鳴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身上掠過,他心頭的聲望值,就好像過山車一般黃色瘋狂的增長。</br> 八千……一萬……兩萬……</br> 和黃色聲望值相比,青色聲望值增長的速度,則慢了很多,當黃色聲望值兩萬的時候,這青色的聲望值,也不過就是從三千三增長到了三千六而已。</br> 增幅三百,真的不算很多。</br> “諸位不用多禮!”鄭鳴雙手虛浮,給所有人來了一個請起的動作。而伴隨著這個動作,鄭鳴成為了萬象山的宗主。</br> 日落星升,又是一個輪回!</br> 巨大的虛空戰臺,已經無聲的沒入大地,整個萬象山的百脈會武,也算是告一段落。</br> 只不過在這次的百脈會武之中,最讓人興奮的并不是某一脈成為黑馬,將老牌的支脈挑落現在的位置,而是長天一脈的橫空出世。</br> 本來已經要從百脈之中被除名的長天一脈,只剩下兩個人的長天一脈,現在不但霸氣回歸,而且還挑戰萬象一脈,并參悟出了整個萬象一脈多年前的絕學青蓮劍歌。</br> 一朵青蓮破四神,成為萬象門多年來,唯一的不是來自于萬象一脈的宗主。</br> 這些傳說,讓不少人為之眼熱,更讓不知道多少少年,欽佩不已。</br> 而鄭鳴這個名字,更好像一輪烈日,橫空出世,高懸在整個萬象山之上。(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