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萬事小心,那鄭鳴不容易對付,你萬萬不能大意。”在臨別之時,冷淵影再次叮囑道。</br> 左姓年輕人雖然一直表現很謙和,但是此時,他也表現出了屬于年輕人的傲氣道:“鄭鳴在武技上,我確實不如他,但是刺殺和武技,有時候是兩回事。”</br> 說話間,左姓年輕人就騰空而起,他的身影在黑夜之中,三兩個起落,就消失的無影無蹤。</br> 雖然冷家的人,都知道這年輕人去的方向,應該是錦繡府,但是他們真的不知道這年輕人走的是何方。</br> “潛影迷蹤,這應該是谷內的潛影迷蹤身法,聽老祖宗說,這種功法要是練到巔峰,就算是人在咱們身邊經過,也看不到他的身影。”</br> 冷淵影說到此處,眼眸中充斥著感慨。</br> “爹,那這次左叔的刺殺,一定能夠成功了?”少年看著自己的父親,鄭重的問道。</br> 冷淵影輕輕的點頭道:“應該能夠成功,畢竟你左叔,是這一代無花谷最出色的刺客。”</br> “等左叔回來,我一定要拜他為師,加入無花谷,稱為最出色的刺客!”</br> 左云從整個人,就好似一只潛入江底的魚,在那夜色的掩飾之下,飛速的前進著。</br> 這次刺殺鄭鳴的事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這讓他在因為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握,而感到有些憤怒的同時,同樣讓他感到很興奮。</br> 雖然,一個成了名的殺手,不是一個好的殺手,但是在年輕人的心中,總是有一種揚名立萬的心思。</br> 所以在他看來,這次對鄭鳴的刺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敗,也不允許失敗。錦繡府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大的事情,畢竟那錦繡府也不是他的,丟了也就丟了。</br> 但是他不能夠丟了整個無花谷的名譽,要是他在這次刺殺之中失敗。恐怕宗門之中的長者,也饒不了自己。</br> 整個人就好似一個鬼影一般,隱藏在無盡的樹葉之中,左云從正在靜靜的觀察著錦繡府的城防。</br> 從他的角度看,錦繡府的城防。簡直差勁到了極點,竟然有不少兵士,在這個時候睡覺。</br> 當然,他心中明白,這是有人故意給自己露出的破綻,至于露出這種破綻的人是誰,左云從不用想也知道。</br> 不過,作為一個驕傲的刺客,他可不準備從這些人提供的便利條件中進入錦繡府。這不但關系到他左云從的驕傲,實際上也關系到他的信念。</br> 不要過分相信別人。這是他剛剛進入無花谷,學習刺客之道的時候,他的師傅傳授給他的東西。</br> 對于師傅傳授的每一句話,左云從都記得請清楚,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個個計劃,在他的心頭不斷的形成。</br> “我有十七種入城的方法,你呢?”一個淡淡的聲音,陡然在左云從的耳邊響起。</br> 這聲音在夜空中出現的很突然,突然到本來已經充滿了防備之心的左云從。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當他快速的昂頭朝著說話的位置看去,就見在自己不遠處的樹上,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br> 這少年的臉。左云從半點也不陌生,甚至今天他的腦子之中,想的全部都是這個人的模樣。</br> 而現在,這個人,就站在他的身邊,這讓左云從感到手腳冰涼。他一向自詡為最出色的刺客,卻沒有想到,自己這次刺殺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br> 不,應該說失敗了,因為他竟然被人家找到了所處的位置。</br> 一時間,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左云從,滿臉警戒的看著鄭鳴,而鄭鳴,則只是淡淡的看著他。</br> “我真的有十七種入城的辦法,就算是不用這些家伙故意撒開的口子,也是十七種!”鄭鳴注視著左云從,聲音之中,充滿了肯定的道。</br> 左云從舔了一下自己有點干澀的嘴唇,最終有些苦澀的道:“我只有十四種可以入城的辦法,我不如你。”</br> “呵呵,看劍!”就在左云從整個人好似一張弓一般拉緊的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這句話。</br> 聽到這句話的左云從,整個人幾乎要騰身而起,可是就在這一刻,他感到有一股巨力,重重的擊打在自己的腦袋上,隨即他整個人就暈了過去。</br> 如果左云從刺客能夠清醒過來的話,他就會發現,他的腦袋上,刺客正站著一個渾身上下充斥著金色光芒,可以說金光耀眼的小金貓。</br> 而小金貓的前爪,正從他的頭上收回,很顯然,剛才那一擊,就是這個小金貓給左云從的。</br> “你這家伙,偷襲倒是一把好手!”鄭鳴看著一臉得意的小金貓,輕笑道。</br> 高高昂著頭的小金貓,朝著左云從揮了揮爪子,一副讓我對付他,實在是大才小用的模樣。</br> 鄭鳴搖了搖頭,小金貓這家伙,從京城醒過來之后,變的是越來越驕傲,有時候對自己的命令,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br> 但是說起來,這家伙的能耐也見長的厲害,要不是小金貓這家伙強大的觸覺,在嗅了一下左云從留下的紙條,就記住了左云從的氣味,并在左云從離錦繡府還有二十里的時候,就尋到了左云從的位置,他鄭鳴還真不好擒拿住左云從。</br> “好了,知道你這家伙有本事,對了,再將這位左先生的味道記清楚,我回頭要用。”</br> 說話間,鄭鳴從自己的兜囊內,摸出了三顆七品兇獸的內丹,用三星連珠的手法朝著小金貓打去。</br> “嗖嗖嗖!”</br> 本來一副懶洋洋的小金貓,這一刻卻好似一條金線,將三顆兇獸的內丹全部吞到了肚子里。</br> 這些兇獸的內丹,隱含著巨大的能量,如果運用的好,甚至可以讓九品以下的武者提升一級,但是現在,這些兇獸的內丹落在小金貓的肚子里,卻好似糖果一般。</br> 看著一副意猶未盡的小金貓,鄭鳴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嘿嘿一笑道:“不多了,我這里真的不多了!”</br> 提著左云從,鄭鳴就直接來到了錦繡府城中那高有十五丈的旗桿上頭,將左云從直接掛在了旗桿上。</br> 當左云從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下方,已經是人山人海,無數的人,都昂著頭朝著他看。</br> 而他則是低頭往下看!</br> 自己這是在什么地方?為什么有這么多人看自己,自己好似正在和鄭鳴說話,然后就暈了過去。</br> 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雖然身體難以動彈,但是左云從還是很快確定了自己的位置。</br> 旗桿上,自己被吊在了旗桿上,而且在自己的下方,還用長長的白布寫著幾個迎風飄擺!</br> “無花谷左兄,午時過后,你就可以離開,別著急!”</br> 看著那迎風飛舞的大字,左云從覺得自己這一次,將無花谷的名氣給丟盡了。</br> 剛剛高調的向鄭鳴挑戰,天下之人更是因為這件事情開出了大大的盤口,更有不少人等著自己這個無花谷的刺客大顯手身,卻被人家第二天吊在了旗桿上。</br> 丟人,實在是丟人丟大了!</br> 但是多年的刺客訓練,讓左云從的心智,變得極其堅韌,如果說他開始的時候要跟鄭鳴玩一場,主要是因為冷家的事情,那么現在,他為的是自己的榮譽。</br> 這一次失敗了,并不代表他左云從下一次也失敗。</br> 鄭鳴既然要放自己走,那自己就要在哪里跌倒,再從哪里站起來,自己一定要讓鄭鳴為他的囂張付出代價。</br> 一個個計劃,在左云從的心頭閃動,而就在他剛剛選定了一個計劃的時候,就發現在旗桿下面站著一個熟人。</br> 這個人,就是昨日更在他身后的冷淵影的兒子,這少年此時一臉的激動,看那模樣,是想要沖過來救自己。</br> 對于少年的表現,左云從很是感動,但是他知道,少年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和自己發生什么交集。</br> 畢竟,這里是錦繡府,名義上是鄭鳴的地盤,而自己的失敗,也代表著鄭鳴對錦華府的威懾力,增加很多。</br> 好在那冷家的少年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的身后,跟著幾個冷家的高手,將他緊緊的壓著。</br> “怎么可能?左叔這才剛剛出手,怎么就會被吊在旗桿上,這不應該啊!”</br> 冷家的少年,對于左云從有一些崇拜,看著自己的偶像被吊在旗桿上,他有些失魂落魄。</br> 而冷家的那些武者,此時一個個也面容灰淡,他們對于左云從向鄭鳴提出的賭局,可以說充斥著希望。</br> 只要左云從贏了,他們冷家就可以保住錦華府。</br> 本來這種希望,在今天已經升到了最高,可是天一亮他們就收到了錦繡府的飛鷹傳說,說左云從被鄭鳴吊在了錦繡府外的旗桿上。</br> 旗桿下,錦繡府姜家的武者正在維護著秩序,他們的目光,也不時的朝著旗桿上的左云從看來。</br> 從他們的目光中,左云從看到了畏懼,但是和畏懼在一起的,是不屑,是一種讓左云從感到憤怒的不屑。</br> 他能夠感到,這些人目光中的畏懼,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那個將他吊在旗桿上人的。</br> 左云從準備閉上眼眸,這個時候,看這些讓人憤怒的東西,對一個殺手來說,并沒有任何的好處,既然沒有好處,他左云從就決定好好養神。</br> 畢竟,他要自己洗刷自己的恥辱。(未完待續。)</br> PS:這個月雖然沒有斷更,但是俺也沒有爆發,所以覺得沒有臉給兄弟們單章求月票,但是到了月底這個時候,俺要吼一聲,月票俺真的想要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