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神城之中,三眼大圣和通玄大圣并肩而坐,自從古梵一族退走之后,這天元神城就成了三眼大圣鎮守之所。</br> 之所以會這樣,最主要的原因,除了旭日大圣等人因為邀月大圣的身損而實力大跌之外,更因為歸元大世界整個被鎮壓,無家可歸的三眼大圣,總歸需要一個去處。</br> 這個去處,自然就是天元神城!</br> 雖然天元神城之中有四軍軍主,但是當年一戰,對于四軍的損害同樣不小,四軍軍主雖然不愿意,卻也難以阻止三眼大圣入駐此地。</br> “沒有了邀月,旭日可沒有當年的霸道了!”三眼大圣端起一個玉杯,不無得意的說道。</br> 通玄大圣笑了笑,他和旭日大圣爭斗了不少時候,對于這個老對手自然不是一般的了解,想到這人吃癟的模樣,他的心中,就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爽利。</br> 但是作為高瞻遠矚的大圣,他自然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情,而讓自己昏了頭腦,所以端起自己面前的玉杯喝了一口之后,通玄大圣淡淡的道:“見好就收吧!”</br> “畢竟,咱們真正的對手,是古梵一族!”</br> 三眼大圣點頭,雖然古梵一族簽下了盟約,雙方平分天下,各不侵犯,但是作為大圣的他們卻清楚,這天下,最靠不住的,就是所謂的盟約。</br> 以大圣主的強大,他能在乎盟約嗎?就算他在乎,他下面的那些圣主,會在乎嗎?</br> 而一旦盟約撕毀,讓這片天地來懲處大圣主等人,那簡直就是在開玩笑,這片天地愿不愿意暫且不說,就憑大圣主的修為,這天下,又有誰能夠懲處的了他?</br> 所以,幾位大圣雖然勾心斗角,但是每個人都保持著自己的度,絕對不敢過界。</br> “咦,什么情況?”三眼大圣剛剛準備和通玄大圣談一談弱水星空的事情,卻突然感覺到了天地之間的變化,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站了起來。</br> 通玄大圣的反應能力,同樣不次于三眼大圣,他幾乎和三眼大圣同時站起,而且在瞬間的功夫,他就聲音低沉的道:“是有人掌控了一條大道的九種神禁!”</br> 一條大道,基本上都是九種神禁,而且這些神禁彼此之間,不但互相聯系,而且還互相克制。修煉的武者,想要多掌控幾條神禁,有時候并不是太難。</br> 但是要掌控屬于同一條大道的神禁,卻是越往后,越困難。但是無論如何的困難,掌控屬于同一條大道的九條神禁,仍是讓不少人樂此不疲的夢想和努力的方向。</br> 畢竟,九條屬于同一條大道的神禁融合,就是通向圣級的大門。</br> “不是一個人,是很多人!”三眼大圣一臉的鄭重,雖然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屬下,能夠有一些修為高深之人,但是話又說過來,如果自己的屬下,冒出來一種威脅到自己等人的實力,那更是讓人食不甘味。</br> 通玄大圣自然感應到了,這天地之中的無數大道,竟然在同一時間,被人掌控九條神禁。</br>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詭異到他們兩個圣人,此時也有一種疑神疑鬼的感覺。</br> “怎么可能是很多人,難道你認為,這是三千神魔復蘇嗎?”通玄大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顧忌。</br> 三千神魔雖然已經死了大半,但是在鄭鳴準備重煉地水風火的時候,他們還是出現了。而且,這三千神魔還和大圣主聯手,阻止了鄭鳴的瘋狂。</br> 雖然到了最后,三千神魔眾人隱藏而去,但是這三千神魔對于通玄大圣等人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br> 他們很想快速的剿滅三千神魔,但是這三千神魔就好似三千大道的親生兒子,就算是他們,也難以探查出這三千神魔的下落。</br> “不可能,三千神魔已經死去了大半,更何況他們……他們早就已經掌控了衍生各自大道的九條神禁,現在如果再做這些,并沒有絲毫的意義。”</br> 通玄大圣和三眼大圣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一時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大圣主對他們的出手。但是此刻,他們覺得自己每一個想法好像都對,但是又好像每一個都錯。</br> “不是大圣主的話,那會是誰呢?”三眼大圣自語之中,陡然道:“難道是他!”</br> 這個人,三眼大圣根本就沒有說出名字來,但是通玄大圣和三眼大圣合作多年,早已經達到了聽弦歌而知雅意的地步。</br> 更何況,對于兩個人而言,那個人就是一個忌諱,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如果能夠不提那個人的名字,兩個人絕對不想提。</br> “怎么可能?他被鎮壓在絕地之中,怎么可能……”通玄大圣說到此處,想要笑一笑,可是還沒有等他將話說完,天地突然一黑,三千大道更是沸騰起來。</br> 作為圣人,可以鎮壓一條大道,但是此刻,不論是通玄大圣還是三眼大圣,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平時的時候,被自己掌控的猶如指掌一般的大道,現在竟然有些指揮不動。</br> 不,不是他們指揮不動,而是那些大道,此時一個個環繞在了一起,就好似一個整體。</br> 雖然他們掌控的大道,他們依舊還可以掌控,但是那些大道被其他的大道壓制,半點都動彈不得。</br> 也就是說,這一刻的大圣,都變成了最弱。</br> “這是怎么了,天怎么變了?”天元神城之中,無數的軍兵大聲的喊著,更有一些膽小之人,更是瘋狂的叫嚷。</br> 而不少的百姓,則跪在地上,虔誠的祈禱著他們所知道的神靈的名字,希望那些神靈,能夠替自己等人作主。</br> 只不過,神靈是不是能夠替他們作主,只有天知道。</br> 通玄大圣和三眼大圣從靜室之中沖出,他們雖然已經御使不了大道之力,但是他們的修為還在。</br> 緊張看著那無盡的蒼穹,他們想要從這蒼穹之中,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br> 也就在他們一個個心中充滿了疑惑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只手臂,一只幾乎有萬丈大小的手臂!</br> 這手臂輕輕的揮動,那本來朦朦朧朧的天地,被這手臂直接分開,雖然沒有陽光,但是四周的天地,卻變的清晰起來。</br> 也就在這一刻,幾乎所有昂首看天的人,都看到了一副場景,一副他們終生難以忘記的場景:</br> 這是一張臉,一張完全占據了整個蒼穹的臉!</br> 在這張臉下,一切都是螻蟻,一切都是塵埃,就算是通玄大圣和三眼大圣,都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渺小。</br> 不,應該說,他們覺得,自己在這張臉的威嚴之下,就好似一只只螻蟻。</br> “是鄭鳴!”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后,通玄大圣終于開口了,只不過此時,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苦澀的味道。</br> 三眼大圣艱難的伸了伸手臂,他覺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僵硬,但是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揮動手臂的目的,只是想擦一下自己額頭的汗珠。</br> 他很恐懼!</br> “他……他這是要干什么?他現在究竟是什么樣的境界?”一連說出了兩個問題的三眼大圣,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br> 就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他們陡然發現,那雙籠罩在蒼穹之上的眼眸,正朝著他們兩個人看來。</br> 在這眼眸注視之下,兩個人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動的無比厲害,甚至他們還有一種期待,那就是這種看過來,只是他們的錯覺,錯覺而已。</br> “一刻鐘之后,我在歸元大世界等爾!”淡淡的聲音,在通玄大圣和三眼大圣的耳中回蕩,他們很想說,這是幻聽幻覺,只是,理智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真的。</br> 那巨大的,占據了整個天地的臉,終于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日月星辰,在這張臉消失的瞬間,幾乎同時在蒼穹之中,顯露出了光芒。</br> 隨著這些光芒的照射,無數的人跪伏在地上,他們有凡人,有躍凡境的武者,甚至還有一些達到了神禁級別的存在,只不過此時,他們都一模一樣的朝著蒼穹之中跪拜。</br> 在日月星辰出現的瞬間,一些人驚醒了過來,只不過他們并沒有立即起來,而是依舊跪在地上。</br> “天要變了!”有修為達到了圣君境界的強者,感慨萬千道。</br> 同樣,有人在瑟瑟發抖,他們都是曾經和鄭鳴為敵作對之人,現在這種情形,讓他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氣。</br> 旭日大圣、憐星大圣、紫云大圣三人,幾乎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在了一起。他們三人此時的面容上,也沒有了以往的淡定,一個個目光中,都充滿了彷徨。</br> “師兄,我們去歸元大世界嗎?”憐星大圣看著旭日大圣,聲音顫抖。</br> 旭日大圣強壓著內心的恐懼道:“就算我們去了,他能夠饒過我們嗎?不能去,至少我們目前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更何況……更何況大圣主那邊,也該有所反應了!”</br> 大圣主三個字,讓旭日大圣安心了幾分,他努力鎮定了一下道:“鄭鳴雖然已經達到了那種不可測的境界,但是……但是大圣主早就已經到了那境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