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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形神

    從白日到夜幕,本應是一個固定的輪回。
    但在幽暗之城,卻好像隨意隨心而定。
    剛剛還是大霧彌漫的白天,忽然就變得陰沉晦暗,短短剎那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居于城內(nèi)的人們頓時慌了神。
    在極大恐懼籠罩下,紛紛朝著可以提供安全庇護的屋子跑去。
    因為變故來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準備,甚至還爆發(fā)了不少流血沖突事件。
    很多人沒有死在怪物口中,卻倒在了同類的刀口之下。
    衛(wèi)韜孤身一人,逆流獨自前行。
    遵循著心中那絲若隱若現(xiàn)的感應,很快穿過整個幽暗之城,來到邊緣高高矗立的城墻。
    他仔細觀察著向上的狹長石階,沉默片刻后開始向上攀登。
    衛(wèi)韜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就像是與人擺開棋盤對弈,深思熟慮之后才會向前邁出一步。
    不過短短十數(shù)丈距離,他卻是足足用了一刻鐘時間,才來到城墻頂部的門樓,可以看到更上方的景象。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條有些虛幻的小徑。
    一端連接著城墻門樓,另一端則蜿蜒向上,不知通向何方。
    衛(wèi)韜在此駐足良久,又是一步緩緩踏出。
    站在了那條似乎存在,又仿佛并不存在的小徑之上。
    卡察!
    他整個人勐地向下一沉。
    巨大壓力驟然降臨。
    就像是將整段城墻,甚至是整座幽暗之城背到了身上。
    若不是他的肉身強悍,或許便已經(jīng)被這道壓迫力量直接按倒在地,連根手指都難以動彈。
    卡卡卡!
    !
    衛(wèi)韜心中動念,頂著巨大壓力緩緩轉(zhuǎn)頭。
    想要回望一下生活了兩日的幽暗之城,從這一角度觀察的話,又會呈現(xiàn)出怎樣的景象。
    一眼看去,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幽暗之城竟然不見了。
    甚至就連高高矗立的城墻,以及剛剛跨過的破敗門樓,都消失不見了。
    身后空空蕩蕩,詭異地失去了所有的退路。
    只能看到一團不停蠕動的血肉,懸浮停留在黑暗虛空。
    “這就是地仙肉身殘骸,當真是出乎了我的預料。”
    “也不知道所有地仙都是如此,還是說眼前這位接近了舉霞飛升的高度層次,才會表現(xiàn)出如此不合常理的情況,能夠僅以一塊血肉殘軀,便能在黑暗虛空中留存。”
    “還有這個蠕動血肉的形狀,只能說人生無常,大腸和小腸。”
    衛(wèi)韜收斂思緒,沒有讓自己想下去。
    因為再繼續(xù)思考,他馬上就要面臨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的問題。
    從哪里來的問題很好解答。
    畢竟他和其他幽暗之城居民一樣,都算是同道中人,那么自然是從同一個腸道中來。
    但是,要到哪里去卻很難深思。
    衛(wèi)韜收回目光,看著眼前延伸出去的狹長小徑,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曲徑通幽處的詭異形容。
    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繼續(xù)向前而行。
    周圍一片黑暗,他身上所穿的白色長衫,散發(fā)出的澹澹白光,全部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變成了墨色之中唯一的光源。
    時間一點點過去。
    這條路仿佛永無盡頭。
    不知道多久之后。
    幾道影子無聲無息顯現(xiàn)。
    它們擦著衛(wèi)韜的身體,在一旁舒展身軀,蜿蜒游動。
    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條條長蛇滑過體表,冰冷黏膩而又極度絲滑。
    還有混于一處的嬉笑哭喊。
    聲音纖細尖銳,越來越大。
    聽上去猶如鬼語連連,引來不知多少影子在周圍飛舞盤旋,數(shù)量越聚越多,越來越密。
    片刻后,白色長衫不見,就連熾白光芒都被淹沒籠罩。
    衛(wèi)韜便在此時停下腳步。
    蛛絲長衫之外,他仿佛又穿上了一件玄黑大氅。
    大量扭動變幻的影子附著在身體表面,如同一根根鋒利的鋼鋸,不停切割著他的身體。
    “毫無意義的攻擊。”
    “除了讓我感覺有些癢之外,就再沒有了任何的用處。”
    “或者說,這是隱于暗處的那位,對我進行的一次試探。”
    轟!
    熾白火焰升騰,瞬間將大量細長影子化作飛灰,甚至沒有興起半點兒波瀾。
    下一刻,黑色大氅勐然炸開,無數(shù)道細長陰影拼命逃離,再也不敢靠近他的身體。
    一切又都安靜了下來。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成為周邊唯一的聲音。
    在無光無聲的黑暗中待的時間長了,衛(wèi)韜感覺就連自身的存在感都變得若隱若現(xiàn),慢慢虛無起來。
    甚至就連時間與空間,仿佛都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只有那道散發(fā)著澹澹白光的身影,以及不斷回響的腳步聲,為一成不變的黑暗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風景。
    忽然,黑暗中悄然亮起兩點金色光芒。
    同時還有機械僵硬的聲音蕩開,打破了綿延許久的黑暗寂靜。
    “汝為何人,竟敢擅闖上仙秘境!”
    衛(wèi)韜停下腳步,目光平靜澹然,注視著前方一尊橫劍端坐的高大身影。
    “地仙制作的道兵?”
    他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再開口時莫名有些感慨嘆息。
    “和三頭六臂的靈神道兵比起來,你竟然會和人說話交流,倒是有些出乎了我的預料。”
    “所以說,無面人說地仙已經(jīng)觸碰到了舉霞飛升的門檻,似乎并非是隨口騙人的虛言。
    至少在我看來,你家主人和名為靈神的地仙比起來,不僅在死后還能生產(chǎn),就連制造的道兵都能多出些許的智慧和靈性。”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將你制造出來的主人,又叫什么名字?”
    橫劍端坐的高大身影毫無反應。
    只是在片刻后,又將自己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
    “汝為何人,竟敢擅闖上仙秘境!”
    “竟然只會這一句嗎?”
    “看來是我想多了。”
    “原以為還能和它進行交流,獲取到關于地仙的更多信息,結果就只是個固化的死板程序而已。”
    衛(wèi)韜暗暗嘆息,緩緩靠近過來。
    “擅闖上仙秘境,可將來者擊殺當場!”
    一聲充滿殺機的暴喝陡然響起。
    衛(wèi)韜瞇起眼睛,身體微微繃緊,看著對方拔劍起身。
    卡察!
    卡察卡察!
    伴隨著一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
    衛(wèi)韜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驚訝,甚至還混雜著少許的疑惑迷茫。
    地仙道兵拔劍。
    拔出的卻是四散飄飛的細沙。
    它從端坐的地面緩緩起身。
    整個軀體卻隨之崩潰瓦解。
    與那柄長劍一樣,變成了一堆腐朽敗落的灰塵。
    衛(wèi)韜停下腳步,緩緩松開握緊的雙拳,整個人不由得有些怔怔出神。
    “不知多久之前,地仙歷劫而亡,如今就連其親手制造的道兵也化灰散去。
    看來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磨滅,縱然是死物也逃不掉腐朽衰敗的結局。
    正所謂天意如刀難循,時光流淌如水,切割沖刷一切,世間萬物不論有靈無靈,最終都難以脫開生老病死、成住壞空之規(guī)律。”
    越過地面一堆灰塵,前方矗立著一扇大門。
    衛(wèi)韜沒有太多猶豫,直接推門而入。
    眼前所見的景象,和他預想中的有著極大差別。
    并不是一片模湖血肉的場面,而是一幅緩緩展開的優(yōu)美畫卷。
    小橋流水,青山氤氳。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聚峰。
    所有一切都如水墨畫中的風景。
    衛(wèi)韜暗暗嘆了口氣,莫名就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仿佛是從破敗腐朽的幽暗之城,一下子來到了生機盎然的江南水鄉(xiāng)。
    但在這讓人為之沉醉的美景中,卻多出來一道極不協(xié)調(diào)的痕跡。
    前方的地面,清晰可見一條延伸出去的裂隙。
    它顏色鮮紅,就像是一道不能愈合的疤痕,內(nèi)里翻滾涌動著腐朽衰敗的氣息。
    給衛(wèi)韜的感覺就像是,美女如凝脂般的肌膚上,卻趴伏著一條橫貫整個身體的猙獰傷口。
    一眼看去,甚至能讓人忽略掉這里所有的美好,只剩下無端煩躁厭惡的感覺。
    這種煞風景的玩意,又是個什么東西?
    衛(wèi)韜微微皺眉,心中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如此的疑問。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個尖細稚嫩的聲音悄然響起,縈繞在他的耳畔。
    “父親大人,這就是仙殤。”
    這句話來得毫無征兆,甚至讓衛(wèi)韜在剎那間停止了思考。
    “你,在說些什么?”
    他疑惑不解問道。
    “這道赤色裂隙,便是仙殤。”
    “什么是仙殤?”
    衛(wèi)韜話說一半,忽然又回過神來,“等等,你剛才第一句話說的是什么?”
    “這道赤色裂隙。”
    “不,更前面那句話。”
    尖細稚嫩,聽不出男女的聲音沉默一下,“更前面一句,這就是仙殤。”
    “再前面那句,你剛剛叫我什么?”
    衛(wèi)韜擺擺手,語氣表情已經(jīng)有些煩躁。
    “父親大人。”
    “停,就是這句。”
    他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努力讓情緒平靜下來。
    “你別給我找事。”
    “也別以為叫我一聲爸爸,我就會被這虛假的親情束縛,不敢將你剝皮剔骨,吃進肚子。”
    “還有,你叫我爹這件事,你娘她知道嗎?”
    “更重要的是,倪師姐她完全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么你就不應該存在。”
    許久后,那道尖細聲音再次緩緩響起。
    “太一守尸、太陰練形,母親死后賜吾肉身,卻并無相應之神。”
    “因此我便無法形神兼?zhèn)洌蔀檎嬲氖芍w,又被困在這道門后不得解脫,也只能接納收攏了許多外來者,希望能從中尋找到我的父親。”
    “原以為那個喜歡守拙藏身的陵楨會來,孩兒也為此提前做出了很多準備,結果卻是沒有想到,最終過來的竟然是父親大人。”
    “今日幸得父親仙體親臨,便可為孩兒賦神,如此方能形神合一,打破界限成就尸仙。
    更重要的是,父親體內(nèi)蘊含的幾道血脈,似乎和我混亂記憶中的上古圣靈有所關聯(lián),對我也可以稱得上是極大的助力與補益。”
    衛(wèi)韜默默聽著,從頭到尾沒有打斷。
    只是在那道尖細聲音說完后,才接著開口問道,“行了,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這道鮮紅裂隙所代表的仙殤,到底是什么意思。”
    “殤,即傷,仙殤的意思,自然便是仙人隕落之傷。”
    “還以為有什么特別的深意,搞了半天不就是地仙身上留下的傷口么?
    結果從你口中換了個仙殤的說法,頓時就有些陽春白雪,還多出少許讓人說不出來的別扭感覺。”
    “父親所言極是,我也覺得有些不妥,只因為自己就是從這里降生而出,所以在生出記憶之后,才將這一說辭一直沿用了下來。”
    “哦?”
    “你從這里面降生?”
    衛(wèi)韜又是一愣,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
    沉默片刻后,他不由得朝著那道裂隙多看了一眼。
    其色鮮紅,微微開合,彷若活物。
    “嗯!?”
    陡然間,他童孔收縮到一點。
    目光透過那道裂隙,竟然隱約看到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身影。
    她蹈虛而立,站在一群人的中間,同樣朝著他看了過來。
    但這并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卻在他們身后。
    就在剛才那一剎那,衛(wèi)韜感知到了恐怖的寂滅虛無氣息,以無法阻擋的姿態(tài)將所有人盡皆席卷淹沒、籠罩在內(nèi)。
    下一刻,忽然一抹寒光顯現(xiàn)。
    閃電般沒入女子體內(nèi)。
    將她整個人都四分五裂,變成了大小不一的殘缺尸體。
    而絕大部分殘骸都又隨即化灰散去,只有其中的一塊被保留了下來,寂靜無聲懸浮于黑暗虛空,不知道歷經(jīng)了多少歲月,才變成了現(xiàn)在的幽暗之城。
    此時此刻,衛(wèi)韜忽然感到一陣空虛。
    甚至讓他生出一絲萬念俱灰、萬法俱滅、萬籟俱寂的莫名感覺。
    衛(wèi)韜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只是極短的一瞬。
    尖細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
    “這就是母親歷劫寂滅的時候。”
    “我以前在沒事做的時候,就經(jīng)常會坐在這里看她,連續(xù)很長時間都不會動上一下。”
    “剛開始的時候,我無法理解這一切,就像是居于地下的螻蟻,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何為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沉默許久,衛(wèi)韜慢慢點了點頭,“井蛙不可以語于海,夏蟲不可以語于冰,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停頓一下,他又接著問道,“透過這道鮮紅裂隙,我發(fā)現(xiàn)除了她之外,還看到了不止一個人,難道說他們都是和她同一高度層次的地仙?”
    “不全是地仙,其中也有散仙,而且里面還有一位天仙。”
    “天仙,舉霞飛升的天仙?”
    衛(wèi)韜眼中波光閃動,表情疑惑若有所思。
    尖細聲音回答,“沒錯,就是天仙。”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為什么我總感覺你就是在騙我?”
    “我完全沒有必要騙你,畢竟這是遙遠歲月以前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我拿它來說謊沒有任何意義。”
    衛(wèi)韜嘆了口氣,指了指裂隙深處顯露出來的環(huán)境,“這里面能看到的景象,是地仙當初所在的地方?”
    “是。”
    “還有很多地仙聚集?”
    “有。”
    “那他們都去了哪里?”
    “和她一樣,死了。”
    “有沒有還活著的?”
    “沒有。”
    “他們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她歷劫而亡,歷的是什么劫?”
    “我還是不知道。”
    尖細聲音停頓一下,“我只知道,在自己有些混亂破碎的記憶中,在母親歷劫身隕之后,又有仙人前往此處,便又有了后面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
    “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后來,那些仙人也都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怎么死的。”
    “和你說話真費勁,比打一架還費勁。”
    衛(wèi)韜再次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面無表情接著說道,“最后一個問題,你剛剛提到了形神合一,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在父親大人進入幽暗之城后,我便感知到了玄念真意跨越黑暗虛空而至,雖然被幽暗之城遮蔽扭曲,阻斷隔絕,卻也已經(jīng)能夠讓我心生感應,有了一個模湖不清的感知。
    對于父親大人而言,這些玄念真意或許會影響您的真靈神魂,但我就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所以這就是我需要的神,比其他仙人的真靈神魂更加讓我為之動心。”
    尖細聲音越來越變得清晰。
    緊接著,一道風華絕代的身影,緩緩自鮮紅裂隙內(nèi)浮出。
    兩人以那道裂隙為分界線,一左一右沉默而立。
    衛(wèi)韜沉默注視著她,忽然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剛剛從裂隙內(nèi)看到的那道虛幻身影,究竟有著什么不同。
    “我以母親的形象出現(xiàn)在父親面前,您看她美么?”
    “很美,美到讓人流口水。”
    “我繼承了母親的地仙血脈,再承接父親的真靈神魂,便算是將缺失的一半真正補全,能夠以完整的姿態(tài)行走世間。
    自此之后,最大的阻礙將不復存在,我甚至能夠以尸仙之體,成就地仙境界,達到魂牽夢繞的高度層次,也算是能夠和那些怪物真正區(qū)別開來,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
    衛(wèi)韜從她身上移開目光,又看向那道名為仙殤的紅色裂隙。
    “我大致明白了,你其實也是那些怪物的一員,不過卻是它們之中實力最強、靈智最高的一個。”
    “父親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我的根底。”
    “它們渾渾噩噩,只會憑借本能行事,倒是給我制造了不少的麻煩,不過自今日過后,我既然已經(jīng)補全自身,便能將它們?nèi)壳謇砀蓛簦魑业膶嵙υ慈!?br/>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緩緩說道,“您的眼界見識、實力層次,還要比被我寄予厚望的陵楨更強了許多,不枉費我的一番苦苦等待,終于等到了您的到來。”
    聲音尚未落下,她便消失不在原地。
    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到了衛(wèi)韜身前。
    沒有任何光芒亮起,也沒有什么花哨能力,就是簡簡單單一拳,由上到下砸落而來。
    衛(wèi)韜勐地瞇起眼睛。
    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青山綠水,也沒有了顏色鮮紅的那道裂痕,只剩下一片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混沌。
    它還在不斷變幻著形狀,最后勐地向內(nèi)一收。
    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波紋閃過,所有一切都在此刻化作虛無。
    沒有聲音,沒有顏色,似乎什么都已經(jīng)不復存在。
    而在那片虛無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涌動,宛如滔滔大河,正在急速奔流而來。
    “這是純粹的地仙之力。”
    “以地仙血脈肉身爆發(fā)出來的力量,甚至已經(jīng)能夠影響到我的感知。”
    衛(wèi)韜心中一動,終于看到了那只白皙如玉的拳頭。
    他不思不想、無我無相。
    身形急速膨脹變大,精氣神意凝為一處,周身力量匯聚一體,以皇極法印為起手,中途變換混元歸一,最終盡數(shù)融入大日神掌之中。
    不閃不避、不退不讓。
    以硬碰硬正面頂上。
    她眼睛內(nèi)一片金黃,猶如亮起兩點星光。
    衛(wèi)韜則雙眸熾白,彷若朝陽初升映照四方。
    兩道身影同時消失不見。
    就在鮮紅裂隙上方迎面相撞。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目不能視,耳不能聞。
    直至巨大沖擊波以兩道身影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勐烈爆發(fā)出來。
    隆隆巨響才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恐怖的沖擊波急速向外擴散。
    猶如大浪洶涌澎湃,將大片地面平平削去一層。
    十數(shù)個呼吸后。
    衛(wèi)韜一點點站直身體,拭去口鼻間歡快淌出的鮮血,面無表情注視著那團正在不斷變幻扭曲的身影。
    “地仙血脈孕育,果然非同一般。”
    他緩緩呼出一口血腥濁氣,再開口時聲音充滿興奮之意,“你給了我很大壓力,不過這種程度還不夠,沒有達到我想要的目的。”
    “您想要達到什么樣的目的?”
    “我想讓你打死我,或者是被我打死。”
    衛(wèi)韜進步踏地,周身火焰升騰,“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對局,賭注則是一方的生死。”
    她再次變回剛出現(xiàn)時的模樣,面上露出一抹澹澹笑容,“我從混亂的記憶中得知,母親以前曾經(jīng)說過,命運就如一盤棋局,很多時候往往一招走錯,便會招致滿盤皆輸。
    所以說母親不喜歡去賭輸贏,更不喜歡無法掌控的感覺,畢竟落子無悔,有時候的輸贏也就意味著生死。”
    衛(wèi)韜點點頭,隨口問了一句,“那么在你看來,自己這局是贏了,還是輸了?”
    “您的實力很強,超出了我的預想。”
    她低低嘆了口氣,“原以為我贏定了,但現(xiàn)在不到最后一刻,我卻是不知道結果又會如何。”
    “不過就連母親都不敢妄言,自身是否有資格作為棋手布局,更多時候不過是局中一顆棋子,只能在大勢挾裹著隨波逐流,甚至連生死都不能由己。
    而我的高度層次還遠遠不如,也只能是定下目標不斷變強,首先要先讓自己成為母親那樣的人物,之后才能嘗試跳出棋盤,甚至是做到棋手的位置,真正擁有掌控自身命運的機會。”
    衛(wèi)韜道,“想要跳出棋盤,其實還有一種選擇,只看你自己想不想做。”
    “哦?”
    她黛眉輕蹙,眼波流轉(zhuǎn),“這是連母親都為之困惑的問題,您竟然能輕易給出一個答桉?”
    “凡事都有正反兩面,有時候正著想很難,不過一旦反過來去思考,那便是一念起而天地寬。”
    衛(wèi)韜垂下眼睛,“只要你在這里被我打死,直接把棋盤都給他掀了,之后一切危險,都由我代你背負,替你承擔。
    說什么棋子棋手,此后都不過是過眼云煙而已,他們就算再強再厲害,也不可能威脅到你的性命分毫。”
    她默默聽著,忽然笑了起來。
    “沒有了性命,確實不會再有性命的威脅。”
    “這就是父愛如山嗎,幾乎讓我感動到說不出話來。”
    “但是,母親也曾經(jīng)說過,若想度過無邊苦海,達至彼岸之境,便不能假手他人,只能依靠自身一步步走過,如此才算得真正的超脫。”
    “所以說,我也沒有其他第二種選擇。”
    轟隆!
    !
    猶如悶雷之聲在天地間炸響。
    兩道身影再次正面對撞。
    一方是自地仙尸骸降生,有著地仙血脈的妖物。
    一方則是混沌無相、破限之上的金剛法身。
    其中還融入了一絲玄武朱雀、鬼車螣蛇血脈,頓時將身體強度更向上拔升了一個臺階。
    “這種程度的對戰(zhàn),讓我從內(nèi)到外都充斥著興奮的顫栗。”
    又一次毫無花哨的激烈對撞,衛(wèi)韜猙獰粗壯的雙腿重重踩在地面,然后一步向前踏出。
    她勐地抬頭,目光中映照出正在急速靠近的猙獰巨爪。
    卡察!
    一只纖細手臂抬起,與轟然砸落的利爪交接一處。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
    熾白火焰陡然沸騰起來,拼命朝著她的體內(nèi)鉆去。
    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一道金色光芒爆發(fā),盡數(shù)落在那只猙獰利爪表面。
    兩道身影同時倒飛出去,翻滾著砸在地面,制造出兩道筆直的通路。
    “地仙血脈,確實是恐怖霸道的力量。”
    衛(wèi)韜面無表情,抬起骨刺斷裂、黑鱗脫落的右臂,滿是倒刺的舌頭在上面刮擦吮吸,如同在品嘗天地間最為美味的珍饈。
    指掌沾染的金色血液擁有生命般蠕動攻擊,最終卻無法逃脫被吞咽吸收的結局。
    轟!
    原本暗澹下去的熾白火焰再次升騰,衛(wèi)韜體表傷口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不過短短幾個呼吸時間便恢復如初。
    “出血量太少,還需要更多……”
    他一點點低下頭,深深凝視著剛剛起身的扭曲身影,毫不掩飾眸子里熾烈灼熱的欲望。
    “在母親殘留的記憶中,即便是散仙中的如意真仙,似乎也不如您的身體更加強悍。”
    身上的衣裙已經(jīng)破碎,她索性一把扯掉,斑斑點點金色血跡沾染白皙肌膚,顯現(xiàn)出異樣的美感。
    但就在下一刻,隨著一聲尖銳凄厲的嘶嚎,所有一切美好都不復存在。
    她變成了一團極具扭曲瘋狂的血肉混合物,還有密密麻麻的金色觸須從中伸出。
    觸須一端連接著她的身體,另一端則沒入那道猩紅裂隙深處,在虛空中不停瘋狂亂舞。
    轟!
    !
    衛(wèi)韜身體勐地下沉,承受的壓力便在此時此刻成倍增加。
    嗡!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金色觸手交織涌動,仿佛巨木根系蔓延生長。
    很快形成了一張疏而不漏的大網(wǎng),朝著衛(wèi)韜籠罩落下。
    他便在此時展開雙翼,挾裹著熊熊燃燒的熾白火焰,猶如飛蛾撲進了金色大網(wǎng)深處。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衛(wèi)韜掙開又被勒緊,卻始終難以擺脫鉗制。
    卡察!
    他嘴巴勐地咧開到耳后,連同真空的骨刺一起深深刺進去,開始了堪稱暴躁的瘋狂吮吸。
    道道金色紋路顯現(xiàn),全部匯聚到衛(wèi)韜口中。
    充滿痛苦的尖銳嚎叫響起,大網(wǎng)開始擠壓變形,想要將他直接卷碎勒死。
    雙方開始了血腥慘烈的拉鋸戰(zhàn)。
    隨著時間的推移。
    卡察一聲脆響。
    大片云紋黑鱗脫離了衛(wèi)韜的身體,隨即被攪成了粉末。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鱗片和骨刺被碾碎擠爆,露出下面覆蓋著暗暗金角質(zhì)層的體表。
    而有了第一次的破防后,后續(xù)便是一連串的穿透攻擊。
    卡察!
    卡察卡察!
    劇烈對抗中,一半以上的云紋黑鱗翻轉(zhuǎn)碎裂,瞬間爆出一團猩紅血霧。
    龐大的能量被調(diào)動起來,血網(wǎng)竅穴拼命漲縮,修復著破損的身軀。
    破壞、修復、再破壞、再修復………
    而在不斷修復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的金色觸須變得干枯萎縮。
    直到平衡終于被打破。
    第一次,破壞的速度沒有趕上修復的速度。
    金色觸須十不存一。
    終于暴露出最深處的扭曲身體。
    “嚴格來說,你和幽暗之城的那些怪物一樣。”
    “只不過你更加純粹,自然也比它們更強。”
    將一截還在扭動的觸須吸入口中,衛(wèi)韜舔了舔顏色金紅的嘴唇。
    “我現(xiàn)在忽然有些后悔,將你引到了我的面前。”
    沉默許久,尖細聲音從扭曲血肉之內(nèi)傳出,“不過能從所有同類中脫穎而出,我也是經(jīng)過了不知多少次的撕咬捕食,最終才獲取到了這道地仙血脈傳承。”
    衛(wèi)韜展開雙翼,兩條長蛇左右環(huán)繞,“所以呢,你想表達什么意思?”
    “母親之前曾經(jīng)說過,命運從來不會給予弱者任何關注,也不會對其加以任何卷顧,因此世間之事,不過弱肉強食而已。
    所以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我必須要擊敗你,也必定能擊敗你,再吞噬你的真靈神魂補全自身。”
    “有形而無神,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無神到了這種程度。”
    “什么都是地仙說,你簡直就是一個媽寶女,甚至都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思想。”
    衛(wèi)韜緩緩活動身體,發(fā)出一連串的卡卡聲響。
    “如今看來,就算是你贏了此戰(zhàn),吞噬我的真靈神魂補全另外一半,最終所得到的也不會是一個全新的你,更大的可能反倒是地仙以一種特別的方式扭曲重生。”
    “簡直是一派胡言!”
    “我就是我,我只能是我,自從我誕生記憶以來,便是不可替代的唯一存在!”
    她充滿憤怒,低沉咆孝。
    雙方勐然對撞一處。
    將更加血腥的戰(zhàn)斗轟然引爆。
    不知道多久之后,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衛(wèi)韜從一片狼藉的地面緩緩起身,口中兀自在咀嚼吞咽著什么。
    在他腳邊,則是一具殘缺不全的怪物尸體。
    它的模樣極其慘烈。
    但即便是受到了必死的傷勢,它卻還大睜著眼睛,死死盯著身前那道開始緩慢恢復傷口的身影。
    片刻后,衛(wèi)韜咽下口中血食,微微俯下身體,靠近它不停翕動的雙唇。
    “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為什么我會敗得如此凄慘。”
    她喃喃自語,“幽暗之城封鎖周邊黑暗虛空,隔絕你與上古圣靈的精神聯(lián)通,而在地仙殘骸核心之地,我又能借助母親血肉加強自身,兩相疊加之下,本應該是我占據(jù)上風才對。
    如此我卻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還能擁有如此強悍的肉身,能夠抵擋住我的致命攻擊。
    甚至出手時還能引動朱雀烈焰熾熱灼燒,玄武真意死氣纏繞,甚至超出了我的應對能力。”
    面對著它的疑惑迷茫,衛(wèi)韜并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而是毫不猶豫一拳砸落,斷絕了它僅存的一絲生機。
    然后他才緩緩說道,“地仙之力很強,但你卻無法將其完全掌控,從頭到尾只是借用,根本沒有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因此而敗亡也是應有之意。
    至于幽暗之城的封鎖隔絕,我只能說還得謝謝你,給了我檢視自身,歸納梳理,再總結掌控的機會。”
    它的生命氣息迅速衰弱下去。
    剎那間便已經(jīng)踏入死亡深淵的邊緣。
    “我只有形,卻沒有神,本身殘缺不全,又被禁錮于此,自然難以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
    說到此處,它的眼神卻是勐地一動,“不過按照你的意思,幽暗之城對于玄念真意的隔絕,非但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反而是幫了你的忙,讓你的實力境界又上了一個臺階?”
    “你說的不錯,所以我必須要謝謝你。”
    “竟然是這樣,我所以為的優(yōu)勢,反倒變成了你的助力。”
    “母親曾說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而我不知己、亦不知彼,敗亡確實算是應有之意。”
    它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扭曲的身體再次變幻,化作地仙完美無瑕的身軀。
    “母親賜予我生命,我如今就要隨她而去,想到此處甚至有些期待的思緒浮現(xiàn)。”
    衛(wèi)韜對此不置可否,而是嚴肅了表情,非常認真地問了一句,“地仙,真的已經(jīng)死了?”
    它慢慢閉上眼睛,“母親應劫失敗,自然是神魂俱滅,唯有殘缺肉身留存。”
    啪!
    一聲輕響蕩開。
    仿佛有琉璃瓷器悄然碎裂。
    那道鮮紅裂痕緩緩張開,將它納入其中,迅速消失不見。
    衛(wèi)韜站在一旁安靜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任何阻攔。
    他不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是不是會有一個新的它再次降生,重新走上和它一樣的道路。
    只知道在吞噬了地仙血肉精華之后,他很難受,不是一般的難受。
    真靈神魂無法完全掌控如今的肉身,甚至已經(jīng)快要到了臨近失控的邊緣。
    “這里是個不錯的好地方。”
    “可惜我已經(jīng)完全吃不下了,若是強迫繼續(xù)進食,也不是沒有可能變成和她一樣的怪物。”
    “所以說再呆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不如先想辦法留下印記,待到什么時候有需要了,再折返回來好好進補。”
    最后看一眼恢復平靜的鮮紅裂縫,衛(wèi)韜克制住進入探查的心思,毫不猶豫轉(zhuǎn)頭就走,很快消失在來時經(jīng)過的小徑盡頭。
    …………
    ……………………
    蒼遠城向北百五十里。
    胡家白柳莊外荒野。
    秋風瑟瑟,冷雨紛飛。
    虛空中忽然蕩起波紋漣漪。
    一道身影從無到有,緩緩顯化。
    兵器碰撞聲,刺耳喊殺聲,就在此時傳入衛(wèi)韜耳畔。
    他眨動著有些散亂的眼睛,目光環(huán)視四周,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深處于慘烈的戰(zhàn)場中央。
    唰!
    陡然一道寒光閃過。
    長刀劃破黑暗雨幕,重重斬向他的胸前。
    就在不久前,他在這里剛剛與玄蜃族長、贏孜、陵楨一戰(zhàn)。
    之后更是追殺進入幽暗之城,和從地仙血脈精華中誕生的怪物來了一場生死交鋒。
    一系列的戰(zhàn)斗下來,此時再面對著這樣的一刀,不由得讓他有些疑惑迷茫,甚至感覺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仿佛不過是幻夢一場。
    這一刀,不是太強。
    而是太過于孱弱。
    簡直是跌破了底限的弱。
    衛(wèi)韜面無表情,心中毫無波瀾。
    眼睜睜看著這一刀斬在自己身上。
    完全沒有移動躲避,亦或是抬手阻擋的念頭。
    卡察!
    !
    刀鋒落下,旋即碎裂幾段。
    甚至連蛛絲長袍都沒能斬開。
    “靈教門徒?”
    衛(wèi)韜手臂舒展,輕輕將呆住的男子拎到近前。
    就在此時,又是卡察一聲脆響。
    他緩緩轉(zhuǎn)身,面向后方。
    目光落在另一個驚疑不定的女子身上。
    “青蓮教徒?”
    “你們怎么攪到了一處?”
    “難道是外來靈神與本土青蓮之間,爆發(fā)了一場宗教戰(zhàn)爭?”
    這場小規(guī)模的混戰(zhàn)不知何時開啟。
    卻在衛(wèi)韜現(xiàn)身后的第三個呼吸,便已經(jīng)宣告結束。
    畢竟在三息之內(nèi),交戰(zhàn)雙方幾乎全部死絕,自然不可能將戰(zhàn)斗繼續(xù)下去。
    各自只剩下一個被嚇破膽的教徒,被衛(wèi)韜卡住脖子瑟瑟發(fā)抖。
    “說說吧,靈神與青蓮到底是怎么回事,往生之地與地仙真靈又是如何起了沖突?”
    青蓮教的女子只是冷笑不語,縱然面對著滿地尸體,也是一副看澹生死的樣子。
    靈神教徒卻是咬牙說道,“我們本來和他們無仇無怨,卻遭到他們突然發(fā)難,大肆捕捉本教神子,沒有任何征兆便與我們?nèi)骈_戰(zhàn)。”
    “狗咬狗,一嘴毛,我是懶得管你們的事情。”
    衛(wèi)韜隨手將兩人丟到地上,低頭看向青蓮教女子,“不過我卻是有些好奇,你們捕捉他們的神子要做什么?”
    “上使有命,自是為了地仙元靈,我們……”
    她的話沒有說完,陡然兩眼翻白,呼吸急促,剎那間便已經(jīng)到了生死一線。
    衛(wèi)韜上前一步,抬頭看向烏云低垂的天空。
    “上使有命?”
    他微微皺眉,看到一道虛幻灰白長河橫貫夜空而過,若隱若現(xiàn)映入眼簾。
    “如此清晰的弱水真意,難道說青蓮教的往生之地,出現(xiàn)了什么特別的變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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