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坑里的四個盜墓賊因為被鬼打墻迷了眼的原因,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更看不見蘇尋他們。
只是不停的磕頭,他們自己以為是磕在地上的,其實每一下都磕在了堅硬的棺材角上。
鮮血滴在地上把土都染成了紅色,再這么下去,遲早得死。
蘇尋和梅胖子沒有出手相救。
因為這四個家伙太不是出東西了,根本不值得他們出手。
是死是活全看李柔的心情吧。
李柔當然不可能置四人于死地,她心地善良,否則也不會坐視那四個盜墓賊挖自己的墓了。
最后出手也只是因為這些盜墓賊欲將她暴尸荒野才被激怒了而已。
所以在四人得到了應有的教訓之后,她就解除了鬼打墻。
不過領頭的黑哥卻是已經被嚇瘋了,下半輩子注定瘋瘋癲癲在精神病院度過了。
另外三個也好不到哪兒去,流血過多,在墓坑里吸了那么多尸氣,下半生恐怕也是病痛纏身。
所以死人財不是那么好發的。
舉頭三尺有神靈,有的東西不要碰,也不能碰。
李柔對蘇尋說道:“還請大師一定要將我和張郎合作,我時間不多了,大師千萬不要忘了。”
“時間不多了?”蘇尋有些疑惑。
李柔看了自己的張郎一眼,臉上浮現一個滿足的笑容:“我死后神魂不散就是因為我執念太深,現在見到了張郎,執念散了,我也該散了,能與他合葬我已經滿足了。”
蘇尋恍然大悟,什么叫至死不渝的愛情,這就是了。
“李前輩,你知道她這是什么情況嗎?”蘇尋指著身邊的秦竹問道。
李柔面露疑惑之色:“我能看得出她也是鬼,但她為什么會凝聚成實體我就不清楚了。”
蘇尋有些失望,還以為李柔死了那么多年,見多識廣能夠解釋秦竹身上的問題呢。
“李前輩,能講講你跟張前輩的故事嗎?”秦竹眨巴眨巴眼睛,女人都喜歡聽這種浪漫又傷感的情感故事,女鬼也一樣。
“當然。”李柔微微一笑,眼中帶著幾分追憶,緩緩講訴起了從前……
聽完后,別說是秦竹了,蘇尋和梅胖子這兩個大男人都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我活著的時候,有人總說張郎負了我,明明有婚約在身還要去當兵,留下我一人渾渾噩噩。”
“但在我看來,張郎沒有負國就是沒有負我,他為國捐軀,永遠是我心中那個令我驕傲的張郎,所以我才想下去陪他。”
十分鐘后,伴隨著一陣清風,李柔的魂體散了,就散在她的張郎懷中。
李柔也許只是一個時代下的縮影。
國難當頭,又有多少像張前輩那樣的好男兒義無反顧的投身戰場,從此一去不回,和自己心愛的姑娘陰陽兩隔呢?
蘇尋不知道有多少,但他知道,這些前輩每一個都是值得他們這些后生晚輩尊重的。
他不知道這些人的名字,但知道他們是龍**人,便足矣。
蘇尋和梅胖子親手將張前輩的尸體埋進了李柔的墓中,然后才帶著剩下九位前輩繼續上路。
“叮鈴~叮鈴~叮鈴~”
“鐺~”
鈴聲和鑼聲再次打破了山林中的沉寂,蘇尋和梅胖子趕著前輩們尸的體朝家的方向而去。
身后是一座低矮的墳包,墳前插著的香飄出縷縷青煙沒入黑暗。
……………
凌晨四點,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蘇尋和梅胖子趕著九具尸體來到了一個村子前。
之前遇到村子他們都是盡量繞路,但這個村子卻沒辦法繞了,只能從村里的路通過。
沒辦法,貴省邊緣地區都比較貧窮,很多地方都是只有一條進出的路,所以想繞路都沒辦法繞。
就比如眼前這座村子,處于大山深處,村子里連根電線桿都看不到,由此可見還沒通電。
梅胖子住的梅家村好歹還通電了呢,那里的村民還知道飛機,說明村子里至少是有電視的。
眼前這個村子比梅家村都不知道窮了多少。
凌晨四點,按理說農民干活起得再早也不會這個時間就起來啊。
那為什么這村子里還亮著火光呢?
而且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村民嘈雜的聲音。
這就麻煩了啊。
如果村民都休息了,他們摸黑從村里過路就行,只需要防備不要被狗咬壞了尸體。
但現在村民們都還沒睡覺,直接趕著尸體過路,先不說村民會不會同意死尸借道,活人一多也容易發生意外啊。
梅胖子有些煩躁:“這些人大晚上不睡覺搞些什么名堂,明天不用起床干農活了嗎。”
“走吧,先把前輩們趕到村口,跟村民們溝通一下試試,能不能讓他們回避,借個道給我們。”
除此之外,蘇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畢竟再等下去天可就要亮
了。
白天趕路更麻煩,而且太陽光長時間暴曬尸體也不太好。
“也只能這樣了。”
梅胖子開始吆喝起來:“陰人上路,陽人回避,若有沖撞,百災齊生……”
“叮鈴~叮鈴~叮鈴~”
“鐺~”
“汪汪……汪汪~汪~”
還沒走到村口,村子里家家戶戶養的狗就叫了起來,沖到村口對蘇尋等人呲牙咧嘴。
村里的村民也被狗叫聲吸引了過來。
村民們看見蘇尋等人的打扮后都是臉色一變。
貴省離湘西近,他們自然也聽說過趕尸。
而且越偏僻的地方越相信這些東西。
所以幾個村民第一時間就確定了蘇尋和梅胖子的身份——趕尸匠。
“老先生你好,麻煩容我們借個道,不知可否。”
蘇尋看向村民中年歲最高的一個老人,一般在村子里,這種德高望重的老人說的話就是命令。
老人點點頭,用土話說道:“要得,以前聽村里的老人說你們這些湘西來的趕腳師傅經常走我們村里過路,只是好多年沒遇到過了。”
蘇尋松了口氣,原來早有前輩走過這條道了,那就好。
“老人家,你們這是辦酒席嗎?大晚上這么熱鬧,都不睡覺。”梅胖子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此言落下,幾個村民都是臉色微變。
蘇尋連忙說道:“老人家,我們只是借個道,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對你們沒什么不方便的。”老人沉吟片刻,然后說道:“不瞞兩位師傅,我們村子里最近有臟東西,兩個城里來的大師正在做法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