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躺在床上說了很多,詳盡地解釋著自己的內(nèi)心,但當說出來后,卻發(fā)現(xiàn)原來彼此都知道,也能明白。一種心靈交融的愛,縈繞在兩人心中。到最后,什么都沒有再說,已是無聲勝有聲,相擁著緩緩進入夢鄉(xiāng)!
次日清晨,洗漱過后,王旭便派人將顏明接到了將軍府。可非常非常遺憾的是,迎接的馬車還沒到,郭嘉卻是先一步來到后府。并言一切善后輕點已經(jīng)完畢,希望王旭立刻召集群臣議事,宣布此戰(zhàn)的賞罰,以及今后的行動方向。
這樣的要求,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點頭答應,讓郭嘉去通知眾人后,王旭只能無奈看向了身邊的徐淑:“老婆。今天議事,一時半會兒恐怕玩不了,可就只有你接待顏明了。哎!”
“放心去吧!”徐淑笑著望了王旭一眼,道:“我會好好和顏明交流的。”
“老婆,你真好!”
“嘔!”徐淑夸張地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隨即笑道:“別惡心人了,快去吧,你也要先理理思路。”
“嗯!”王旭也沒有再說笑,點了點頭,便緩緩走向了前府,而且還命守院門的侍衛(wèi)去通知單懷他們?nèi)齻€諜影統(tǒng)領參加。
此次大戰(zhàn),結(jié)局是令人滿意的,可無論是開始還是過程當中,都暴露了很多問題,必須要勒令改善。而且荊南此次損失頗大,如果加上戰(zhàn)后的安撫與恢復投資,那接下來的問題不可謂不多。
一路想著這些,王旭率先趕到了議事廳。此時的廳內(nèi)才只有劉祥、董和、公仇稱三人,揮手制止了他們行禮后,便徑自走到了主位之上,盤算著等會兒要如何組織眾人議事。
因為軍中將領趕來需要一定時間,所以今天倒是等了比較久,近三刻鐘后,才陸續(xù)到齊。
此時王旭也準備得差不多。目光掃了一眼廳中正竊竊私語的眾人。緩緩伸手示意。“諸公,且聽我一言!”
隨著他的話,眾人也是瞬間住口,紛紛將目光轉(zhuǎn)了過來,聚精會神地等著王旭說下去。
見狀,王旭溫和一笑,才不疾不徐地接道:“諸位。今日議事,想必眾人也知道是為了什么,我便不再多言。而首先要做的,那便是對此戰(zhàn)的功過進行賞罰。”
說到這里,王旭面色也是緩緩變得肅然。沉默了片刻,才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單懷他們?nèi)徽櫽敖y(tǒng)領。淡淡地道:“單懷,凌婉清,梁蕊。此戰(zhàn)被劉表突然襲擊,導致敵軍快速打入我腹地,造成嚴重損失,起因便是情報的不足。而諜影的任何需求,一向都是優(yōu)先供給,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可有理由?”
其實三人很早就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當即起身跪地道:“是吾等失職!”
“嗯。既然沒有理由,那么此次你三人就必須擔責。”說著。王旭頓了頓,才陡然厲聲道:“諜影統(tǒng)領官階品級降兩級,俸祿荊南規(guī)矩遞減,可有異議?”
“屬下領命!”三人沒有任何遲疑,躬身應道。
“好啦,先回位置再說!”
“諾!”
隨著三人坐回,王旭這才再次開口道:“懲罰不是目的,你們諜影必須給我一個改進的方案,如何杜絕今后再出現(xiàn)類似的事情。”
這話一出,單懷三人都是微微一愣,彼此對望一眼,顯然沒有料到王旭會問起這個。但很快,單懷還是作為代表回道:“主公,此次諜影出錯,主因是遞送情報不夠及時。屬下等已經(jīng)進行整頓,今后臨近勢力的情報傳送,不論是否與我荊南有關,也都有個最長擱置期限,期限之內(nèi),不論是否有更重要的動向,都必須上報。”
“嗯!很好。”王旭贊許地點了點頭,但隨即話音一轉(zhuǎn),已是接道:“但這還不夠!雖然此次看上去,確實是因為情報傳遞不夠及時,諜影部眾認為劉表軍調(diào)動與荊南無關,便將其壓下,想等著獲取更多的信息一起回報。但事實上,這反應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諜影在外的負責人,竟然對戰(zhàn)爭沒有敏銳的嗅覺,把軍事動向,看作是不重要的情報,這才是根本的原因。”
“你們規(guī)定期限是個好想法,但傳遞信息要消耗時間、人力和物力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這個期限不用太緊。最主要的是要在加強諜影部眾的分析能力,特別是對戰(zhàn)爭動向的把握。你們從現(xiàn)在開始,便要勒令整個諜影的中高層人員進行兵事學習,每半年進行一次考核,能者優(yōu)先!”
單懷三人似乎還沒有想到這上面去,聽到王旭這一席話,頓時陷入沉思之中。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鄭重地出聲回道:“諾!”
見狀,王旭也沒有再多叮囑,目光轉(zhuǎn)向劉逸,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武卓,此次大戰(zhàn),漢壽失陷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有內(nèi)賊,而且好巧不巧,又是豪俠。加上當初長沙太守府重要公文失竊一案,可以看得出,劉表已經(jīng)收買和拉攏了荊南的不少豪俠。望閣下要盡快將剩余的也查出來,杜絕再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劉逸倒是很干脆,幾乎立刻便接口道:“主公,給屬下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內(nèi)必定辦成此事。”
“好!”
王旭微笑著點了點頭,為表示信任,也不再多叮囑,目光重新投向了眾文官武將。“此次大戰(zhàn),最終能獲得成功,是依靠諸位齊心協(xié)力,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所以皆是有功的,已經(jīng)盡皆記錄在案。”
“眾將之功勞,更是有目共睹,現(xiàn)在根據(jù)前后功勞,遷升高順、徐盛、王飛、趙云、張遼、徐晃、周智為裨將軍,親衛(wèi)部曲可擴建為千人。但仍統(tǒng)帥原有士卒不變,其余將領則在平定劉表后再行封賞,而且到時軍隊會進行重新整編。”
“武陵太守王獒、豫章太守賴恭御敵有功,特額外遷升軍職為中郎將,職務不變!”
隨著王旭這一連串任命下達,眾人皆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在場的受封之人,趕緊起身謝恩。“多謝主公!”
“嗯!希望諸位今后能繼續(xù)努力。”
“必不負主公所望!”
聞言,王旭笑著點了點頭,揮手道:“都先坐下吧!”
“諾!”
隨著眾將落座。王旭這才接道:“韓猛。管亥!”
“在!”
仔細地看了二人一眼,王旭才鄭重地道:“待軍隊整編過后,你二人便各率一萬人馬。韓猛守鄂縣,管亥守夷道,務必要時刻警惕劉表,在我來年征伐之前,絕對不能再出差錯!”
“諾!”
見二人答得干脆。王旭不由叮囑道:“管亥,你在武陵,凡是要多與王獒商量,務必要慎重。你多年征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要以穩(wěn)妥為主。有情況要迅速報知將軍府。韓猛,你獨自鎮(zhèn)守鄂縣,沒有人可以商議,我只給你八個字,你要牢記在心。”
“主公請講!”韓猛恭敬地道。
“港口筑堤,不動如山!”
隨著王旭淡淡的話音,韓猛細想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末將定謹記在心!”
“哈哈哈!好!如此一來。那邊境定然無憂。今后荊南的首重目標便是要努力囤積物資。為明年征伐劉表做準備,不管如何。明年春,必須出兵荊北。劉表一日不除,我荊南永無寧日!”
說著,不等眾人接話,王旭已是厲聲道:“那現(xiàn)在就將此次戰(zhàn)役的損失報上來,今后的發(fā)展也必須在今天討論出結(jié)果,立刻實行!”
“諾!”
隨著眾人的應命之聲,會議進入了最為繁瑣的政務階段。這也是荊南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議事,從早晨一直持續(xù)到傍晚
而就在眾人為了爭對劉表絞盡腦汁的時候,將軍府后府,顏明也終于到了
遠遠看到一個絕美女子在小玉的引領下走進院內(nèi),徐淑也是微笑著起身相迎。“顏明,早就聽說你美貌冠絕天下,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
顏明客氣地回道:“沒有啦,姐姐過贊了。”
徐淑微微一笑,示意小玉先下去后,便親熱地拉著顏明的手,緩緩走向了池中涼亭。“好啦,你我就別那么文縐縐的了,還是自然點好!”
“呵呵!好啊!”徐淑的熱情倒也感染了顏明,笑著點了點頭。
只是隨意地打量了一番后,卻不見王旭,不由奇道:“王旭呢?他不在嗎?”
“噢!剛才郭嘉有急事把他叫過去了,這會兒應該正在議事廳吧,恐怕短時間內(nèi)不能回來。”
“這樣啊!”顏明頓時有些遺憾地低下了頭。
徐淑注意到了,但也沒有多說,迅速帶著她走到?jīng)鐾ぷ隆!邦伱鳎@些都是我和貂蟬親手做的點心,你嘗嘗吧,應該還不錯!”
“謝謝!”顏明靦腆地笑了笑,緩緩拿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嗯,真好吃!姐姐的手藝真不錯。”
“呵呵,以后你可以常來啊!”徐淑笑道。
顏明一愣,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這么說,但隨即便搖了搖頭:“等會兒吃了午飯,我就要走了。”
“走?”徐淑奇怪地看了顏明一眼,不解地道:“你去哪兒呢?”
“回家啊!回河北!”顏明低聲道。
這倒是讓徐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準備了許久的說辭全部都用不上,靜靜地看著顏明良久,卻是忍不住突然問道:“你不嫁給他嗎?”
顏明頓時驚呆了,似乎沒有料到徐淑什么都知道,有些慌張地搖了搖頭,臉色僵硬地道:“姐姐說笑了,我怎么會嫁給他,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后世的說辭,在這兒有效嗎?”
說著,徐淑看了看不敢抬起頭來的顏明,不由柔聲說道:“顏明,不要自欺欺人,有些事情是必須面對的,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現(xiàn)在就把我當朋友,或許我們兩個可以好好溝通,交流。”
顏明沉默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點心,似乎想回避這個問題,但就只有兩人這么面對面地坐著,那可能逃得開。好半天之后,才突然聲若蚊吶地道:“對不起!”
“為什么要對不起?”
“我不該插入你們之間!”
徐淑長長地嘆了口氣。搖頭笑道:“你能說出這番話。可見你是個好女孩兒。可是這并不怪你,天命如此,你我都沒有選擇。其實你不用走,或許我們可以做好姐妹!”
聽到這話,顏明猛地抬起了頭來,似乎極為驚訝,看著徐淑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姐姐。你能接受嗎?”
“接受什么?”
“接受別的女人插足?”
“不能!”
“那”
似乎知道顏明想說什么,徐淑搶著接過了話道:“我不能容忍別人插足我與他的感情,但這個時代,卻需要我們?nèi)ミm應生活環(huán)境,既然愛他,那么就需要去包容。而他也深愛著我,那就足夠了!”
“可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啊?”顏明有些激動地道。
“已經(jīng)這樣了,沒有為什么!”徐淑淡淡地道。
顏明顯然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激動地接道:“如果她真的愛愛你,那他為什么要娶那么多?”
“因為本能!人類這種雄性動物的本能。”說著,徐淑微微一笑,道:“其實人也是一種動物。而現(xiàn)在這個時代。沒有東西去束縛和改變那種本能的思想,所以就無法壓制!”
“而且。他作為荊南之主,將來甚至有可能成為皇帝。那他就必須符合這個時代,適應這個時代,他也沒得選擇。這個時代,不需要一個去給他們講大道理的人,而是需要一個英雄,一個霸主,僅次而已!不管是你、我、甚至是他,都無法在有生之年改變這個思想。”
顏明哭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哭,這個喜歡大自然,內(nèi)心敏感脆弱的女孩兒此刻就是那么弱不禁風,絕美的容顏更是平添一份凄色。
徐淑能夠理解她此刻的心,因為他又何嘗不曾想過,可以說,他想得很早,從小時候相遇時,就已經(jīng)在思考。而十多年的糾結(jié),也才有了別人眼中,大肚寬容的她。
“顏明,逃避是不解決問題的,即便你死了又能改變什么?不但沒有意義,更沒有任何作用,世界還是在轉(zhuǎn),一切還是在發(fā)生。你能做的,那就是盡力爭取自己的幸福,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
“姐姐,可我的心好痛!”顏明從來不敢向任何人表露自己的想法,因為沒有人理解。而唯一能理解她的人,就是眼前的徐淑,盡管是情敵,可孤獨仍然讓她選擇了開口。
“我明白!”看到她這模樣,徐淑感慨地嘆了口氣,其實她又何嘗不曾痛苦過,只是運氣好的是,當時是在幼年,而且王旭也始終陪伴著他,那時沒有任何人插足,她能平靜地用十余年時間去調(diào)整自己。
晶瑩的淚珠從臉上緩緩滑落,顏明的內(nèi)心在經(jīng)受著煎熬,而徐淑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對于這個女孩兒,她已經(jīng)給了自己最大的寬容和安慰。
好久好久之后,顏明才堅定地抬起了頭來,搖頭道:“我們都是命運的棄兒,姐姐是個好女人,有勇氣去抗爭,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絕不插足你們之間!”
聞言,徐淑頓時失望地搖了搖頭。“你怎么還是不明白呢?這已經(jīng)不是插足不插足的問題,不管你嫁不嫁給她,你若是永遠不調(diào)整心態(tài),你就永遠不可能快樂,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
顏明顯然無法體會徐淑的良苦用心,仍是倔強地道:“姐姐,我現(xiàn)在就走,從今往后,再也不來荊南!”
“你這是何苦呢?”
顏明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他的內(nèi)心。
看到這里,徐淑不由搖了搖頭,苦笑道:“你跑不掉的,這么掙扎下去,只會更加痛苦而已。而且,我明白他的性格,你跑不掉的!”
“他能把我怎么樣?”
“他不能把你怎么樣,以他的性子確實不會把你怎么樣,可他現(xiàn)在是個霸主,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
顏明哭得更兇了,那黃鶯出谷般動聽的嗓音也變得有些沙啞:“那我躲還不行嗎?”
“你躲到哪里去?”
“河北!”
“他會打到河北的,相信我!”
“那我躲到山里!”
“他會派諜影把你找出來!”
“那我劃破了臉總可以了吧!”
聽到這里,徐淑有些憐愛地看了看這個純真的女孩兒,嘆道:“你小看他了,你那樣只會讓你和他都痛苦,他在意的不是你的容貌!”
“難道我就沒有選擇嗎?”顏明哽咽著道。
“有,其實你的選擇就是幸福還是不幸福!如果你真的要刻意折磨自己,他確實無能為力,可那樣有什么意義呢?彼此折磨并不是件好事兒。”
淡淡地說出這話,徐淑看了看顏明,才鄭重地道:“你好好考慮我的話吧,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不要走錯了路,毀了自己,也讓別人為你痛苦。”(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