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找?。?!”
柳鶯鶯的臉變回了半張后就一聲令下,之前在窗外聚集的臟東西們聞聲便一擁而入,本來很大的臥室頃刻間就顯得狹小異常,人頭攢動!
我窩縮在床上放眼出去都是冒著綠光的人,映襯著白臉更是詭異異常,柳鶯鶯騰空而起,整個人都在窗臺前懸空站著,一張臉兇的厲害,喉嚨里仍大聲的喊著那個要嚼碎了的名字,羅洛北。
一時之間,臥室里充滿了怪異尖銳的聲音,陰陽怪氣,高低不平,統(tǒng)一發(fā)出的只有羅洛北的名字。
我耳膜被震的生疼,這聲音并不像街邊的音炮音響,只單純的大,而是會盤旋,他們喊出后還會在半空出現(xiàn)回音。聽起來就讓人心煩意亂,焦躁異常!
“額……”
床上的羅洛北再次發(fā)音,我嚇得趕忙挪動下位置輕拍他的心口,眼睛還得盯著地上那加強(qiáng)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三叔說我在他們眼里是火。他們怕火就不敢上床,所以此刻,這屋里能有的空位也就是我和羅洛北占據(jù)的這張床了!
“好吵……好吵……”
羅洛北的嘴里發(fā)出低音,紅布下的臉也開始扭動,我靠到他的耳邊,哆嗦的回復(fù)?!皼]聲,沒聲,你乖,繼續(xù)睡,不要說話,不要說話……”
“好吵??!”
我正安慰著。羅洛北卻一把扯下了臉上的紅綢布,“誰……”
“沒人??!”
我頭皮?著,耳邊充斥著雜音,眼睛還得瞄著窗臺前懸掛的柳鶯鶯,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穿著是啥了,腿一跨就騎在了羅洛北的肚子上,紅布在他拽下來的瞬間就又給他蓋到臉上,“別動??!”
“你是誰?!!”
羅洛北手一抬,對著我腰左右一固定,“下去!!”
“你閉嘴!!別說話?。。。 ?br/>
我急了,眼尾再次瞄向了電子鐘,三分鐘,還有三分鐘!
“你是誰??!”
羅洛北的手左右還在我側(cè)腰發(fā)力,看樣子是想給我甩到一邊去,也有可能是他身上還有藥勁兒的關(guān)系,力道上就有些虛,我是沒管那套,用力的坐著他,手上壓著他臉上紅綢布料,滿心都是最后的三分鐘!
誰知,眼尾一掃,懸在窗戶前的柳鶯鶯居然看了過來,許是聽到了羅洛北的聲音,半張臉疑惑了一下就伸手一指,“叫?。 ?br/>
“羅洛北?。。?!”
臥室里聚集的這些臟東西呼啦一桿子就聚集到了床頭,密密??高低起伏的都是人臉,對著羅洛北枕頭的方向就張著紅唇,“羅洛北?。。 ?br/>
聲音刺的我耳膜一疼,羅洛北自然也是痛苦。手瞬間就離開我的腰側(cè),一把扯開我按著的紅綢,四目相對,綠光中羅洛北的眼很是?白分明,他看著我,微瞇的雙眼明顯驚詫,“祝精衛(wèi)?!”
“羅洛北!?。 ?br/>
床頭旁的那堆東西還在狂叫,下一秒,羅洛北的眉頭就痛苦的蹙起,本能的朝著床邊一看,當(dāng)即大駭,“這……”
“別看?。。 ?br/>
我立馬扯過紅綢覆蓋到他的臉上,耳畔的羅洛北三個字如同魔咒般叫的人心如亂?,本尊明顯痛苦,我心緊著,胳膊一伸,掌心左右蓋住羅洛北的耳朵,幫他阻隔一部分音量,心里不自覺的就捏起一把冷汗,“兩分鐘,就剩下兩分鐘了,你忍忍……”
“羅洛北??!羅洛北?。 ?br/>
“爸,是我爸……”
羅洛北在綢布下痛苦的發(fā)聲,我清楚,這是聲音在迷惑他心智,這一刻,我頭也疼的厲害,咬牙回他,“騙你的!騙你的!!”
“不,不。是我家人……”
羅洛北身體開始掙扎,想要下地的模樣,我只能用力的壓住他,眼看著綢布被他鼻息頂?shù)暮錾龋澳銈儎e叫了,我在……”
心一抽,別說啊??!
幕地,幾乎沒加思考的,我就把頭臉沉了下去,隔著一個綢布,用力的堵住了他的嘴!!
羅洛北的身體忽的一僵,當(dāng)即就沒聲了!
我嚇得渾身都是冷汗,眼尾還都是白慘慘的臉以及惱人的三個字,身體也緊緊的繃著,掌心不停的用力捂著他的耳朵,嘴巴沒法呼吸,只能靠鼻子,氣息倒的我特別不穩(wěn)??!
最后六十秒,我?guī)缀跏窃诳恳饽钪危迷?,羅洛北沒在亂動亂說,好似也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很配合的躺著一動不動——
十秒倒計時,我捂著羅洛北的耳朵。掌心忽的溫?zé)?,好似有液體涌出,不敢細(xì)尋思,眼尾仍是在盯著和我只有幾個拳頭距離的白臉以及懸掛在窗前的柳鶯鶯,她身上的綠光漸漸消散,連帶著,這些白臉的光也逐漸的?淡,就跟電量要耗光了似得。
最后五秒時柳鶯鶯仿佛傾盡畢生之力發(fā)出了一記慘絕人寰的叫聲,以我現(xiàn)年的詞匯量真的無法形容,只覺得身體里的血都要被這聲音頂?shù)臎_到頭皮爆開,捂著羅洛北的掌心更是?熱異常?。?br/>
好在,只有五秒!
我閉著眼生生的挺,就在要喊出羅洛北在這兒徹底崩潰的檔口,聲音倏地就消失了……
過山車知道么?
我沒玩過,但那一剎,卻有了坐過山車般的感覺,耳膜和身體仿佛隨著柳鶯鶯的聲音急速的盤旋,失控。剎那落地,歸位,整個人,都是懵的。
懵到我睜開眼,余光看到這空曠下來的臥室只覺得不真實(shí),懵到我忘了抬起頭。移開嘴,還保持著趴在羅洛北身上的姿勢,掌心還用力的捂著他的耳朵,臥室明明安靜,那些東西都不見了,可我的耳朵里。還充斥著一股子形容不出的忙音,嗡嗡的,頭疼。
“兒子啊??!”
‘叮~!
方蕓在臥室外的一聲驚呼瞬間拉回了我的神經(jīng),我猛地彈起,倒騰的腿就坐到了床邊,這才注意到。羅洛北的手怎么還搭我背上了,沒等發(fā)問,臥室的房門就被來人拉開,電燈開關(guān)一響,室內(nèi)旋即大亮!
我被燈光晃得瞇了瞇眼,這才看清楚滿目的瘡痍,那女鬼是真能叫喚,呼風(fēng)喚雨呀,?符落了滿地,像是剛下過一場符紙雨,羅洛北臥室的家具書桌還有椅子都橫到了地板上,三叔他們一開門甚至都沖不進(jìn)來??!
“兒子!兒子?。?!”
方蕓急著和羅勝三叔挪動堵門的歪斜家具。帶著哭腔還沖床上的羅洛北喊著,“兒子你沒事兒吧!!”
“沒……”
羅洛北聽聲就拿下了臉上的紅布,坐起來后就看向了我,嘴里,卻是回著方蕓的話,“媽,我沒事,多虧了精衛(wèi)……”
我愣愣的,看他的樣子倒是沒事,臉色還很紅潤,只是,我看向自己的掌心。有血,不但我掌心有,他兩側(cè)耳朵處也流出了細(xì)細(xì)的血道,“你耳朵,耳朵出血了……”
“啊?”
羅洛北呆滯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次抑杆兔嗣约海吹窖筮€朝我扯了扯唇角,:“沒事,不疼……”
我看他那樣,心里一陣突突,他不是被嚇傻了吧。剛看完那些東西怎么還會笑?
太不正常了?!!
想著,方蕓他們已經(jīng)挪開了家具桌椅進(jìn)來,三叔走在最前面,我看到三叔就想對方才的事情發(fā)表內(nèi)心感想,沒待開口,就見三叔的表情不對。僵著的五官是一臉煞氣,走到床邊,抬手對著羅洛北的臉就是一記耳光?。?br/>
‘啪??!’
干脆,響亮,震的我再次懵了?。?br/>
“劉先生??!你干啥!!”
不但我,就連忽然挨了巴掌的羅洛北。以及跟在三叔后頭的羅勝和方蕓都愣了,誰都不明白三叔這是啥意思!
時間不是熬過去了么,羅洛北劫難暫時渡過了啊,好事兒啊,打人又是什么講兒?
“混賬?。 ?br/>
三叔打完就直瞪著羅洛北,手朝我一指,“誰讓你說她名字的!啊?!誰讓你說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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